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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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艰难的背着鼓胀沉重的兽皮包裹,小心翼翼爬进古树上的巢**,拉上编织的浓密树藤,一点一滴的封上**口。巨大古树中的巢**与**外微亮的丛林隔离开来,变得阴暗幽冷……
转动着自己的身子,牙将背后的兽皮包裹,奋力向洞**深处推去,不断翻滚的兽皮包裹,在寂静树洞中发出咚咚的撞击声。
牙斜着身子躺在洞**口,放松着自己紧绷的身躯,调整着因剧烈运动而强烈收缩的心脏,拉开紧围在身上的兽皮,纵横交错的背上,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紫青色凹陷伤痕,凹陷伤痕随着牙的呼吸,有青红交错的块块碎肉在其上抖动。
头颅反转一百五十度,牙以一种可怕的角度注视着自己受伤的后背,舒展着自己粗壮的手臂骨骼,反卷着用手指轻触着受到重击的后背上,近乎崩裂凹陷的碎骨。
一道斜向下的紫青色凹陷伤痕,从牙的右肩贯穿整个后背,恐怖的延伸到左下腰,这条被巨蛇蛇尾轰击出的恐怖伤痕,隐隐泛着骨肉崩裂的碎渣和一丝隐陷的骨缝。偏转着头,检查着后背伤势的牙松了一口气,能感觉到后背凹陷伤口触摸时剧烈的疼痛,对于牙来说,伤势还并不算太严重,轻微抖动着后背肌肉,牙体味着肌肉受损时相互间的崩拉疼痛。
重新用兽皮将自己的躯体轻轻包裹住,牙将浓密树藤拉开一个小缝,眯着眼睛扫视着古树下丛林的一举一动。
牙很确定,自己一路爬回洞**遗留在沿途的浓烈血腥味,肯定会吸引可怕的食肉生物。至于沿途一直遗留到树洞上的血迹,牙并不担心,丛林中能够攀爬树木的动物实在太过稀少,即使有,也不是食肉动物。咬着随意从树藤上扯下的枯枝,牙思忖着自己该如何捕杀下一个猎物,另一条毒蛇……
丛林中的光线随着夕阳西下渐渐消散,整个丛林都变得阴暗而混浊,牙默默注视着古树下那只啃食根茎的丛林鼠,无聊的估算着它会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许久,牙才撑起有些发麻的身躯,轻脚轻手的向树**深处爬去。
随意拨弄着树壁上掉落的树渣,低着头的牙嗅着洞**中古木的气味,翻滚着身体舒服的趴在深**杂草堆上,牙反转着头颅再次检查着自己后背的伤势。
伸出右手,牙从身旁的树洞中抓出大量生长着三四片青红色叶子的植物。这种植物是牙在丛林生活中,无意中发现的疗伤植物,常年与野兽搏斗受伤的牙,洞**中一直备有大量的疗伤植物以供急用。
将每根青红色疗伤植物的根土去净后放在掌心,牙用两只粗厚的手掌,缓慢而均匀的揉碎着,堆集在手掌中的一根根植物茎叶。手指大小的疗伤植物在手掌的揉搓下,渐渐化为一滩滩艳红的汁水和碎叶,溢满在牙微凹的掌心中。努力偏转着自己的头颅扫视着后背,牙短粗的手臂完全反卷着,将凹陷手掌中揉碎的青红色汁水与碎烂的枝叶,一点点的涂抹在伤口上,牙粗壮的身躯在手掌不断的轻抚下,轻微的颤动着。原本结着厚痂,平静淡然的恐怖脸庞随着牙渐渐加大的动作,猛烈紧缩并逐渐抖动抽搐起来……
不断涂抹着后背伤口,反卷着的手臂如同万丈波涛下的巨岩,没有一丝细微的颤动。
一股凉意渐渐顺着手掌轻抚过的地方,渗透进牙的肌肤,牙舒适的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自己肌肤中细微的脉动,渐渐的在枯草堆中闭上双眼。
一边刺痛一边渐愈的伤口,让牙承受着往返天堂和地狱的难忍折磨。睁开眼的他拉近洞**深处的兽皮包裹,将包裹中盘卷着的蛇肉拖出来,用特意打磨的尖锐岩石,划开覆盖在蛇皮上的坚韧蛇鳞。
将藏在洞**深处的古木盒小心捧出,挤压着蛇身,将其不断流下的血液,滴落在古木盒中。隐藏在蛇肉中紫红泛黑的血液,一点一滴被牙挤压出来,注视着渐渐溢起的盒中鲜血,牙平静的眸子里泛着强烈的兴奋。
牙捧着的古木盒盒壁上,刻着无数繁密而奇异的雕刻。大概有书本厚的盒面,刻着各式各样的奇异生物,栩栩如生的雕刻生物上,镶嵌着颜色各异的细小宝石,细密宝石不断的反射出颜色各异的光芒,让牙手中华丽的古木盒看起来更显得神秘。
许久,已经死去多时的蛇躯终于被牙压榨出最后一滴血液,被随意的扔在洞角。将盛满血液的古木盒隐藏在隐密的洞**深处,牙小心的用一些树藤和岩石将古木盒的隐藏地点遮盖起来。
转过身爬到洞**角落中,将死蛇拉到自己的杂草堆上,分割着被鳞片下包裹着的柔软蛇肉,将其一块块堆砌在身边做为食物。

……………………………
紧盯着洞**口,牙轻微抖动着自己的身躯,靠近被树藤遮蔽的洞口,右手紧握着浸染蛇血的尖锐岩石,双腿轻轻向树洞口移近。
随着牙的靠近,洞**口传来树藤抖动的悉悉声,越来越清晰。
咚,咚,咚……一颗颗红色的果子从树藤的缝隙中,被一个毛茸茸的爪子扔进洞来,顺着斜向下的洞**甬道,滚落在牙的周围。看着地上被砸得汁水乱溅的红色果子,牙慢慢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向树藤封住的洞口,发出一阵恼怒的低吼声,捡起脚边砸烂的红色果子塞进口中,转过身向洞**深处爬去。
片刻,轻微抖动着的洞**口,伸出一个毛茸茸的猴头,吱吱呀呀的向深洞中的牙,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将树藤拉开,灵活的将自己幼小的身躯从树藤搭成的树门中挤进来,迅速的奔向深**中。
看着被牙随意抓在手的蛇肉,长尾猴显然有些惧怕,猛然一跳靠近已经死去多时,被牙随意扔在角落的蛇躯,用猴爪抓落片片蛇鳞,然后迅速蹦跳逃开,向牙挥舞着爪中的蛇鳞,张牙舞爪的嚎叫着,背后比身躯长两倍多的尾巴,嚣张在半空中乱抖。
此刻,牙一边嚼着被长尾猴扔进来的红色果子,一边吃着身旁被分割出一块块鲜嫩的蛇肉,一双灵动的眸子望着张牙舞爪的长尾猴,泛起一股温暖的笑意,偶尔抖动着自己受伤的后背,调整着自己趴着的角度,让趴着的身躯更为舒服。
长尾猴是牙生存在这片丛林中唯一的伙伴,最初是长尾猴远远在树上观察着牙,因为牙是这片丛林中除它以外,唯一能够攀爬树木的“怪异”生物。后来经过一段时间,双方渐渐取得一定信任,并产生交流,后又因为丛林的险恶,最终居住在一起,增加着各自在丛林中存活的机率。
已经进食完成的牙,将剩余的红色果子,放在树壁上挖的干燥小洞中。食用过这种成熟的红色果子后,牙感觉自己吞食血肉时,腹部再也不会剧烈的绞痛,所以每过一段时间,长尾猴就会给牙摘取一部分成熟红色果子带回洞**。
进食后的牙躺在树洞的枯枝上,轻轻摇晃着受伤的身躯,用自己的手掌与身旁的长尾猴玩耍着,黑亮的眼睛偶尔扫过黑暗中静寂的洞口。
安静的丛林深处,隐约传出生物搏斗的翻滚声,轻微的撕咬声,压碎枯枝的断枝声和生物濒临死亡微弱的呻吟声。
长尾猴在树洞中的另一堆杂草中沉睡过去,牙默默的爬向树洞口,将树藤拉开一个小口,趴在树**口睁着眼睛,注视着黑暗中的一切。
黑夜中的丛林残酷而危险,牙趴在树洞口的藤缝中,注视着两只小心翼翼啃食植物的肥硕丛林鼠,被一只静趴在灌木丛中的长毛猫捕杀吞食,当微微满足食物需求的长毛猫,伸展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摇摇晃晃准备离开时,却被一颗古树旁的暗影飞扑在地,一口咬碎脖子,随后窜出几只野狗将其撕拉吞食,进食后的野狗快速的消失在阴暗丛林中。
丛林中的各种生物,时时刻刻上演着一场场精妙绝伦的演出,精彩的演出从来就没有观众,只有演员。
牙轻轻掩上洞口的树藤,靠在洞壁上回想着刚才长毛猫捕杀丛林鼠时的一举一动,慢慢的刚才瞬间的画面如同慢动作般,在牙的脑海中重复播放着。
牙很早以前就已经明白,自己做不成丛林鼠。
险恶丛林中挣扎生存的牙,不断的从一只只生物身上学会生存的技巧,不断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危险,努力让自己在丛林的活着。
为了能够更好的活着,牙在丛林中艰难的饰演着观众和演员两个角色。
四五年来,牙已经从丛林动物的身上,学会许多生存的技巧,例如从长尾猴身上,学会快速爬树;从毒蛇身上,学会隐忍的一击必杀;从熊身上,学会使用工具……
……………………
[自己是谁],牙有时会藏在黑暗的角落,默默的问自己,丛林中所有的生物都和自己不一样。
每当夜晚响起狼群凄厉而孤傲的嗥叫时,牙就会默默注视着深邃苍凉的星空,幼小而健壮的胸腔里,偶尔会泛起一股莫名的难受。静趴在洞**口,牙凝视星空的模糊身影,显得孤寂而落寞……
牙有时在梦中,脑海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例如小土包般大小,快速滚动的盒子;巨树般高大,居住的奇怪洞**;还有庞大的蛇像……
每当牙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大脑总是感到疼痛异常。
所有让牙感到奇异的画面中,最吸引牙的,是隐藏洞**深处,神秘古木盒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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