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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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绕指柔一丝丝秋日所特有的慵懒,温柔的光线从窗棂间渗入。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周子清倚在窗前书桌上,把玩着玉簪和青铜锁。
从天下石塔回来。周子清就把自己关在了淑玉园里十几天了,谁也不见,做出一副深受震惊,不能接受的样子。一方面借此琢磨一些事情,顺便巩固武技。
不过那天那天给他的震撼,也确实是太过巨大。比这几天所有的震撼加起来都要巨大。
当朝帝王,居然和自己母亲有些因果。不光如此,似乎因果纠结还甚深。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堂堂帝王,居然是道术高手。周子清随徐太冲游历天下,自然也见识了很多奇人异事。也有些道士,有些隐士修炼神道。但是几乎全是装神弄鬼,修为太浅,资质太弱。强行修习,只不过是耍弄一些障眼法。这位帝王乃是周子清所见的第二个道术到达高深境界的人。无影无形的施展开来,周子清以今天的眼力,居然都不能发现端倪。这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尤其是皇帝最后几句话。隐隐透露的意思,是要让自己率军西征,平定叛乱。而后似乎朝堂还要大换血,言语间的隐约的意思,让周子清心惊不已。
虽然紫肖容这个帝王因为周子清母亲的关系,表现出对周子清超乎寻常的关注和和蔼。甚至连下跪礼都免除。隐隐约约以为心腹。但周子清哪里能明确知道这个皇帝的心思?
这可是开朝皇帝!一生风云无限,开创一代盛世的枭雄。若是简单两句话就掏心掏肺,那也不可能群雄逐鹿,问鼎天下了。早就被人暗算身死一百次都不止。帝王心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绝对是千古不变的箴言。
更何况,若是寻常人可能不会察觉,周子清可是清清楚楚感觉到无以伦比的杀气临身。如此凝聚隐藏的杀气,让周子清胆战心惊。他可以肯定,紫肖容出现的时候和看到青铜锁的时候,那两次变化,确确实实是真的动了杀机。
这不是儿戏,那么之后的一切话语,都值得琢磨了。既然有一次两次,那就有三次四次。若是一个不好,这个皇帝真的下了杀手。且不论本身道术修为极其惊人。就是一挥手,国家力量发动。北承平,席剑容,燕北归这些人的势力加起来恐怕都保不住他。
更何况,他可不敢相信为了自己,这些成了精的人会和皇朝势力翻脸。
除此之外,就是这个玉簪的奥秘了。
周子清有了前车之鉴,父亲的遗物,青铜锁。虽然他一直不明白这个锁是干什么的。但是其中的秘密神奇,那是早就领教,可以说自己的一身武道修为全拜这青铜锁之赐了。而这个玉簪,听皇帝紫肖容所言,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以至于自己的母亲当年都念念不忘,希望得到。只是似乎由于另外两个人的阻碍,所以没能到手。既然如此,这个玉簪也必定不会是单纯的什么装饰品。必然有其中的神妙。
而且紫肖容自言自语的一段话十分耐人寻味。说让周子清去验证当年自己的母亲所追求的生活。这其间隐约透露出十分隐约的内容。自己母亲当年追求什么样的生活?这和这支玉簪有何关系?
周子清本能觉得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甚至关系到自己父母的生死之谜。也许就是为此。自己父母才双双殒命。然而,这几日,周子清想尽办法去试图探索青铜锁和玉簪的奇异妙用,最后连圣人法眼都动用,愣是看不出端倪来。与一般物体不同,周子清只是看到这两件物体内都是一片混沌雾气笼罩,根本无法辨认其中的机关结构。虽然这也间接证明了这两件奇物的非同一般,但是依然让周子清很是迷惘。
若不是这一身功力实实在在的存在。周子清都怀疑那次修炼中,青铜锁发挥神妙都是幻觉了。这样没头没尾的挫败感,让周子清郁闷不已。
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手中轻轻抚摸着青铜锁和玉簪上的文理,一时间想的出神。
“爹娘,你们当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周子清摸着青铜锁上的字迹,幽幽叹了一声。如今既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叫苏涣,那么青铜锁正面的那个“轩”字,可想而知是自己父亲的名字了。
“父亲是叫周轩么?”见识了紫肖容的反应,青铜锁的事,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提起了。周子清本来还想问北承平一下,如今也不敢开口了。只好喃喃自语,不知道该问谁。孤独感再一次弥漫开来。
周子清多少年都是孤儿长大,只有姐姐相依为命。从来也没幻想过父母的关怀如何。以书为友,天父地母,自由自在。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周子清才发现,内心深处对父母的渴望,并不比别人差了分毫。
“罢了罢了。”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周子清剧烈甩了甩脑袋。似乎要把脑袋甩干净。

“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结果了。再有五天就是大考,可不能如此!得出去转转,保持境界!一切考过再说!大不了冒险再上一次天下塔,好歹也要一问!“周子清把青铜锁和玉簪纳入怀中,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浑身筋骨。噼里啪啦一阵爆豆的声音。
“十几天没出府,不知道京城如今是怎样的气象了?”
周子清一路漫步,走出府去。正是下午,北承平身为三公之首,自然日理万机,办理公事。北风这几日也正是忙着,监督西城禁卫,一刻都抽不开身,北小涵则是每日起早就外出晃荡。是以府上几乎没人。一路无事,出得府来。
“呵!秋日的好气韵!”周子清站在相府门口,看着枝叶日渐金黄的朱环木,眼神露初喜色。“比那日更多了许多风雅!”
突然耳朵一动,感到了相府周围居然埋伏了许多人,在自己出现的时候,纷纷离去。
周子清心神一动,已经明白。不由苦笑一声:“想不到我已经这么出名了。还是先走为妙,麻烦怕是随后就到了!”
当下运起真气,仿佛闲庭信步,瞬间消失在街头,往城北走去。
周子清一边琢磨,一边走。小半个时辰,就上了宿寰大街。宿寰大街东西走向,贯穿了帝都的中轴线,西面就接着西门正门,东面直通皇城。宽近二百余米,地面青石铺就,平整干净。两侧更是建筑林立,繁华异常。乃是帝都的干道。
“咦?”一踏上宿寰大街,周子清才发现了却实不是一个气氛了。
此时距离科考已经是仅仅不足五天了。各地的举子考生都已经纷纷来临。其中自然不乏贵族豪门。有的拜访亲友,有的疏通关系。肃寰大街之上随处可见衣着华丽的贵族公子,带着仆佣成群,张扬而过。
肃寰大街也比平时热闹繁华了十倍!
不过这些纨绔,胸无多少墨水,大多数都是好吃好喝,读书当做儿戏。周子清自然也看不上眼。自顾自的避开人流,沿着肃寰大街往西走去。突然心里一动,周子清萌生出了一个念头。
因为读书之道,只要到了养气脏腑的境界,一个人的气质就会逸散出来,开始走入真正的读书,圣贤之道上。周子清突然萌发出好奇来,想看看今年科考,到底有多少可以引为对手的同僚。于是微微张开圣人法眼,扫视京城一周。
这一扫视,周子清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一道道文章意气,精神气势,冉冉腾起,笼罩一方。皇城之中自然被浓浓的气运笼罩,无法窥伺。然而就是京城内,皇城外,少说都有四五十处。
“居然这么多读书养气之士?!”
周子清肃然,这是入京来第一次施展圣人法眼观察京城之内的景象。一看之下,就被震惊了。
这些气势中,最为浩大的一道是京城东北方的一道,浩浩荡荡的气息翻滚蒸腾,仿佛云海,洁白蔚然。周子略一沉吟,结合这几日见闻,知道那里是当朝大文豪,文翰院之首的胡严灵之府。心中赞叹钦佩。这样的气息,简直是宗师境界了!已经有了圣贤的意味。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就在肃寰大街东,乃是滚滚紫气,仿佛龙形。盘绕不散。不只是哪位大文豪。
而后就是城东南,相府一侧不远,数十道气息聚集,交缠,形成一种仿佛白玉色泽和金光交织的气息。周子清知道,那是文翰院所在。乃是朝廷两院之一,天下文人圣地!
而最后一处,居然在前面不远处。此处也是近十道气息凝聚。却明显感到一种锋锐,激进的锐气。十分明显,都是年轻人的气质,虽然养气,但是锋芒毕露。和自己一年前的感觉一样。不过周子清自己却是经历太多事,自身成熟,远超同龄人而以。
周子清不禁好奇起来。“什么地方,居然聚集了这么多养气境界的同龄人?”快步向前,向着那气息聚集的地方走去。
果然,没有盏茶功夫,街对面一座华美非常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里了!”周子清抬头看去,只见牌匾上镏金大字,显示出华贵,奢侈的金钱气息来。
“青华阁?”周子清愕然,突然想起来,沐婉云曾经的青华阁之约来。心里头快速跳动了两下。
“想不到居然是在这里!”周子清虽然对沐婉云十分有些好感,可是打定主意调查父母当年的经历,本来不想纠缠在这帮京城关系中了。本来就要避过了事。可是没想到,无意间居然真的到了青华阁中。周子清突然觉得,世界上的事,有些真的很是神奇。真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了。
心中突然对那个精灵,天使一样的女子有了一丝不同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周子清也十分干脆:“既然来了就不要躲了吧!”走入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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