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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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像是牲畜一样的被人有枪指着赶到了一起围拢成了个圈。项东和她用手死死拉着彼此,似乎颇有默契地往人群的中间靠去。韩似于徉装着咳嗽把一直系在脖子上的丝巾掩过鼻梁,埋在他的胸前只露出半张脸。颜怀河就同周围其他人一样,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已经有种岌岌可危的恐慌感。特别是那几辆军备车里走的几个军官模样的男人,他们同样讳深莫测的表情和他们牵在手里的猎犬在几个白色泛光灯的映照下显得不寒而栗。
“东西是谁的?”
“聪明的话就自己出来承认免得到时候被我们查出来那就不是通敌罪这么简单的了。”
放在空地上的是整整两箱的军备机械,而那几名军官一字排开冷冷地审视着他们。
其中一个配带着上将军衔的男子左手握着一条马鞭讥讽地笑着,望着沉默惶惶的人群。
“还是没人认?”
说完,他使了一个眼色。
就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阵推搡拉扯之后一个瑟瑟发抖,面如土色的中年男子被士兵们拖了出来。也还没等着谁问他已经膝盖一软,咚地扑跪下来。他浑身抖颤着拼命叫屈。
“这……这……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
对于他来说在有生之年从未造次过一点半分的法纪。不过是想着要靠拉些小货来维持普通的生计而已。怎么会想到突然被人扣上如此莫须有的可怕罪名。
那个军官走到他的面前,他直直的鼻粱和强硬的下颚叫人害怕。
“从你的车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是谁的?”
颤颤微微地不断晃着头,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些军械怎么就会像是自己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他的车里。
“我……我不……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军官耻笑着踢了踢他瘫倒在地的身体,毫不留情地用靴子碾着那人的手指。
“连个话都说不齐全,你真是胆大包天了。不过,我看这么整整两箱的东西全凭一个人是决不能运出城的。”
“说!还有谁是你的同伙?!”
陡然之间,像是把一切都看明白了,他把不停发抖的她揽进了怀里。
她攀抓着他的手臂,左边的眼皮一个劲地直跳,跳的她几乎要把心从嗓子里蹿了出来。
那个就在不远处已经快要被吓死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在看着他们。这个只是要送他们出城的中年人凭白无故的就能被人在车上找到了贩卖的军火。
是他们欠他的,如果他们不去找他送自己出城,也许这个中年人永远都不会遭遇这样的百口莫辩和飞来横祸。但是他们却把他拉下了水。因为他们以为所有的灾难都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不幸都已经用鲜血洗净了。那个像是疯子一样的恶魔不会再来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为什么?她不理解只是非常简单的愿望却要付出那么庞大的代价?
而深刻悲哀的是当他们都已经付出了代价之后,愿望依然只能是愿望?
那个匍伏在地上的中年人,和她惊恐绝望的双眼对上了。
韩似于觉得就要被一股可怕的,灾难性的洪水就要淹没了她的头顶。
然后,她就发现他松开了她的手。
他淡蓝色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却又似乎已经濒于崩溃。
韩似于顿时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她苍白的脸哀求地瞧着他,拼命地摇着脑袋。
“项东,项东!不要!”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张慌到无法顾及她自己的嗓音已经招来了旁人的侧目。
“项东,这是一个陷阱!你……”

他轻轻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孤寂却又决绝,像是一个要去远行的壮士。
“就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所以我不得不去。”
“似于。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从那些官兵出现的一刻,他就知道是谁设置下的陷阱,是谁要把他的生活重新打乱。
可是他决定就此抓住这次的机缘,直面他的挑战。如果不能操纵着自己的意志和生活,那么他会选择他的结局。
她簌簌地急泪如雨,呜呜唉唉想要说话。
可是他微笑着掩住了她的唇。
最后一次,也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的唇舌相交。
她热泪盈眶,好不酸楚,悲哀到没有一点力量拒绝。她任由他拨开了唇瓣,一次一次地和她相触,深入再撒出,恣纵贪婪要把握住他们之间仅有的一次亲密的举动。
那深邃地抚弄她柔软的唇舌,那遗留在她记忆里他温暖的笑容。
没有甘甜喜悦,没有**勃发。
只是哀婉又强悍被烙下了伤痕。
他整了整她的头发,眼帘轻敛,有一抹满足的笑意在唇边轻轻漾开。
“再见。”
她看着他走出了人群,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远。
没人能听见她心底嘶嘎凄绝的恸哭……
“是我。我就是这件事的主谋。是我出的钱让他送我出城,他并不知道到是帮我偷运军械。你们不用抓着他不放。”
他认下了这个罪就相当于MMH的叛徒。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简单的惩罚还有……
那些原本胆战心惊的人们开始放松了下来,纷纷露出了鄙薄和藐视的模样,甚至有人轻轻地在窃窃私语:叛徒,走狗,下三滥……
那个站在中间的军官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走了出来的项东。
“是你啊?”
项东回了一个冷冷的回了一个笑脸。
“是我,山吉大佐。”
用马鞭顶了顶在他头上的军帽,那个军官绕着伫立在原地的项东转了一圈。
“怎么不陪在……少爷的身边?”
项东漠视那语气里的嘲笑和讥讽,淡淡地侧过头对他挑了挑眉。
“不就是为了要造反嘛。”
“偷运军火按照惯例是死罪,MMH要就地正法的。既然我主谋,大佐你给个痛快吧。要杀要剐随便不要牵连无辜。”
他把话挑的那么明,反而叫那个军官面露难色,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杀他?当然不可能。可现在这个局面要抓他,那么多双眼睛怕要落下话柄。
“这……”
一阵犹豫,没想到项东却忽然抢过了一旁一个士兵手里的枪支,没有二话枪眼就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山吉措手不及地骇住了,没想到一年前还软弱涣散的他居然就换了那么刚烈的性子,变了个人一样。
他后背一阵痉挛有冷风竦竦地刮过一样。这人要是死在他的手里,他们整个队加上所有人的一家老小恐怕全得陪葬。
整个场地上静地只有夜晚不远处森林里的猫头鹰的叫声回荡在空中。没有理解这一时之间发生的一切要怎么理解,但谁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项东微笑着注视着人群里的某一点,拇指徐徐扣动着扳机。
她觉得心里就像是要被人撕裂了一样,她飞奔着要冲出人群。
不!!
项东,项东,不要那么残忍,不要那么狠心,不要弃我而去!!
可就在一瞬间,他倒下了。
时间就像是被定止住了,心不会跳了,空气被隔绝了。
她瘫倒在只距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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