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会已经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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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少,我们这边得到重要消息,颜翼辰好像要不行了。”
上官家的府邸内,手下向上官雨航汇报着。
上官雨航未有任何答话,只是微微睨了睨眼。
手下惶恐,补充道:“我们也想进去暗杀他。可是医院周围戒备森严。不过他可能活不过今晚上……”
他突然住了嘴,想起今天下午,航少手刃下人时说的那句话:我讨厌多嘴的人。
上官雨航心情不好,现在全上官家上下的人,大概都知道了。
航少这人,平时旁人很难揣摩他的心思。就算跟随他多年,也不能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翻脸,什么时候会青睐。
有时他笑,却能干下残忍的事。有时他黑脸,却会恩赐奖赏你。他的眼神、表情,均不能作为他内心的参考。只有他的行动,可作为佐证。
可偏偏,他的任何行动,都无前兆。
今天,可算是上官家的大日子。
失散了十八年的千金小姐终于回来了,举家团聚,欢乐一堂。可往常最爱凑热闹的航少却要缺席。
前一会儿,母亲上官芳已经来责备过他了。说老爷子对于他的不给面子颇有些不满。
以往都有些惧怕老爷子的上官雨航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瘪了瘪嘴。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上官芳脸上的冷笑多于善意,“你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切莫因小失大,在最不该惹老爷子的时候,惹他不高兴。”
不高兴,呵!
最不高兴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想到孤儿院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上官雨航强压下心头的一团暗火。
怎么会是她?
又怎么不会是她?
他的手指重重按过晶莹薄脆的葡萄酒杯。一个连自己项链都保不住的女孩,一个食物链最底端的弱者,有什么资格得到上官家的大权?又有什么资格可和他竞争?
李姗姗,不,现在应该叫上官姗姗了。
那个蜡黄皮肤,五官狭隘的女孩,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击败她,获得了进入上官家的门票。
上官婉瑜,我不会帮你。
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仰着头,优雅地将酒饮尽。
哪怕你现在会遭受歹人的灭口,哪怕你现在身陷险境,哪怕你是治愈雅姨妈疯病的良药,我也不会伸以援手。
想要成为上官家真正的继承人,就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地爬过来吧!
你有血缘,我有实力,我们就来一场竞争,看谁,最后能赢得老爷子手中的那柄权杖。
“航少!”前一个手下还没走,下一个又急匆匆地跑进来。
“我们得到新消息,颜翼辰所在的重症监护室里,好像出了事故。”
事故?
唉……上官雨航幽幽叹口气。他对于颜翼辰是死是活,其实根本就不感兴趣。这群蠢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领悟到这一点呢?
只要敌人不是死在他的手里,就算死一百遍也没有意义。
上一场边境地区的争斗,早已经结束了。在他得知上官家找到女继承人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经完结。
而毫无例外的,他输了。
颜翼辰能活着出去,就是胜利。
现在去杀一个性命垂危的人,能有什么快|感呢?
他可是还没从表妹回归的“伤痛”中振作起来呢,这群白痴却在他面前不停拿颜翼辰的“新闻”来邀功。这世上,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人,稍稍能懂一下他的心思?

上官婉瑜,你会懂吗?
上官婉瑜,你感觉到了我在想你吗?
你不会,已经死了吧……
“我不会死……”婉瑜抓住了楼外立面的水管,她大口喘着气,对着自己喊道,“婉瑜,你还活着……你要活下去……”
她的手臂上缠着一条胶水管。那是她从她和景翊的婚chuang下发现的。
铁窗的边框也是木制的,在火的燃烧下已经焦脆了。她用尽力气用凳子脚砸,终于把铁窗撬开。
楼顶上,有一个大储水箱,婉瑜记得。小时候,她还和景翊爬上过顶楼清理被淤泥堵塞的水管。
婉瑜是个柔弱的女孩,但并不代表她笨手笨脚。
在边境山区成长,她需要有灵活的手脚去山上采药或拾柴,需要观察地势气候避免危险。她十指葱葱,也不全是用来编花纺织的,爬树攀岩,她样样在行。
孤儿院的墙已经滚烫,水管也咝咝地烤灼着她细嫩的手掌。
婉瑜艰难地往上爬着,只要能把水管放入水箱,就能把水引到楼道里。
“翼辰,帮帮我。”她强忍着痛,“帮我活下去,帮我等你……”
她翻上了顶楼,火苗已经窜到了这里。她扑到水箱上,顺着铁梯上去,把胶水管的一头固定在水里面。
然后牵着管子原路折回。
当她把不算干净的凉水喷在景翊的头上脸上时,他猛然惊醒,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婉瑜!发生什么了!”
……
“你放手!快放手!你疯了吗!颜翼辰,放手!”
抢救室里,冯敬初正用力地扳着颜翼辰的手臂。他的手上,紧紧抓着刚从冯敬初手里夺来的心脏除颤器。那上面,电力在吱吱作响。任哪个正常人挨了也受不住。
而刚才,他用这个击翻了两个护士。
他的体温,依然高得吓人,而他的双眼,黑得吓人。那里面,并没有眼前的世界。
火,是火……
他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大火,把她包围。她向他求救,但是他们之间隔着万丈深渊,隔着超越时空的距离。
“镇定剂!白痴!拿镇定剂过来!我要扛不住了。”冯敬初对着助手喊。
仪器已经倒了一地,线管缠在一起,抢救室里狼狈一团。
“颜翼辰,你要死了吗?”冯敬初对着他大吼,“你要在临死前耗尽你最后的一点能量吗?”
镇定剂终于注入了他的体内,他的力量在慢慢消失。
眼中的红色在一点点褪去,视力和听力都在渐渐回归。颜翼辰松开了手中的电复律机:“婉瑜……”
他颤抖着,就像一个临死的人要抓住最后的阳光一样。
“这个婉瑜到底是谁?”冯敬初恨不得要抓住他的头发,“你一直念个不停。要真是挂念的话,就活着去找她啊。死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冯敬初,”他突然异常清醒,如回光返照一般看着朋友“你要帮我去救她。她有危险了……”
“喂,她在哪儿啊?”冯敬初扇了他一个耳光,“快醒过来,告诉我这个女人在哪儿?搞错没有,谁调的那么大剂量的镇定剂,这么快又就睡了!”
他瞪着助手,正要开骂。
助手忙弱弱地举手:“冯医,这镇定剂是……是、是你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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