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阿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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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阿鼠
纪宾让另一名高级警司张家成留在现场指挥,自己和廖伟等人迅速赶往屈臣街。
各区的便衣速度倒很快,纪宾赶到时,现场已经封锁。纪宾下车后走进现场,揭起屠盛和疤脸身上的尸布看了一下。两人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是表情有些怪异,这种表情不是恐怖,感觉是对什么东西比较惊异和不解。
廖伟问旁边的负责人:“尸检有没有结果?”
“报告长官,尸检完整报告需要12个小时,据鉴证科的同事讲,两名死者死亡原因一样,均是胸部受重击后致肋骨断裂后刺中心脏死亡。死亡时间为2小时以内。”
这句话廖伟没有什么反应,但纪宾听在耳朵里就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幸好天黑加上别人也没留意他。那天,屠昌和四仔也是同样的死法,本来自己最近已经将之前的一些疑问渐渐淡忘,但如今这种疑问再次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谁在不断清除黑帮分子?虽然死的是无恶不作的黑道中人,但是任何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有天生的好奇,何况这次这两个人的死亡肯定不能再瞒天过海,想要结案必须要找出凶手。但找出真凶意味着上一次警界高层集体弄虚作假的事会泄漏,这不仅事关纪宾前途,更关乎警务处所有高层的前途和形象。上次的事后,警务处曾单独找过所有当时知情的警员,要求保证不让秘密泄漏。当然之后这些人又是授勋又是晋升,加上死的都是些黑道人物也不会受到太大心理压力,因此也乐得守口如瓶。
第二天,纪宾立即与警务处长见面,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警务处处长沉默良久,扔下一句:“你和梁启文抢先找出他,解决这件麻烦”然后就走人了。这句话很值得玩味,“你和梁启文”的意思就是只能你们两人办,别的人不能知道也不能插手,“抢先”的意思是要抢在重案组等其他机构之前,“解决”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破案,但破案后不能消除“麻烦”,因此要消除“麻烦”,就得另想办法。
纪宾的头又开始痛了,这个幽灵般的杀手到底是谁?他要做什么?如果找到,必须杀了他才能解决麻烦吗?
第二天,纪宾见了梁启文,大概将事情和处长的话都说了一遍,梁启文瞪大了眼睛:“靠,解决麻烦,这不是要我们杀人吗?”
纪宾最近几乎烟不离手,点了一根烟问:“你说怎么办?”
梁启文怔了一下,摊开双手,“我听你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纪宾看了看梁启文:“先找出上次手枪上有指纹的那个小头目。”
当时四仔的那把黑市枪上有三个人的指纹,除过已经死掉的屠昌和四仔,还有一个是屠昌手下一个小头目的,当时由于警方内部决定结案,因此也没有再追查这个头目,要是今天纪宾不说,梁启文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第二天,纪宾由于失眠,早上10点还没起床,但梁启文的电话吵醒了他:“头儿,查到了,那个小头目叫阿鼠。”
“阿鼠现在人在哪?”
“听线人说最近一直没来看场子,应该在家。”
“他家在哪?”
“鸭寮街。”
“OK,你在那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纪宾自语:“阿鼠,只能从这里入手了。”迅速起床简单沫了把脸,下楼拦了的士直奔鸭寮街。梁启文倒是很有时间观念,早早在鸭寮街口等纪宾,时不时向过路的美女吹口哨,十足一个小混混,没有一点警官的形像。见纪宾来了,梁启文略微收敛:“阿鼠就在瑞祥大厦边的那幢楼上。”

楼有11层,没有电梯,阿鼠家在9层。纪宾爬楼没有问题,但梁启文明显让酒色淘虚了,一边爬一边咒骂盖楼不装电梯是白痴行为,好不容易到了9层。纪宾按了门铃,等人开门。但半天没动静,梁启文奇怪道:“草,线人说一直在家,电话都是通的。”纪宾示意梁启文声音低些,然后说:“打他家电话。”梁启文会意,拿出电话拨通号码,只听见屋中电话“滴铃铃”、“滴铃铃”的一直响,就是没人接。梁启文低声道:“难道真的没人?”纪宾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低声说:“等一会,再打。”
这个楼很破旧,感觉住的人也很少,纪宾和梁启文悄悄坐在楼梯边等了30分钟左右,没有一个人上来。纪宾看了看表,示意梁启文拨电话。
“喂,谁?”
阿鼠很快接电话了,梁启文吓了一跳,低声问“咋办”?纪宾让他挂掉,然后上前按了门铃。
“阿鼠,我知道你在家,我是警察,找你问话。”梁启文在旁边有些不耐烦了,喊了一嗓子。
“把警官证掏出来靠近猫眼。”里面有人答话了,梁启文骂了一句:“草,我看你是欠揍。”纪宾止住梁启文,让他亮证件。看了梁启文的证件,门“啪”的一声开了个缝,门缝里露出一张极度猥琐的脸和一双典型的老鼠眼,难怪人叫他阿鼠,真是很“般配”。
阿鼠头发胡子又长又乱,窗户全部紧闭,窗帘也没开,屋子里一股臊臭味。开门的时候阿鼠手里还提着一把斧子,吓了先进屋的梁启文一跳,大骂道:“干什么?想袭警?”阿鼠脸面蜡黄,想笑一下,但比哭还难看:“不好意思警官,你也知道道上不好混的。”
纪宾一直盯着阿鼠看,阿鼠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纪宾也不拐弯沫角,直接问:“屠昌为什么让四仔杀人?”
阿鼠眼中一阵慌乱:“杀什么人?长官,四仔是谁我都不知道。”梁启文朝阿鼠头狠煽了一把:“不知道?不知道枪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
“什么枪啊,长官?我真的不知道啊!”阿鼠望着梁启文,哭丧着脸。看来,阿鼠不光长得像老鼠,胆子也跟老鼠有一拼,一点没有黑帮头目的气魄。在黑道上,像阿鼠这样的货色其实不少,都是欺软怕硬的傻冒。
纪宾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又问:“你不去看场子,躲在家里干什么?”
“长官,世道很乱的,人在黑道有很多仇家的,不提防着点不行啊?”
“谁是你的仇家?”
“长官,我们兴义堂一直和聚仁会水火不相容,现在聚仁会死了老大,能不防着点吗?”
“是吗?听说你老大死了你也没去吊唁,你到底在怕什么?要躲什么人?”
“长官,聚仁会那帮杂碎都是疯子,当然是要躲着点了。”阿鼠总是答非所问。
“你老大和疤脸是谁杀的?”
“不知道啊,长官,你是警察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小混混能知道吗?”
这样问下去毫无意义,纪宾有些不耐烦了:“阿鼠,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之前的事情警察不会再追究,包括你找枪给四仔的连环凶案。现在我问你什么,你最好配合点,知道就告诉我们,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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