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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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梁看着他抓耳挠腮着急的小模样,“不如放在树上吧,这样风一吹就会转起来。”
“好!”小宝立刻就同意了。
两个人又把战场转移到了院子里,院里有两颗梨树,一大一小,齐梁搬着小板凳将风车挂在了小树上,牛皮纸做的风车,夹杂在绿叶间也还不错。两个人挂好后就一直在院子里等风刮过,半晌终于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一大一小看着一树转起来的小风车,非常满意。
齐梁第二天就带着自己做的标本去了纸铺,想给花儿们装裱一个外框,底下就用之前准备好的白麻布作为衬布。帮工们之前从没有裱过这样的东西,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生怕一个不注意给弄坏了。
“这花也忒精致了些,这是如何做到的呀!”
“是呀,都成了薄薄的一片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那岂不是一直都不会谢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永生花呢!”
“这要怎么裱呀,这……之前也从没有裱过这样的东西呀。”
帮工们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都拿不定主意,这东西应该是个什么裱法。最终还是齐梁和庞掌柜商议了一下,把白麻布抻平,就按照普通的字画一样装裱裱起来,让木框在四周高起一块来,之后再把标本粘到上面。
几个工人说干就干,不到一个上午就将九个标本裱完了,看到出来的成品,几个人无不赞叹,“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这可真是美轮美奂,跟真的一样!”
“你胡说些什么,这本来就是真的!”
“是呀,这也忒好看了一点,尤其是这马兰,看这细长的叶子,长得跟个美人儿似的!”
“要我说这花生花最好看!这多别致呀!咱们之前种地的时候,天天见这花,也不觉着怎么好看,怎么经过这齐小哥的手,就变得好像不像这花了呢!”
庞掌柜在一旁也忍不住心生赞叹,“齐小哥真是个心思巧妙的,先前的纸袋就可看出一番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新奇点子。”
齐梁虚伪的谦虚了一番,面上带着笑,“不过是些小玩意。”
庞掌柜则不这样想,他做的本就是读书人的生意,文人就喜欢这些书画装饰之物,这干花若是想这样裱起来拿来贩卖的话,想必会市场大好。
从齐小哥将东西拿出来,他看到第一眼开始,就开始想着这干花的销路。他将齐梁叫到里屋,与他详谈了这件事,没料到这齐小哥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这干花只是我留来装饰屋子用的,没有想要成批生产的想法。”
庞掌柜看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思,虽然很惋惜,但也只能作罢,但齐梁接下来说的这番话却让他重新睁大了眼睛。
“庞掌柜左右是造纸的,不如将这干花切碎了揉到纸里,到时候出一系列花瓣纸,也不失为一个好生意。”
“这……这可真是个好营生!”他现在已经能想出来掺了花瓣的纸是个什么样的姿态了,如此精致素雅,定会很得人喜欢!
庞掌柜按捺住心底的波涛汹涌,他低头抿了一口茶,“不知齐小哥怎样才肯,将这干花的制作方法卖与我?”
齐梁听着话却笑了,“庞掌柜不必如此,说什么卖不卖,这干花做起来有何难的,左右是碎的花,又不是要完整的,你随便采一株花晒干了,之后揉碎了不就好。”
庞掌柜听了内心惊讶,这齐小哥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就将这干花的制作方法说与他了,竟是直接晒干就好了么,他敛下视线瞅自己的茶杯,总觉得有什么蹊跷在里面。
他狠下心,“齐小哥,你说的这东西我们也没做过,不如你来我店里,给做个样子,日后我每卖一匹纸,给你两成分成,你看如何?”
如果只是一个花瓣纸,他当然不会那两成分成这么多,顶多给些一次性的报酬,但他看中的是这齐小哥的头脑,谁知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新奇的点子。
齐梁在心里无奈,他当然知道这庞掌柜是怎么想的,本来都已经将制作干花的方法一句话告诉他了,却还要这么折腾,不过白送来的钱他也没有不要的道理,他考虑了一会答应了,两个人就这样答成了共识。
又过了几天,两个人去官府签了一份文书,写明了合作关系,以及分红分配,齐梁就这样在古代找到了他的第一个合伙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齐梁当天中午由纸铺的伙计帮忙搬着裱好的标本框,送到了家,将干花挂在了墙上,齐梁左选右选,选了两个挂在空白的西边墙壁,小宝采的□□花和杨树枝,肯定不能九个全都挂上去,虽然审美很塌陷,但是少即是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之后又送到刘秀云的屋里一个,他阿娘见了很高兴,头一次见到这么真的花,这可真是漂亮,竟是比她绣的都好。齐梁听着满头黑线,这本来就是真的呀。
除去在纸铺里留下的一幅,一共八幅标本,齐梁眼看着家里已经挂不下了,就给李叔的医馆送了一幅马兰花,之后又拿了一幅去云裳阁,齐梁看着剩下的三幅标本,将其中一个大叶子挂到自己的屋里,还剩下一个花生花,齐梁最满意的一幅作品,决定给他的陆老师送去,数一数好像五六天没见到他了。
陆谦之在忙什么呢,他这几天正在县下各个乡村里视察,上一任县令的税收银两账务上有很多疑点,他这几日在书房里翻着账本,这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可陆谦之看到眼里不知怎么的很有违和感,他决定出来走一走。
上一任县令被革职是因为贪墨,在陆谦之眼里就是肆无忌惮地敲打勒索,安平县的大家大户基本上都主动或被迫的向他行过贿,可陆谦之没有想过他居然会在百姓的税收上面做手脚。
在外面和村民们聊了一天的陆谦之神色疲惫的回到家,他看着墙上的花生花,前几日送来的,一大片绿色的椭圆叶子,生机勃勃,中间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黄花,下面的根系上有一颗还没有长成熟的花生。
从来没有人会将花生花最为礼品送给别人,更何况还是裱起来,像字画一样的送给人,毕竟这花也忒……俗气了一点。但陆谦之不觉得讨厌,相反他很喜欢,他觉得这花生欣欣向荣的样子就和他这朋友一样。他这新朋友凡事都有独到之处,不然为什么平时毫无特点的花生,被他装饰了一番就变得如此清新脱俗了呢。
正在想着事情,布衣突然急匆匆的进来,“公子,您说的那封信倒了!”
“什么信?”
“就是您前些日子吩咐的,那个叫齐山的人来的信,一刻钟之前刚到,现在……”布衣嘿嘿一笑,“在我这呢!”
说完把怀里的信掏出来,递给陆谦之看。
陆谦之把信接在手里,突然觉得屋里有些闷,想要出去走走,罢了,他想,反正事情已经有进展了,没必要每天伏在案前,齐兄不是还劝过他要劳逸结合吗,再说这信也很重要,布衣毛手毛脚的,不如他稳妥。
陆谦之想东想西,完全忘了他几乎所有重要的事都交给布衣办。他收拾一下出了门,两家的距离不是很近,可他身高腿长,走得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
佩其馆的门框上边悬了一个风铃,有人经过时就会被微风带的轻轻摇晃,嘀灵灵的发出轻响。
阿宁一看是熟人来了,连忙招呼,“您来啦!”,他把手里的活放下,“您请便吧,我去后面泡壶新茶。”
齐梁听到是他来了,起身朝前厅走过去,他看着正在看标本的陆谦之,“陆夫子可算是记起您的两个学生了,小宝前两天还念叨你呢。”
陆谦之看着笑吟吟的齐梁,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把信拿出来,交给了齐梁。
齐梁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一瞬间就要往刘秀云的屋子里冲,跑到了门边,又折了回来,想想还是自己先看看吧。
他将信拆开,几乎是一目十行地读着他大哥的来信,前前后后读了两三遍,放下心来,没有什么大事。
他去了刘秀云的屋子,将信上的内容讲给她听,刘秀云又看了两三遍,最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一样,“你大哥是个好样的,从来不用我惦记。”
齐山在军营半年,现在已经当上了副慰,虽说是最小的官,但是着实不易。他现在在莱州,不出意外以后就驻扎在那了,随信寄来了二两银票,并且说现在军饷涨了,之后还会寄钱回来。叫两个人保重身体,娘的眼睛不好,切莫让她再做针线活,还叮嘱齐梁不要再惹祸,去县里找份短工做,安安生生地等两年,过两年他就回去了。
最后说起了小宝,叮嘱齐梁要照顾好他,若是家里实在没有钱,晚一年上学堂也没关系,一切都等到他回去再说也行,那孩子身子骨有些不好,常煮点鸡蛋给他补一补,平时多带他出去看一看,走一走,别养的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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