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白长老听我把仙器说做是破铜烂铁，又是惊又是好笑，摇头道，“凌姑娘看来是破铜烂铁，但这些仙器之中，随便一件都是三界千年难见的宝贝。他们不会甘心就此丢下的。”
“这个嘛，”我笑着指指猫药师，“猫儿就比长老你清楚我的脾气。呵呵，你叫他说说看，虎口夺食和从我手里把东西拿回去，哪一样会更容易些?”
紫长老忍着笑道，“看凌姑娘的样子，怕是虎口夺食会来得容易些。”猫药师赞同地点头，肠子都笑得打结。
“正是。”我毫不谦虚地坏笑，“所以我现在可以很谦虚地说一句，这些东西已经是我的了。就算上尊来了，还是这个话。”我安抚完他们，大方地一指，“各位，别客气。跟我客气那就是对自己不客气。随便挑随便拿，看不上眼的都扔着，等下回他们来了，我再叫他们换去。”
这凌姑娘好大的口气！说得好像那仙界的人都是她家的仆人一般，看不上眼的仙器还要叫人家拿去换！他们暗暗咂舌，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挑东西。
“怎么了？嫌这些不好？”我惊奇地瞪大眼睛，“那不如等上尊来了，我看看他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好玩意吧。”
他们见我真的皱起眉头打上尊的主意，青长老忙慌道，“凌姑娘，我们不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只是这些仙器本身带有仙气，与我们的气息不合，若是拿了，反而对我们有害无益。”
白长老也点头道，“这里只有凌姑娘不受仙气的影响，凌姑娘就自己收起来吧。说不定以后会有用的。”
“仙气？”我好奇地抓起一根青铜簪子，翻来覆去地看，“我一直听你们说仙气仙气的，我怎么没发现这堆东西有什么仙气？仙气是白的还是黑的？是不是我眼睛不好看不出来?”
“凌姑娘说笑了。想你已是妖仙之体，仙气自然不能对凌姑娘有所影响。这仙气乃是虚无飘渺的一种凌厉圣洁之气，哪里能看得出来。”青长老笑道。
“哦。”我随手把那簪子扔回去，“各位长老，还有别的事不？没事我找个地方试试这堆玩意去。要是没什么用的话，以后拿去卖还他们，省得放着还得占地方。”
长老们目瞪口呆，这位凌姑娘可是什么话都真敢说啊！白长老忙道，“没什么事了。只请凌姑娘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一定一定。”我示意玉蓉青芙两个丫头帮我抱着那堆东西，笑着偕猫药师扬长而去。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熟悉香气若有若无地钻进我的鼻子里，我愣了一下。门外无人，我却知晓，适才有人曾经在此逗留。一个……现在我最不想看见的人。
猫药师看我顿了一下，笑容也渐渐退下去，好奇地望向我视线所在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他轻笑着牵了我的手，“走吧。”
我垂下眼，掩去里面的异样，笑容重新绽开来，“嗯。”
“等一等。”身后有人叫道。
我们惊讶地回头，却是红长老，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少了些冷意，“凌姑娘，能借一步说话么？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她能有什么事需要跟我单独谈的？我和猫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里都有浓浓的困惑。
她看出我们的疑惑，轻轻道，“少主放心，我绝不会再对凌姑娘说些无礼的话。”
我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厅内的四位长老，却见白长老轻轻叩首，示意我跟红长老去。只得摸摸猫儿的脑袋，“猫儿，你先去找个地方等我。我完事就来找你。”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脸上的兴奋之情慢慢地消失去。红长老要对她说什么？他的事还是十四的事？
我对着红长老做个请的手势。她莲步轻移，为我引路。我亦步亦趋，不住地回头看猫儿，玉蓉和青芙冲着我轻轻吐了吐舌头，我却没心情跟她们逗笑。
红长老引着我到了这御风阁的另一个房间，径直推门进去，望着我低声道，“请坐。”
我索性大方落座，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浓眉杏眼，不施脂粉，自有妩媚处，缓步落座，一开口，却是直接得很，“我请凌姑娘来，是想说，十四的事。”
我一听那个名字，方才得胜的喜意被冲淡了九分，心底一片冷然，眉目之间也收了笑意，“他的事？与我何干？”
红长老没想到我会是这种态度，她不晓得之前我与十四的冲突，还以为是因为她日间为他的事曾辱骂于我，我还在耿耿于怀。她咬咬牙，起身轻施一礼，“早些时候，我对凌姑娘有诸多误会，语言间冲撞了凌姑娘，还请凌姑娘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不是！”我吓了一跳，她突然这么有礼貌，我还真是一时不适应。我本来还以为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跳上来撕头发扯衣服的呢。“那啥，红长老，我不是在跟你怄气。白天的事嘛，算是不骂不相识。过去了就算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毕竟……嘿嘿，我当时也确实是想化形吓你来着。大家一半一半，算是扯平。”
她讶然失笑，对她的敌意渐渐消下去，“凌姑娘大量，红英惭愧。”
“停！”我心底大叫吃不消，“红长老，你有什么说什么，别学人家文绉绉的。我最头疼就是跟人家咬文嚼字，你就大量饶了我吧！”
这话倒对了她的脾气。她也不再装些矜持斯文，大方地一笑，“莫怪少主和十四都属意于你。果真不是个泛泛女子！”
除了那句“属意”什么的我不爱听以外，夸奖的话我倒是来者不拒，我毫不掩饰听到赞美的开心，“好说好说。”
她执起桌上的一把蕉扇，轻轻地扇着，“凌姑娘可知道，少主和十四都是我一手带大的？”
原来是奶妈！我眼睛朝她身上脸上乱瞄，这大概是史上最漂亮的奶妈了，估计也是最悍的。难怪我要化形整她的时候，猫儿不顾死活地扑上来阻拦，“嘿嘿，怪不得早上猫儿拼死出来阻止我化形呢。”
她面目间现出些自得，却并不讨厌，那是一个母亲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孩子的得意。她一双纤纤玉手搓得那芭蕉扇滴溜溜地转，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少主和十四，凌姑娘打算选哪一个？”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