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录 【夜】人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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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求的是“侠”,也是我道。并非正义,并非仁慈。杀该杀之人,救应救之人。何为该杀?我能杀,我需杀。何为该救?我能救,我该救。罪不至死者不杀,罪不至死者亦不救。大恶之人,必杀之,不论使用何种手段。大善之人必救之,亦不论使用何种手段。无所谓善恶之人,助之,仅为尽力而为。与我有恩之人,若为恶,不念其恩,杀之。与我有怨之人,若为善,不念其怨,助之。
――郁哲。
“解除你的法术。否则,死。”
诸葛陨星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虽然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威胁的语气,但是他确实是在威胁墨梨。
杀?自己能够杀死对方么?――这样的疑问从来没有存在于诸葛陨星的脑海中过。想杀便杀,在拥有绝对理智的情况之下,纵使是至爱之人,只要需要,诸葛陨星都能够轻易杀死。
诸葛陨星很可怕。
这是墨梨的想法。因此即使诸葛陨星没有一丝一毫威胁的语气,墨梨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仿佛架着一把大刀,只要她稍微有一点不服从,就会立刻落下。
这种感觉,简直比那个创造自己的人的威胁还要可怕……毕竟,那个人多少还拥有一点情感,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毫无感情。冰冷的,就好像石头一般。
“好……好吧……”
诸葛陨星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他并不在意把非人之间的事情暴露在那些凡人面前,他本人无所谓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则是,真正会受到困扰的,是墨梨。
身体……有些难过呢……是抗议么?凡愚,如果真的想要保护她的话,就不该让她被人利用啊。
诸葛陨星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必要留下,墨梨是一定会解除对郁哲施下的法术的。毕竟没有人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这一点,就连诸葛陨星也无法例外。即使他在将来会做出可能危及自身的布局,那也是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布局绝对成功。
是的,没有人愿意消失。这种不愿意消失的执着,比起人类,非人的这种执念反而更加强烈,因为享受到了长生,所以无法接受死亡,这是一种本能。这种执着,是诸葛陨星也无法避免的。
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拥有的呢……这种想要存在的执念……凡愚呵,就真的那么想要用“我”来自称么?
……
……
诸葛陨星走到了郁哲和孟择雨所住下的客栈,大老远,他就看见森站在门口急切地张望着,他也不意外。
森……已经产生了依赖的守墓兽,也该是时候抛弃了呢。
诸葛陨星心想,全然不觉,让森产生依赖的人正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的行为,森也不会产生依赖。
“姚森。”诸葛陨星叫出了森的名字,森一惊,匆忙行礼,她无法理解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但是,这样做让她确实地感觉到了温暖。那冰冷的拥抱,那冷淡的言语,却是温暖无比。
“郁哲的情况如何呢?”

“已经恢复正常了。您要去看他么?”
诸葛陨星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又转向了另外的方向。
“不必。森,跟我走吧,相信……很快的,这个小镇就会显现出它真实的模样。”
……
……
夜。
在白天的时候,诸葛陨星一直在镇子里到处走动,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尽他的全力寻找这个镇上的机关,他所能够找到的机关都已经被他给用巧妙的手段停止了功能。幸亏这个镇上下午的时候行人较少,人大多都聚集在了独翠楼,所以诸葛陨星的行动并没有被多少人看到。不过就算被看到了,诸葛陨星也无所谓,最多就是浪费时间,施展一次抹去记忆的法术罢了。
最多的是捕捉网,只有少部分是连弩,或者其他闻所未闻的机关。虽然那些机关都十分巧妙,但是都是无法用来对付非人的,所以……这个镇的机关的用途恐怕是……
“今夜,恐怕是最后的平静的夜晚吧。”看着窗外的残缺的月牙,诸葛陨星喃喃道,他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很快就会引来非人的关注。
……
……
“最后的平静吗?大概吧。诸葛陨星,你很快就会发现你错了呢。”诸俊在极其遥远的房屋屋顶上关注着诸葛陨星,在他的视野里,即使相隔如此之远,看到的也依旧能够清楚无比。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确认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
说起来,那个家伙还真是可怕呢,明明已经被我射断一条手臂,居然又硬生生接了回去,难道说这家伙并非僵尸之类的,还是什么别的怪物不成?
“总而言之,今夜,我会尽量让今夜变成你的死期的!凡愚们……呃……感觉称呼自己的部下凡愚有些不舒服呢……小子们!准备好家伙,要上咯!”
……
……
诸葛陨星的感觉何其敏锐,那特殊的视线,他早已经发觉。
又是不带任何杀意的杀手么……老实说,你这个非人,很有趣呢。
“森,你留在这里。”
说罢,诸葛陨星已经走出了房门,这一回他并没有直接从窗户口跳下去,因为在空中若是被对方瞄准射击的话,却是躲闪不得了,他才刚失去一次手臂,不想体验第二次手臂被射断的感觉。在第二天到来之前,自己的计划不容有失。
才刚刚走出客栈,诸葛陨星便被数十名青壮年男子给团团围住,看那些家伙目光无神的样子,诸葛陨星也能够明白这些家伙是怎么来的了。
也就是说……墨梨,你是这个非人的同伴咯?是他么?是他复活的你?
“我知道你看得见的,那么我也不废话了,让这些人送死真的好么?还是说你有把握能够射出比上一次更加强劲的箭矢呢?我想见你,见过之后,再决定是否与你为敌。”
过了一会儿,包围着诸葛陨星的人们纷纷散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凡愚呵,你的算计,果然是在那里么?很遗憾呢,只凭这些普通人,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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