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叶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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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牙摇动着还隐约有些疼痛的大脑,睁开模糊的双眼,骇然看到长尾猴正用锐利的爪子撕拉着自己昏迷后,随意放在身旁的古木盒。急忙间牙的肌肉迅速贲起,双脚蹬地,如同炮弹般以恐怖的速度向长尾猴轰去,原本站立的地方留下深深的脚印。
长尾猴显然意识自己随意的行为惹怒了伙伴,张牙舞爪的将古木盒向牙扔来,然后迅速吱吱呀呀的冲向洞口,幼小的猴身刷得钻过封锁洞口的树藤,没有回头的跃上邻树,呼啸着向远方蹦去。
默默的捧着古木盒,牙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古木盒是否有损坏的地方,在牙的深层潜意识中,古木盒对自己很重要。仔细擦净古木盒上残留的血渍与泥土,刚刚吸收过血液的古木盒似打磨般,整个盒面都泛着光泽,如同崭新一般,重新将古木盒藏在树洞深处隐秘的地方,牙伸展着自己因沉睡而变得僵硬的身躯,不快不慢爬向洞口。
偶尔有阳光穿透丛林的封锁,洒下微微的温暖,牙迅速爬上古树上端的树杈,懒洋洋的靠在阳光照耀下的树杈上,一点一滴的体会着昨夜血浴后自己身躯的变化。
昨夜,身体吸收涂抹的血液后,牙能明显感觉出自己的肌肉内部变得更凝厚,全身因为受伤而结满的恶心黑痂,经过血浴后自行脱落,露出牙黑红色的凹凸块状肌肉,而且肌肉间的缝隙贴得更紧,肌肉也更有弹性。
牙盯着眼前自己紧绷的右臂上,涌起的一块块犹如钢铁般,细密紧扎的肉块,无数细小的肉块凹缝仿佛组成一张巨大的网,向全身漫延开去,牙原本黑红色的肌肤在巨网的伸延之下,渐渐涌出剧烈的血红色。
摇晃着自己的手,牙默默的陷入思索中:自己的身躯已经经过四五十次血浴,现在每经过一次血浴后,都能明显感觉到肌肉间某种说不出的奇异转变。多次血浴后牙发现自己紧绷肌肉时,皮肤会慢慢变得艳丽如血,而身体则会变得比平时更敏捷。如同野兽般生活的牙,在经过血浴后,与其它生物作战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每一寸肌肉的脉动。身体各部似乎与控制神经达到完美的契合,能让牙感触和控制身体每一寸细小的肌肉。
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牙,很喜欢这种完全控制的感觉,也很明白这种控制将给自己带来什么……
………………………………
松动肌肉后的牙倒挂在几十米高的树杈上,准备进行从长尾猴身上学会的“跳水运动”。
吊在半空中的牙慢慢松动着自己的骨骼,反扭着自己的手臂,身躯开始全身放松。一股细微而清脆的骨骼碰撞声,不断从牙扭动的身上响起,从倒立着牙的颈脖一寸一寸响向紧匝在树杈上的双脚,不断响起的清脆声对于牙来说,犹如一曲美妙的音乐,让他沉醉在其中。
啪——
身体中连续的奏乐穿过肩胛骨、鄂骨、脖颈、肋骨、股骨、腿骨、胫骨……
奏乐停留在倒立着的腿部脚尖,全身上百块骨骼的自由组合声,让牙全身感受到强烈的舒适,倒立着的他忍不住如野兽般的嗥叫。
紧盯着几十米远的下方,牙坦然的伸展着自己的身躯,放开紧匝着树杈的双腿,约有五六十斤重的躯体,自由落体的砸向几十米下的土地,半空中坠落的牙如同奔跑腾跃的猎豹,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张扬狂野的运动美感……
一根接一根伸展而出的树枝阻挡着牙坠落的方向,曲卷着自己的身体,牙不断偏转着坠落的角度,闪避开半空中拦截的障碍物。恐怖下坠的身躯如同跳水员冲入水中的刹那,笔直砸下,伸展出粗壮的手臂,在穿过树枝的瞬间,猛然拉紧呼啸而过的树枝或树藤借力。
半空中如同炮弹一样砸下的身躯顿时被定住,然后因为手臂的反作用力,身体瞬间轻拉上扬。牙不断抓住古树上伸出的厚实树枝与缠绕在其上的树藤,然后瞬间放开,让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在短距离进行坠落。偶尔在半空中调整着自己坠落的角度如同滑翔在半空中的猎鹰,流畅华丽。
几十米高的距离就这样被牙不断下落、固定,固定、下落安全的登陆。牙敏捷的落在长满藤枝厚实土地上,紧趴着像野兽一样打量四周。
轻轻摇动着因为巨大坠力而有些酸软的手臂与手腕,慢慢活动着自己的骨骼,牙明显的感觉到,通过每一次的“跳水”练习,自己控制的体内骨骼变得更强更灵活。
也只有牙从古木盒中学习到的系列姿势练习,才能够让他能够如此不合常理的,恐怖扭动和控制身躯中的各处肌肉骨骼。体会着各个姿势的优劣之处和每根骨骼的妙用,牙就是通过这样惊险的练习,渐渐变得能和长尾猴一样,能在树丛上灵活自由的行走,这也是牙和长尾猴最初能成为朋友的关键性因素。
即使是丛林中的动物,也是需要资本,才有资格交朋友。

几十次的练习,让牙发现古木盒中血红色人影的系列姿势,有一部分似乎是丛林中动物的某些动作。于是,牙默默的开始学习丛林动物精妙的生存招式,这也是昨日牙学习长毛猫捕食姿势的原由。
通过不断的实践,牙敏锐的发现练习这些优秀生物的捕食方式,果然对自己有明显的作用,虽然每一次练习后自己身体改变的很缓慢,但的确产生了作用。
牙坚信,这样不断练习后的自己,将来能够行走在丛林中,不需惧怕任何生物。此时的牙,简单的大脑中还没有太多太复杂的**,所想的只是活得好一点,比现在好一点。
昨天血浴后练习古木盒姿势时,脑海中响起的那些奇妙的话语似乎消失般,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凭着生物的本能,牙感觉到那些话很重要。此刻牙趴在地上,努力回想着突然蹦入大脑中那段话的内容,却发现大脑中一片空白。
轻摇着又有剧烈疼痛趋势的头颅,牙不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潜意识里牙觉得如果再有机会,自己应该将那些东西牢牢记住。
………………………………
牙准备去捕杀毒蛇,二三天的食用已经让上次的蛇肉所余不多。丛林中有数不清的毒蛇,都是从南面的蛇谷中窜出,他们给牙提供了长期而丰富的食物。对于多次与蛇打过交道的生物来说,蛇最可怕的攻击是它们一击必杀的毒液,可是这种攻击对于牙,几乎不产生作用。
很久以前,牙意外的发现毒蛇的毒液不能让自己和其它生物一样中毒,即使是最恐怖的剧毒毒蛇独角红尾蛇,也至多让牙感到眩晕,并不会产生巨大的伤害。虽然牙也不明白自己免疫蛇毒的原因,但这个能力却让牙拥有了一个丰富的食物来源,而且蛇躯中隐藏的血液,对牙来说有太多的作用。
唯一能让牙对蛇感到恐惧的所在,是巨大蟒蛇缠绕生物时所发出的恐怖绞劲。藏在浓密古树上的牙,曾经亲眼看见大约十三米长的巨蟒,瞬间绞死无意中闯入其领地的野狗,然后一摆蛇尾,扫飞其它三头闯入其身边的野狗。
从那以后,牙简单的头脑里就明白自己招惹不起这些巨大蟒蛇。
…………………………
牙小心的拨开各种覆盖在土地上新鲜的枝叶树藤,观察着植物生长的各种痕迹以便寻找毒蛇的行踪,根据牙多次的捕蛇经验,每一次有蛇爬过后,都会留下属于蛇的特殊气味和痕迹。
盯着眼前已经半枯的枝叶,牙很确定不久以前有条不大的毒蛇从中爬过,如同狸猫一样,牙静默的追踪着被蛇遗留的若隐若现痕迹,向远处钻去。
不断从灌木中转折前行的牙突然停住前进的身躯,微微转动着自己的脑袋扫视四周,模糊间他似乎听见长尾猴在不远处惊恐的吱叫,小心翼翼的爬向长尾猴吱叫的地点,牙隐隐约约看见长尾猴在古树上乱跳的身影。
古树下,正有一条翻滚着身躯的青叶蛇,缓缓的向古树上的长尾猴逼近……
[体形似乎有些偏大],牙默默的打量古树下盘卷着的青叶蛇,长达三四米的身躯让牙感觉有些棘手。长尾猴所爬的古树是一颗生长在水潭浅处的孤树,所以它并不能跳到其它树上逃窜。三四米长的青叶蛇,渐渐隐藏在浓密的树枝间,不着声息的向长尾猴阴险的滑近,口中不断吞吐着分叉的毒舌,灵动的蛇头如同波涛上的船,不时左右摇晃。
古树上的长尾猴不断用手中的红色果子投扔着渐近的青叶蛇,青叶蛇爬向长尾猴的速度不快不慢,甚至还有些惬意,它显然明白眼前的猎物已经被逼在树上没有退路。
对于三四米长的青叶蛇,长尾猴无疑是一顿丰富的食物。
牙盯着长尾猴手中不断向下扔的红色果子,扫视着身边尖锐的岩石,他决定将长尾猴救出险境。显然,长尾猴明白**自己的古木盒惹恼自己,特意来摘红色果子给自己陪罪。
抓着尖锐岩石的牙迅速窜出,向缓缓逼近古树上长尾猴的青叶蛇发出野兽般的警告,同时向在树尖攀爬着的长尾猴猛烈嗥叫,表达着相互之间才会懂的某种含意,粗短的手臂也向长尾猴不断挥舞着。
刚刚缠绕在古树上的青叶蛇,猛然转过前行的蛇头,用冰冷的眼睛直直盯着古树下方的牙,蠕动收缩着的身躯慢慢停下。
长尾猴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青叶蛇,如发疯般在古树的各个树杈上乱蹦着,口中不断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声。忽然他发现古树下叫唤自己的牙,如同看见亲人般急切的吱叫起来。
离长尾猴还有一段距离的青叶蛇,突然调转方向,摇晃着三四米长的身躯直直朝牙窜去,高昂的蛇头中窜进窜出的毒舌,发出剧烈刺耳的嘶嘶声,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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