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池圣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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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殿的火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因为发现得早,及时扑救,所以损失不大,现在的弟子都在全力缉捕纵火者
沐逸从程汐的阁院侧门追出,却一直不见任何人影,心下犯疑,难道是程汐骗他?暗忖,当时鬼影跳进小姐阁院后,众弟子就立即将阁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出口,难道纵火者还在小姐阁院中藏着?他疑惑地往回走。
“逸儿,可有纵火者行踪?”忽然,背后响起了程璧虚弱的声音。
“师傅,您身体未愈,怎可在外走动?若寒气入体,怕是有大恙啊。”沐逸连忙上前搀扶程璧,程璧换了件青衣道袍,独自一人正从“落仙居”出来,脸色憔悴,气色虚弱。
“玉清殿被烧,令为师好生不安呀。”程璧满脸忧色。
“师傅,徒儿无能,徒儿把纵火者跟丢了……”沐逸低下头不安道。
程璧注视了沐逸片刻,见他起色欠佳,微微皱起了眉毛,“受伤了?”
“没,没事,他也受了点伤……”沐逸愧疚道。
程璧沉着脸,“他之前已与雷长老大打出手,又与你一战,怕是灵力耗费甚巨,赶紧加大人手,大力搜寻,务必擒住此人。”
“呃,师傅,与雷长老交手的应该是另一人,与徒儿对战之人使的并非鬼道系法术,而是魔门一套极为厉害的掌法,所以徒儿料想,他们应该不是同一人。”沐逸沉着地分析着。
“这么说,潜入剑渊廷的一共有三人?”程璧仙眉皱成“川”字,心思所滤,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气色更差。
让三人不声不响地侵入剑渊廷,看来平静安逸的日子让剑渊廷变得麻痹大意。如此当头棒喝,每个剑渊廷弟子怕是脸上蒙羞吧?
“师傅,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缉凶之事交给徒儿便是。”沐逸关切地劝慰。
“逸儿,你且去随众位师弟全力缉凶,为师便无大碍,无须担心。”程璧招招手,满脸忧郁,继续独行。
“有些不妙呀。”沐逸暗自思忖,满腹心忧,八苍何时出现了一支如此强大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欺上剑渊廷,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再望着远去程璧憔悴的背影,心下犯疑,“师傅这是去哪?”
“大师兄,大师兄,可有纵火者行踪?”这时,一支搜寻队渐渐跟了上来,纵火狂徒钻进小姐阁院后就消失不见了,他们见大师兄进了程汐阁院后,又从侧门飞快地冲出来,一路狂奔,他们便也跟了上来。
“不曾寻得。”沐逸皱眉,“本来以为那狂徒从小师妹阁院侧门逃了,一路追下来,不曾见其踪影。”
“大师兄可曾亲眼见那狂徒从侧门从来?”羽君师弟皱紧剑眉,“大师兄,那狂徒跳进了程师妹阁院后,我们第一时间便围住了程师妹院子四周,那厮动作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吧?事有蹊跷呀?”
“众位师弟,随我一起去程师妹的院子里再查查……”沐逸沉锁剑眉冷哼道,带领众弟子匆匆往回赶去。
剑渊廷,中央,位于太极图阴之鱼眼的位置。
一潭圆形天池。
天池之水,千年不波,平静如镜,清澈而又看不到湖底,仿佛通往无尽幽暗的深处。
天池东边,一个圆形祭台,两圆成伏地葫芦形。
无数只黑色的美丽蝴蝶在天池水面翩翩起舞,那些绝美的生物,如遗落人间的精灵,黑色的舞姿,给人一种叹为观止的美丽震撼。
——地狱蝶。
号称八苍最美丽的生物。
地狱蝶素喜“重灵之地”。
而这里便是剑渊廷与另一阳之鱼眼上的程家宗祠并列的两大禁地之一:圣湖。
圣湖是剑渊廷,甚至乃至整个紫渊山灵气最浓郁的地方,翻腾不息的灵力形成一道道紫色的气带,弥漫交融在圣湖之上,祥瑞宁和,若蓬莱仙境。
程璧临与圣湖边,微微闭眼,吐纳了几口灵力,神色安详,再抬起头,望了望天色,阴阳交替之时很快便要来临了。
犹豫了一下,终于走上祭台。
面朝东方,合上双眼,抬起双手与胸前,十只手指飞快地捏着各式奇异的手印,疾速如影,嘴里也默默地念着不知名的晦涩口诀。
只见程璧脚底祭台上忽然亮出一个六芒星阵,白炽的光芒愈来愈盛,璀璨耀眼,接着,祭台一阵微微颤抖,一个圆形的石台从六芒星阵的中央缓缓升起,待升到半人高时才停止。
程璧面色凝重,走上前去,石台上乃一个青色石盘,石盘上雕琢着一条黑色游龙,游龙虽小,却神态俱全,连每一片龙鳞都直若活物,游龙张牙舞爪,神色恶极,霸气临天。
程璧凝视游龙片刻,双掌重叠,置于龙身之上,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然后,再次合眼,神秘的口诀滔滔而出,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惊天骇地的气势,接着,耀眼的白色灵力出他的双掌上涌出,灌注那雕龙之中。
而奇异的是,程璧灵力一入黑色雕龙,那雕龙似乎活了一般,仿佛不安地扭动起来,程璧苍白着脸,口诀念得更快,浩瀚的灵力如江河腾腾,咆哮着疯狂地输入雕龙里,而那雕龙不甘压制,挣扎更剧烈,黑色的龙身更加黯沉墨亮,却如无底洞般承受着程璧磅礴的灵力。
“谁?”正在拼命输出灵力的程璧忽然一惊,施法猝然中断,瞬刻见力量反噬,“啊”地一连狂喷了数口鲜血,捂着胸口,脸色在一瞬间几乎失去生机,身体亦是摇摇欲坠。
“还是让本师来吧?”赫然,圣湖边多出了一个人,瘦弱,黑衣裹身,周身鬼气缠绕,阴气森森,而他的脸,分明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摸样,俊逸无双,让人心悸的是,他的脸色竟苍白得如同千年干尸,目光冷淡,自有一股诡异的惊艳之美。
“你便是伤了雷长老,豪夺走‘木灵石’之人?”程璧一边暗自抓紧时间回复灵力,一边瞪着苍白少年,怒容满面。
苍白少年冷淡地注视着程跞,没有一丝表情拨动,“第一,伤了他,并非吾愿,只怪他太过缠人;第二,‘木灵石’并非吾豪夺,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程璧忽然讥讽,“阁下真会说笑,‘木灵石’镇守剑渊廷已逾数百年……”
“千年以前呢?千年以前它便不是剑渊廷的。”苍白少年冷冷地打断程璧,面无表情。
“阁下也太荒谬了,千年前的东西,无凭无据,你这‘物归原主’该从何说起?”好在这里灵气异常充沛,程璧利用两人对话的时间,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身体内乱窜的血气也得以压制住,力量也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吾不屑与你争执。百年前,吾,伴‘神’左右,身之尊贵,尔等皆为蝼蚁,百年后,吾身陷鬼道,万鬼噬体,沦浊世凡尘,取灵石只为己用,不图其他。”苍白少年淡漠的语气中,有孤傲,有沧桑,有老气横秋。而且语言骇人,令人侧目。

“阁下竟说自己已是百岁之身?”程璧讥讽着。
“你身体本已有伤,刚才还被施法反噬,如今就算我给你充足的时间回复灵力,你也绝非本师对手。”苍白少年淡漠道,却是将程跞有意拖延时间暗中恢复灵力看得通透,“本师与剑渊廷无仇无怨,只为取得灵石,然后离开,并未想过与剑渊廷为敌,而且廷主负伤未愈,封印之事,怕是有心无力,若再次封印失败力量反噬,便是性命之忧。所以,还请程廷主退出祭台,让本师施法,封印‘潜龙锁’为好。”
“你怎知道‘潜龙锁’?你又怎知鄙人是要封印它?”程璧骇然,“潜龙锁”乃剑渊廷最高机密,历来只有剑渊廷廷主和几位长老才知晓。
“本师舍妹,曾下嫁程仞为妻。”苍白少年慢慢地朝祭台走去,“对于程家的祖训,多少是知道些。不有一句叫做‘宁亡……’”
“够了。”程璧打断道,“鄙人知道怎么做了……”
语毕,程璧低着头,默默地走下祭台。
苍白少年看了程璧一眼,然后走上祭台,重复着程璧之前未完的封印仪式,动作熟稔,有些寂寞的孤傲之美。
程璧嘴角一丝抽搐,目光闪烁,“是大嫂家里的人么?……”
程跞此时,真的开始怕死了,因为他不想死,父亲的仇他还没有报。而眼睁睁地看着京媟即将香消玉殒,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忽然,心中对死亡恐惧到了极点,竟然比自己死还要可怕。“不能死呀,不能死呀……”他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
京媟不怕死,但她不想死。
而那弟子迎面刺来的剑,她又避无可避,她没有办法,身体里灵力全无,双臂已折,两名弟子正牢牢地抓着她,她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剑尖临喉。
怕是要见血封喉吧。
她站头望了望程跞,凄美地一笑,却有许多说不出的感情。
忽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宛如深秋的冷月将它所有的寒冷一股脑地倾泻下来,周围的数十人,不由自主地一阵哆嗦,那刺剑的弟子,剑势也微微停滞了片刻。
一眨眼,白光落地。
众人皆是眼前白光一晃,三十多名弟子竟在一瞬间全部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痛苦呻吟,包括那名欲取京媟性命的弟子,而他的剑,已断成数截精铁片。
京媟感觉周身一松,缚住自己的两名弟子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几近临喉的剑也在眼前一瞬间断成了碎片,死里逃生,还未来得及庆幸,脸上的表情又僵硬了。
程跞亦是如此,目瞪口呆。
光芒消散,一袭白衣如雪,银发飘飘的青年男子傲然而立,玉面俊逸,卓绝出尘,清孤倨傲。
白戨,参渊谷的白戨前辈。
风陌勉强没有倒下,脸色一片苍白,惊骇,刚才那一击,那样卓绝的速度,是人能拥有的吗?刚才,一眨眼,三十多名弟子,几乎同一时间,每人皆被雷霆万钧的一拳击中胸口。
孪生兄弟两张脸节奏一致地瞬间变换了数次,最明显的便是忿怒和惊喜,有些难以置信,“白兄?”
“呵,两位子兄,别来无恙。”白戨抱拳笑着,满脸谦和。
“白兄,你这是何意?多年未见,刚一见面,就给子某如此‘见面礼’么?”孪生兄弟见是多年故友,大喜过望,又见满地呻吟的弟子,脸上便有些挂不住。
众位弟子瞪着这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又惊又怒,如此年轻的脸,又有如此恐怖的修为,此人是谁?而见他与师叔是熟识,又更是疑惑。
“两位子兄,小弟出手伤了众位弟子,实属情非得已,日后若有机会,定当登门谢罪,不过,今日,小弟是要保了这两个孩子。”语毕,白戨双手袖袍一挥,将程跞与京媟卷入臂膀中,然后朝孪生兄弟歉意地颔首,“剑渊廷之事,我本不欲掺和,无奈受人所托,只得忠人之事,两位子兄,后会有期。”
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白兄且慢。”孪生兄弟迅雷一般扑了上去,然而,哪还有三人影子?,空中只留下让人仰望的速度,不由叹息,白戨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呀。
“有九宫龙隐阵,即使的白戨也是无法逃出去的。”孪生兄弟如是想着,然,这时,九宫龙隐阵的结界忽然出现一丝异样的波动,孪生兄弟的脸色忽然变了变,不由多想,两人朝白戨遁逃的方向飞快地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
“咦?”程汐沮丧地捏着小拳头狠狠地捶打着“狗洞”里的结界,忽然,樱桃小嘴张成了“O”形,那号称能困神一般的结界璧,竟然在程汐的拳头下荡漾起剧烈的波动,摇摇欲坠,惊叫着,“啊,结界快崩溃了!”
黑衣男子以为程汐在开玩笑,不予理睬,忽然脸色一变,朝那洞口一看,那固若金汤的结界果然变得脆弱不堪,不假思索,身体便如旋风一般,扒开程汐,聚集起灵力,便朝那洞冲了出去。
汐被男子野蛮地推开,小一下子坐到了一个突兀的石子上,顿时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刚要破口大骂,又惊呼,“喂,等等我呀……”
与时一刻。
圣湖。
封印完成。
苍白少年吐气收功,深深凝望这默默站在一旁的程璧,“本师敬你是英雄,也敬你是聪明人。如今封印已完成,‘九宫龙隐阵’会短暂失效,与本师同来的两名弟子应该已经脱困,本师也该离去。”
“阁下打算这么轻易地离去么?”程璧灵力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声音便有了些底气。
“本师说过,本师敬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应该做不明智的事。你若全盛时期,倒是可以与本师一战,只是如今,内伤外伤皆在修复中,与本师动手,结果可想而知?本师意在灵石,不愿多生事端。”苍白少年冷冷道,淡漠的眼神,却又犀利如刃,似能洞穿一切,“本师不愿理会这凡尘浊世,也不愿亲手毁了他们的信仰……”
然后,身影模糊,从祭台上凭空消失了。
除了传说中的“神”,剑渊廷便是八苍子民的信仰。
程璧苦笑,苍白少年倒是把他看的通透,“希望,两个孩子能安然逃出龙隐阵吧……”
其实,所谓的阴阳交替时,生门结界变薄弱的说法,纯属捏造。只是借偆姨之口,给他们指明逃出大阵的时间和地点而已。
今年乃不惑之年,希望自己真的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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