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是她。
既然已经知道到这一切都是名为“天之封杀”的死局，那么“天”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应为傀儡，却斩断丝线之人。
“练初霜。”
她的容貌正如同初遇时那般的惊艳，雾色无法滞留，雨更是在触及到她之前消散。
“诸葛陨星……”她的语气出现了动摇，明明在最初的时候是那般的淡然，这一切，都是在月耀剑觉醒之后改变的。
“怎么？”诸葛陨星转身望着她，雨淋湿了他，衣服成为了冰冷的外壳，沉重无比的同时更是将诸葛陨星的温暖彻底剥夺，这温暖，不知是何时所残存的。
当然，自己原本就并不存在所谓的温度。仅仅是存在于此罢了。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突兀地，练初霜跪下了。
“求求你，救救郁哲。我知道你就是……”
“不，我不是。”诸葛陨星否定得干脆，他看了一眼练初霜，以及她手中死死握住的长剑。
并非魂渊，而是月耀。
月耀之主乃是郁哲，换言之……也只有如此了，郁哲将剑托付给她，接着自己留在了凶险之地。所谓的……情么？
“冷静下来，破阵之时就在明日，在那之前……”
棋子已经全部落下，接下来就看天命在我还是在他了。自诩掌棋者，实质上，我们不过是在棋盘上苦苦挣扎着的棋子罢了，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尽人事。
“你的意思是说……”练初霜仿佛看到了希望。
“嗯。破阵之时，我会救出郁哲。不过……”
接下来的话，诸葛陨星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预见到了那样的未来。郁哲身死，孟择雨命殒，以及练初霜的自杀……
明明没有发生，但是这一切却仿佛回忆一般历历在目，这样的未来，有何希望可言？太过极限的智谋，所换来的，只有全知的无奈罢了。
“天命”……终究，还是无法突破这“天命”么……
――“你不是我。”――
为何这么说？
――“你不是诸葛陨星。”――
为何要拒绝我，已经说过了吧，千年后，会让孟择雨获得她的幸福的。
――“你已经不是我了，即使灵魂一样，你的思想，也已经和我不同了。”――
这身体着实是无奈，在历经了那么多个主人之后，最终还是产生了“自我”么？真是荒谬，“无”中怎么可能产生“存在”。
――“我，诸葛陨星，知天命，曲天命，换天命。”――
……是吗，我想起来了啊，当时的自己。诸葛陨星……吗？并不是我，而是“我”。自诩不曾改变，实际上，我也已经不再是“我”了。曲天命……正如我过去所做的那样，这一回，我能够做到么？失败了无数次的我，这一次会成功么？
呵……居然开始动摇了……我果然不是“诸葛陨星”了。这一次，就让我对自己说一声吧……
“凡愚呵。”
轻声自语，随即，脸上的表情归复平静，那样的淡漠，那样的释然。
……
时间已经到了回去之时，在约定好的地点，小七已经驾着马车等候，孟姑娘尚未到来。
诸葛陨星领着练初霜走向马车，小七看见诸葛陨星身边的练初霜，顿时瞪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诸葛陨星和练初霜上了马车之后，小七才激动地大喊了出来：
“喂，诸葛公子，你……你……”
“怎么？我难道没对你说过，我此番进城，是为了寻找出走娘家的内人么？”
“呃……”小七顿时语塞。他根本是连和诸葛陨星搭话都不敢，之前诸葛陨星向他说明进城理由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别处，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害怕地两股战战，自然地，诸葛陨星的话他是根本没有听见了。
自己当时听见的是这个理由么？小七不禁开始怀疑，只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肯定诸葛陨星的话是谎言还是真实，无奈，他只有默认了。
也不知道等等孟姑娘回来之后，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小七在心中想着，几乎是在同时，孟姑娘撑着伞小跑向了马车，她一脸沮丧地上了马车，还没等她开口向小七诉说着自己此番的倒霉经历，她就立刻惊叫了出来。
“啊！？你……你是什么人！？”
“诸葛公子的妻子。”小七在旁解释道。
“诶！！？？妻……妻妻子！？”孟择雨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突发事实，毕竟这有点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在她看来，诸葛陨星应当是一个没有妻子的男性，然而……
等会儿，自己为什么会认为对方没有妻子？一般来说这个年龄的男人出门在外，家中都该有妻子吧……
且不提孟择雨的惊讶，练初霜却是冷冷地看着诸葛陨星，眼里隐隐流露出了一丝杀意。这也难怪，毕竟诸葛陨星在事先可没有说明他会把练初霜认作自己的妻子。
“相公，这女子是谁？”
“同路人。”
诸葛陨星全然无视练初霜的气愤，就这么命令小七启程。
……
城门――
小七本打算驾车离去，然而守城的两个魁梧大汉突然拦在了马车前。
“停下！”
“啊呃……”小七顿时不知所措，毕竟这情形从来没有发生过，他颤巍巍地问道，“官爷，小……小的怎么了吗？”
“城中正在追捕犯人，所有出城车辆都需要检查。”魁梧大汉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比起小七的体格还高了一倍，这简直就是巨人了，在这样的人面前，小七难免有些心虚，他小心地询问道：
“官爷，请问你们在追捕的是什么样的人？”
“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切，老子才懒得记男人的事情。最主要是女人，那女人可真是宛如天仙啊。”说着，魁梧大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继续说道，“女的十分漂亮，跟仙女似的，不过她的表情十分冷漠。这样的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切，老子向你说明个屁啊！下车下车，老子要检查！”
小七顿时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他哪里还能动弹？因为这大汉所描述的女子完完全全就是诸葛陨星的妻子啊！
“官……官爷，我们不是已经交过礼物了，能不能……”
小七企图糊弄过去，不过，这根本就是画蛇添足越描越黑。
“莫非……”
大汉怎么可能听从小七，光是看他的样子就十分可疑了，大汉猛地把手伸向车厢前的垂帘，想要掀起它，不过……
“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想对那名女子施暴了？这是渣滓，连凡人都称不上，纯粹的山精杂碎呢。”忽的，一只手按住了壮汉的手臂。
诸葛陨星先一步出了车厢，平静地看着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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