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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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小麒还是很听话,至少它很听我的话。
我的工作依旧是负责收集陶片,这个时候小麒会坐在我的身边默默地注视着我,也不闹,天晓得每天晚上它是怎样让我睡不着觉的。小麒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帮我把我生产出来的泥土遇到洞**完面,但也只限于帮助我而已。其他的工作人员则默许了它的行为。
我把小麒当作朋友,它则很努力的保护我,尽管有时会有些过渡,比如在刚来的那几天,它总是对接近我的工作人员又啃又咬。而我只有莫可奈何的大叫:“小麒,不能这样!”。几次下来,它得到了“如果伤害别人我会生气”的结论之后就不乱咬了,除了陈礼伟以外。
它对陈礼伟的敌意异常明显,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礼伟哥开我玩笑道:“它根本就是你的护花使者了。”
“什么护花使者?”我知道,在大家的眼中我长得是纤细了点,秀气了点,但还不至于称之为“花”吧。
“在这个都是大男人的考古队上,你以为谁还能和花搭上边的?我?还是老张?”
我开始想象,陈礼伟或者其他工作人员身边绕着花花的情景,还真是有点恐怖,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不是女人!”
“又不是只有女人才能称之为花的,男人也可以,就像你这样。”
“我说,不要把我当女人,当作花也不可以!”礼伟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油腔滑调的?我记得我在上他的课室他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才是啊。
我很生气,这想着如何表达我的气愤时,小麒块我一步行动,一口咬了下去。
小麒不会真咬,只不过是在向李伟示威罢了,它知道如果它用力咬下去的话,我一定会很生气,然后我不会让它在半夜三更钻到我的毯子里。事实上,无论我是否生气我都不希望它趴在我身上,要知道,七月的山区气温虽然要比白天低,但现在毕竟是夏天。
我是把礼伟当作特别的人来看待,但现在的我是不会同情他的。小麒和礼伟对着干我没意见,反正山上无聊得很,可以当做余兴节目来看,只要不过分,我都不会干涉这一人一虎的行为。
“不要把我当作女人。”我再次强调,尽管我喜欢男人,也对陈礼伟有好感,但并不代表是我愿意把自己当作女人看待。
“是,你不是女人。”
得到了陈礼伟肯定的答案,小麒松开口。
“小麒~~”我无语。这小家伙感情是把李伟当情敌了?不过小麒似乎也是公的。
大暑之后,我到沌水也有一个多月了。山上的生活并没有他人所说的难以适应。我总是笑着说:“也许,我本来就属于这个山林。”
将碳-14样品送至武汉地质大学之后,我们将工作重心放在壁画的修复上。
负责修复的是何东,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其他人则作辅助工作。对于毫无经验可言的我来说,我依然担任后勤工作。
有陈礼伟的偏袒,我有时可以在一旁观摩,偶尔做一些简单的实践,而大部分时间则是配置修复用的药剂。小麒则乖巧的戴在我身边。
陈礼伟对我的“特别待遇”,队上的人都知道,也都默认了,而我也乐于接受这些好处,除了唯一不肯妥协的小麒之外。小麒反抗的只有陈礼伟,只要有我在,它对陈礼伟才会收敛一点,只要我一不注意,它就会变得无法无天。陈礼伟很“大肚”地不跟一只动物计较。而我则坐山观“虎”斗,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现在的小麒只听我的话,就像一个粘人小孩,或者说是“难搞定的恋人”,而队上的人则是人为我将小麒宠坏了。
暴雨之后的空气总是弥漫着泥土特有的清新。待到大地微干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我除了负责药剂外,收集食品也是我的工作。因为有小麒在,我并不担心山林的野兽。虽说刚上山的时候我曾经被熊袭击,也因此遭到了陈礼伟的禁足。
那时候小麒并不在我身边,陈礼伟不许我上演“美女与野兽”而把小麒拴起来。最后英雄救美的还是小麒,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而陈礼伟则再次被小麒狠狠地咬了一口。至于那个把我和小麒形容为“美女与野兽”的那位,也因为被我很生气也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当然,不是我亲口咬的,而是由小麒代劳。
从那次之后,仿佛是为了没有保护好我而自责一般,小麒几乎寸步不离,陈礼伟因为他的失误,只好也默许了。
本来是为了找食物,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望月台。小麒虽不再身边,但我感觉得到它就在附近。
这个望月台离发掘的洞**不远,是我一次在上山寻找食物的时候发现的。从望月台上恰好可以在茂密的树丛中看到洞**,仿佛经过特意选址过一般。即使因为这点,我可以断定望月台同洞**绝对脱不了干系。
望月台是山腰上的一块突出的天然平台,台上有一块石碑,上有类似新月的图案,所以我称之为“望月台”。
站在那里,我可以感受得倒从山下吹来的阵阵凉风,月色迷蒙,那让人心旷神怡的空气中,我却感到了一丝悲伤。
为什么,是因为明明可以看见洞**却又无法靠近的缘故吗?
“小麒,我们回去吧。”我对着空气轻声地说道。
小麒从我背后的那片树林中出现,来到我脚下,仰起头看着我。
“走了,再不去回的话,礼伟哥就要抓狂了。”
小麒撇撇脑袋,意思是就让他抓狂好了,可以不用理他。
我拍拍脚边的脑袋,小麒看看我,往山林里走去。不知为何,小麒并不喜欢望月台这里,每次我上来的时候,他都会都到树林里。
“昊……”
从望月台一路回来,我有点恍惚,直到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礼伟才回过神来。
每次去望月台,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像是有个大疙瘩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一样。
“礼伟哥。”希望他不要太生气了。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真跟我急,不过遭殃的是小麒。
“你去哪了?”

“望月台。”我指指山腰方向,虽然从这里看不到望月台。
“不是叫你别一个人去的吗?你没忘了上次被熊袭击的事吧。”
“当然没有忘记。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又小麒陪我。”
“小麒?它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包在我手中的小麒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一脸想咬他的样子。我拍拍它,示意它别真下嘴,威胁一下就好了。
“对了,旻,修复工作差不多了,明天跟我下山。”
“好啊。”我能说不吗?我嘟哝着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只是陈礼伟丢下这就闪人了。
我说你干吗一脸捉奸不成的样子啊?我心里小声嘀咕着。
饭后,大家开始可要聊天。
恍惚归恍惚,该找食物的事我也没忘记。至于发掘队为什么那么闲的原因则是归咎于使者配套设施的不足,谁让这儿没电啊。
聊天就聊天不,我也不管他们。我和小麒玩得带劲。就听见他们不知怎么就聊到我身上了。
他们无非是说说我的待遇特殊嘛,我心想。
陈礼伟对我是有些独裁,我喜欢他也是事实,我不否认,但我还不至于将这种独裁理解为他也对我有意思,这我有自知之明。我不过是乐于享受他的独裁,对我没坏处。要是在学生时代,我会为此乐的一个月睡不着,只可惜现在我不过是将他当作前辈来尊敬,而少了那种爱慕的心情。
“其实旻还很乖巧的。”吓,乖巧,是在说我吧。有没有搞错,难道我上山之后真收敛了很多?要知道我在学生时代可是被以古怪之称得姚敏教授称为最“得意”学生,而且还是一路货色的那种,被我的那些同学们称之为狼狈为奸的师徒俩,没让辅导员少头疼过。
估摸着我的乖巧是一小麒为对比。
不过说到小麒,它在我身边倒真能让我静下心来。
心烦。小麒靠近我的颈边,它的呼吸就在耳边。
“小麒乖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像一对母子。”
是母子,为什么不是父子,或父女什么的。
“更像相依为命的兄妹。”
他们到说的起劲,大意无非把我当作女性角色,难道说我不捣些蛋,他们就不把我当男人看了不是?想想就生气,正想爆发,小麒已先行下口。
“哇,小麒干麻咬我?”被咬得人觉得自己很无辜,咬的人(动物)则大义凛然。
“放心,小麒不会真咬下去的。”况且你们对肉质又不鲜美,小麒才不屑呢,是吧。
小麒很有默契地松口。
其实,小麒要比我乖很多。只不过,它总是替我发火。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在大家心底留下了个好印象。虽然我并不在乎被人是否把我当做一个乖宝宝。
不想和他们争论我和小麒像什么,让我在意的事情是望月台上的那块石碑。
回来的时候被陈礼伟训了一顿差点忘了。
这次上山,我总算搞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我那么在意了。是石碑。
石碑上所刻的东西,远看像是装饰用的花纹,但做为装饰没有必要做的几乎没有重复吧,唯一的解释是……
为了证实我地假设,我带上了拓印工具再次上山。
我没有惊动礼伟,否则我无用想像也知道结果,上不了山势肯定的,说不定他会让我在一个星期内无法离开营地。这件事我到不是一定要亲自完成,只不过,我好歹也是考古队的一份子,总不见得样样都得依靠别人,到时候回想起来就跟来旅游没啥差的。
陈礼伟说明天要下山,算算时间应该是那个家伙来了吧,这样一来我就更应该在今天晚上行动了。
打定主意后,乘着大家入睡,我一个人独自上山。
山里的走夜路不免有些心惊胆战的。小麒在身后无声无息地跟着。白色的身影在月夜中异常显眼。它不像暗夜的生物。
不知是否是小麒的关系,一路上来并没有预见什么大型的兽类。从营地到望月台的路不长,只是,一个人走显得太过安静了。
时近九月,夜晚的气温要比白天低许多,但山里依旧吵闹,狼群象发疯似的嗥个不停。
抬头望天,茂密的树叶遮去了月光,却意外地发现,即使如此,周围并非暗得不见十指。
到达望月台是,小麒不在身边,只是远远的跟着,看着我。
望月台上没有树枝遮住天空,硕大的玉盘悬于天际。
“好日子。”看着月亮,突然想起今天农历正是七月十五,鬼节。我还真会挑日子上山。
可惜现在不使感叹出门没看皇历这档子事,我得在子夜之前完成拓印。夜一深,就不知道森林里会有什么动物,即使是有小麒它也未必应付,小麒应该只是只幼兽罢了。
我一边拓印,同时观察石碑上的图案。
就像我猜测的,那是种文字,类似于篆体或者金体的某种变形。我试着去解读,从语法的规律上看来,应该属于东汉末期才对。
在上山之前,我从村人处得知他们迁至此地不过百年的时间,差不多是在明末清初的战争时代。在这之前,已有一个氏族在战争中被历史湮没。
“人类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
说不清有多少氏族因她而忘,而我们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历史地河流埋没。
从石碑的时代至今究竟经历了多少物是人非,一时间无法辨别。
这个洞**,这座望月台是否就一直以来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历史地变迁,我不知道。
拓印并不能难倒我,不过大面积的拓印倒是第一次。这个石碑高约二点三米,宽一米,厚度大概在八十厘米左右,由于纸张不够大,不得不分次拓印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不知不觉,月已过中天,十五圆月加上夜行生物的各种叫声让我想到了某种生物,人狼。不过此时若真有美少年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会以为是小麒变来的勾引我。
“白玄……”
五指抚摸着石碑,我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那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所代表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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