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后山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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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底堡的后山名为骊麓山,是魔兽的天下,但却从未有哪个贪心的冒险者闯到这里猎捕魔兽。这不只是因为这里的魔兽要么法力强大,难以驯服;要么脾气古怪,被捕后立即自尽;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魔兽互相之间协作默契,行动有序,没有那个冒险者愿意做这种九死一生的事。
可是三天前,却有一个穿黑色斗篷、蒙脸、两条腿走路的生命闯了进来,并住进了山腰上的山洞。要知道,那个山洞是骊麓山上年龄最长的金角麋鹿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挖出来的。可自己还没住进去,就被一个两只脚的生物占了去。这件事把所有魔兽激怒了,可金角麋鹿却保持着惯有的冷静。
“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纠纷,让他先住着,七天之后不走的话我们再采取行动。”它稳重地表示。
话虽这样说,老麋鹿还是没有忘记给入侵者危险的信号。它不止一次从洞门前踱步,在入侵者不在山洞时往他铺的干草上施展令人讨厌的水系魔法,甚至有一次,那人在半山腰向奥底堡凝望时,险些被老麋鹿顶了下来。可不管怎样,入侵者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离开的意思。
但就在今天早上,当老麋鹿打算想一些更凶狠的暗示时,它发现入侵者已经离开了,并且在山洞最干燥的一侧铺好了柔软的干草,旁边还放着一堆香气扑鼻的枂果。枂果是老麋鹿最向往的食品,每次经过枂树下时,老麋鹿都会被这香气迷住。但枂果生得太高,它又不好喜欢去求那些野猴子帮忙,只能在树下拣一些偶尔落下的解解馋。不过枂果只有在青涩时才好吃,等到熟透落下时香气已经完全耗尽了。
洞里的这堆枂果却和老麋鹿以前吃过的完全不同。它们外皮翠绿可人,香气扑鼻,表面甚至还沾有清晨的露水。咬一口,鲜嫩多汁,清脆可口。老麋鹿是贪嘴的动物,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幸福得不得了。
整个一白天,老麋鹿都在骊麓山上瞎逛,希望能找到那个送给自己枂果的入侵者,邀请他去自己那里再住些日子,可一个影子也没发现。
夜晚,明朗的圆月悬于天空,把淡淡的光芒撒在骊麓山上。晚风不断把雨水的潮湿之气吹进洞口。洞内,老麋鹿趴在温暖的草铺上,心里却如同走失了亲人一样空虚,久久不能入睡。
快到午夜的时候,雨渐渐停了,窗外只有风的呼啸和猫头鹰低沉的叫声。一个披着斗篷的细长影子被月光投入洞中。
是那个精灵!金角麋鹿一阵欣喜。精灵见麋鹿在洞中,迟疑着不敢进来。老麋鹿却像一个好客的主人,走到洞口叼着精灵的斗篷把他拉了进来。
精灵拖着右腿,看样子伤得很严重。他在山洞的另一端勉强坐下,卷起裤腿,露出血肉模糊的脚踝。大量的肌肉向外翻着,露出苍白的肌腱。伤口外围已经有少许血液凝结,但大多被泥水浸入,更加重了他的痛苦。

精灵用斗篷搓搓手,试着把伤口上的泥擦去。没碰一下伤口,就疼痛得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金角麋鹿走过来,轻轻地舔着精灵的脚踝。起初精灵畏缩地动了动腿,但随后他觉得伤口的疼痛正在一点点消失,就没再拒绝。金角麋鹿的唾液是疗伤圣品,没过多长时间,精灵就可以看见伤口在他面前一点点地愈合,外翻的肌肉重新连结,皮肤一点点地收紧。用不上一个小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个疤都没留下。
冷风依旧吹着,山洞里却异常温暖,精灵在洞中央燃起一堆桔红色的火焰,树枝在火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老麋鹿甜蜜地睡着,它知道自己会做一个好梦。
清晨,天还没大亮,老麋鹿就被枂果的香气唤醒,和昨天一样的枂果堆在它的旁边,清香的气味让他五脏六腑都像熨斗熨过一样服服帖帖。
但老麋鹿没有大块朵硕,而是跑出山洞。它四处望着,生怕精灵和昨天一样走失。不过它没有失望,精灵就坐在离山洞不远的一块石头上,向山脚下望着。他没有戴兜帽,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老麋鹿发现他留着漂亮的八字须,是那种高级骑士才会留的样式,不过精灵是不生胡须的,不知道是不是贴上去的。
老麋鹿压制住对胡须的好奇心,踱到精灵身边,望望他在看些什么。山脚下,那条从奥底堡通往骊麓山的唯一小路上,一个猎人打扮的胖子正在重新安置一个磨盘大小的补兽夹。老麋鹿看到精灵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伤是从那里来的。它愤怒地用前脚刨着地,扭动着强壮的脖子。
胖猎人在小路的左侧重新支好补兽夹,堆了些杂草做遮蔽,从小路右边侧身走过,向山上走来。
不同于精灵,这个入侵者不但弄伤了金角麋鹿的客人,而且还是个猎人,这使得他还没上山就激怒了金角麋鹿。它冲到山顶的巨岩上,发出响彻山林的长啸,将晚辈魔兽们召集起来,布置好对付入侵者的作战计划。
胖猎人正是凯斥。几天前,就是在小河上与迪诺分手后,他就发现了那个穿斗篷的精灵,一路跟踪到奥底堡。他本来只是想向米丽儿打探一下精灵的行踪,却中了她的魅惑术,稀里糊涂地做了城堡守卫。不过他一直没有忘记追查比格大盗的任务,在奥底堡的第二天就觉得山上有可疑迹象,于是在下山的必经之路布置下了捕兽夹。不过随后米丽儿的“防御工事”颇让他分心,直到昨天夜里听迪诺说比格大盗在里得尔出现,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于是,他趁着凌晨时分,别人还没醒的时候,悄悄溜了出来,要到骊麓山探个究竟。
现在他发现捕兽夹被触发,再联系迪诺的描述,更加确信比格大盗就在后山上。
“受了这么重的伤,”凯斥满意地看着兽夹上的血迹和挂下的几块皮肉,“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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