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卡特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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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缩卷着身挤在马车的角落里,抬着头,透过车窗上摇晃的窗帘缝隙,注视着车外一幕幕奇异的景象,耳朵听着车外传来的各种各样“同类”的呐喊声。回想起脑海中常常涌出的画面:蛇图腾前的高大木台下,跪拜着的一排排穿着兽皮的“同类”。
现在,已经是走出迷幻丛林后的第三天。就在刚刚,牙被自己的“同类”藏在一辆马车,带入幽云大陆知名的军事建筑:卡特要塞。
生活在丛林中的牙,正张开眼小心的注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映入他眼帘的全部是一块块高大的巨石,仿佛眼前所有的东西,是用一块巨无霸的岩石,镂空后砌割而成的石城。用巨石堆积而成的高大城墙,以及一座座用巨石修筑的城中城——城堡。
一道远远展开的高大城墙,正巍峨的沿东西走向矗立着,将一望无际的荒野从此处生生切割成两半,一半是充斥着生命活力的人类居住地,一半是荒无人烟的荒野。
反射着丝丝光芒的城墙石壁,如同一头远古巨兽的坚硬身躯,高大的城门恰似巨兽张开的吞噬食物的血口。而要塞内的一座座城中城,则将卡特要塞分割成无数块小城,四通八达的道路一如巨兽腹部中,各司其职的繁忙“肠道”。
此刻,牙和自己“同类”乘坐着马车,在某座城堡附近的道路上缓缓而行,巨石铺成的平缓路面,让马车行走之时非常平稳。牙很惊异的看着窗外,那一个个数不清的“同类”,和无数件从未见过的奇妙物体,一直保持警惕的大脑,一时间陷入呆滞中……
马车中,安德森扫视着窗外的一座座高大城堡,不断向身旁的巴森介绍着座座城堡的来历和历史,与其后所代表的含意与背景。巴森偶尔也会凝视着一座城堡,摩擦着手掌静默不语。
“巴森大人,那里,就是我们的据点,卡特要塞里最著名的斗兽场之一,东方斗兽场。”安德森指着远处一片宽阔地带的中心,一个几乎等同于高大城堡的环形建筑,对着旁边的巴森介绍道。
“目前斗兽场里的常驻人员达到一千多个,有资格称为角斗士的大概有几百个。其中属于我们组织的内部人员,可能有近百个……”安德森滔滔不绝的向巴森,介绍着环形斗兽场中的各个方面。
“组织的内部人员,你们什么时候成内部人员了,”一动不动听着安德森介绍的巴森,暗暗在心里冷笑。似乎想起什么,皱着眉头问着依旧讲个不停的安德森:“威斯那小,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威斯大、威斯一般居住在西城区中的一个小型城堡中,偶尔也会逗留在斗兽场里。”安德森正准备按照习惯回答,突然想到现在称“威斯大人”很不妥,眉角一跳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改变称呼。
“难道巴森大人现在就想对付威斯?威斯大人原本就是一个凶悍地角斗士。更何况现在……”压下心中地怀疑。安德森再次向巴森大人。介绍起卡特要塞中最著名地城堡:卡特城堡。
“说卡特要塞地建立。就要说到卡特城堡。说到卡特城堡。就不能不说马罗帝国最著名地将军之一。卡特大将军。”安德森用手指着要塞中心树立起地高大石像。和要塞内最高最大地那个城堡。
“当年卡特大将军仅用一万人。就将漠北草原地二十五万精铁挡在此处四十天。使当时处于内乱中地马罗帝国赢得史上“最珍贵”地一个月。从容消除内部隐患地帝国。随后就将漠北草原地劫匪杀得丢盔弃甲。大概也正是从那年起。庞大地马罗帝国才开始真正增强。以至于现在成为幽云大陆里最庞大地帝国。
当时卡特大将军可是扮演了很重要地角色。所以帝国赢取全面胜利后。就在此地修筑这个要塞。而且直接以卡特大将军地名字命名。当时。……”
“行了。这些东西我又不是不知道。”巴森打断安德森作为卡特要塞人。带着骄傲地介绍。指着缩在角落里地兽孩。转过头问着旁边重新恢复起冷漠神态地桑托:“他。怎么办。”
“可以把他关进斗兽场里。就说是我们无意中捉到地一个兽孩。”旁边地安德森。发现桑托看着血灵石沉默不语。弓起腰低声建议。
“斗兽场可是我的地盘,进去了就在我的监视之下。那他身后的宝藏,怎么也应该算我一份吧!”安德森暗暗思量着对自己的利益,隐晦的提出这个建议。

“我晚上再去斗兽场找你们,”桑托将镶嵌着血灵石的短刀,小心的藏在衣服内,忽然跳下马车,交代着车内的安德森,仿佛现在他成了领导人物。
毕竟,现在他最大的依靠,修炼的兽魄可以收回到身躯,甚至兽魄可以更进一步。所以,潜意识里又恢复到那种冷漠自傲的“强者”神态。
安德森略微低下头不知是看什么,还是回应着车外的桑托,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只是悄悄瞥了一眼旁边微微变色的巴森。
………………………………
马车进入椭圆形的斗兽场内部,沿着高高的石壁护墙,驶入斗兽场的后方,专供内部人员休息的场所。
巴森粗鲁的将牙从马车内拎下来,扔进安德森打开的一个低矮石屋中,随着紧紧索上铁门,叫唤着旁边的安德森,不知道准备说些什么。牙身上捆着的绳索刚才已被解开,躺在冰冷石块上,他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寒,周围视线所及之处,全部是墨汁般的黑暗,只有在比牙高得多的石壁上,一个砖块高的空洞,正透着丝丝明亮的光线。
慢慢扭动着全身酸痛的骨骼,牙适应着寂静黑暗的石房,就像当初适应着危机四伏的丛林那样,默默的观察起黑暗中隐藏的一切。
他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犹如树洞般宽阔的石壁包围,四面全部是凹凸不平的墙壁,角落里还有一张铺垫着层层杂草的木床,除去另一处角落排放着的几块石块,整间石屋中再没有其它任何东西。挥动着已经结痂的手臂,牙躺在软软的杂草中,感受着自己已经伤愈的伤口处,传来的丝丝痒意,回忆起那天被桑托御刀所伤的情景。
不知道过去多久,锁住的铁门外传来哗哗的开锁声,警惕性极强的牙,已经从木床上窜起,此时正缩在墙壁的角落里,注视着响个不停的铁门,身躯贴着墙壁紧紧绷起。
看着高大的铁门打开一个小口,塞入一份“食物”,然后又缓缓关闭。
狼吞虎咽进食后的牙,小心的倾听着石屋外,突然响起的杂乱声响,睁着黑亮的眸却怎么也找不到穿透石壁的小缝。
将堆积在墙角石块垒在一起,站在石块上他努力想要勾住头顶的那个透气洞。斗兽场外的喧闹之声越来越密,就仿佛千万只蚂蚁突然拥有人的嗓音后,所汇聚在一起传来的音响。
一次,二次,三次,……
牙颠起脚站在垒起的石块上,努力向上跳,伸长的手掌不断向上伸,试图那住那个近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的透气孔。身体一次次跌落,又重新站起再次尝试,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剧烈,深陷在阴暗石屋中的牙,很想探出头去看看石屋外到底发生着什么……
指尖终于攀住那个刚刚可以伸出手臂的透气口,牙用二根手指拉伸着自己的身躯,颤抖的手指下,壮硕的身躯缓慢而固执的向上升着。额头缓缓滴落几颗汗珠,滴答在清冷的石壁上,屏住呼吸的牙感受着手尖缓缓的失去知觉,垂着的双腿轻轻触碰着凹凸不平的石壁,试图找到一个脚掌的触地点……
睁着眼,攀爬上透气口的牙,注视着外面奇异的情景……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极为广阔的椭圆形平地,平地上散乱的排放着各种物体,如巨大的铁笼,各种竖起的木板,和空地上垒起的石墙……
然后,便是一层高高的城墙,将椭圆形的平地完全围住,只剩下几个封闭着的铁门,在石墙外,一条四五米宽的人工河流再次将石墙死死圈住。
人工河流外的另一边,是一条宽阔石道。此时石道上正布满着大量的人群,拥挤的挤向一条条斜向上的过道上,无数人群穿过过道,在一排排座位上延伸着。
无数卡特要塞的工匠,贫民,手工业者,穿着烂衣的痞,肥胖的妇女,和偶尔窜出的小孩正散布在其间,一辆辆高级马车从斗兽场的大门驶入,然后走向与杂乱人群的另一边。所有的一切,就像奔流不息的汹涌洪水,散发着属于人的力量。
每一个人的神态上,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神色,冷漠,狰狞,疯狂,火热,麻木……
然而,更多人的脸庞上,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以及歇斯底里的嚎叫,就像一头头发情的动物,或吞食着血肉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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