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头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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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食物早已告罄,他们轻装上阵,所带食物本就不多,一路上全靠捕猎才走到今日。这万云山脉猛兽如云,但多是身形矫健之类,甚难捕捉,燕袭已经多日没填饱肚子,此时饿的前心贴后背。
再看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青色长衣被树枝挂得支离破碎,穿在身上等于没穿,而且飘飘摆摆甚是让他难受,他索性发起了狠,将浑身上下脱得只剩条底裤。
“他娘的!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燕袭肚中咕咕乱叫,忍不住指天大骂。
黑三在前开路,听到燕袭的咒骂,回身冷道:“还有将近一月的路程。”丝毫不考虑燕袭的心情。
燕袭甚没好气,狠白了她两眼。
正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食物的香气。
两人相望一眼,心中都是一般心思:“这荒山野岭,谁会在这里烹煮食物?”
燕袭食指大动,这食物的香气就像有灵性一样敲在他心上,惹的他垂涎欲滴,对黑三道:“咱们过去看看,没准能弄到食物。”
黑三沉吟道:“若是刺血怎办,别中奸计,我看还是安安稳稳赶路隙比较妥当。”
燕袭哼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道饿汉饥,你不吃不喝自然这样说,再这样下去,别说逃避刺血,我看我马上就要饿死在此。”话未说完,肚中又是咕噜噜一阵乱叫。
黑三冷道:“有弓有箭,你捉不到猎物,这怨的了别人。”
燕袭怒道:“我捉不到猎物?那你来试试,这里的野兽比猴子还精,几天下来,咱们可曾看见过能猎杀的动物,咱们不被捕杀,已是万幸了。”
黑三咀嚼着燕袭话中的意思,过了半晌忽道:“什么是猴子?”
燕袭为止语塞,又不能说猴子现在还没进化出来,只好含糊道:“猴子……猴子就是美颌龙……跑的死快,又狡猾的很。”
黑三点点头,不再说话,算是对燕袭的决定表示默许。
两人寻香气搜索了一炷香时间,最后在一处小矮坡后停住身子。
坡底是个不大的开阔地,中间散置着几间木屋,大约是为了防止野兽攻击,这些木屋都建的极为敦实,高度却不是很高,木屋周围围着一圈高约几米的木桩,每根都比人大腿还粗,而且间隙极小。
木屋后面是一处悬崖峭壁。
院中架着一口硕大的铁锅,锅口处烟气缭绕,香气四溢。却不见人的踪影。
燕袭望着大锅,吞了吞口水,对黑三道:“你看会不会是刺血?”
黑三张望了两眼,沉吟道:“说不准,即便是,距离太远也甚难瞧的出来。”
燕袭早被食物勾的魂都没了,但面临这事,仍然强自忍住,道:“我瞧应该不是刺血才对,若按你所说,刺血行事该极为小心才对,绝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候我们上钩。”
黑三道:“这却未必,刺血精擅刺杀,常想别人所想,越是如此越应该小心。而且深山老林,那里来的人家,这事本就可疑。”
两人说话这会,木屋中走出一个甚老的妇人,弯腰驼背,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只见她走到大锅旁,捡起树枝往锅底加了些柴火,然后便坐在锅旁的矮凳上不停的唠叨。
两人隔的稍远,也听不到她在说些。
燕袭狠道:“多想无益,下去看看再说。”说着就要动身。
黑三马上将他拉住,道:“你等着,我先下去。”
燕袭挣开黑三拉扯,笑道:“还是我去吧!你这样子莫吓坏了别人。”

黑三甚是不悦,哼道:“黑甲纵横‘新禹’大陆,天下谁人不知道,怎么会吓坏旁人……”
她还想再说,燕袭却是执意不肯,黑三怒道:“你这人好不知好歹,若非看在你现在体力不支,万一中计就无法脱身,人家才懒的理你。”
这“人家”二字,说的燕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万没想到黑三还有如此女人的一面。
其实他不让黑三去也有自己的考虑,黑三遇见苏宁时就想劈杀苏宁的那一幕他还记忆犹新,但这却不能对黑三说起,只道:“我只去讨些吃食,谅无大碍,若果真是刺血,我就把他们煮来吃了。”
黑三知他性格如此,只好放他前去。
燕袭下得山坡,三两步就冲到木桩外,将木桩拍得砰砰作响。
老妇人耳朵甚不灵光,燕袭拍了半晌,她才听到,颤巍巍前来开院门,等走到近前看清了燕袭样貌时,突然大叫一声,往回就跑。
燕袭高叫道:“老太太,我只是路过,讨些吃的……”老太太却跑的更加快了。
燕袭心中郁闷,寻思:“深山老林的人不是最好客么?怎么她见我就跑。”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老太太从屋中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菜刀,哆嗦道:“我们都躲……躲到这里了,你们怎么……还……还追着我们不放。”声音颤抖,惶恐至极。
燕袭笑道:“老太太,我只是路过,讨些吃食。”
老妇人恶狠狠道:“什么……你是谁?”
燕袭哭笑不得,这老太太倒真是缠杂不清,他有求于人,不愿落了礼数,当下便又高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两边。
老妇人这次倒是听得清了,小心道:“你是说你不是捉我们的人?那你身上……还有你的刀……”
燕袭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失笑,他**的身上尽是荆棘割破的伤口,血淋漓的甚是骇人,难怪这老人家一看到自己就吓成这样,看来是把自己当坏人了。
他好说歹说,老妇人才放他进来。
“家中食物不多,就这锅中还煮着些肉,只是刚煮不久,不曾熟透,您先略等片刻,待熟透再吃不迟。”老妇人说着便去搬柴往锅底加火。
燕袭点头叫好,他见老妇人年事已高,便过去帮忙,老妇人连说不用,他却那里肯听。
同时,他暗中观察周围环境,待到确定周围并无危险时,向黑三做了个手势。
黑三顺山坡而下!
与燕袭相像的相反,老妇人看到黑三时并没有吓的惊慌失措,反倒是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
黑三也不拒绝,坦然接受。
燕袭大跌眼镜,寻思:“这黑甲果真了得,声望居然如此之高,山林中人居然都知晓!”
不大会的功夫,锅中肉已煮的烂透,满院子都飘着香气,燕袭肚中叫的更是狠了。
老妇人看到燕袭丑态,呵呵笑道:“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千万莫饿坏了,老来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一边啰嗦絮叨,一边进屋拿来了一幅碗勺,然后给燕袭盛肉,只是她手脚甚不利索,捞了半天也未将一块肉捞到碗中。
燕袭早急不可耐,从老妇人手中接过碗勺,也不客气,伸勺就捞,谁知三搅两搅,竟从锅中搅出一颗狰狞的人头。
这人头早已熟烂,上面血肉多半已经烂在了锅中,露出里面森然白骨,两颗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的盯着燕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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