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比格大盗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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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迪诺会找到这儿来,史密斯有些吃惊。不过他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镇定地问:
“贤侄!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奥底堡出现了什么可疑的迹象?”
“不,我是被农场主强迫来里得尔堡的,所以想通知您一声,别对奥底堡放松警惕。”
史密斯还没来得及回话,从城门又跑过来一个士兵,看样子非常急,隔老远就喊:
“报告首席骑士,有一辆身份不明的马车就要到达奥底堡了,是否需要拦截?”
本来,史密斯准备随便敷衍迪诺几句,再假借奥底堡那里没人守望,让他赶快回去。现在看来这个借口已经站不住脚了。
“那辆车上面坐的是来这里采购的牧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迪诺怕有人去为难赛博丽娜,赶快解释。
要是没有迪诺在身边,史密斯一定立刻叫手下放信号弹拦截马车。可迪诺很认真的解释,加上史密斯对教会也有一定的忌讳,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迪诺一开始的打算是提醒史密斯小心后就回去继续守望奥底堡的后山,但此刻他已经发现有士兵监视奥底堡,而且听口气还不只一个,就不再担心那里的局势。倒是史密斯在这个大宅院布下重兵把守,吊起了他的胃口。
“史密斯大叔,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从迪诺的语气来看,似乎他已经是这个卫队的一员了。
史密斯看出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善罢甘休,倒还不如实话实说,免得被看出破绽。
“贤侄,还记得上次你来里得尔,我和你说过比格大盗的事吗?”
“记得,我去奥底堡也是为了监视他是否会在那里藏身。怎么,他又出现了吗?可是奥底堡没有任何异常,这么说我不用再去奥底堡了?”如果不需要继续呆在米丽儿身边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一点令迪诺惊喜的成分在里面。
“不,他还没有出现,不过快了。在夸莱思堡最后一次作案时,比格大盗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明下一次盗窃的时间,就是今天;而他的目标,就在我身后这座宅院内。这里是里得尔堡议会长克里努斯大人的宅院,比格大盗将在今晚盗窃克里努斯大人家中最珍贵的宝物——月光酒壶。议会长大人全家都已提前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把里得尔堡所有的守卫都调到这个行动中来,为的是一举缉拿比格大盗。”
大盗!今晚!迪诺心中闪烁着兴奋的字眼,无论如何他都要加入今晚的行动。
“史密斯大叔,让我参与到今天的行动中吧!多一个人就可以多一份力量,而且我曾在维纳德镇抓过盗贼,缉盗经验也积累了那么一点点。我肯定能帮上忙的,您就看在我父亲的面上带上我吧。”
迪诺把自己的父亲搬了出来,史密斯也不好拒绝,只好勉强答应。
“勒德克骑士,麻烦您对他进行一次任务前的例行搜身吧。”史密斯对身边的一个骑士说。那个骑士一脸迷惑,但还是训练有素地领着迪诺进了大门一侧的守卫塔楼。
他们一离开,史密斯就低头对旁边的一个士兵小声说:“去告诉勒德克骑士,像给犯人搜身一样的标准,不能让他有任何可能攻击别人的物品,就连一根绣花针也不行;尽量拖延时间,等我派人过去领他才可以放人。”
说完史密斯就大步跑进宅院内的小楼。在二楼最里边的一个大房间中央的地毯上,普雷和几个士兵正有说有笑。史密斯一进来,本来还坐在普雷身边的士兵们马上站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子和门。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们出去吧,今晚这里不需要你们。”史密斯对士兵们严厉地说,然后对坐在地上的普雷耳语:“计划改变了,我们要赶快准备一下。迪诺·森来了,我要让他和你一起看守这个夜光酒壶。你盯紧他,遇事随机应变,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受了伤。夜光酒壶在哪儿呢?把它拿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
“迪塞尔的儿子?他不是一直在奥底堡吗,怎么来了?会不会和比格大盗有关?你怎么能放他进来?”普雷一脸不情愿,他勉强爬到椅子上,尽量把姿势摆得像健康人。
“来不及解释了,总之他在这个时候来一定有蹊跷。把你的佩剑给我,免得被他夺去。我让勒德克骑士取走了他所有的武器,应该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但夺走你的武器就不好说了。你旁边那个木棒也得拿走。”
“木棒就不用了吧,就放在我身边,必要时还可以防身。我会盯紧他的,一发现有什么动静我就大喊,反正你就在外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普雷紧紧抓住木棒,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史密斯想想也是,就把木棒留下了,继续检查屋内有无可以用来攻击的物品。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布置,史密斯才觉得万无一失了,吩咐外面的卫兵把迪诺领来。
当勒德克骑士得到这个通知时,心里十分愉快,他已经罗织各种理由前前后后给迪诺搜了十次身,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再搜一次了。
迪诺随卫兵来到这个房间,史密斯正在门口等候,脸上挂着惯有的慈祥笑容。
“贤侄,你今晚就在这里守护着月光酒壶好了,就是放在房中间桌子上的那只。本来这里人手不够,只有普雷一人看守。幸好你来帮忙,我也能放心了。”他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感激表情。

迪诺向屋子中央望去,普雷坐在桌旁,冲他微笑着挥手。桌子中央是一个精致的锡银酒壶,巴掌大小,壶身雕刻着美丽的凤凰,夕阳的余辉从窗子射入,酒壶上折射出柔和的银色光芒。
史密斯走后,普雷示意迪诺坐在他对面,变戏法似的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大盘熏牛肉和一大盘烤羊腿。没吃午饭的迪诺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没需普雷多让,迪诺就拿起了刀叉,向自己碟里夹了熏牛肉,迫不及待地割下一块儿塞到嘴里。
怎么这么咸?迪诺险些吐出来,但见普雷一直盯着他,只好勉强咽了下去。幸好桌上有一大壶清水,迪诺连着灌了好几大杯才让舌头恢复了知觉。
对面的普雷正悠闲地吃着烤羊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烤羊腿一定不咸,迪诺心里暗想。但碟子里的菜还没吃完就拿别的菜太不礼貌,迪诺只好借着另外几杯白水的帮忙吃下了剩余的熏咸肉,然后才拿了一支烤羊腿。
“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迪诺揉着有点发胀的肚皮,在心里对那只烤羊腿默默地说。羊腿表面油汪汪的,沾着少许的调料,看起来是很不错的美味。
迪诺狠狠地割下一大块塞到嘴里。被辣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边灌水边疑惑地看着烤羊腿,只是有点微红,怎么也看不出来加了这么多辣椒。
“怎么了?”普雷奇怪地看着满脸通红的迪诺。他刚吃完羊腿,又向自己碟子里放了一块熏牛肉。
“没……没什么……”迪诺用喷火的舌头艰难地说。他心里觉得普雷一定是没有味蕾的人。
尽管迪诺没有再动刀叉,却仍需要不停喝水以试图挽救崩溃的舌头。他的肚子鼓得老高,却丝毫没有解决难耐的饥饿。
晚秋的夜来得特别早,太阳落山后,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可此时迪诺比雨中的巡逻兵还要痛苦,因为他在强忍内急。
“你怎么了?想上厕所?”普雷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他正慢慢悠悠地享用着第二支烤羊腿,见迪诺在对面坐立不安,不停地这么问。每提到一次上厕所,迪诺就忍不住抖一下,的痛苦就加重一倍。
在普雷第五次这么问时,迪诺终于放弃了坚持,他本来打算忍到任务结束,但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他向普雷说了声道歉,就向外跑去。
“厕所在楼门斜对面的后花园中,拐两个弯就到了。”普雷在他身后大喊。
几个挤在墙边躲雨的卫兵本想搜一下迪诺的身,但见迪诺不停地跺脚,都只顾捂嘴暗笑。还是史密斯体贴,让一个卫兵引迪诺去厕所,然后自己悄悄上楼去看看普雷有没有事。
议会长家的后花园庞大美丽,数不清的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厕所就藏在一群迪诺从未见过的蓝叶子树木后面。要没有卫兵引路,迪诺就算走到这里也找不到那个给下人用的小厕所。他很感激地谢过对方,却没想到那个士兵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跟着他进了厕所,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回来以后,迪诺忍住诱惑没有再喝一口水,但以前的积累太多,很快紧迫感又涌了上来。看着普雷的笑脸,他真后悔去吃那些专为味觉失聪的人准备的菜。
史密斯好像仍然怕迪诺迷路,又让刚才那个穿雨衣的卫兵引迪诺去了厕所。有个卫兵引路倒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在解决这种私人问题时被别人一直死死地盯着,让迪诺十分不自在。
刚解决完私人问题,就听见远处二楼传来一声很响的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普雷的尖叫,史密斯在院子里大喊:
“卫兵!卫兵!紧急状态!守住所有出口,不能让任何人逃出去!”
警报的号角被吹响,几十支焰光弹射入空中,在夜空里慢慢开放,把宅院附近照得亮如白昼,就连飞过去的蝙蝠也看得一清二楚。士兵全都顶雨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目不转睛地巡视。
等迪诺跑到二楼时,几个卫兵正站在走廊,窃窃私语。迪诺从他们身旁走过,听到了一些信息。
“是比格大盗吗?”
“不知道,但看样子没错。”
“手段真高明,我们一点动静也没发现。”
“嘘——”
到了最里面的房间,史密斯正神情凝重地站在门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房间中央,桌子被掀翻,地面一片狼藉。普雷倒在桌旁,头顶明显鼓起一个很大的包,他身边丢着一只木棒——一直放在他身边的那只木棒。离普雷最近的那扇窗子开着,在冷风中“吱吱呀呀”地叫着。
当然,最重要的是——月光酒壶不见了!
史密斯示意周围人不要向里走,以防弄乱了现场,但很怪,屋内除了迪诺出入的两串脚印外,只是在普雷与开着的窗子间留下一片乱七八糟的泥点子。难道比格大盗会飞?
前后不断跑来几个领队模样的骑士汇报。
“报告,大门一直没发现任何人进来!”
“报告,没有在空中发现可疑迹象。”
“城墙没有被翻越的痕迹。”
“没有门窗被动过。”(当然,不包括普雷旁边的那个。)
“整个院子搜遍了,没见到任何陌生人。”
……
“这里一定有阴谋!”史密斯恶狠狠地说。他凌厉的目光无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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