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床上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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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失踪了
王春花说:“安澜出门时,我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五福捧寿盘,用一只花手巾垫着,问她,则说,这本应是父亲的五福捧寿盘,现在要还给他老人家。”
甄玉德打电话问大哥,大哥说:“安澜没有去他家。”
甄玉德慌了神,忙四处寻找。
甄玉德对王春花说:“后来,安澜又返回家一次,因为五福捧寿盘在家里。她可能把五福捧寿盘放家又出去了。你后来又看到她没有?”
王春花说:“没有。”
甄玉德说:“我得出门去好好找找她,你把五福捧寿盘转给陈凤雅,让她先代我保管着。”
王春花把五福捧寿盘交给了陈凤雅。
甄玉德的热恋是从花手巾开始的。
甄玉德的移情别恋也是从花手巾开始的。
现在,安澜要和他甄玉德离婚,陈凤雅要和墨镜离婚。甄玉德认为,他本应一开始就和陈凤雅结合。
可是,因为花手巾的阴差阳错,他才和安澜结了婚。
中国人的家庭大多是这样的情形:80%的没有爱情。少有天昏地暗的炽烈,大多是不愠不怒的消磨。所以,中国人对妻子的称呼就多起来:老婆,屋里头的,内当家,俺那一口子,掌柜的,太太,娘子,夫人,拙荆、执帚、婆姨、媳妇儿、伢她妈、孩她娘、老伴儿、达令、堂客、领导、宝贝儿……每一种称呼后面都蕴藏着一种文化,都能体味出一些夫妻生活的情调。还是知识分子的爱情多了一点,他们称“爱人”,“亲爱的”。那么,不是很爱中国的夫妻为什么能同床共枕,甚至还能长相斯守呢?
“两看相不厌”。
不能说任何中国人的夫妻之间没有过真情的闪电。有,他们有的。
但是,爱情不能是眨眼即失的东西,爱情需要一定的时间长度。马克思和燕妮谈恋爱就谈了6年。一个家庭能不能破裂,爱情和孩子是2个压船石。在农业文明时代,中国夫妻追求“白头偕老”,因为那个时代的生产力要求“少年夫妻老来伴”的扶持和双赢。市场经济的发展,自我意识凸显,离婚率高了。感情在这个时代弥足珍贵。象金先生与林徽因那古典而浪漫的情怀再次把爱情的旗幡插在了人们荒漠情感的稀有酒店,那旗幡是那样的耀眼而鲜红,引导着多少人要在这里大醉一场。
甄玉德认为,他和陈凤雅的距离也就是一个花手巾飘飞的距离。如果在大学里,那花手巾是从她陈凤雅那飘飞出来的话,恐怕一切都要改观。
任何时候事情都在改观。
在越南,阮姬给墨镜写了一首诗。描写了他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标题:《天地是如此的广袤》。
天空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阳光轻轻地把我们照耀/天地是如此的广袤 月光恋着海洋/海洋恋着月光/啊/水底的鱼儿如龙鲛/天地是如此的广袤 阮籍东湖的水你轻轻地荡漾/有个艄公垂钓了好久/那儿的鱼饵啊你都会说些什么/天地是如此的广袤 湖边的树在风中颤巍巍地摇/树上的花在湖中笑/啊/喜鹊已经上树梢/天地是如此的广袤 对于这首诗,墨镜竟然琢磨了很久,品尝了很久,咀嚼了很久。墨镜似乎懂上得其中的内涵,他是那么地激动,那么地兴奋。阮姬真的爱上了我墨镜了吗?不可能?墨镜再读读《天地是如此的广袤》,这有什么不可能?莫须有?
可是,墨镜知道阮姬的观点,结婚是很难很难的,它是表演给大家看的一种隆重而体面的游戏,很世俗;而爱情则很容易,它是偷偷地给对方看的一种心声,很个我。(读啦网网友发布)爱一把又有什么?阮姬是一个大胆热情开放的女孩子,她对墨镜似乎并没有往深里想。
可是,墨镜似乎爱上阮姬了。一走进她,墨镜就想占有她,首先在精神上,墨镜感到,她阮姬就是墨镜的心,墨镜的肺,墨镜的胃,就是墨镜的肠子肚子不浪鼓子。墨镜需要把这种被撕裂的痛苦表达出来。
墨镜打开短信功能,开始给阮姬写诗。题目:《菩提树下有朵金凤花》。
伊甸园里,/我看见一棵菩提树/树下/有一对恋人在唱歌/我轻轻地走过/歌声早已回落/慢慢扭转身的我/望见那长发上簪着的金凤花也瞅着我 我的眼睛晕了/我的心儿颤了/我的魂儿飞了/我飞到他们中间/飞到菩提树飞到女娲的炼石场/那儿/有座孤独的房子 女娲说/我的孩子/可别跑出你的房子/不然/房外就会阴雨绵绵、苦雨凄凄/因为/你所住的房子/原来是苍天的窟窿 八月十五/很好的月光/树下/是我和新生的女娲/那女娲长长的脖子绕我一圈/我们共同遥望着空中的那座石房 关于女娲补天的神话这样记述:在远古时期,“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复,地不周载;火炼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在百姓哀号、冤魂遍野之际,一位叫女娲的女神挺身而出,“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文中的精彩描述用今天科技的眼光来看,应当是一次规模宏大的陨石雨。同时描绘了陨石在地面上引起的爆炸、火灾和形成大量的地表水的情况。
墨镜用女娲炼石补天的故事,使那冷石通了灵性,使无生命之物有了生命,暗寓着具有高尚情操的阮姬对墨镜的巨大影响力。墨镜在歌颂“情”的伟大。墨镜把他和阮姬之间的困难当作石房和炼石场,墨镜希望着自己和阮姬最终成为那炼石场的主角。他们是那样地缠绵悱恻。
很快,阮姬给墨镜回了信息,还是诗,标题:《我是月宫中的嫦娥》。
我是月宫中的嫦娥/拥抱着孤独与寂寞/我不悔/偷吃仙药是个美丽的错/只要/花前能筛下你的倩影/我依旧默默地西起东落 看着她的短信,墨镜就猜想,阮姬诗中说的偷吃仙药该不会是他们包专场电影那事吧?“我依旧默默地西起东落”是什么意思?月亮是“西起东落”的吗?科如此,实际上如此,可在世人看来就“大逆不道”,难道阮姬坚决要顶着压力爱墨镜吗?墨镜又写了一则小诗继续试探,题目:《有一枚酸杏》。
有一枚酸杏/藏在绿叶中/偷偷地做它粉红色地梦 杏树下/有个在吹口哨的男孩/没有明快的抒情曲相应/他感到/那是一枚酸杏 我给玉人塞进去信涵/没有回音/象在嘲笑着我/他感到/那是一枚酸杏 竹竿从树上倒下/雨水打湿了衣襟/惆怅的梦从胸前长出/他感到/那是一枚酸杏 打起小雨伞吧/不管室内屋外/伞上有一枚酸杏/那是从研讨会的座位上长出 没一会,阮姬回信来了。题目:《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太阳雨不是太阳的哭泣/晚霞飘飞是月亮满脸的红晕/一脚跌到夜的怀抱/满天的星星是月亮的梦呓/银河是月亮姐姐的花手巾/她扬起花手巾挥退梦呓/温情轻轻地吻走了太阳的疲惫/他们醒后才知道/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墨镜搞不懂了,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阮姬说:“40年前,中人救了我,我一直怀有感恩之心,对所有中国人都怀有特别的感情。至于结婚,我更倾向于甄玉德。”
没多久,墨镜回国。
回到家中的当天晚上,墨镜要与陈凤雅温存。
陈凤雅和墨镜分别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里,陈凤雅在夜里,在梦里,在想像里,在白天向远处眺望的当儿,享受着那不可名状的温情的抚摸,她永远不会忘记甄玉德审视自己口红时的眼神。那眼神就像火柴,几乎要把她那热烈的嘴唇点燃...... 而在现实生活中,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洪水,是猛兽。陈凤雅现在见到甄玉德也奇怪地急匆匆离去,她感到一种时空的错位与不适。
已经结婚的人,尤其女人,心中有了他,那是婚姻家庭中的一个不可忽视的杀手。
可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墨镜在这期间,没有一次过问妻子陈凤雅的冷暖。而甄玉德却给陈凤雅了很多呵护与关怀。
陈凤雅要与墨镜分床而睡。
墨镜在回来的火车上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做了个梦。梦见阳伞。伞是什么?伞是散吗?和谁散了?和阮姬?还是陈凤雅?墨镜回到家里就上网找周公解梦,得到: 已婚男子梦见阳伞,家庭环境幽静,生活幸福。
未婚男女梦见阳伞,会找到意中人。
哈哈,看来伞是庇护啊。吉祥。
墨镜当然知道这不科学,可是这是生存的技术。中国人苦难太深,生活里不缺少安慰和麻醉自己的文化。
墨镜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墨镜想,这陈凤雅真是个怪人,怎么说不理我就不理了?
墨镜于是给陈凤雅说笑话:今天我在我们三贤市的交通岗,遇上一个不常到县城的老大爷,交警说,老大爷,你闯红灯了?
陈凤雅:老大爷说,红灯那么高,我想闯也闯不上啊!
墨镜:嗬,会说话啊!吓我一跳!
陈凤雅仍然冷若冰霜。
墨镜:还有呢:老大爷走到了路中间高声喊道,喂,警察,去急救中心怎么走啊?我一告诉他,可他跟我吵起来。你猜我怎么说啊?我说,你站在哪儿多呆会,就会有人送你去的。
陈凤雅:你太有才了!
墨镜不久前是第一次出国,感到什么都新奇。就像一只狮子在林子里呆久了,出去透透风**快。墨镜知道自己的老婆和阮姬一样漂亮。可是,一切都太熟悉了。太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墨镜说不清自己和阮姬是交朋友还是怎么着。异性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吗?墨镜想,没有。至少在初始阶段,性始终是挂在男女之间并吸引着他们的一颗璀璨而耀眼的明星。而他们一定建立起纯洁而真挚的友谊的时候,男女双方也一定趟过了性这条河。或者的经历,或者心灵的经历。
现在,墨镜和阮姬的第二次约会,很大程度上是要趟过了性这条河。
他们约定在一个海滨宾馆相见。
晚上,墨镜去接阮姬。
接住后,他们同坐上了去海滨宾馆的出租车。
路上,无论阮姬说什么,墨镜始终闭口不言。
出租车到了海滨宾馆。下车。
出租车远去了。
阮姬:你怎么老憋着不说话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墨镜:你想让出租车司机全都知道我们在做些什么吗?
阮姬:那把车直接停三毛宾馆门口啊,怎么到超市了?
墨镜:黑更半夜,孤男寡女,去海滨宾馆干啥?
阮姬:什么也不干啊,怎么了?我们要会一个朋友。
“啪”,卧室门关上了。陈凤雅要睡了。墨镜才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墨镜说:“真的好想你。”
“噗,”陈凤雅说:“回越南想人去。”
墨镜上又去抱住了陈凤雅,说:“今晚就想你。”
他们在床上翻滚起来,床上的被子被蹬在了地上。陈凤雅反抗着。
这使陈凤雅也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事。
甄玉德抓住陈凤雅皮带使劲往下扒。
陈凤雅是按住皮带使劲往上拉。
甄玉德坚决地把陈凤雅的裤子拉到膝盖以下了。
陈凤雅顽强地把自己的裤子套到脖子上了。
陈凤雅顽强地把自己的裤子套到脖子上了。
甄玉德:“不,我要......”
陈凤雅:“不,不行......”
甄玉德:“你怎么回事啊?”
陈凤雅:“就这样,你抱着我,别再动。”
能不动吗?甄玉德狠命地扒陈凤雅的衣服。
陈凤雅:“我要喊人了。”
甄玉德:“随便吧。”
磁喇,衣服烂了。陈凤雅的衣服被撕烂。
陈凤雅一条光洁的大腿搭在了床沿上。
霎时,甄玉德感到眼前一阵眩目的明亮,整个房间像突然落进一个太阳,那种刺目的逼人的耀眼的光芒在陈凤雅的跳舞。
甄玉德:“好了。别动。”
陈凤雅:“不动。”
甄玉德从床上退下来。
一眨眼,陈凤雅突然跑进了卫生间。啪,把门反锁了。
甄玉德:...... 过了很久,甄玉德把衣服穿上。
笃笃笃...... 甄玉德:哎,出来吧。没事了。真的。男人比女人就多那一泡尿。我已经自行解决了。真的没事了。可我想知道,你干吗要这样?
陈凤雅:不知道,我接受不了。
甄玉德: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美国总统脱光了和常人也一样啊!
陈凤雅:甄玉德,别强我,给我时间。现在有些说不清, 甄玉德:啊?你我独处一室已经说不清了。
陈凤雅:不是,是我自己对我自己没法交代。
甄玉德:你出来说。你别着凉了。
陈凤雅:你把衣服给我递过来。
甄玉德:我已经看见了。
陈凤雅:我一定会让你看的,也一定会给你的。但今天不行。
甄玉德:你今天怎么了?我实在不明白。
陈凤雅穿上了内衣,出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墨镜。
甄玉德感到有些舞台效果,往后趔趄着身子看陈凤雅,看不懂。
陈凤雅哭了。
甄玉德:可我没把你怎样啊!
陈凤雅:请原谅。你不知道,明天,墨镜就要回来了。走时,我把我送上车,他给我招手的影子刚才直在我眼前打晃。
甄玉德...... 很长时间的沉默。
累了。
陈凤雅:咱们睡吧。
甄玉德从后面抱住陈凤雅,和衣而睡,一夜无话。
这的确是一个严肃的命题:一个女人,如果她给一个男人张开双腿,打开的,首先是自己的心灵。
更重要的是,都已经结婚的男女把自己的身体和心交给另外一个道德和法律规范并不答应的异性,下一步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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