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学校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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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院士随后各自发表了讲话,大意就是勉励新生,好好把握大学时光;系主任常锋则重点讲解了一下天京大学历史和天京大学地质系的辉煌历程;邓仪等几个师兄师姐也先后讲了一些学校生活、学习的体会。不久,教室里就只剩下班主任刘聘儿和26名新生了。
“今天,是我当班主任的第一天,也是我们这个班的第一次班会。今后4年,我们都会在一起学习、生活。我相信,我们这个集体会在未来4年中,收获到我们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学校的奇特传统。”
“天京大学刚成立时,天龙正处于国家危亡的紧要关头;那时天京大学的规模还很小,学校也没有围墙,只有一个老太监守着正门。天京大学当时的校长岳培元先生提出‘兼容并包’的教学思路,吸引了大量的优秀教师。这些教师很奇怪的!有的穿天龙传统的长袍,有的穿西装打领带,还有的穿着当时贫民百姓的麻布衣裳;他们有的坚持愚忠思想,有的提倡改革,有的是主张全盘洋人化,许多教师还是当时极端对立的两方的主要代表人物,总之,那时的天京大学为所有新旧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发挥场所。”刘聘儿缓缓讲述道。
“老师,您还没有说到正题上呢!”王建设插上话来。
“别急,先把背景介绍,然后才会是正题。”刘聘儿的秉性相当好。
“那时,天京大学校园小,招生的学生也少;而且,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当时的穷人哪来的钱上学呀!”刘聘儿感慨了一句。
“不过,天京大学从创办之日起,就以开放教学著称。由于天京一直是天龙的政治中心,所以全国各地的知识分子、青年工人以及其他爱国人士都喜欢来天京,寻找救国救民的道路。很多人在天京大学校园周围租房子,一边打工,一边抽空跑到天京大学来上课,或自习。那时的学习环境差呀,许多人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却还每天坚持学习、听课。”刘聘儿又感叹了一下,不过这句话开始引起学生的反省。
“当时,天京大学的教师是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的。为什么?因为当时天京大学的教师都有很高的工资,比如现代著名的文学家——荀鲁,当时担任天京大学副教授,每个月工资是50大洋。50大洋是什么概念呢?当时一个码头工人一个月的薪水是2-3个大洋,而这2个大洋还要养活一家人。你们现在该知道50大洋有多少了吧?”刘聘儿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在感悟“今不如昔”吧!
“你们知道当时的地质系老师和同学是怎么实习的吗?那时的学生都是富家子弟,而且出门都带了书童、佣人的;教师带队出去实习,都是坐轿子上山。你们可能认为他们这样做是浪费钱财吧?但是,”刘聘儿话锋一转,“正是因为当时的老师待遇好,不用担心自己的温饱问题,所以他们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科研中去。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在当时那么恶劣的条件下,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绩。这些成绩,即便拿到今天,也是非常令人吃惊的。”
“教师的主要职责是什么?就是搞好教学、取得好的研究成果。教师的职责并不是赚钱,赚钱的事情应该由学校专门组织一批非科研人员去经营。如果教师都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赚钱上面,那么,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去从事自己的研究呢?”刘聘儿没有任何迟疑。
“原清莲大学校长梅中先生就曾讲过,‘大学’之所以称为‘大学’,就因为它有众多的大师级教师,同时还能够培养出大量的优秀人才。这才是‘大学’的真正涵义。可惜,我们的许多大学,片面的认为,只要大学校园规模大,学生数量大,院系齐全,那么就可以称为‘大学’了,他们的这种观念是极端错误的。联邦、英格兰,占有全球前100名大学中的绝大部分,但是他们中间的许多大学规模都很小,有些全球知名高校竟然只有5000人;但是,他们却是当之无愧的大学。”刘聘儿叹了口气。
确实,我们那里一个三流院校每年都要招聘6000多名新生呢!——如果“大学”的定义只是“规模大、人数多”,那么,天龙会垄断全球知名高校100强的绝大部分。可事实却是——天龙共和国大陆境内至今只有天京大学和清莲大学入闱全球100强高校行列——这是差距呀!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只能‘一心一用’,而不能同时做好多件事。虽然我们的教师和同学,智商可能比常人高点;但是,在做事方面,我们同样来不得半点马虎。我们只能做好我们自己的本职工作。现在有一些所谓‘风云学者’,看上去挺风光的,在学术领域不断发表各种研究成果,同时还在企事业单位任职;但是,仔细一研究,他们的所谓研究成果要么是毫无新意,要么是复制、抄袭他人的成果,甚至就是利用他们手下的研究生获得的成果。这些人对于提高我们整个天京大学的知名度毫无用处,国际上也不会认可他们的地位。”刘聘儿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看得出很有些伤感,遗憾吧!
“‘劳心者治民,劳力者治于民’,这句话是非常正确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本质上没有差异,真正的差异在于分工的不同。为什么要让‘劳心者’居于领导岗位,获得较丰厚的回报呢?因为只有让这些‘劳心者’有充裕的物质保证,他们才能安心进行科研,取得成绩,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有一句民间俗语说‘懒人有懒福’,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刘聘儿将期待的眼神投向台下的新生。
“很简单嘛。懒人想多偷懒,就只有去动脑筋,想出更简单的方式来获得更多的收入。他们想出来的简单方式必定会创造出更多的财富。”韩文静手中正玩着自己的发芨,头也不抬就接口回答了。
“对。这位漂亮的妹妹娘说得很正确。不过,现请我们这位小妹妹在班会后再玩,好吗?”刘聘儿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看上去还是那么温和,不过带一点调谑的味道。
啊……韩文静终于停止了手中的“玩意”,满脸通红,娇羞万分!
众人的目光齐射过去,“万众瞩目”,突地哄堂大笑;我抿住嘴,没有“惹事”——我现在很清楚,一旦韩文静发现我也在那群“讥笑”她的队伍中,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了!
“所以,归根结底,要想让我们的学生接受好的教育,要想把我们天京大学办得更好,我们必须做好两件事:一是合理分工,让教师只管自己的教学和研究,让其他外勤人员负责整个学校的经营管理;二是给予教师高的待遇,让他们能够安心从事研究。这里所说的高待遇,一是具体的量,即薪水要较高;二是社会地位要高,相对于社会上的其他行业,教师的地位必须受到尊重。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刘聘儿给大家做了一个小结。
“是!”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新生是跟随在别人后面“唱道”。
刘聘儿点了点头,继续进行她的“传统教育”。
“其实,天京大学就是天龙的一个缩影。同学们都学过天龙历史,知道天龙已经有了5000多年的文明;在这5000多年里,天龙民族不断融合,地域不断扩大,虽然也有过短暂的国家分裂、或是外敌入侵,但是每分裂一段时间,天龙又会重新统一起来,而且比前代更强大。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天京大学的教学从来不是“填鸭式的教学”,而是“问答型”、“思考型”的教学,这不,刘聘儿又将问题抛给台下的新生。

“天龙民族能够吸纳外来文化和外来民族,并将这些外来文化和外来民族全部包容进来,最终形成更具生命力的新天龙民族。”来自湖水省的聂荣接口回答上了,他曾长期研究天龙近现代历史,熟知国家和民族变迁的本质原因。
“这位同学回答得很好。天龙有着强大的包容性,它能够将其他一切外来文化融会进来。所以,历史上曾有过天龙被外族入侵乃至统治的时代,但是不久,天龙民族就会重新崛起,并成为新的统治者。”刘聘儿很满意台下学生的表现。
“天京大学之所以能够在短短100多年历史中迅速崛起,并成为整个天龙的最高学府,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政府支持或是其他原因,而是因为天京大学强大的包容性,开放性。”刘聘儿已经将话题引导入正题。
“天京大学的学生从来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土生土长的天京大学学生,就如同你们这样考入的学生,拥有天京大学的学籍证明,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教室里上课,这是天京大学的主力军;但是,天京大学还拥有另外一支不可忽略的、强有力的学生队伍,他们就是住在天京大学周围、学在天京大学校园内、但是不拥有天京大学学籍证明的‘寄读’学生。这些寄读学生中的很多人曾为天龙的重新崛起做出了突出贡献,有不少人还为此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们给天京大学带来的名誉更是不可估量,他们是值得我们每个人尊敬的!”刘聘儿语气有些激动,脸上表情变得严肃。
所有学生都低下了头,想一想当时那么恶劣的环境,还有如此惊人的毅力坚持学习,这是多么令人称赞、敬佩的事情——我也没有说话,他在想,如果现在的学生能同这些前辈一般,那么,天龙的命运将从此掌握在自己手中,所有的外国势力均会慑服在天龙圣威之下!
“当时,天京大学的课程安排规定,只要有3名学生报名选修某门课程,那么,教师就可以正式授课了。所有老师都不会上课点名的,为什么?当时著名的哲学家马树楷先生就这样说过:‘如果老师授课好,听课的学生自然就多;如果老师授课不好,那么你这个老师是误人子弟,还不如让学生们可以选修其他功课,免得糟蹋一代青年。’所以,在天京大学校园内,只有不会讲课的老师,没有不会听课的学生。学生不去上这个老师的课,那么只能说明这个老师讲课太差。大家说,这种观点对不对?”刘聘儿笑呵呵地问新生。
“是!”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天京大学那时的教师只管自己上课,然后就是回到自己办公室或实验室从事自己的研究。他们是从不点名,也讨厌那个程序。不象现在,随随便便到处都要点名,弄成什么样子?比监狱还严!不好!”
一句话引得众人的一片共鸣,每个新生都想起了自己在高中时的苦难日子——“天京大学的老师第一次上课,咦!来听课的人不少,很高兴。下一次上课,人少了点,猜想他们是生病了,或者是睡懒觉去了,值得原谅。再下一次,人又少了点,哈……不对,应该是没有将课讲好,所以别人不来听了,回去连忙修改教材大纲,努力改进,凡此种种,莫不如此。当然,如果听课的人始终很多,甚至挤满了教室,连走廊上都站有人,那么,这个老师讲课就是成功的;而且,老师的内心也会很高兴的。天京大学的老师最喜欢讲大课,为啥?讲大课很有自豪感嘛,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学生呀!想当年……”刘聘儿抿了抿嘴,稍微思考了一下,大概他想起自己的某门得意课程了,不过最终没有说出来。
台下的新生已经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刘聘儿“讲课”。
“这里给大家讲述一个故事。话说当年,著名的美学大师吴为给同学上课。第一次上课,好家伙,一间限定30人的教室根本容纳不下1/4的学生;没办法,后来换了一间能容100名学生的大教室,那已经是当时学校里能够空出来的最大的教室了。结果还是有不少人站在走廊上听课。吴为大师的美学造诣极高,讲课水平也是相当了不起,所以这样一个学期下来,每次上课,教室里面总是满满的。吴大师感到很满意。”刘聘儿又喝了口矿泉水。
“一个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在倒数第二堂课结束时,吴老就留下了所有学生,对他们讲,‘今天把大家留下来,是因为这门课程就要结束了。学校规定要考试,我也觉得那个考试麻烦,不过为了应付学校检查,还是请大家配合一下。这里,请那些登记选修这门课程的学生举个手,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作业,就算是期末考试了’。吴老这样连续说了三遍,结果发现……”刘聘儿停了下来,眼睛望着下面的学生,“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不会一个人也没有举手吧?”李芊嗫嚅了一句。
“对,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举手!”刘聘儿“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吴老看了下面的学生半天,结果发现没有一个人举手。后来,吴老回去一查学校教务处记录,原来其中两个学生已经转学走了,另外还有一个病休在家。一共才3名学生登记选修这门课程。后来,这件事传来了,学校不但没有惩罚吴老,反而嘉奖吴老的这种教学;毕竟,吴老可是**了很大一批‘寄读学生’的。天京大学从来就没有歧视或者区别过这批院外学生。”
“事实上,当年许多在天京大学接受免费培训的学生,后来都念念不忘天京大学,并给予天京大学以各方面支持。天京大学以其强大的包容性、开放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和优秀学生加入,这才是天京大学盛誉保存至今的根本原因。”
所有新生——包括我,谁也没有想到天京大学竟然有如此“奇特”而“优秀”的传统。
看来——闭关锁国对于弱小的民族或国家而言,可能是一种有效的保护手段;但是,对于大国或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民族而言,惟有开放、包容、吸纳其他民族和国家的优秀之处,才是真正的发展之路;国家和民族才能永远屹立在世界先进行列当中!
“这里,我给大家预先提个建议。第一,你们要真心爱国;第二,不能受国外反天龙势力颠覆;第三,稳定重于一切!如果天龙出现内乱,那么,倒霉的是天龙的所有国民!天龙的领土完整将成为一句空话!”刘聘儿终于变了脸色,这时的他,显得是那么的语重心长。
“刘老师,您的话太对了。如果天龙不稳定,我想,自己不但进入不了天京大学读书,甚至连我自身的生命都没有了。”来自广东的蒋震东补充了一句,他的眼角是湿润的。后来,我得悉,蒋震东的家乡在小时侯遭遇洪水肆虐,蒋震东就是天龙国防军从洪水中抢救出来的。
所有新生鸦雀无声,我也陷入了沉思!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天京大学之所以能昂然屹立于全球知名高校行列之中,不就在于它能够包容一切新潮观念、思维,同时又始终将爱国摆在第一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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