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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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秋河监狱医院的实习生全部集中在吴志国的办公室内,吴志国拿着学校发来的实习生资料和名单逐一点名对照
薛银河知道那些资料上肯定不会出现自己名字,索性坦然打量起吴志国,让他意外的是吴志国今天穿着一身警服,警衔居然还是两杠一星。他的警服熨烫的很板很挺,但是配合他油头粉面的形象,让原本该英气焕发的警服无端生出几分轻佻浮薄气息。
“很显然,这里面没有你们其中某人的资料。”吴志国放下手中资料,将目光转移到土气的薛银河身上,“薛银河,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薛银河张嘴结舌半天,委实诚恳道,“吴主任,请你让我在这医院实习吧!”
“你把医院当成什么地方了?饭馆?茶厅?还是窑子?”吴志国一连串的质问让薛银河无言以对,“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圣洁的地方,岂能让你胡来?”想起逼人逃楼还有自己受损的小汽车,心中涌出一股恨意。
“吴主任,我已经选定了学医这条路,你今天如果把我赶出医院,会毁了我刚刚萌发的人生梦想,或许会让我在社会上继续坠落下去。”薛银河不可谓不真诚,只差潸然泪下,他说的也并非无稽之谈,在受此打击之后,重新走入黑道也并非没可能。
吴方国耸着八字眉,斜眼瞄着门外,刚好看见一个卷发的女人从门口经过,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收回目光才对薛银河道:“你坠不坠落无我与关,即使杀人放火又不关我屁事?我只知道这医院容不下你!”
虽然你不是刑侦抓人的警察,可你也是公安啊!怎么会说出杀人放火与你无关的话?
薛银河本想继续请求的言语化为乌有,江雪交待的不要顶撞吴主任的话语也被抛诸脑后,和吴志国这种人没什么好客气的,不由气愤道:“医院职责是救死扶伤,难道就不能救治一个可能会完蛋的人生吗?”
薛银河文化有限,虽然不懂什么人生哲学,但这由感而发的话却含着些许经不住推敲的哲理。
吴志国拿出一把小锉,细心打磨着指甲,吹了吹磨下的粉末,慢悠悠道:“你说天说地,医院是不会让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实习的,任何医院都不会。”
“吴主任,他不是来路不明,他是我们村老医生的儿子,以前学过医,后来发现技术不行,才想到医院继续学习的,我听说医院以前也有这种人来实习。”杨云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居然会为这个看似憨厚的流氓撒谎,他还握着自己砸孕妇的把柄,这样的人离自己越远越好才对啊!
“来医院学习?我看是别有用心。是想来调戏女医生、女护士吧?偶尔抽个空闲还会向病人勒索点钱财花花,这种人该关进监狱才对。”吴志国一边继续打磨指甲,一边斜眼瞟过几个实习女生,“你们几个要小心,别被他憨厚老实的外表迷惑,其实他的内心阴险狠毒,我甚至怀疑他是逃犯,如果他来实习,你们几个首当其冲的要丧生在他狼爪之下。”
心里想着,你们几个小宝贝儿注定是我的盘中餐,其容他人染指?
吴志国滔滔不绝数落着薛银河,眉眼含笑,神态很是得意,如今薛银河离开医院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报复得逞后的内心闪过几许快感,阴笑着下达最后通谍:“薛银河,请你马上离开医院!”
薛银河似乎没听到,强压着心中的愤怒,木无表情盯着吴志国。
吴志国见薛银河没有离开的意思,八字眉愤怒的扬起:“难道还想硬赖在这里吗?真是没教养的家伙,你爹妈生下你难道就没教你礼节?快滚!”
薛银河爹妈很早就离开人世,此时被人戳到他的痛处,双眼如恶狼般射出幽冷的光芒。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起来想打架啊,我早就说了你这家伙凶狠残暴,这下露出真面目的吧!”吴志国轻轻掸了掸肩头警衔,“我可是国安公务人员,殴打公安罪加一等。”
薛银河瞪着吴志国,将拳头攥得嘎嘎作响,跳过去乱拳将吴志国打倒在地,又用脚将他的“口”字脸踩成“月”字脸,然后拍拍手说:“小样,这就是惹大爷我的下场!”
其实这只是薛银河心中的幻想,实事上,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戒自己:薛银河,千万不能打人,如果因为打这小白脸再被抓进监狱可就太不值了,别和他一般见识!

薛银河长长吐出口手,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失神而显得呆滞地从兜里掏出一根褶皱的香烟叼在嘴里点上,怅然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头也不回地随意一扬手:“告辞!”
背影很洒脱,内心却无比的沉重!
吴志国的办公室在门诊楼顶层,紧挨着通往楼顶的楼梯,薛银河刚想上楼顶透口闷气,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喂,小子,医务处主任在哪儿吗?”
楼道中走来六、七个嚣张跋扈的青年,那汹汹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这种人薛银河见多了——找茬的,这种上就像上门讨债的债主,唯恐避之不及!
薛银河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指了指吴志国办公室,道:“医务处主任我不知道在哪儿,不过副主任在这里面,有事可以找他解决。”说完继续向楼顶走去,心里暗恨想着,小白脸,老子也给你使个绊儿。
监狱医院建在井原镇的边缘,站在楼顶及目远眺,可以看看镇外大片大片的庄稼地,金黄金黄的油菜花在风中泛起一阵阵花浪,绿油油的小麦正在使劲抽着穗子,这是庄稼孕育果实的季节,可薛银河这棵庄稼刚发出芽就被人当作野草锄去。
薛银河站在楼沿,心中倍感失落,大口大口抽着烟。
一群人呼啦啦涌上楼顶,打头的是阴沉着脸的吴志国,身后跟着那六七个来找茬的青年。
吴志国目光在楼顶来回收索一番,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可是又没找到,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一个彪悍的平头汉子叼着烟卷怒视着吴志国:“你说医务处主任在楼顶,可是人呢?”
这平头青年发似钢针,眉似扫把,瞪起眼来自有一股蛮横的凶气。吴志国八字眉纠结地耷拉着,刚才他明明看见医务处主任谢兰上楼顶了,可是人呢?
“喂,薛银河,看见医务处主任谢兰了吗?”吴志国冲站在楼顶边沿的薛银河喊道。
“不认识。”薛银吐出一口烟雾,爱理不理的应了一声。
吴志国有些焦急,大声道:“就是一个头发卷曲,脸上褶多得像沙皮狗一样的老女人。”
从薛银河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到楼顶置放的太阳能热水器架子后躲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听见吴志国的话,本就多褶的脸上气得又添沟壑。
这个女人无疑就是吴志国所说的像沙皮狗一样的医务处主任谢兰,奇怪的是谢兰怒火填胸,却隐忍着继续躲藏在太阳能架子后面。
薛银河想看吴志国出丑,故意视而不见,转过身继续眺望远方,不再理会吴志国。
平头青年皱着满脸横肉,不耐烦道:“我侄子在你们医院做个包块切除的小手术,你们的医生竟然让他伤口感染了,昨天晚上给了两千块钱就想了事吗?没那么容易!现在找不到医务处主任,你又说医疗纠纷不归你管,那你让我们找谁去?把给我侄子做手术的医生江雪叫来。”
江雪!听到这个名薛银河神情一震,原来这就是那帮诬告江雪治疗不当的可恶病人。
吴志国头皮快急炸了,这医患纠纷如果处理不好院长不毙了我才怪,他妈的,这比烫手山药还麻烦的事本该是谢兰那老女人管的,怎么就让我摊上了呢?
突然想到谢兰肯定是提前兰发现了这几个人悄悄躲起来了。不由在心里骂道:好个狡猾的老女人!现在怎么打发这几个人呢?唯今之计,也只好把江雪叫来了。
“不用打了,这事江医生做的没错。”薛银河突然喝止了正要给江雪打电话的吴志国,指着平头汉子一伙道:“是他们拒绝接受治疗,发生感染怨不得别人。”
薛银河一如《基督山伯爵》中的唐泰斯,又如《基督山伯爵》的创作者大仲马,“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他已打定主意,在离开医院前,就帮江雪出了这口恶气。
多么好的医生,怎么能受这帮家伙的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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