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骇然失笑，“红长老，你说什么？”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芭蕉扇在玉手中旋转飞快，“刚还说凌姑娘爽快，怎地现在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差没把扇子指到我鼻尖上，“别告诉我，凌姑娘看不出少主和十四对你的心意！”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这奶妈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点？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对我有什么心意了？我大呼冤枉，正色道，“红长老，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之间清得比清水还清，白得比白纸还白。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情。”
她把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红英活了四千三百多年，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去！你凌姑娘许是无意，但他两个的心意，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了，我就不信你半分都瞧不出来！”
我靠！我差点暴跳起来，他们两个有什么心意了？一个是没性别的，一个是整天闲着没事找我吵架的，哪个明眼人能看得出他们两个对我有心意了？我倒是可以无耻地小肖想一下左拥右抱帅哥美男，但你也得看看我什么长相吧？有这么拐弯抹角骂人的不？我压下心头一股怒气，语气已大是不好，“红长老，我不是不信你活了四千三百多年，见识比我多。但是这种没影的事你自己猜猜就罢了，不用说给我知道。或许我们言行上是比较亲密些，但绝没有你说的那些什么心意。”
她愣住，扇子停在手里，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遍，这才相信我的愤怒没有掺假。她又是惊又是好笑，“凌姑娘当真没有发觉么？你的一言一笑，都对他们两个影响很大。你可曾见少主对谁如此温言笑语？若他不是属意于你，他又怎会向长老会告知他在你身上种下夜影莲裳之事？他又怎会向我们请求援手，欲以一己之力担下天谴换你性命？你可知道十四伤重之时，病榻之上，他口中叫喊的谁的名字？你又可知道方才一直站在门外为你担心的是谁？”
我真想狂笑，总是有人喜欢自作聪明，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往那方面想。我还没狂妄到会以为自己真有这种魅力，能引帅哥美男竞折腰的！“说实在的，红长老，我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除了十四梦中唤我名字，我确实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之外，别的我都可以一一解释。只是要看你愿不愿信而已。”
她愕然，“你且说。”
“那我们先来说说你家少主和我的事。第一，猫儿他根本就没有性别，你要说男女之嫌的话，我们之间也谈不上吧？他跟我亲昵些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二，他会对我温言笑语，那是因为我与他相处坦荡，没有什么事情要求于他，也从没有自认是他的主人，将他呼来喝去。我对他好，他自然也就对我好。这个很正常吧？
第三，说到夜影莲裳，他也坦承当日初见他就种下，大约是以前的人让他对人类印象不太好。而且我想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让一只妖莫名其妙跑去认人类做主人，辅佐做什么皇帝之类的，也很不近人情吧。换作是我，我也巴不得对方快点死掉，还我自由。他之后会改变主意，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曾想要禁锢他。我以诚待他，他会知情图报，很合乎常理吧？虽然他的做法比较偏激，但是也不至于就像红长老你说的是属意于我了。”
我一口气不停地说完这一大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抓起桌上的茶就灌了一大口，抹抹嘴，小作休息。
她却是听得呆了，半晌才长吁了口气，“凌姑娘好厉害的一张嘴。就算你说得有理，那十四的你怎么解释？”
我扬起半边眉毛，没好气地道，“他？他就是个整天闲得发慌，动不动就找我斗嘴吵架的主。我是不晓得他睡觉干嘛叫我名字，我估摸着是吵得习惯了，做梦还在跟我吵架吧。”
她低笑，摇了摇头，“凌姑娘可知道，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何人的？”
“一个叫什么凤夜的。”我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我一向不喜欢背后不议人长短，早抱怨开了，一堆衣服没件像样的。
“你可知那凤夜是什么人？”
我托着下巴，“说吧。我知道红长老叫我来就是打算说八，哦，这个凤夜的事的。我听十四梦中叫过她的名字。”我反应及时，把“卦”字咽回去了。
她凤目一睐，用那扇子轻轻一指我身上的衣服，“她曾经是十四的未婚妻。而你身上的，正是她当年定做的嫁衣。”
我大骇，扯着身上的衣服看来看去，真是没想到世上还有那么极品的女人，定做出这么凶猛的衣服居然是打算穿着去嫁人的！我眼睛看着衣服，嘴上却顺着她的话头问道，“曾经？”
她果然满意地点头。本来嘛，说八卦的人都喜欢别人问问题，没配合的怎么发挥得好？又轻轻摇头，“他们定亲是两百年以前的事了。后来终于没有成亲。她的事，我不便多说。你若想知道，就去问十四罢。”
我在心底把她全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明明是自己想说，又来吊人胃口。我什么时候说我想知道了？我要是能去问十四，我还蹲这里听你BB干啥？对付这种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作出一副不听我会死的样子，不然丫更是拿腔拿调的，好像藏的是什么大宝贝一样。“哦，那行，哪天我有空了问问他。”
她吃惊地望着我。我偷笑，没辙了吧？
她用扇子轻拍着半边面颊，沉吟了半天，果然又开口了，“凌姑娘也不是外人。我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莫要在十四面前露了口风就行。”
我干咳了两声，把笑意强压下去，“一定一定，我没那么无聊，会跑去自找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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