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谁在昼夜哭泣。
王石镇中,谁将呼唤化成雨泪。
低鸣浸空直入丛林山野,
能否抵达那幽深的无名之崖的空隙。
还是在谁的心中牵印。
寒风掠过悲凉如雪〔血〕
一片苍白〔殷红〕
点点滴滴记忆。
他傻傻呆呆地做在那里,自从那日王笙捡了他以后他就一直这样。
这里有个小镇,叫王石镇,是群山环绕的山谷小镇,镇里的人多以上山打猎、樵采为生,王笙便是这地方的一个有名猎户,不过为了生计,偶尔也做些采木的事情。
王笙和妻子苗石花也没有孩子,收养了一个女儿,又捡来一个孩子,很是高兴,有儿又女,日子不愁,这是乡亲们的说法,但王笙和他的妻子老两口可就不这么看了,每天都急得要命,女儿还很乖,很听话,问题呀!就在捡回来的儿子身上了。
王笙和苗石花都很疼这个儿子,简直比亲生的还亲,每天都把好饭好菜留给他吃,尽管自家也不是很富裕,可那儿子很是奇怪,怎么哄他就是不吃,老两口以为他生病了,还请了几个大夫,也没看出病因。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不知怎地,好像是山上的狼跑下山了,一声狼嚎从远处传来,王笙一惊,正操起家伙准备看个究竟。
可家里捡回来的痴痴呆呆的儿子,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踉踉跄地向外奔去,止不住发疯的脚步。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朝远出阴冷的深山跑去。
王笙吓得一脸苍白,也跟了去去,边喊边追,竟还追不上一个孩子。
不知多久,王石镇的房屋早已看不见了,他们穿过丛野,奔过石滩,幽深的杂草路向前延伸,大山已被他们踩在脚下。
又是几声振天狼嚎,声音显然离他们不远。
当他们拐过一快巨石后,只见眼前突兀出现了两只獠狼,雪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嘴张得很大,吞吐出沾有血腥的红舌,发出“噗噗”声,两颗尖尖的獠牙,如明晃晃的刀子,身上的长毛沾拖到地上,沾着泥土,脚趾深深陷入碎石土屑中。
跟在后面的王笙赶了过来,他见过的狼很多,但如次青面獠牙的还是头一次,心里一触,忙大喊着:“孩子,快过来,危险。”
话刚一出口,两只獠狼已在一刹那向那个孩子扑去。
傻傻的他竟无一丝一毫的畏惧,紧紧攥住小小的拳头,朝着一只狠狠打去。
可是,小小的孩子那里斗得过恶狼,一只獠已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红的爪痕,流出血来,将他扑倒在地,头不偏不倚撞在地上的大青石上,当场晕了过去。
这把王笙差点吓得也晕厥了,他抡起家木棍,上前拼命挥舞,向这两只獠狼猛力击打,獠狼一声嘶嚎,逃命而去。
王笙击退了獠狼,转身扶起孩子,见他已不醒人世,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他抱起,焦急得奔回王石镇中。
…………
当日头又从大山的背后升起,形成比碗还大的红烧饼,他终于醒了。
两只朦朦胧胧的眼睛刚一睁开,看见有好几个人围着自己,还露出喜色,他有些害怕,吓到一旁绻缩着。
王笙见他醒了很是高兴,大家心中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可看他醒来后的举措,王笙心中又是没底。
那孩子显得很害怕,全然是陌生的眼神,任王笙和妻子苗石花“孩子,孩子”地叫,都不理他们。
王笙忧虑地询问道:大夫,这孩子怎么啦?”
大夫观察他的神形,又给他诊脉,一直摇着头,把王笙领道一边。
王笙很是心急,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这样,以前虽有呆傻,但也能吃能睡,见他们老两口偶尔也会打招乎,但现在见他们完全是陌生的。
大夫摇头叹道:“这孩子先是悲伤过度,又受了刺激,而且脑部好像撞伤,看他的神情,怕是得了失忆症。”
不过大夫怕主人家太过伤心,劝慰道:“但所幸这个孩子还小,把以前的东西忘了也没什么,还能从头再来,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
苗石花正从房里走出,听了两人的讲话,心念道,虽说孩还小,但此时失忆了,便不再记得的的亲生父目,那该多么可怜呀!她本着善心向大夫求道:“您是本镇最有名的大夫,可一定要救救他呀!。
王笙也很是同情那个孩子,他捡到他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具女尸,应该是他的亲人吧!王笙猜着,心想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一定要带着这个孩子去上几柱香,磕几个响头。
他也和妻子一同央求大夫,治好那个孩子,但失忆症无法可寻。
大夫也无奈道:“失忆症的确没有可医的办法,好不好,这都要看天意,我也无能无力呀,一切还是随缘吧!”
王笙和苗石花虽不懂医术,但也听说过此病无药可医,王笙掺扶着妻子,想去那日捡孩子情景,也无奈道:“还是听大夫的吧,一切随缘,记起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大夫又开了一些疗伤、定惊的药给他们,让他们熬成水给孩子喝,脑部的外伤就无大碍了。
三人一同走出屋外。
见东方旭日恰好悬挂山顶,在天际映出一片霞红,王笙抬头看着天,若有所思,双鬓已经发白,半生打猎、樵木的他,第一次留心看着这大山日升景观。
他突然走到那个孩子面前,蹲下,双手搭到他的小肩头,像慈夫一般。
那个孩子惊讶、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王笙却微微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道:“难得见到初升的太阳,孩子,把过去忘了吧!你以后就叫晓旭。”
“王晓旭。”王笙又念了一遍，点头道：“你以后就是爹娘的好孩子，知道么？”
说完,他抱起了孩子,还有些重,又同妻子,组成了新的一家人〔加上家里的小女儿〕高兴地走在被太阳撒满和煦光辉的道路上。
新生的太阳高歌,韵律的节奏伴行,痛苦在遗忘中沉睡,快乐在萌生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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