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鞑靼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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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真的好累,这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在凌晨上床,睡觉时间不到五六小时,头痛的的利害,可是一有空余时间,还是要写。这一章是重点,修改了几次还是不满意,也许以后要重写的。)
“嘉靖二十年夏,四月初五,九庙灾。时久旱不雨,是日初错,阴雨骤至,大雷雹以风,忽火起仁庙,遂毁太祖昭穆群庙,惟献庙独存。”——《明世宗实录》
滚滚的乌云笼罩着大明的北方,低低的压在长城的城头,一场风暴来临了。
“二月二十七日,万全右卫胡虏寇边,围城二日。”
“三月初七日,鞑靼小王子达赉逊亲率兵马万人寇古北口,为守军所拒,乃劫掠关外而去!”
“三月十二日,俺达寇大同右卫,破关,宣大总督樊继祖怯懦避战,敌入太原,杀我边民二千余,掳走人畜上万。”
“三月十三日,万全都司龙门卫告急,敌虏攻城甚急,总兵白爵求援!”
“三月十五日,袄儿都司袭破榆林安边营,并纵兵掳掠,为都御史刘天和所逐。”
“三月下旬,白马川、开平卫、镇羌堡、昌宁堡等七处被攻掠!”
“四月,蓟州、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六镇共计被攻掠十九次!”
“五月,大明九边各地被攻掠五十六次!”
“六月,延绥镇被掠十三次,虽未曾破关,然关外百姓被杀五千余人!”
“……”
兵部尚书张瓒看着这一份份如雪片一般飞到大明兵部衙门的告急文书,额头冷汗涔涔。辛辛苦苦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从一品的位子上,**还没坐热,却遇上了这种事,自己的官算做到头了!
“你们这些混蛋鞑靼,要闹事不要紧,早不闹晚不闹,却偏偏赶在我到兵部的时候闹!”张瓒暗暗的骂着。
往年,胡虏寇边多在秋后牛肥马壮之时,南下掳掠是为了抢劫东西过冬,而且兵力集中在少数几个地点。而这一次鞑靼的掳掠极为反常,自东至西,从辽东到河西,整个大明的北边无一时无一地不被掳掠,来犯之敌,多则数万人,少则百十人,有攻城破关者,有骚扰掳掠者,毫无章法可言。
“鞑靼人疯了!”张瓒默默的念着。
春夏之际正是农牧生产的季节,鞑靼人不重视自身生产,却一心南下掳掠,这对自身的损耗也是巨大的。
鞑靼一定出了什么变故!
鞑靼人没有疯,只是疯狂了。
自从九十九泉会盟,纥达的思想传播到了整个蒙古。他让全蒙古结成一个部落联盟,由库登汗担任盟主,所有部落都有一定的自主性,但在军事、政策上要通过各部会盟共同商议。他这样做的目的当然不是为库登汗作嫁妆,通过这种会盟共商的办法实际上变象的将库登汗的权利架空了,使他仅仅成为蒙古名义上的大汗。借助大汗山部的强势和自身的勇武、威望,蒙古的实权就落在了做为小汗的纥达虎力手中,库登汗只是他手中的一个招牌。
因为蒙古的事务是由全蒙的部落共同商议决定,所以任何一个部落首领都有了参于蒙古的决策的权利,这使一些较小的部落拥有了发言权,而较大的部落也有了主导权,除了汗庭和少数几个顽固部落之外,他们迅速倒向了纥达虎力。
如果说这一点让他取得了各部贵族的支持,那么下面几条就让他取得了全部蒙古人的支持。
他制作了《九十九泉法典》,让所有的蒙古人宣誓遵守。
法典中规定:
“蒙古人是最优秀的民族,长生天生下蒙古人就是为了做这个世界的主人,所以蒙古人应该停止内战,一起举起成吉思汗的旗帜,共同征服世界!”
“蒙古的共同事务要由蒙古各部落会盟共同决定。”
“各部落以现有的领地为驻牧地,各部落及部落成员必须在部落成员共有地分配到的牧地游牧,不得擅移游牧,不准越入他人地界。”
“各蒙古部落不得相互攻伐抢掠,违反法典规定者,全蒙古部落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打倒他。”
“蒙古人,不管出身如何微贱,地位都高于外族人,哪怕作为仆从照料外族人,也有权走在他们的前面,占有最前面和最尊贵的座位。”
“各部落要救济本部落的贫困者,不用蒙古人作家奴;同一血统的人即使沦落为属民,也不让他们陷于涂炭;不让他们的女儿当陪嫁的丫环,也不让她们当家奴,不把她们送给异姓之人,不让她们流血牺牲!”
“如果一个部落的领地不足以养活他的族人,全蒙古部落应该帮助他从外族那里夺取新的领地。”
这一切使纥达虎力的威望空前高涨,也使蒙古人的**空前高涨,他们满怀梦想的团结在纥达虎力的旗下,走上了一条征服之路。
“大汗,蒙古各部刚刚经历过战乱,现在又是放牧的季节,如果继续向明朝开战的话,恐怕会各部会元气大伤啊!”奥云**满脸忧色的道,“不如我们休养两年再说吧?”
纥达虎力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大汗山部的领地主要在北方,只有客列木母这里与明朝的宣府相邻,而除了外喀尔喀外,其他的部落大都在靠近明朝边墙的地方,依靠他们与明军消耗下去,我们才更有利于巩固蒙古的霸主地位并且灭亡明朝!”
“既然大汗这么想,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奥云**还是有些疑问,“既然大汗要成为全蒙古的霸主,为什么却要立下那条分配领地的法令?这使我们无法再从其他部落夺取领地,难道大汗不想获得更多的土地么?”
纥达虎力叹口气,道:“现在我们大汗山部的领地已经是全蒙古最大的了,但我们部落的人口却不是最多的,而且我们的领地都是这短短几年时间抢占下来的,并不被各部承认,如果我们继续扩张领地的话,会造到其他部落的嫉恨,所以我才用这条法令将我们的领地固定下来。”
“如果那些人多地少的部落要求大汗帮他们寻找新的领地呢?”奥云**紧接着问道。
“那就向蒙古之外的领土征服!然后把他们移居过去。蒙古的勇土还是要蒙古这片土地来养育,现在我们在蒙古的土地比任何人都多,将来在蒙古的人口也会比任何人都多,这一点就确定了我们以后在全蒙古的霸主地位,而新征服的领地就分给其他的部落,让他们帮我们去占领,那些土地虽然富饶,却时刻面临着危险,这样,所有的部落都不得不围绕在我们周围。”纥达虎力的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连那稚嫩的浓密的胡须也微微上翘。
土默特人的营地。
“李先生,纥达的领地在北方,而我们和鄂尔多斯的领地与明朝紧邻,纥达要求发动对明朝的攻击,上次攻破大同,又损失了六千多战士,这样下去损耗的是我们自己,你看该怎么办呢?现在正时牛羊生长的好时节,我想停下来啊!”俺答叹口气神色暗淡的道。
李天章心里苦笑一下,他虽然寄身在蒙古,但与蒙古人的观念毕竟还是有些不同,何况这次纥达的法典中“蒙古人至上”的思想将他压在了爬虫类的低层。
“还真是强盗逻辑啊!你们蒙古人想安居的时候就讲和,你们蒙古人看上别人东西的时候就就举起刀子抢劫!”他苦笑一下,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来。
“大汗,现在纥达的观念得到了所有牧民的支持,如果大汗不听从的话,会遭到牧民的反对。”李天章劝道。
“那我们就这么消耗下去?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兔崽子坐收渔利?”俺答有些心有不甘。
李天章笑了一下,“其实也未必,纥达虎力的命令只是让蒙古各部全力攻击明朝,并没有说要取得什么战果,就算他真的这么说,有许多小部落也无法做到。反正我们土默特现在受到了重大损失,人力缺乏,大汗何不将对明军的攻击换成对边民的小股骚扰呢?借着这个由子,以南下掳掠为主,抢夺奴隶和财物来补充部落。”
“好!太好了!”俺答汗面露喜色,“幸亏有先生教我!”
“库克齐图,我们连续经过了两次大战伤亡,部落损失惨重,前时又为明军所败,这样下去不行啊!”库登汗骑在马上,向南望着高高的明军墙城,面露忧色的道。
“这本就是纥达虎力消耗各部的法子,偏偏各部的牧民还非常拥护他的观念!”库克齐图说话的时候,带着忿忿不下平。
“那我们怎么办?”库登汗焦急的问道。
“俺达那个家伙虽然混蛋,他的主意一向还是挺多的,前些日子,我让人去打探了他们的举动,这个家伙,除开始的时候攻击过大同,从来就再没有与明军交战过,只是派出骑兵四外掳掠,听说他的部落中补充了不少汉人奴隶!”
“你是说,我们也可以如此?”库登汗欣喜万分的问道。
库克齐图点点头,“我们的南面就是明朝的京师,如果攻打那里的话,明军肯定会死守,在长城的外面是明朝的大宁卫,有不少汉人居住在那里,我们不如在那里劫掠,一方面堵住纥达的嘴,稳住牧民,一方面可以得到奴隶和财物补充。”
“这些家伙还真是难缠啊!”纥达虎力苦笑一下,“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的法子,看来我要亲自鞭策他们一下才是啊!”
“大汗是想重拳攻破明朝的一处要地,震慑一下各部?”奥云**问道。
纥达虎力点点头,“召集阴山以东各部带齐人马,在九十九泉集结,全力攻击明朝的大同、宣府两地,所获人口财物,各部均分!”
嘉靖十九年七月,鞑靼的察哈尔、大汗山、土默特、喀尔喀等十余部,祷旗晾马,大举进犯宣府。总兵白爵、副总兵云冒率军抵御,大败,胡虏遂破宣府,从张家口堡入关,纥达虎力屠堡。南下至万全左卫,卫指挥使据城而守,鞑靼驱所掳汉民在前攻城,城破,复屠之,转军东下,保安州惧虏淫威,开关降敌,纥达尽掳城中人口随军,唯宣府镇以城坚兵多未破。

自从元朝灭亡后,蒙古北退,又遭到成祖的数次打击,习俗已与以前有些差异了。以往诸部寇边掳掠,虽然也杀戮成性,但他们还是知道汉人勤劳灵巧,往往不以杀戮为主,而是掳掠汉民回部落为他们从事农牧。而这一次,纥达虎力将蒙古时代的屠城、驱民等残暴手段再次搬进了历史,为求一胜,无所不用其极,连跟随他一起出征的蒙古各部首领也都为之惊惧。
纥达虎力继续东进,复屠怀来,兵锋抵于居庸关,直逼京师。
朝野大震,京师戒严,嘉靖帝急调四方兵马勤王,至居庸关守御。敌虏于关下耀武,逡巡半月,见明军势众,知不能破,乃掳掠而去,复兵锋西指,屠尉州,掳广灵,直迫大同。
“大汗,前方的林关口有明军大军守卫。”
纥达虎力正与库克登汗、俺达汗等人在帐内议事,有斥候来报。
纥达虎力看看众人道,“明日还是将随军的南蛮人驱在前面,等攻破关口,将守军全部杀光,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抵挡我们!”
俺答忽然道,“这地方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兵马,想必是大同守军调来的。”然后转向报信的那人,“你将我的名字说给他们听!”
次日,鞑靼的人马来到关下,关上一阵骚乱,然后大门打开一道缝隙,纥达虎力正要趁势攻击,却被俺答止住了。
只见门缝中闪出一个人来,俺答道,“是他们的使者。”
“使者?”纥达虎力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些南蛮人素来诡计多端,还是直接杀了的好!”
驻地在边墙附近的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俺答汗咳了两声,道:“以往我们入关,多有汉人为我们向导,所以才能知道明军虚实,既然是大同守军派来的使者,不如先听听他说什么。”
纥达虎力见众人都是这个意思,便点点头。
那个所谓的使者来到纥达是面前,才看清是一个五十多岁病弱的老卒,衣着破烂不堪,浑身发抖。
“你来有什么事?快说!”纥达有些不耐烦的喝斥道。
他声音雄浑,说的又是蒙古语,那老头儿听不懂,一下子吓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连连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老小儿只是传个话。”
俺答通晓汉语,便问道,“什么话?”
“上官说,只要贵军不掳掠大同,我们就放贵军过去。”老头结结巴巴的道。
俺答把他的话传给纥达听。
“你告诉他们,速速开关投降,否则万全、怀来就是后果!”纥达虎力将刀抽出半截喝道。
那老头连声“是是”,不等俺答翻译完,爬起来就向后跑。
俺达忽然道,“慢着!”
那老头慌忙停住,小心的回头看看。
俺达道,“你告诉你们的上官,我是俺达,如果打开城关放我们过去,我们就不掳掠大同,否则,攻破关口,格杀勿论!”
纥达虽然目前势力较强,但毕竟时日太短,又居于北方,在明军中的影响力远不如俺答。
那老头忙抱头鼠窜。
“你向他说什么?”纥达虎力问道。
俺达如实向他说了。
“你怎么能向这些南蛮人示弱!”纥达怒道。
俺达也发怒了,他向周围一指,“你看看这里,全是高山峻岭,马匹根本就跑不起来,如果我们真的与他们打起来,未必能取胜!”
“哼哼,好吧,”纥达虎力露出冷笑,“既然如此,等过关之后,我再杀光他们!”
大同守军与俺答结成秘约,只要鞑靼人不劫掠大同,大同守军即不拦截,纵敌骑过境,还用刁民为之向导。纥达虎力本欲兵过后从背后袭击大同守军,为俺答苦劝所止。
八月,纥达分道入大同西路,以俺答军为前锋,由朔州直抵雁门关,破宁武关,入太原,至岢岚、兴县、交城、汾州、文水、清源,掠晋南,杀掠人畜数以万计。
纥达虎力从后而下,至于祁县一带,副总兵张世忠自候城村起营,突袭纥达的营地,并约太原诸营官军邀击。纥达虎力以三千精兵围杀张世忠,而诸营官军皆闭营不出,不予增援。张世忠下马步战,箭及火药用尽,鞑靼军四面围杀,张世忠愤呼:“我军被围苦战,诸将竟不相援,国宪天刑宁汝逭耶!”复上马督军短兵接战,自巳至酉,力竭,头部中箭而死。部将张宣、张臣痛世忠死,皆力战殉国。
俺答将大军驻于介休。
此番南下,收获颇非,金银财宝不算,单就是女人,有姿色的也有数千,此时俺答正在大帐中与部落的首领们一同享受着战争的胜利果实。
忽然剌布克带着一股残军逃进大营,“兄长,我在灵石口遇到了一支明军,那支明军实在强悍,我率领兀慎部的战士本想袭击他们,可是才一上去交锋就被打垮了!”
“什么?混帐!你太不小心了!这里接近明朝的内地,哪里会有什么强大的明军!”俺答怒愤的骂道。
“听说明军的将领叫刘天和,还有一个叫周尚文,他们是从陕西那边调过来増援的!”剌布尔有些不服气的辩解道
“你说谁?刘天和?!”俺答大怒,问左右道,“就是这个人杀了我哥哥?”
没有人敢回答他,他也不需要回答。
“起来!都起来!让部落的人收拾营帐,杀死这个刘天和,给我哥哥报仇!”
“大汗!将不可怒而兴兵,请大汗息怒,待明日再说!”李天章连忙劝道。
“等什么明日!难道要让我看着哥哥的仇人就在眼前,却安心玩乐么?”俺答一抬胳膊将李天章摔在地上,然后大步出帐。
当夜,俺答亲率三万骑兵前往灵石口觅战。
兵法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诚然!陕西的边军原本也常常畏敌避战,自刘天和为都御史后,风气乃大变。最前方的一个千户见胡虏夜袭,率部据险死守,将士全部阵亡,不过却也为刘天和的大军赢得了反应时间。
刘天和听说来的是俺答,乃对周尚文道,“俺答必怒我杀其兄,乃忿怒而来。哀兵不可撄,骄兵必可败,今我等不如先退避,以泄其气势,骄其心志,必可取其首级!”
于是引兵且战且退,诱俺答进入谷水。
俺答见刘天和退避,大笑道,“就这等货色也能杀我兄长?我必取其首级祭奠兄长的在天之灵!”遂不顾李天章数次劝阻,引军紧追。
三日后,刘天和在谷水上游拦坝蓄水,俺答来攻,刘天和以轰天雷炸破堤坝,水漫谷而过,山西土地尽是黄土,被水漫过后,泥泞不堪,土默特人除被水冲走之外尽陷泥中,刘天和乃命强弓劲弩从山上射之,土默特人避无可避,大溃,周尚文率军从后掩杀,俺答部众折损大半。
纥达闻俺答为刘天和所败,亲自率大汗山部的三万骑兵南下与刘天和交锋。
骑射战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用了,刘天和毫无防范,初战,前锋即被纥达虎力的骑兵击溃,幸而刘天和见机的快,急忙引军渡过谷水退守灵石。
纥达率蒙古诸部近十万大军围灵石城。
刘天和看着城下的蒙古军队道,“前时边将都道满官嗔的俺达兵锋最利,此番交战,似乎与以前不同,经过数日的交锋,我看他的士兵刀弓生熟,显然是新卒居多,并不足虑,反而是这支名不见经传的鞑虏兵锋甚利,弓马娴熟,看来鞑虏那里必定出现什么变故了。”
“久闻元朝蒙古以骑射见长,逐北后,鞑靼已鲜能如此者,不想今日在这里遇见!”周尚文点点头,“只是鞑虏兵马近十万,围在城下不去,却如何是好?”
刘天和却摇摇头道,“无妨,我有兵马五万,凭此城足挡敌军月余,而鞑靼虽然以此军最为强盛,却声名不着,必是鞑虏新主,焉敢久处国外?此次击我皆因我军击败俺答,杀其军威,彼既已败我,军威已立,必不会以身犯险。他军皆疲弊,亦不能持久,不出十日敌军必退,若其不然,各地的援军也应当到了。”
纥达围攻三日不下,恐明朝援军至,乃携劫掠人畜财物北退。
途经大同,遇大同守军,即以所掠财物馈赠,而大同巡抚史道、总兵王升置之不问。
宣府总兵白爵奉命增援,亦观望不战。
巡抚山西都御史陈讲以山西告急驰报,下兵部议,兵部尚书张瓒则以“寇且退矣,何事张皇”为辞,以致纥达军携带所掠辎重,徐徐出塞。
鞑靼军此次入寇历时二个月,劫掠人口牧畜物无数,纥达回到北方,顿时成为蒙古的英雄,受到了牧民们的热烈欢迎。。
因刘天和驰援山西,延绥空虚,“套寇”鄂尔多斯的达剌攻破了榆林,敌骑如人无人之境,杀掠人畜数十万。
嘉靖帝大怒,命将元世祖忽必烈的神主从历代帝王庙中撤出,陪祭木华黎等五人的牌名一并撤出,又下令将宋讷所撰的庙碑毁掉,以示对鞑靼多次侵掠的“惩罚”。
都御史刘天和顾虑河套为袄尔都司所据,危害三边,上书请朝廷收复河套,“蒙古虽猖厥,然臣与寇战,其力虚疲,内中必有变故,宜急趁其疲弊,出兵北上,复河套之地,断其臂翼,拒河以御之,足固三边!”
嘉靖皇帝将刘天和的上书给兵部尚书张瓒看,张瓒奏道:“如今鞑靼凶顽,御之犹恐不及,何言主动出击?筑边,复套,两具不易,两者相较,复套尤难,不若筑边以御之。”
嘉靖帝遂罢刘天和之议,唯调拔银二十万两,命加固三边城墙
御史包节弹劾兵部尚张瓒卖官鬻爵,张瓒疑为左都御史王廷相嗾使,遂讦发王廷相私事,嘉靖帝俱不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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