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草原上生活的人，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的三样技能：骑马、射箭、舞刀
就在偷袭者纷纷倒地的同时，护卫们摘下挂在腰间，几乎是从不离身的短弓，最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三箭后，手持弯刀结成铁桶阵迎敌。
偷袭者也只给他们留出了三箭的时间，边冲到了近前。布置在地上的机关以及三轮抛射，至少令上百名马贼退出战斗，但是剩下的马贼仍旧要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不过面对对方这种密集防守的方式，人数上的优势一时间还无法体现出来。
密集防守的优势在于防守，但是对方不靠近攻击，你也就无法伤敌。如果贸然出击的话，阵型就会出现破绽，给予敌人可乘之机。
仅仅坚持了几分钟，用铁枪连捅带砸的撂倒几个马贼后，铁牛发现所有的敌人都退到了他能攻击的范围之外。不由得大为光火。再也顾不得不得出击的命令，呼号着冲出了队伍，向着敌人扑去。宋云睿见状赶紧从旁边一人手中抢过一支长枪，跟了过去。两个人空出来的位置迅速被站在内圈的人给补上。
连续戳倒了两个人，铁牛觉得太慢，就抡起他那一百二十斤的大铁枪当棍子使。普通人那禁得住他那身蛮劲，不管是被他打到还是用手中的弯刀去挡，都是一个结果：直接被抡飞。他的身边迅速被清出一片空地。后面的人宁可绕开，也不敢接近他的近前。
宋云睿则紧跟在他的左右，手中的长枪如同射出的箭一般，专拣人身上脆弱的咽喉、眼睛等处攻击，虽然没有铁牛那么威风八面，效率上却绝不逊色于他。
就这样一人在前面开路，一人紧随其后负责检漏，很快的就围着护卫的铁桶阵转了一圈，百余人到了在了这勇猛与歹毒的组合之下。
受到两个人的激励，护卫们不再被动的防守，呼号着冲向马贼。此刻的双方人数已经没有明显的区别，甚至护卫一方人数反而稍稍见多，加上受铁牛和宋云睿二人的影响，气势大振。反观马贼一方则在他二人的气势压迫之下，显得底气越发的低迷，稍一接触便开始有人转身逃跑。一直躲在后面的马贼头领，见到情形越来越对自己一方不利，果断的发出撤退的信号。
柳云飞见状，急忙高声喊道：“不要让他们跑掉，不然将后患无穷！铁牛，去拦住前边那个为首的，千万不要让他跑掉！”
铁牛应了一声便拔腿追去。一般人哪有他的随度快，没跑出多远，便被铁牛给拦住。虽说没有铁牛的力气大，但是那个首领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凭借着灵巧的身手，一时间倒是和铁牛打得不分上下。
护卫一般来说不愿意与马贼交手，有时甚至愿意以一定的金钱来换取马贼的放行。但是真的需要动手，那绝对是毫不留情，绝对不留给对方日后报复的机会。
马贼来时骑乘的马匹都留在了树林的另一头，还专门留下了十几个人看守。当留守的马贼看到自己的弟兄们，正非常狼狈的被护卫们追杀，不但没有过去帮忙，反倒是率先骑上马飞奔而逃。被追杀的马贼们都知道，一旦被抓住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所以才拼了命的往这边逃，只要骑上马就可以逃出生天。
最终还是有五六十名马贼成功的上马逃脱。
铁牛这边，由于被他给缠住，马贼首领彻底丧失了逃脱的机会。
护卫们清理战场时，只要不是自己的弟兄，不管死活都要补上一刀，还要把刀在对方的身体里转上一圈。他们不是官府中人，不需要俘虏。
随着战场清理的结束，两个人的四周为的人越来越多，可供马贼首领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弯刀被铁牛的铁枪扫中，翻过着飞了出去。
“铁牛，留活口！”宋云睿高声喊道。
枪尖在距离对方心口不足一扎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贼首领一脸的死灰，“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陈管事，我想请您把这个马贼头领交给我处置，不知道是否可以？”宋云睿客气的问道。
“没问题！如果今晚不是您几位，恐怕我们这些人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宋云睿轻轻一笑：“您太客气了，我们也不过是出于自保。剩下的事情我们也插不上手，就先回去休息啦。”
“您慢走。”
这一战，护卫有六十余人战死，另外还有二百余人受伤，虽说损失有点大，但是意外缴获的近七百匹上好的战马，足以弥补这些损失。
回到帐篷内，宋云睿示意铁牛松开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马贼头领。“说说你的来历以及为什么选择做马贼？”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你杀了我吧。我自打选择了这一行，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如果我想杀你，刚才就不会救你。看得出来，你的功夫不错，想必自幼便开始刻苦锻炼。而且你善于动脑子，不是靠着蛮力打劫。我想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说出来，没准我可以帮助你。”
“我不需要你廉价的怜悯！”
宋云睿制止了铁牛要教训对方的举动，说道：“没有谁生来就愿意做马贼。你更不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你是不会当马贼的。我也不是在怜悯你，我是看在你的才能上，才想给你一个机会的。你是一个聪明人，不要让机会从你的身边溜走。”
对方并没有为他的话所打动。相反的，目光中流露出决死的神色。宋云睿不禁暗暗摇头：好一个倔强的家伙。“你有父母吗？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做了马贼，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情？你有朋友吗？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怎样看你，怎样看你的父母？你有妻儿吗？你敢告诉他们，你就是个无恶不作的马贼吗？你就这么死了，对得起养育你的父母，等着你回家养育的妻儿吗？你难道就是死了，也要让他们被别人鄙视，唾骂吗！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懦夫！”
“够了！不要再说了！”对方在铁牛的控制之下依然对着宋云睿咆哮道：“你知道什么？他们都已经死了！都已经死了！我不允许你提他们！”
“哦，是吗？”宋云睿毫不遮掩脸上呈现出来的蔑视神情，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那么你有没有为他们报仇呢？你一定没有！因为你害怕了，你害怕对方的权势，害怕自己也会和你的家人一样死去！你是个懦夫，胆小鬼！我鄙视你！”
“你胡说！我根本不是害怕！我在为自己积攒力量，等到有朝一日，我拥有足够的力量，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些杀害我全家的人都斩尽杀绝！”
“借口，纯粹是借口！你这是再给自己的懦弱寻找一个借口！你不管怎样努力，始终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马贼！就算是你能拥有一万、两万手下，难道你就能攻破城池，杀掉害死你全家的仇人？如果你真的想报仇，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求死？难道那个时候，你也是在想着报仇吗？回答我！”
对方的神情转瞬间一变再变。猛然间挣脱铁牛的控制，跪倒在宋云睿的面前。“主人，夏雨生知道错了！求主人给我一次机会，雨生将终此一生侍候在主人左右，永不背叛！”
“嗯，你起来吧。我现在不过是个子爵，还没有能力为你复仇。但是我会给你机会，只要你肯付出努力，你亲手报仇的日子就不会太远。”
“谢主人。我不会令您失望的。”
“几位公子，不知是否已经安歇？”陈大鹏声音想起在帐外。
“陈管事请进。”
陈大鹏走进帐篷以后，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递到宋云睿的面前说道：“宋公子，这一次多亏几位相助，才是我等免遭涂炭。这里有五千两的银票，这里毕竟不是城中，再多在下也实在是那不出来，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陈管事这是何意，我等可不是为了钱财才出手的。”
“如果不是公子等人全力相助，我等哪还有命在。再说，这一次我们缴获了近七百上等好马，总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只是这里不能变现，只好先委屈各位公子啦。等到公子们游历归来，一定要前往寿亭县陈府一叙。我等自当厚礼相待。”说到这里，陈大鹏面露难色。“实不相瞒，这一次，伤亡人数过大，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兴安关。那里有我们的商号，补充一下护卫数量，顺便也把这些受伤人员安置好，再行上路。”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客气啦。不过，陈管事能否给我们留下几匹马以供我们代步。”
陈大鹏看了一眼正恭敬地站在宋云睿身后的夏雨生一眼，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给宋公子挑选十匹上等好马。公子不用客气，路途遥远，多备出一匹马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此就多谢陈管事了。”
“公子太可气了。在下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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