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文臣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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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霆怒吼道:“贼厮鸟你懂什么?竟然在这里胡嚼舌根。.”一个箭步从门外蹿进大厅,探手揪住苏俊的后衣领,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提了起来,扬起手就是一个老大的耳刮。
吴晨身子前探,急声叫道:“慢……”
“啪……”的一声脆响,在苏俊白净的脸上立时出现五道血红的指印,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吴晨无奈的站起身向王霆挥挥手:“下去吧,我叫你再进来。”
王霆举起手中的苏俊:“这贼厮鸟辱骂公子,俺这就把他**去咔嚓了。”厅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主薄样的官员立即站了起来:“苏俊这厮一向佯疯卖狂,胡言乱语蛊惑百姓,此等乱臣贼子早就该杀了。”其他人这才缓过神来,齐声称是。
吴晨摇摇头微笑道:“你下去吧,我军进安定以后,一不放火,二不杀人,更无扰民之举,何来妄动干戈,戕害百姓之说?孟睿危害安定,弄之民不聊生,我军将其就地正法,正是至仁至德之事,又何来不修仁德之说?如果让他骂一骂,你就要拿他砍头,不正是坐实了‘封天下悠悠之口’了吗?公道自在人心,他喜欢骂让他骂去吧。”
王霆左手挠了挠头,笑了起来:“还是公子聪明,俺差点上了这贼厮鸟的当了,啐。”将苏俊狠掼到地上,一口浓痰吐到苏俊脸上,转身大笑而去。
那字德操的老者立即站了起来:“公子仁德,果然远胜历代圣王,更难得心胸宽广,有若江海之无崖无际,德操对公子是心服口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呵,今日让大家来就是和大家见见面,顺便说说不得不来安定的苦衷(众人连声道:“公子来得太好了。”有人道:“我们盼公子已经望眼欲穿了。”)。既然这样,看来大家是欢迎我了(众人连声道:“欢迎之至。”)。呵呵,嗯,以后安定的治理就要靠大家出力了,对了,各位怎么称呼啊?”说罢,眼光看着右手主薄模样的官员。
“啊,啊,下官韩至字未济,现任安定太守令。”
“呵呵,久仰,久仰。”眼光又转向另一边,老者立即尖声报名报官职,接着一个个跳出来,吴晨一路久仰的说下去。
“嗯,今天大家相言甚欢,大家的才能我也有了了解,今天回去后都要好好休息,明天就要为安定的长治久安齐心协力了。”
众人脸上笑成了花:“应该的,应该的。”
“呵呵,吴晨还有些公事要办,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王霆,送客。”
众人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的苏俊苏子雅,心中明白,随即站起,随着王霆走了出去。
那个三十来岁的留着长须叫孟晓的文书,回头看了又看地上的苏俊,又望了望王霆高大的身躯,最后还是咬咬牙走出大厅。
苏俊缓了半天的气,吐出一口血水,才慢慢坐了起来。
“奸贼,你动手吧!”
“呵呵,你既然知道,那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迈步向苏俊走去。
苏俊慢慢闭上双眼,脸色平静,喉头却是上下不停滚动。耳中只听吴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也越揪越紧,汗水从额角慢慢渗出,汇聚,滴落下来。耳中吴晨的脚步声突然停住,苏俊心中一阵刺痛,暗想“终于来了”。
吴晨森然道:“你真的不怕死?”
苏俊脸偏向一边:“要杀要剐随你便,要让我说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还是少张尊口。”
“嗯。”吴晨轻应一声。苏俊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脖颈挺得更直。
等了半晌却是毫无动静,不由微眯眼向前看去。
身前竟然没人,苏俊睁大了眼睛,左看、右看,还是没人,向后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吴晨那张似笑非笑的大脸,苏俊“哇”的惨叫一声,一跤摔倒地上。
“呵呵,我长的真有那么可怕吗?文人自古多傲骨,孟睿手底下还有像你这样不畏权贵,不讹威权的人,实在是异数,如果刚才那些人都是像你这般的人物,孟睿恐怕也不会有今日分尸之祸了。”
苏俊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吴晨眨眨眼,笑道:“我说你是个人才,可惜明珠暗投,在孟睿手下当差。”手轻轻探出,用衣袖擦掉苏俊脸上的浓痰。苏俊身子缩了缩,最终没有躲过。衣袖滑过脸颊,暖暖的感觉却像从心底滑过。
“‘安能低眉俯首侍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只是你虽然开心了,老百姓却受苦了,官场上少你一个铮铮傲骨的人,就多一个像韩至这种奴颜媚骨的人,多一个那样的人,老百姓就多一份苦,一人荣辱是小,百姓利益却大。我也不留你,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安定文案的位子我会一直留给你。”说罢,背着手向后堂走去。
“慢,慢着,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吴晨回头一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说我很欣赏你,希望你能看在三万安定百姓的富祉上帮我,说实话,这么大的城我也是头一次治理,如果没有有经验的人辅助,真不知道我会搞成什么样子。”
苏俊再咽一口口水:“我?你不是要那些人帮你的吗?”
吴晨歪着脑袋看着苏俊:“呵呵,找一堆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帮忙,自蹈死路而已。孟睿殷鉴不远,你说我会真的让他们帮我?”
“那你刚才……”
吴晨微微一笑:“安定新平,人人自危,我若不先安这些旧官员的心,又怎能安安定百姓之心。而且这些人家大业大,若造起反来,也是一件让我头疼的事,你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做?”
苏俊恍然大悟,挣扎着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公子听他们说的那一套后很受用的样子,以为公子又是像孟睿一般的人物。”
吴晨大笑:“我不装作很受用的样子,能让他们安心吗?他们可是只会这一套噢。”
苏俊摇摇头:“他们经常和孟睿一起欺压百姓,你安他们的心,百姓看你们亲近,难保不会像我一样心生怀疑。”
“嗯,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啊。”
苏俊呆了呆,吃吃的说道:“怎,怎么帮?”
吴晨冲里间喊了一声:“拿笔墨和黄绢来。”
“来了。”
马超拿着墨盒砚台,段明抬着毛笔,赢天端着黄绢走了上来。
吴晨大吃一惊:“你们搞什么?”
马超笑道:“我抢到了墨盒,赢天抢到了黄绢,段明抢到了毛笔,你又不让我们私斗,所以就只好一起出来了。”
吴晨眼睛翻白:“我看你们是看热闹来的。”
赢天拉着苏俊到桌前,将黄绢铺在桌上,嘻笑道:“苏大人,不要理他们两个,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喜欢斗嘴,我们办正事要紧,毛笔墨盒拿来是让你写安民告示的。”
苏俊咽了一口口水:“安,安民告示?”
段明从马超手里接过墨盒砚台,放在桌上,一边研墨一边说道:“就是告诉老百姓,现在安定一切都好了,可以安心干不违法的事情了。”
马超也走到跟前,说道:“我看就写‘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苏俊一愣,颤声道:“约,约法三章?”
赢天笑道:“是啦,是啦,还是超哥文采好,简洁明了,就写这个了。”
苏俊转过头怯怯的向吴晨望去。
“写吧,写完了我们就贴出去。”
苏俊略一沉吟,拿起毛笔在黄绢上写了起来。
“好了。”苏俊将笔放下,长舒一口气。
赢天大叫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嗯‘杀人者死,伤人及盗……’,咦,怎么多了这么多字?”
段明笑道:“不对啦,是‘太守谕:兹念安定百姓屡受孟睿荼毒,不堪其苛刑重负之扰,至有义师入安定解万民倒悬之举。今孟睿虽授首,而观安定刑罚泛滥之祸犹烈,兹决定即日起废除一切滥刑酷法,以高祖之法代之,其法曰‘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吴晨一把接过黄绢,大叫道:“呵呵,好,好,文采好,字更好,银钩铁划,笔力雄浑苍劲,直有入木三分之感,”抬眼看着苏俊,“老天待我何其厚,小小安定竞得如此良才,得苏俊胜过得百座安定。”
苏俊眼一红,附身就向下跪,哽咽道:“得主公知遇之恩,苏俊敢不效死力。”
吴晨一把拉住他:“不能跪,‘跪’通‘鬼’,经常被跪的人会折寿,古来让人跪他的属帝王最多,能享高寿的却没几个,你要让我长寿就不要跪我。”
苏俊一呆,心想,我也算是饱读诗书,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被跪的人会折寿呢?
吴晨把他拉起来,继续说道:“还有不准叫我主公,以后叫我名字也成,‘公子’也成,那两个字却是不成。”
苏俊又是一愣:“为,为什么?”
赢天笑道:“我师祖说的,叫吴大哥的名字才不减寿。”
苏俊疑惑的看着吴晨,吴晨笑道:“是啦,是啦,嗯,王霆,把安民告示拿给巡城的张坚。”
王霆应了一声走了进来,苏俊看着他入厅,身子不禁一颤。
吴晨拉了拉苏俊,笑道:“不用怕他,他心很好的,以后你们熟了就知道了。嗯,我们现在去看看安定的户籍田产薄。你们三个很闲呢,是不是也要来?”
马超看着吴晨一脸童真的笑容,心里不禁打了个突,身旁的赢天、段明却已经跟了上去,咬咬牙也跟了上去,谁又能知道跟着吴晨还有什么搞笑的事呢?

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残阳如火,烧的西边的天空一片火红。
苏俊抬起头,长叹一声:“雪终于晴了。”目中异彩闪动。吴晨心中一动,拍了拍苏俊的肩膀:“雪晴了,而且这雪是不会再下了。”
苏俊转过头正对上吴晨的双眼,两人意领神会,笑容在脸上慢慢浮现。
赢天瞪着眼睛说道:“大哥,你怎么知道雪不会再下了?”
段明指着天空说道:“那叫火烧云,每次一出现,那就是说将近半个月不会下雨了,夏秋经常出现,冬天出现我也是头一次看见。”
“哦,那半个月之后呢,不是又会下雪了吗?”
马超在身后笑道:“现在已经是三月末,半个月后就到春天了。”
苏俊叹道:“是呀,春天来了,春天终于来了。”只觉鼻中一酸,泪水霎时盈满眼眶。
吴晨拉住苏俊的手,沉声说道:“春天来的不容易,那我们就让春天留下来,让安定永远都是春天。”苏俊抬起头看着吴晨脸上坚毅自信的表情,胸口一阵热流滚动,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赢天一肚子的纳闷:“苏大人,留不住也没关系的,明年还会有春天啊,不要哭啊!
呜,你们干什么……“
段明和马超在心里约略知道吴、苏二人在说什么,忙用手捂住了赢天的嘴。
就在赢天苦苦的挣扎中,前面传来王霆闷雷般的叫声:“公子,图籍在这间房子放着。”
门一打开,扑面一股吐味,呛的人鼻子难受。
“呜,好脏。”赢天窜进屋子撕扯着密布的蜘蛛网。
吴晨望着堆满整间房屋,高度和屋顶同齐的卷轴,眼中满是惊异之色:“怎么这么多?他们从来都不整理的吗?”
苏俊苦笑道:“天天忙着花天酒地,吸食民脂民膏,那里顾得上整理图籍。”
“没有户籍和田产资料,他们怎么收的……”,吴晨看到苏俊眼中的苦涩,立即改口道,“啊,这么多,我看一个人不吃不睡连看三年也看不完,嘿,对了……”眼光瞄向身旁的马超:“呵呵,义兄……”
马超心里一突,大声道:“啊,我想起来了,安定军务繁杂,军师那里一定缺人手,我这就去帮忙。”身形一转,几个起伏间消失不见。
吴晨嘀咕道:“真是不仗义,还说什么有难同当呢。”目光随即转向一旁慢慢后退的段明,脸上忽然就堆起了暧昧的笑容,“段明,你……”
“啊,啊,安定军营很大,王乐大哥一定看不过来,我,我这就去帮他。”
段明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开去。
吴晨一把抓住正要从身旁溜走的赢天:“呵呵,跑了两个,剩下的说什么都不能再放跑了。”
赢天哭丧着脸:“大哥,我不认字的,你抓住我也没用啊!”
吴晨慢悠悠的说道:“没关系啊,这些图籍看完了,你的汉字就应该认得七七八八了。”
赢天惨叫一声:“不要!”
苏俊在旁忍俊不禁,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君臣关系,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不过他还是正了正容,说道:“公子,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吴晨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徐庶,王乐正在军械库清点兵器,门帘一挑,马超走了进来。
王乐心中一喜,问道:“孟起来了啊,公子是不是在后面。”
马超、段明、赢天、王霆、张坚、王乐是军中皆知的爱黏着吴晨的人,王霆是吴晨亲卫队的队长也就罢了,其他的人却是有事没事也要绕在吴晨身边,几乎是看到其中一个,另外几个肯定就在附近,所以王乐才有此一问。
马超向外张望了一下,这才长舒一口气:“嘿嘿,幸亏没跟来。”
“谁,谁没跟来?”徐庶写下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问道。几个兵丁接着抬过来一捆长箭,李文赶紧又打开一卷竹编摊在徐庶面前。
王乐拍了拍身边的长条凳,马超走了过来一**坐上凳子:“能有谁啊,当然是没有谁了,我是想军师这里应该比较忙,所以过来帮忙的。哎,怎么军师这里也在批阅卷轴啊?”
徐庶抬眼看了看马超,低下头继续写,却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震天动地。
李文在身边惊问道:“军师笑什么?”
徐庶抹着眼角的泪水,喘着气答道:“今天终于知道孟起怕什么了。”
王乐看了看徐庶又看了看马超,诧异的问道:“孟起武功高强,为人更是有胆有识,豪气干云,百万军中也是来去自如,他会怕什么?”
徐庶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卷轴。王乐看了看神情尴尬的马超,立即暴笑起来。
马超一愣,随即咬牙切齿的道:“又上当了。”
王乐喘了几口气说道:“看来段明和赢天一会儿也会过来了。”
门帘一挑,段明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已经来了。”
屋内立即哄笑了起来,连马超也崩不住脸大笑起来。
徐庶扔下手中的笔:“呵呵,也不算上当了,吴晨是做二选一,你不逃就要帮他批阅图籍,逃了就要帮我查收军资,不过我这里还有军曹帮忙,人手也多,他那里就他一个,这样一想你们过来还是最佳选择,不过赢天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好可怜的赢天,那我们只好先吃饭了。“
屋内又是一阵哄笑。
苏俊道:“安定有一鸿儒,名叫史纮史孔间,不知公子听说过没有,安定和石城一带的年轻儒生几乎都是他的门生,他和孟睿的恩公阚邵阚德勋是知交好友,孟睿害死阚邵的独子阚毓,史老先生为替阚家鸣不平,被孟睿下入狱中。如果他肯帮助公子,以他的号召力,就等于安定和石城全部的儒生来帮助公子,不单是这些图籍,整个安定和石城都已在公子掌握之中。”
吴晨一听竟然呆住了:“竟然有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他现在还在狱中吗?”
苏俊点了点头。
赢天一听自己有救,立时兴奋起来:“那还等什么啊,我这就去把他放出来。”。
“不行,”苏俊顿了顿,忧心的说道,“老先生为人固执,就算公子亲去恐怕也难以说得动他。”赢天惨呼一声:“啊!那不是白说吗?”吴晨低声道:“没试怎么知道成不成?”赢天大喜:“大哥你去肯定成的,一定会成的,快去,快去。”
吴晨微微一笑:“苏俊兄,那就麻烦你前面带路好了。”
王霆立即打起了火把,其他兵丁则围在三人身侧,一行二十多人,快步走出太守府。
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偶尔会碰到一些巡逻兵之外,再没有遇到一个安定百姓。
街道两旁一片漆黑,偶尔从一间屋里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哭泣,声音也会嘎然而止。
出了太守府,一路上吴晨都很沉默,阴暗的街道上只有众人凌乱的脚步声。
赢天却一直在观察着吴晨的脸色,原先还是眉头紧皱,慢慢的舒展开来渐至平淡如水,心中不由大喜:“糟老头子,你这回不出山也不行了。”
苏俊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看门的一对士兵欢呼一声:“公子来看我们了。”立时围上来二十余人。
吴晨拍了拍身前兵丁的肩膀,笑道:“你们在这里啊,天色这么晚了,有没有吃饭啊?”
一个兵丁抢先答道:“还没有,藏吉队长说戌时换我们吃饭。”
“哦,你是扎猛吧,手上的冻疮好了没有?”吴晨微笑的问道。扎猛将手缩到衣袖,脸上憨憨的笑道:“好了,好了。”吴晨脸色一沉:“是不是没好,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藏吉这个队长怎么当的。”扎猛立即跪了下来:“不怪藏吉队长,是我抢着要来的。”吴晨连忙掺起他:“怎么又下跪了,不是说了官兵一致的吗,以后不准下跪。”伸手拍了拍扎猛膝盖上的雪,温言道:“我们人少,你们每一个都是宝啊,我可舍不得你们受一点点儿伤,你们也要爱护自己,不要逞能,该休息就休息。”扎猛眼含泪水,哽咽着连连点头。吴晨又向众人道:“我的话你们要给藏吉队长传到,要他多注意一下你们的身体。”众人大喝道:“是。”
苏俊拉了拉赢天的袖子,低声问道:“看样子,公子对每个兵丁都很熟啊?”
赢天得意的说道:“是啦,不但熟,而且啊,谁得过什么病,谁什么时候生的,谁家里有什么人,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大家都喜欢和他呆在一起。”苏俊长哦一声。
吴晨眼光看了看众人,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扎猛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里面关了千多人,藏吉队长说我们不知道哪些是真有罪的,哪些是没罪的,都放出来的话说不定会乱了安定,因此一定要等公子来决定哪些人该放,哪些人不该放。对了,卷宗我们也都收起来了,放在了那三间厢房里。”说着用手指了指里面的房子。
吴晨低吟一声,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自己就应该在孟睿的身上多剁几刀,竟然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公子,”苏俊低唤一声,“我们该进去了。”
吴晨长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好吧,就让我见识见识他到底有多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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