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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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话说今天速度还成。完成了规定份额,在额外写一点吧。说实话我是真爱写,虽然写的不咋地哈~~!!哈……哈哈……哈哈哈(虚汗+尴尬中)。
昨天想到的东西今天却一直也写不到。憋得我要死要活。以进度来看,这一章也不一定能写到。上帝啊……时间为什么这么短。废话结束,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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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迫于无奈?”
荆言搂着树海的力道重了又重。回身大声怒吼。“来人!叫宋简进来!”
“二哥!”荆丰急切的声音冲入荆言的耳膜。“我已经瞎了,无法当王。只要你可以把树海交出去一段时间,等日后父王传位给你,树海自然还会回到你身边。现在你和父王作对,究竟是为什么啊!”
“王位?”荆言的口气压在层层冰石之下,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我不要王位。荆丰,你不想要的,你以为我会想要?”
“哥。我……”
“你不稀罕的,我也不稀罕。”
宋简单手挑门帘闪进内室。“二殿下有何吩咐?”
“去,看看府外的兵力,我们有没有脱逃的可能。”
宋简的双眼霎时间染上了火。刚想问,却见荆丰豁然站起,满面苍白。
“哥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荆言冷冷的截断他的话。“就算我想要王位,父王,也绝对不会让我得到。”淡然的声音里埋了苍冰,听不出半分温度来。“荆丰,如果你没有目盲,你将会是棉阴历史上第一位仁德的帝王。你瞎了,也不过是在仁德的前面加上‘目盲’两个字罢了。在父王的眼中,王位只能是你的。而为了让你顺利登上帝位,我,只有去死。”
“哥……”
“荆丰,如果你的眼睛好好的,我或许还可以再活久一点。可是你却瞎了。”
“是你的眼睛,迫得父王急着除掉我。他要找一个借口逼我谋反。而树海……就是这个借口。”低头把满目的悲伤敛在树海青色的发丝上,伸手碰触,仿佛畏惧于它的易碎一般,静默的抚着。“树海不过是个借口。即便我交了他出去,父王也会为了逼我谋反而折磨他,甚至杀了他。”
一字一顿,竟如一条条冰针一样,扎得树海心血淋漓。
从不知道因着自己的出现,会让荆言面临生和死的抉择。
从没想过,自己所得到的这些看似简单的小幸福,是这个人,是这个每日每日都笑得如六月暖阳般的人,用这么多这么多焦虑和悲伤所换来的。
原来,自己正被他牢牢的保护着,与一切残忍的事情隔绝开来,被他保护在他那满面的冰冷和淡漠的从容后面。
他一个人伤痕累累。
如果我们两个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如果你有选择的权利,你会选择谁?
会选择谁?
那一刻有人在我心里问我。
那一刻我被他的手抱着,躺在他的胸膛上,选择了明皓。
他说什么?
对了,
他说:“我信你”
他说我信你。
记忆一点一点重现,可是在蓦然知晓答案的人的眼中,却如走马灯一样,一一变换着模样。酸。酸的树海想要流泪。他听见身边的人高声喝叫“宋简,还愣着干什么?速去速回。”他身上打着颤,想要把眼带摘了,急促的呼吸声惹得荆言脸色大变。
“怎么了树海?”
眼带扯下来,却没有摸到眼泪。这是一具不会哭泣的躯体。开心了会笑,痛心了却不会哭。就和前世一样,把满腔的泪水化作一杯毒药。绝望的泪水可以化作毒,而这些幸福的泪水会化作什么?
虚弱的音调蚊蝇一般的轻声道:“没事,刚才有点冷!”
有点冷。
可是我心里很暖和。
美人王子啊。原来绝望的泪水化作了毒,而这些幸福的泪水就会化作谎言。
“报——。”传令兵山吼着扑到荆言脚下。“二殿下,宋简将军被擒,中军尹军帅绑了宋将军,在府门外,要二殿下亲自去见。”
冷硬阴鸷瞬间爬满了荆言俊秀的脸庞,令人心悸的眼神仿佛要吞噬鲜血一般。
“知道了。”音调却恢复了深沉。回身瞥过荆丰。“帮我照顾树海。”,将裹了被子的树海轻轻放在床上,头也不会的疾步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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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多话的树海在被子下一动不动,荆丰不禁有些急。缓缓地坐在床边,生怕惊动了他似的说,“树海,二哥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会担心。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荆丰本以为荆言一走,树海必定慌乱哭闹,现在听了树海镇定自若的声音,心下松了一口气。问到:“什么忙?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尽力。”
“三殿下我问你,今天的状况无比凶险,任谁都无法逃出二王子府,对不对?”
刚才听传令兵所言,宋简被擒。虽然与宋简打交道不多,但树海深知这个人智勇双全。一来能做到荆言身边一等一的侍卫,足见其武艺必然不弱,二来那天他先斩后奏,冒死来杀他,而后又深明大义的陈述一番,足见他谋略与干练兼备。

可是宋简却瞬间被擒。
外面的包围一定十分严密,没有丝毫疏漏。对于他们来说,就等于——出逃几率为零。
荆丰听他问得这么肯定,只好点点头。“对,中军军帅尹泰然也亲自来了。要逃恐怕不可能。”
“三殿下我再问你,如果美人王子今天不把我交出去,那些包围二王子府的人,就会冲进来。杀掉我也杀掉荆言,对不对。”
这一句话却正中荆丰心坎。
要说父王会杀掉二哥,他死都不会相信。
再怎么疏远,毕竟是自己的骨血。怎么下得去手。
可是今天父王说的明白,如果荆言不交出和罗碧瞳,就用那一盒毒物,带回他们二人的命。一盒毒物必然带不走他们的命,即便不被识破,自己也断然不会毒杀二哥。可是,自己不会,并不保证外面的那些明刀明枪的人不会;不会用毒,并不保证不会用利刃残刀,将这二王子府杀得血流成河;即使不会取二哥的性命,也会将他打入死牢,囚禁终生,而树海活命的机会就更小……
一朝间失去了所有,这对于二哥来说,跟杀死他又有什么区别?
脸上暗淡的看不出半点血色。却也无从反驳树海的话。只得有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可是树海却一笑。
“这不就完了。我们要实事求是,面对现实。”挣扎着爬起来,开了嗓子唤人,“小闪。小闪。”
“公子有什么吩咐?”
“给我换衣服。我要厚的!”
“是。”
突然明白了树海的行为,荆丰一个激灵豁然起身。
“你要出去?!你要…………自投罗网?”
“对啊,我还有选择吗?”树海一边穿衣服,一边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这么聪明英武,到了老皇帝那里未必会出什么大事。现在不走,等一下就一定会变死尸。”
“可……可是二哥他未必放你走。”
“所以才要你帮忙。”厚厚的棉袍已经过在细弱的身子上,压得他刚才嚣张的口气,沉到谷底。略微苍白的脸颊上沉淀了一层凄凉。“荆丰我问你个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荆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诺诺的“恩”了一声。
“荆丰,我陆家上下那么多口人,是不是已经都死了?”
荆丰一颤。
“是吗?”
树海声音轻灵,却仿佛皮鞭一样抽在荆丰脊背上。逃又逃不过,避也避不开,牙关微咬,只好应了一声“是”。
“荆丰,那些里面,有一个叫陆合铎的人,他抱我出地牢,入天牢,在刑律院大堂上替我受了重刑。他是不是也死了?”
“这……陆家人已经全部处斩。按律来说,不该有例外,不过二哥他可能……”
“没什么不过。”树海突然变得冷淡的声音,让荆丰不由得开始心悸。这样的声音不该属于这个顽皮的精灵。不该属于树海。那不是这个心性透彻的人该有的语调。可是这个声音却再次开口。“荆丰,我问你,下令斩杀陆家人,半个不留的,是不是荆言。”
一句话说得仿佛并不是在询问却是在控诉一般。
“是荆言吧。”而后这句自问自答得沉吟,令荆丰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二哥他只是奉了王命。”
树海也不答。径自整了整外袍衣襟。然后摸索回床头,在一席软枕下,抽出一柄手掌长短的匕首。这必然是荆言为了以防万一,贴身的防具。他不告诉自己,自己也就不问。却没想到今天会用到。这柄匕首树海曾经在荆言离开的时候偷偷抽出来把玩,却被在一旁伺候的小闪惊呼着夺了下来,所以应该……很锋利吧。
紧紧攥在手心,匕首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
“荆丰。等一下你要配合我。”
“配合?”
“对。配合我。在我问王子美人问题的时候,你一定不要答话。然后把所有的心事,都埋在骨头里。”
埋在骨头里,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你的惊慌。就像那些眼泪一样,能吞的就吞了,咽在喉咙,咽在肚子里,咽在心里,再酿成一个弥天的谎言。
“哦,对了,”仿佛品尝到了美食一样,树海的脸上笑得格外甜美。“今天你送我那个眼带我就不带了。告诉美人王子,我要带他亲手给我缝的那个。叫他表偷懒哦。”
余音丝丝绕梁。
恬淡清纯,不绝于耳。
——带他亲手给我缝的那个。
他亲手缝的……
亲手……
你要他亲手缝的那个,那么,我的那个呢?
明明说过的,要一人缝一个给你。
如果我也会一针一线,丝丝扣扣,“亲手”缝一个你要的眼带来,它能不能……能不能戴在你的眼睛上?我的手能不能……能不能代替我哥哥的手,慰藉你与生俱来的伤痕;而我,我能不能……能不能代替我的哥哥,代替他,呆在你的、呆在你的身边……
失了半刻的神,荆丰恍然间一震。
再唤人时,惟有四壁空空回应,树海早已不在室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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