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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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丽去的方向是学校,我稍微吁了口气。我可不想去什么龙潭虎**,学校么,我还是有点熟悉的,大不了大声叫救命好了。
校的大门是关着的,她领着我来到了一处矮墙边,对我说:“我们现在翻墙过去,你声音轻一点,知道吗?”
我碰了碰她表示知道了,示意她快点。她抓着墙头使劲地往上跳,翻到了墙头上。她还有这一手绝技?还真是看不出来。那熟练的动作证明,她翻过好多次了,是半夜经常偷偷地出去约会练出来的?有可能。
我翻过了矮墙,跟在她后面来到了一幢房子前。这不是尤丽的宿舍楼吗?我刚要想些什么,尤丽悄悄地对我说道:“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上楼拿点东西,马上就下来。”她不等我回应,就上楼了。
没过多久,她又下来了,我看到她手里除了一本笔记本外,就没有什么了,看来她是早有准备。她向我打了个走的手势后,向来路走去。
我们这次坐在了灯火明亮的夜餐馆里,要了点东西后,她拿出放在怀里的笔记本,递了给我:“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自己慢慢看吧。”
翻开笔记本,入目那一排娟秀的字让我心跳加快了。这是天兰的字迹,这是……天兰的日记。我捧着日记本,眼泪止不住地要往下躺,直在眼眶里打转。尤丽递给我一块手绢,“谢谢。”我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还给了她。
我翻看着日记:天兰十.一假期结束后,回到了学校,她很想帮我找到解决恐惧的方法,于是,继续体验那感觉。终于,有天晚上她真正地感受到了那可怕的恐惧。她在日记中写道:我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屋里很黑,几乎看不见周围的东西。很寂静,听不到什么声音。我感觉着周围的床,被子,还有不远处熟睡着的室友们。我虽然看不见,还是睁开着眼睛,没有闭起。我心中对自己说,我就要死了,我永远都看不见这些了,也不能感受到这些了,永远看不到了,永远看不到了……,我一直重复着永远看不到了,身体同时体会着这个世界,看着这个世界,内心重复着那句话,恐惧的感觉来了,我还是体会着,重复着,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惊恐,我真的很惊恐,我大声地尖叫,室友被惊醒了,她们发出的声音让我摆脱了恐惧,我不想再有这样的恐惧感了,太可怕了。
自从真正体会到那可怕的恐惧后,不管白天黑夜它都好象跟着我,我想到了得花的解决方法,用爱来驱赶恐惧,起先还有效果,不久就不灵了,那可怕的感觉一直伴着我,它的目的就是要我死。
今天的夜晚又要来了,我不知道还可以挺多久,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我跟你走,我不答应也不行,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吧我带走的,晚走不如早走,你不要再让我害怕了。
我爱你,钱得花。
我拼命地往后翻着日记,翻着,翻着……
一双手遮住了日记,我甩开那挡着的手,继续翻着,眼睛里被水灌满了,我使劲抹掉碍事的水,怎么还是看不清?我再抹,再抹,他妈的,这水是哪来的?连你也来找我麻烦?妈的,给我滚开。我使劲地抹着水。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把我给捆住了,我奋力地挣脱了。妈的,谁再妨碍我看日记我就跟他拼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又有很多的声音涌来,我被什么给缠住了,我拼命地挣扎,我一定要挣脱它,我要看天兰的日记,别惹我,你给我滚开,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越来越多,越来越紧,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天兰的日记,她后面肯定还写了很多很多,为什么你不让我看,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只觉得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
浑身很酸疼,头上也隐隐作痛。我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想伸展一下手脚,发现还是被什么东西捆着。我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着,周围没有人。这是哪里?好像是在一间房子里。我怎么被绑着躺在地上?地上很冷的,是谁怎么缺德,他是不是想冻死我?
外面有救护车停在了门口,乌啦乌啦地叫着。很多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门被推开了。
“就是他,刚才还发疯了,你们快把他弄走,我还要做生意呢。”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指着我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放开我,快放开我,他没有疯……”是尤丽的声音。她被抓住了?我的日记,我的日记在哪儿?
“你们快还我日记,我要日记,你们这些混蛋快放开我,把我的日记还给我,听到没有?”我拼命地挣扎,想站起来,这些人把日记拿哪儿去了?
“你们看,他又要发疯了,你们快把他关起来,万一被他脱开绳子,又要伤人了,快!”胖胖的中年人着急地说道。
四个穿着工作服的魁梧男子抓住我的四肢,把我抬了起来。他们想干什么,“我不走,我还没看完日记,你们快把我放开,把日记还给我,把她还给我,你们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报警了,放开我,把她还给我……”我吃力地扭动着身体,想阻止他们对我无理。
“快快快,病人又要发作了,赶快送去,注意在路上看着他,你们快走吧。”胖胖的中年人催促道。

那四个杀神抬着我甩到了外面的车里,我一路上徒劳地挣扎着,喊叫着。
我被送到了有铁栏杆的房子里关了起来。我被绑着躺在房间里的一张床上,挣扎着。浑身被绑得真痛啊,他们把我抓来关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嘿嘿嘿嘿,你是新来的,我知道,你是新来的,嘿嘿嘿嘿……”。我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个披散着乱糟糟的长发的人向我傻笑着,手指搅动着一束发尖,不时地还把头发往嘴里塞,没有穿鞋的脚蹭着另外一条腿,也不怕被冻着。
是个傻子,幸亏我们不是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看他满脸胡茬傻笑的样子,我后背直冒冷汗。哎?我怎么也享受这样的待遇?难道他们把我当成神经病了?我向神经病吗?“嘿!有人吗?我不是神经病,快放我出去,有人在吗?”我大声地喊了起来。
“咣咣咣……”。有什么东西砸铁栏杆的声音,我看向那边,发现了一个在铁栏杆外面的人,他不耐烦地敲打着铁栏杆,说道:“不要大声吵吵,你既然进来了,就安分点,不管你是不是神经病,都给我老实呆在,不要惹我发火,妈的,我怎么就被分配到这种地方来了呢,真是倒霉。你,给我闭上嘴,再吵吵的话,小心老子修理你,妈的。”
完了,碰到一个更神经的正常人了,看来我只能闭嘴了。我躺在床上,停止了挣扎和说话,想起了和尤丽的碰面。
不,我不是害死天兰的凶手,我不是,天兰,我爱你,我不是凶手。你快告诉我,我不是凶手,你快告诉我,我不是的,对不对?我那么地爱你,凶手不会是我的,不会是的……
我无声地和天兰述说着我们以往的种种,我真的很爱天兰,可我竟成了害死她的凶手,我怎么就这么混蛋呢,为什么和她说那个,天兰,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是天底下最最最混蛋的混蛋,天兰,我真的真的很爱你,真的很爱。
铁栏杆被打开了,捆在我身上的绳子被拿走了,我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就这样躺着。他们好象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不想听,我只想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想,这种感觉很好,很舒服。
苍蝇们终于走了,世界清净了,我享受着这份安宁,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不用担心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用再担心会说错话,更不会听到看到烦脑的事,这样安宁的世界就是我现在享受着的,我享受着。
打开铁栏杆的声音把我吵醒了,我张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肖大叔把我扶了起来,说道:“小钱,你现在还好吧,我已经和精神病院的院长说清楚了,他们搞错了,你快和我离开这儿,走吧。”我不想动。
“你是在生尤丽的气吧,其实尤丽昨天夜里一夜都没有合眼,在你看日记时,她见你伤心得很,而且还有些不对劲,就把你抱住了,你却把她甩开了,她撞到了桌角上,流了很多血,尤丽,是不是这样的?”
我平淡地听着。
肖大叔又说道:“后来,餐馆里的人以为你发疯了,帮忙把你给绑了起来,没想到餐馆老板打电话给了精神病院,当尤丽发觉不对劲时,拼命地阻止,可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认定你是脱逃的病人,就给带到了这里。你在这里没有受委屈吧?”
这件事情好像和我无关。
“尤丽为了你的事,一直忙到现在,我就是她找来的,你的事情尤丽都和我说了,真是没想到……,奥!尤丽,你也来劝劝吧。”大概肖大叔看出我对他的话不感兴趣,求助道。
他们为什么要费劲地想把我赶出这里?这里不是挺好的吗?真是搞不懂,他们哪来那么多的精力,都轮流劝了我六七回了,也不嫌累得慌?这不,尤丽又来劝我了,我看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走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尤丽把嘴靠近了我的耳朵,轻声说道:“我不再劝你走了,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看过了你写给喻天兰的每一封信,也看过了她的日记。”你看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我写信给你后,我也想知道那可怕的恐惧,我体会到了。”什么?我打了个冷战。
“如果你在元旦放假时没有碰到我,可能我也会步喻天兰的后尘,现在我可能已经摆脱开了,谢谢你,是你对喻天兰的爱救了我。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我会一直活着寻找,摆脱恐惧的纠缠的,虽然我是这么想的,却不知能不能做到,希望你帮帮我,可以吗?”
我紧紧地盯着她,难道我又害了她了?那是一张求助的脸,脸上写满了希翼,刻画着渴望。我不想管这些,我要,我要什么呢?对了,我要回家,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这里。
我选择了逃避,在肖大叔和尤丽的挽留下逃上了回家的火车,别了,大连,虽然你很美丽,却是我的伤心之地。
我回到了家中,父母和弟弟没有问我到哪里去了,只是说回来了就好。
我不会喝酒,喝了一点就非常的难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本想学着借酒浇愁的,受不了后放弃了。烟,慢慢地成了我的伴侣,时刻的吞云吐雾成了我唯一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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