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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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骂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破了童子之身?我说过,女人是祸水,你小子就是不听话,现在好了……”乐笑天边落边道:“老子破不破身,关你什么事?老子要死了,没有空听你……”刚想开口骂娘,说也奇怪,脚下忽然停滞,身体如云朵一般飘浮在半空,竟然没有再向下坠落。那声音笑道:“小子,你好像还没有死。”
乐笑天慢慢睁开双眼,胆颤心惊道:“现在还没有,一会可就说不上了。”那声音道:“快点过来,一会骷髅孙就到了。”乐笑天此刻再无怀疑,一步步向那声音走去。
走得近了,见一名白眉老者,立于云端。那老者白衣如雪,浑身上下一尘不染,背后有一巨大的白色光环。他上下打量乐笑天,含笑不语。乐笑天道:“你一定是老神仙,对不对?”那老者笑道:“混小子,神仙哪里还分什么老神仙,年轻的神仙不成?”正是先前说话的声音。乐笑天道:“老神仙的法力大,年轻的神仙法力就浅些,当然有分别。老神仙,你说我是你的徒弟,真的还是假的?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呢?”在神仙面前,他可不敢自称老子。那老者叹息道:“‘了尘’,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小子。唉,你怎么搞的?什么事情你都忘了?嘿嘿,居然还心智不开,破了童子之身。这个……这个……唉!分明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说多了就是在批评你。我问你,是你的**痒?还是你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你吃错药了?对牛弹琴,对,是这样,对牛弹琴。难道说,还想让我再教你一遍武功吗?”
乐笑天听到对牛弹琴四字,心中不悦,冷声道:“学武功?学武功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学,一点也不想。你别教我,你教我也不学!”那老者道:“学会武功,你就不会被人欺负。比如说,刚才如果你会武功,骷髅孙就不敢抢夺你的‘血魔刃’。”乐笑天道:“嗳,你就算是做神仙,也不能这么说话。要是我会武功,一定会去和骷髅孙放对。放对之后,胜负还不好说。”那老者笑道:“什么叫还不好说?我要是教你武功,那是必胜无疑。”乐笑天道:“胜了?胜了那又如何?”
那老者道:“胜了,就没有人敢和你抢‘血魔刃’。”乐笑天道:“没有人抢‘血魔刃’又怎样?”那老者道:“没有人敢抢‘血魔刃’,那‘血魔刃’不就是你的了吗?”乐笑天道:“我得到‘血魔刃’,又如何?”那老者一时语塞,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就是有那么多话说。”乐笑天道:“学武功,要吃苦受累,我是一定不学的。我说,你也别费心了。”那老者笑道:“嘿嘿,要不是你这混小子肩负重任,我还没空理你。”乐笑天道:“肩负重任?什么啊?老神仙,你看我年轻体弱,你还是选择别人好了。骷髅孙腰肥体壮,是块材料,要不你找他去行不?对了,西门惜月诡计多端,你找她也错不了。”那老者笑骂道:“‘了尘’,你小子还想不想重回仙界?”
乐笑天道:“重返仙界?我也是神仙?哈哈,不会吧?老神仙,你别骗我了,我可不想听你瞎说,去肩负什么重任。对不住,我很忙,有空再聊。哦,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把骷髅孙弄走。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做神仙嘛,还是厚道一点好。”
“‘了尘’你在重生道内喝了‘孟婆汤’了?”那老者问。
“我喝过‘孟婆汤’?没有,我没有那么好的口福。再说了,那东西是人人都能喝的么?”乐笑天一口咬定。
“没有喝?”那老者不死心,又问:“‘了尘’,你真的没有喝?怪了,那你为什么将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不对,其中一定有鬼!”
“这个……我说不准。”乐笑天心有疑虑。他想起曾经吃过西门惜月当头一棍,记起了好多事。也许,还有很多事,他早已经忘了。比如说自己的身世,就是一个谜。
那老者冷笑,神色不悦。乐笑天满脸无奈,说道:“我叫乐笑天,你说的‘了尘’是谁?什么乱七八糟?我不知道。也许,是你找错了人。”那老者道:“好小子,你病得不轻。我让你下山,叫你寻找‘血魔刃’,这事你也忘掉了?”乐笑天道:“‘血魔刃’?老神仙,难道传说中的宝刀是真实存在的?”
“不错。”那老者昂首远望,喃喃道:“昔年,仙界‘神器工’集天地之精华,为‘永胜天王’炼制出一把绝世好刀,专门惩罚阴阳两界间为恶的妖魔鬼怪。”
“阴间有鬼怪,人间也有妖魔鬼怪?”乐笑天不信。
“**是魔鬼,他盘距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除非,有人能战胜它。否则,无论是谁都无法避免沦为奴隶。”
“你说的是心魔。”乐笑天问。
“你小子,果真是个聪明人。”那老者点头,表示赞成乐笑天的观点。他叹息道:“近年来,‘黑暗亡灵’就是抓住了人类的这些弱点,做事越来越放肆,很多无辜的生命,在他的手中死于非命。所以,‘永胜天王’要……”乐笑天接口道:“要选择我?要我找到‘血魔刃’,然后,保护无辜的生命不受其害,是不是?”

“非也。”
“非也?什么意思?”乐笑天有些糊涂。
“非也,有时候表示不是的意思。”那老者含笑而答。
“哦,原来是这样。”乐笑天笑道:“既然不是选择我,那么我们再见了。”言罢,便要走人。
“你不能走。”那老者拦住乐笑天。
“为什么?理由先!”
“不是我选择你,而是‘血魔刃’选择了你。”
“晕,那还不是一样。”乐笑天交出背后的‘血魔刃’,说道:“这刀我不要了,还你。”
“滑头。这把刀是你找到的,岂能说不要就不要?”那老者笑道:“‘了尘’,我现在教你几招刀法,你先去对付骷髅孙。日后,你可以去终南山,找大师兄‘了缘道长’,他会代我重新传授你武功。法术在人间用不上,你现在也不忙学。”
“别急,我还有话要问。”乐笑天道:“老神仙,你说说‘血魔刃’为何会流落人间?”
“‘血魔刃’在大功告成之日,‘色心魔’潜伏圣地,杀害了‘神器工’。并且盗走此刀,埋藏在人间。”那老者诉说往事,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神仙也会死?”乐笑天奇道。
“是消亡。”那老者补充道:“人间万物没有永恒,仙界也是如此。只不过,有早晚罢了。比如说,人间一年,在仙界不过是眨眼的瞬间而己……”乐笑天若有所悟。那老者道:“仙界修仙之人,都精于炼丹之术。为了推迟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取长补短,苦修不死之身。只不过,就算修炼成了,遇到天劫,还不是前功尽弃。”
“这么说来,‘色心魔’夺刀是想逃避天劫。那么,‘黑暗亡灵’他又想干什么?”
“你说呢?”那老者反问。
“不知道。”
那老者大笑,说道:“时辰不早,我出刀了。”说话之际,拿起刀来,比划数招。乐笑天姿质聪明,见过便会。那老者又点拨几处变化,笑道:“好了,这几招足够对付骷髅孙。你去吧,他正在洞外等你。”乐笑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自己手握‘血魔刃’的刀柄,站在悬崖边,居然是做了一个梦。身后脚步声响,他回头果真看见骷髅孙弯腰从洞口走出。
原来,骷髅孙在洞外云山雾外,正消魂之际。西门惜月手中暗扣金针,慢慢刺向他后背。骷髅孙早有防备,点了她的**道。冷嘲热讽道:“西门丫头,就你这点道行,还想杀了老夫?”双手狠狠卡住西门惜月的咽喉,匆匆几下,交差了事。他杀了西门惜月,随后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又到坟场内,脱掉兰儿和几名帮众的衣服,撕成长结,挂在树上,抛进洞里。一切准备妥当,点了火把下洞。骷髅孙到了洞底,不见乐笑天,叫一声:“苦也。”沿洞疾追,一直到出了洞口,发现乐笑天无路可逃,才放下心来。阴笑道:“乐兄弟,快点把‘血魔刃’交出来,老夫饶你不死。”话音刚落,伸手便夺乐笑天手中的‘血魔刃’。
乐笑天依着那老者教给他的刀法,向空中虚劈一刀。骷髅孙见了,大笑道:“乐兄弟,你这是什么……”话至此处,他忽然发现原本抓向乐笑天手腕的手掌,竟然鬼使神差地收了回来,反而迎向刀锋,就好像是要故意送上去被砍一样。乐笑天奇道:“骷髅孙,你卖什么玄虚?”他惊,骷髅孙比他更惊。原来他刚才那一抓是虚,后招拿人是实,势含数十种变化。想不到被乐笑天随随便便砍出一刀,就轻易化解。骷髅孙心知乐笑天不会武功,以为他是误打误撞,也不在意。脚下错步,转身到了乐笑天背后,挥掌拍向乐笑天‘命门**’。
哪知他前脚刚到,乐笑天手中的‘心魔刃’随后便至。要不是骷髅孙变招奇快,闪避及时,立刻就有开膛破腹之祸。
乐笑天连出两招,轻易逼退骷髅孙,心中怯意顿去,刀法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骷髅孙不是对手,跳出圈外道:“臭小子,慢点动手,我有话要说。”乐笑天收刀问道:“骷髅孙,你想说什么?”骷髅孙道:“乐笑天,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刀法?这么快,而且非常有效。”乐笑天实话实说,也不隐瞒。骷髅孙半信半疑,笑道:“你在骗老夫,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嘿嘿……”乐笑天道:“信不信由你,我也没有非要你信不是?那老者背后的光环,有月亮般大小,真的很好看。他说是我的师傅,也不知真假。”骷髅孙眼看乐笑天刀法奇异,并且他说话有板有眼,不似信口开河,心中不再怀疑,口中念道:“神仙师傅,你收了我吧。”迈步就向悬崖跑去。他跑出两步,脚底踏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跌入万丈深渊。乐笑天见了,挠头道:“晕,骷髅孙,你还真下去了。”向悬崖上空,拜了几拜,背起刀,抱着宝盒,从原路返回。他爬上洞口,见到西门惜月、兰儿等人的尸体,心中默念:“几位尘缘已了,黄泉路上走好。”点火将她们的尸体,全部都火化了,拍拍身上的尘土,便向终南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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