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伤的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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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兽穿过的峡谷仿佛一座屏障,一道封印将峡谷两边的环境,严格的隔离开来。在各种巨石犹如阵法的怪异散布中,一直流窜的牙和长尾猴,除了数不清的巨石和半空中飘浮游荡的层层细沙,竟没有看到任何生物,即使是细小的昆虫或者翔游天际,纵横千里的苍鹰。沉闷的四周,如同鬼域般寂静阴冷,除却猛然刮起的狂风,**刮动的沙沙声外,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偶尔会有一块巨大的岩石,突然在太阳的暴晒下碎裂开来,发出石块的崩裂声和碎石的滚落声。
已经从“自己”的“出生”回过神来的牙,猛然发现自己和长尾猴所面临的困境,刚才牙和长尾猴在荒野巨石中的行进方向,完全是牙最初观察动物大军行进时,记在脑海中的路线。原本牙以为数量众多的动物大军奔行,肯定会留下明显的痕迹,而以自己和长尾猴的速度,很快就会追上它们。
但现在,动物大军走动的痕迹,经过刚刚狂风暴雨的冲刷,变得模糊而杂乱,随意的站立在某个方向,都可以看见动物的脚印,朝四面八方杂乱的逃窜。
怔怔站立在一块块巨石中,牙茫然的望着周围,天地间近乎寂灭的荒野,一直平静的心底莫名的泛起一丝惧意。藏避在一块巨石下的阴影处,将兽皮包裹中的透明小鱼,和根茎植物拿出,牙和长尾猴靠在冰凉的岩石上,慢慢咀嚼着进食。原本生性好动的长尾猴,仿佛也感受到牙低落情绪的干扰,默默的嘶拉着一根根植物的茎叶。
牙和长尾猴在傍晚和上午的两个时间段内,穿梭于各个巨石间缓慢行进着,而在冰冷的深夜和炽热的中午,则躲藏在巨石的缝隙中休息。凭着丛林中搏杀求生的坚韧意志,牙和长尾猴已经在寂静的荒野巨石间行走二天,偶尔也会看见动物大军留下的零乱痕迹,但痕迹向前并不远,便又消失。
连续几天的暴热,长尾猴和牙已经将古木盒中,从暴雨里收集的雨水全部饮尽,尽管明天就要断水,但牙和长尾猴都还没有慌乱,崩溃,没有发疯发狂的动物迹象。
长尾猴是因为牙在自己身边,一直生活在艰难环境的它,并没意识到眼前的危机,而牙则是刚刚从脑海中,寻找到“自己”的归宿,或者说“自己”的未来。抱有信念的生物,无疑是坚强而不会被轻易打倒的。
夜晚中的牙,孤独的坐在巨石上,仰着头凝视着灿烂的星空,思索着大脑中关于“自己”的某些猜想,荒野徒地刮起丝丝狂风,传来各种各样奇异的沙沙声,牙正发着呆,一动不动的眼睛,忽然转动起来。不住的扫视着四周,牙走动在岩石各处,侧着身体斜着脑袋,似乎在听着什么……
拉着长尾猴的牙边走边停,仔细在风中感受着那丝随风飘荡的微弱嗥叫与呻吟,迷茫的长尾猴,跟着牙不断穿过一块块巨岩后,忽然甩开脸上茫然的神色,变得兴奋起来。
经过半夜的行进,牙和长尾猴听着风中微弱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且越来越清晰。一直快速行进的牙,忽然停住粗壮的身躯,拉着长尾猴小心翼翼的穿过一块高大巨岩,向近处传来动物嘶叫的中心缓缓靠近,躲藏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刚才一直寻找声源的牙,在走入这片巨石区域的刹那,敏锐的察觉到正呻吟着的动物周围,似乎散布着其它为数不多,正不断活动着的生物,随着不断靠近目的地,牙很清晰的听到近处,动物散乱的走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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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静静看着冲击蛇群时,那个凶残悍勇,从巨蟒危境中逃得生天的狼王。此刻的它正如一滩软泥瘫在地上,神情萎靡不振,眼睛半闭着似乎正被阳光直射。短短几天不见,狼王全身透亮的狼毛,已经变得稀疏失色,杂乱的狼毛上,覆盖着一根根已经脱落,正随风摇晃的细丝。一身紧匝着身体的狼皮,如同失去气体支撑的气球,紧紧贴在它的骨架上,狼王的全身骨骼似乎错乱倒插着,全身各处都有怪异的突点,将贴在骨架上的狼皮顶起,仿佛里面有一根撑杆。
猛然看见这头曾经叱咤风云狼王的现况,牙几乎以来它已经死亡,但再看着狼王脑袋上,轻颤着的眼皮,和身体隐约的上下起伏,才发现它依旧活着,艰难的活着。

长尾猴哗地跳窜上巨石,面色惊恐的望着牙被忽然窜出的狼群围住,跳动在巨石上的它,向牙发出一声声匆急的嘶叫,同时在巨石上狂乱的挥舞着自己的利爪。在长尾猴简单的意识里,狼无疑是一种恐怖凶残的危险生物,它们常常捕杀一切,在它的种族印记里,告诉着它要逃离狼群。所以刚刚看见狼群出现的那一刹那,隐藏在长尾猴骨子里的祖传天性,让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狼王明显认出眼前的“奇怪”生物,正是曾经趴在自己背上,渡过峡谷时帮助过自己对付蟒蛇的“生物”。低着头的它,发出丝丝低沉的咆哮,警告着将牙围在中间,正不断伸吐着舌头,舔着嘴唇的饥饿狼群。明显它想起身,但是身体轻微摇晃一下,又重新静趴在地上。
周围狼群中少数几只围着牙的狼,退得略显迟疑,但看着大多数狼群随着狼王的吼叫,散开围着的牙,摇晃着身体爬回避风处。它们才将冲向前的身子拉回来,慢慢的后退着,后退中不住转过头,朝牙伸出长长舌头舔着狼嘴。
牙盯着周围数头灰狼,紧绷着身体随时准备为可能发生的危险,作出相应的反应。一双眼睛犹如野兽寻找到猎物,并做足准备后,纵身扑起的刹那涌出的静寂眼神。**的脚掌,轻轻扫开地上刺着脚底的尖锐岩石,徒地将手中的古木盒,扔向正趴在近前巨石上,不断向自己呼喊的长尾猴。
保持着警惕走到狼王的身前,牙还清晰记得当时寻找长尾猴时,狼王曾经“呼喊”自己随其一起离开,但当时,自己固执的留下了。在牙简单的大脑里,对于狼王的认识,还停留在峡谷的短暂交点上,那个相互帮助,为众动物,也为自己毅然冲向蛇群的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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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默默轻抚着狼王的骨架,感受着狼身上伤势的轻重缓急,又不断扭捏着狼王身边,曾将他**峡谷,那头甚为雄壮的母狼身上的完好骨架。一只手不断摸索在母狼完好的骨架上,另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慢慢覆盖在狼王错乱的皮毛上扭动起来。
狼群似乎明白牙正在帮助狼王疗伤,只是各自摇晃着身躯,散落在四周瞪视着牙那双灵活扭动的手。狼王随着牙的扭动,哼哼叽叽的张开嘴,不断喘出一股股血腥的粗气。
渐渐狼王在牙越来越快的扭动下,紧贴在骨骼上的狼毛,不住的颤抖起来。狼王长长的狼鼻上,因为剧烈疼痛而浮现丝丝汗珠,曾经嘶咬过无数野兽,吞食过巨量血肉的长嘴,轻轻颤抖着,连带着因为痛苦而本能发出的恐怖嚎叫,都变得嘶哑低微……
啪!啪!啪!
狼王的身体内部不断响起,一阵阵恐怖的骨骼扭动声,随着令人发颤的各种尖锐摩擦声响起,狼王全身向外怪异突起的各块狼皮,都慢慢缩回身内,恢复到正常位置。狼王因为剧痛,连低微的呻吟声都发不出,只能不断用爪子猛抓尘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明显,狼王看着牙的眼神含着感激,或者说善意,几头围在四周的狼群,也收起不断向牙吞吐的狼舌。
将狼王身上每根错损的狼骨依次接好,牙用手臂擦干额上的汗珠,仔细的检查着狼王身上各处,被巨蟒恐怖的绞动所造成的伤害。狼身内腹中的受伤的内脏,已经在其动物的强悍愈合力之下完好如初,除却牙刚刚为其接合的狼骨,那次剧烈搏斗所留下其它的恐怖伤势,竟已渐渐自愈。
牙明显感觉到,自己将狼王错损的骨骼接好后,当颤颤抖抖的狼王试着站起时,周围狼群成员对自己消失的警惕,和散发出的善意。甚至有一头巨狼从一处隐蔽的巨石下,给牙含来一块血肉模糊的肉块,看着周围众狼张着狼嘴,直直望着放在自己身前的肉块。牙明白,同样落在动物大军后面的狼群,已经许久没有进食。
将这块珍贵的肉块递给狼王,牙招呼着一直趴在巨石上,注视着牙在下面一举一动的长尾猴。虽然长尾猴跳下巨石的时,身体依旧微颤着,但它显然也知道,因为牙刚才救助狼王的行为,让狼群成员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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