第十九章 再遇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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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袭大骇,急往后退,耳中听得黑三大叫一声:“当心”紧接着便是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
原来老妇人趁他吃惊的一瞬间,猛然从腰间翻出一把匕首,猝然发难,黑三在边上瞧的真切,连忙阻止,硬是以钢爪抓住了匕首,饶是如此,仍然晚了半步,燕袭就感觉腹部猛然一凉,一股热流淌了出来。
他惊而不乱,将手中碗勺劈头向老妇人砸去,老妇人匕首被黑三抓住,急切间拔不出来,只得撒开匕首向后急退,几个纵身,身子便已在几丈之外,动作之敏捷,那里还是当初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分明就是个一流刺客。
“好身手,难怪崔克赢不了你。”老妇人桀桀怪笑,声音似夜枭,又似鬼魅。
燕袭无名业火忽忽上冲,他哪吃过这等大亏,气的须发怒张,提刀就向老妇人扑去。
“嗤嗤!”
正在这时,从院落的柴草堆内、水井中等隐蔽的所在猛然窜出几名青衣人,弯弓齐射。
燕袭心叫不好,刺血的伪装手段竟然如此高明,先前自己曾仔细检视过周遭情况,居然未能发现任何端倪。
他硬生生收住身形,急扑于地,几支利箭擦身而过。
“进屋!”
他暴喝一声,翻身站起后向屋内就逃,黑三紧随在后,她只避过腰间要害,对其余箭支一概不理。
利箭射在她身上发出“叮叮”几声脆响,却未对她形成丝毫影响。
燕袭无铠甲护身,只好挥刀格挡,眼见就要冲进屋内,臀部却猛然一痛,身子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黑三见他势危,迅速将他挡在身前,连拖带拽将他拖进屋中,随即关上屋门。
“砰……砰砰……”
劲箭射中屋门,有两只箭支甚至将两寸厚的木门射了个半穿,锐利的箭支擦着燕袭脑门而过。
“捉活的!”老妇人一声大喝,几名弓箭手迅速弃弓捉刀,向木屋扑来。
“刀弓双绝!”黑三怒骂一声,双手钢爪伸出,弓身守住木门,准备厮杀。
“娘的,别以为只有你们刺血会放箭。”燕袭**中箭,心中大怒,一发狠,将臀上所中箭支猛然拔出,搭箭上弦,待到几名刺血扑得近时,突然将木门打开,喝道:“你们也吃老子几箭。”
“嗤!”
冲在最前面的刺血躲闪不及,被利箭从嘴部射入,后脑穿出,好似穿了一颗冰糖葫芦。
众刺血骇然失色,迅速向两侧躲避,同时张弓还击,却不敢再向木屋靠近。
燕袭“砰”的一声将木门关上,哈哈大笑道:“他娘的!老子**滋味如何?”话刚说完,却一下摔倒在地,呲牙道:“真痛死我也!”
黑三道:“让你逞能!身上带着这么多支箭,你非要拔**上的那支……自找苦受。”语气中似有笑意。
燕袭嘿嘿笑道:“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哎呦!我**疼的厉害,你给看看可有伤筋动骨。”他脱下裤子往桌上一趴,笑吟吟的看着黑三。
黑三气得飞起一脚,正中他臀部,骂道:“若伤筋动骨,你怎能站的起来?”
燕袭疼的大叫不已。
攻击两人的刺血加上老妇人共有八人,其中一人被燕袭射死,现在能对两人构成威胁的只剩七人。
燕袭、黑三据屋死守,众刺血倒是不敢强行攻击,他们虽然是刀箭双绝之辈,但在近战方面比起黑甲尚自不如,若要强行攻击,只能从木门突进,再者就是将屋子拆掉,但不管那一种,都要面临黑三、燕袭以逸待劳的当头劈杀,到时胜负就甚是难料。
虽然他们攻不进木屋,但燕袭、黑三却也休想逃得出来。
“我就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连番两次遇刺都是先对我下手,他们似乎该杀的是你?”燕袭撕下一截衣物,将臀上箭伤胡乱包扎一番。
黑三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着铠甲,一击即死,若是我也自然先对你下手。”
燕袭想了想,笑道:“这倒也在理,有时间,我也去阿纳斯弄套你这样的黑甲穿穿,这可威风的紧。”
他说着无心,奈何黑三听着却不是这么个味,过了良久道:“只要你愿意,想穿黑甲不难,但我这样的黑甲你却穿不得。”
燕袭听着奇怪,询问原因,黑三却再不搭话。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叫道:“燕子飞,我看你也算条汉子,只要你让黑三这娘们儿交出赤血珠,今日这事便算揭了过去,你看如何?”
燕袭听这话觉得熟悉,顺着木屋缝隙向外观瞧,只见在水井旁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瘦汉子,正在向着两人喊话,这人所站的位置极为巧妙,正好是自己弓箭的死角。
他再三打量后,突然哈哈大笑,这精瘦汉子居然便是刚才的老妇人,真看不出他这么个男人扮起老妇人居然能这般神似。
“放你娘的屁,先不说老子不知道刺血珠是何东西?就算知道你看我会给么?再者,你既然偷袭我,就休想把这事揭过去,你乖乖把人领回去,我或许会不与你计较,要不然……哼哼……”对精瘦汉子的话,燕袭置若罔闻,反过来开始威胁对方。
精瘦汉子闻言一愣,他行刺多年,杀人无数,几时见过燕袭这般脾性的人物,刚准备好的说词硬生生又咽回了肚中。
燕袭早先从崔克手中救黑三时就知道刺血为的是黑三身上的某样东西,只是他当时半路赶上,并未听到崔克提及赤血珠,后来苏宁行刺时,他听苏宁提过一次,只是当时黑三暴怒,他也不便询问,此时,精瘦汉子再次提及,燕袭就有些忍不住了,问黑三道:“赤血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三也不隐瞒,道:“赤血珠乃汉索儿圣教圣物……”
燕袭不屑道:“我当有甚了不得,原来是这么个东西?”话刚说完,就见黑三目露凶光,瞪视着自己,他这才醒悟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宗教中人,多数偏激,根本就非常人所能理解,又寻思道:“先不说这赤血珠在不在黑三身上,即便在,她也是决计不肯给刺血的,眼下要想脱身,必须另想门路。”
这时,一个脸上带条伤疤的汉子尖音叫道:“燕子飞,枉你还算条汉子,怎么这般不识时务,今天你是插翅难飞,识相的就乖乖交出赤血珠,然后投靠我们刺血,若不然就将你碎尸万段。”
燕袭哈哈大笑道:“你这话倒也在理,要不你进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刀疤汉子脸上微微变色,却那里敢进来。
“刺血一时半会不会进来,咱们熬到天黑就突围。”燕袭臀上箭伤并不重,只伤及皮肉,略一包扎就又能行动自如。
“恐怕等不到晚上,刺血行动迅速,又有坐骑,估计天不黑就有大批刺血赶到,到时……”黑三话未说全,但意思已很明白,若不及时脱身,定要被生擒活捉。

燕袭手拽胡须,思索片刻,猛道:“我们走悬崖下去,虽然危险,好过在这儿坐以待毙。”
黑三瞥了一眼屋后悬崖,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所在木屋三面与院子相接,一面临着悬崖,地形成椭圆形,刺血虽然三面合围,但却瞧不到屋后的情况。
众刺血见屋内久久没有动静,都有些按耐不住,刀疤汉子打了个手势,便有两名刺血偷偷向屋内摸去,两人不敢走正门,只慢慢向左右包抄,尚未摸到近前,便见木屋左侧墙壁上猛然破开一个巴掌大的洞口,紧接着一只利箭从中飞出。
左侧刺血大骇,连忙躲闪,但已是不急,正被利箭射中肩头,大惊之下竟然察觉不到疼痛,转身就逃,另一名刺血见此情况那里还敢再上前,也是迅速撤了回去。
燕袭却是摇了摇头,暗叫可惜,若是这一箭稍许偏上一点,此刻就又少了一名敌人。
两人不敢再做停留,黑三一扭身就从屋后窗户钻了出去,燕袭紧随其后。
悬崖深愈百米,上面乱石如刀,甚是陡峭,寻常人绝难攀爬,但两人却并未放在心上,唯一让燕袭所虑的是刺血是否会在悬崖上也设置埋伏……
黑三虽浑身坚甲,但却轻盈如狸猫,她左手钢爪牢牢**石壁,身子慢慢下移,然后再将右手爪**石壁,双爪轮番用力,片刻时间已下了十多米深。
燕袭看着惊奇不已,寻思:“原来这钢爪还有这般用途。”他没有这些身外利器,只得凭双臂力量慢慢下爬,有时无石块抓扶,便只好借助匕首。
大约又下降了几米深,他脚下瞪着的石块突然崩塌,几块大如磨盘的石块轰隆隆向下滚去。
黑三正在燕袭下方,听到声响,便知不好,急忙闪避,但在这狭隘之地,她行动大受影响,被巨石砸个正着,骨碌碌便向下面滚去。
黑三大骇,翻滚中将双爪**石壁,想借此稳住身子,但下坠势头太忙,连着滑行了十多米,才终于停住身子。这番重创让她浑身气血翻腾,几乎力竭,右手五指利爪也折断三根,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整个身子全凭左臂吊在悬崖上,手肘处一阵阵钻心的剧痛袭击着她的神经,山风一吹,身子摇摇摆摆,随时都可能掉下悬崖。
燕袭大惊,也顾不得危险,看准一块岩石向下就跳,身形犹如大鹏展翅,正落在岩石之上,如此这般,三跳两跳,已快速下降了十多米,刚赶到黑三身边,黑三再也坚持不住,左臂一软,身子疾坠。
燕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黑三右臂,单臂将她提起后紧紧揽着她腰肢。
“放……放开我,我……我自己……能行。”黑三一阵喘息,嘴角鲜血溢出。
燕袭正色道:“别逞能,再啰嗦就死定了。”话音刚落,悬崖顶上,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刺血的反应却是比他相像的还要快。
这些刺血皆是布衣,最多身上着件皮甲,那敢以身犯陷,只在上面喝骂不休,一名刺血见机的快,推身边石块往下就砸,其余人众见状,亦纷纷效仿,但燕袭两人此时离他们已远,反应时间甚是充分,这些石块又那里砸的到。
待到上面攻势稍缓,燕袭抱着黑三又向下爬,行到离崖底尚有二十米时,已无任何石块可以借力。
离两人几米多远的地方有一块平整的青石。
“抱紧了,生死可就在这儿一跳之间。”燕袭望了一眼黑三,黑三点了点头,将身子紧缩在燕袭怀里,不知为何,竟然感觉到一丝的安静与温暖,这种感觉是她二十多年中所不曾体会到的。
燕袭深吸口气,一咬牙,迈步直跃。
但身子刚一离地,从青石左右的石壁后猛然钻出两人,只见这两人伸手一拉,青石上方凭空出现一张巨大的刀网,刀尖向上,寒光闪闪。
燕袭大叫糟糕,此处果真有埋伏,这番小命休已,两人身在空中,使不得力,眼见就要坠入刀网,猛然间黑三一个翻身,然后使出全身力气猛然一推。
燕袭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飞出多远后撞在一处石壁上,剧痛之下身形难以控制,顺山道就滚了下去,耳中听得一阵极其刺耳的声音,黑三已坠入网中。
两名刺血见状猛然收网,锐利的刀网,越收越近,黑三但感呼吸困难,在这当口,她也是豁出了性命,双臂扯着刀网用力回拉,崖道本险,两名刺血也无处用力,被黑三一扯,登时立足不稳,拉着黑三顺崖道就翻滚了下去。
“砰!”
燕袭摔落崖底,浑身骨头几欲散架,额头被地上石块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流满面。
他心悬黑三,那里顾的上疼痛,刚勉强站起身,就见两名刺血扯着黑三从高处落下,黑三置身刀网,缩成一团,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刀球从天而将。
燕袭怒不可揭,张弓就是两箭,两名刺血身在半空,躲闪不变,被燕袭正射中脖颈。
他不敢手接黑三,怕被刀网所伤,无奈下只好以刀身在她身上猛推一把,以此来缓解落地的势头。
“砰!”
黑三在地上滚出多远才慢慢停住。
燕袭连忙过去查看,只见黑三双目极其暗淡,嘴角鲜血长流,脖颈、腰腹处插着几把锐利的短刀,伤势比燕袭第一次见她时还要严重许多,她虽然黑甲了得,但毕竟不是无敌,刺血刀网又是专门针对黑甲而生,这次她未立即毙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燕袭看着黑三,心下一阵热流涌现,将黑三抱起,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黑三身形颇高,几乎与他相差无几,但身子却轻,他心中难过,寻思:“这黑甲内包裹的是一幅什么样的身体?竟能强悍至此。”
黑三喉头一阵耸动,喘息道:“我欠你……两……两条命,这次……还……还你一条,还有一条,还……还……不上了。”话未完,一口鲜血喷出,洒了燕袭满身。
燕袭想将黑三身上短刀拔出,却又怕她失血过多当场毙命,心里大急,强笑道:“你不欠我,苏宁要杀我时,你已经还了一次了。”
“哪次你根……根本……就……就不用……本……本统……我救,苏宁杀不了你”黑三眼色越来越暗淡,片刻后便伏在燕袭怀里不动。
萧瑟的秋风在这片远古的土地上呜咽的刮过,燕袭浑身是血,须发皆张,便似天上的战神坠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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