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节 晨曦演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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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睡梦中一只手拉开了我的睡袋,我猛然惊醒,条件反射般地拔出绑在大腿根处的格斗军刀,正要划去的时候才看清楚是欧州。零三小说网 www.xiaoshuodaquan.com我使劲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轻舒一口气抱歉地说:“睡昏头了。”
欧州脸上没有哪怕一丝惊恐之色,他有些期盼地说:“头儿,时间到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轮到我警戒怎么不叫醒我?”我居然就这样睡了三个小时了。
“苏联说你受伤了让你多睡会。”
我不再追问,动手收拾好睡袋塞进背包里往背上一甩,背包的轻微撞击居然让我的后背有种深入心肺的疼痛,我不由脸色一僵。
叫过苏联我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去看看那个不知真伪的基地。
经过今天下午的战场时,我们发现了还有几个人待在那,一个人跪倒在地上抱着头,另外两个则站在一边用有不断地抹着脸。好奇之下我们偷偷靠上去,想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靠近了一定距离之后,我们听见哭声,一种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哭声。望远镜中跪在地上的一名大校,他双手抱着头深深地把脸埋在胸前压抑地嚎哭着。我的耳朵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了,唯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痛苦而懊悔的声音毫无阻碍地灌进我的脑海。这是一个铁血军人对军旗的一种特殊的宣誓,用眼泪,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泪水!
默默地拍了拍向苏联和欧州打了个手势,我们离开了这里。
东北的森林有一个好处,就是夜晚的时候可以从雪白的地面获得一点点反射光。这样可以以较快的速度在森林中穿行。
按照卫星定位仪上的坐标指示,我们顺利接近了指挥部让我们抵近侦察的后勤基地。建立在森林空地中的这个小型的蓝军后勤基地守卫森严。从距离5公里到500米,我们耗费一个多小时小心翼翼穿过了三道防御线。而此刻我们面临的是一块长度为200米的空地以及一个大约50米的雷场。基地的两端中央的高塔上各有一具大功率探照灯,正有规律地交叉扫射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我敢肯定三具大功率探照灯旁边就架着12.7毫米重机枪,而且,在某几个黑暗的角落一定隐藏着为数不少的暗火力点,一旦我们冒然穿越那块雷场和空地,一定会雨点般的橡胶子弹打得鼻青脸肿的!
面对如此变态的防御火力,我们纵使是超人也混不进去,何况我们只是三个普通的伞兵中的特种兵?
苏联双眉拧在一起,道:“咋办?”
“要不把空军的战斗机唤来炸它个稀巴烂?”欧州跟着说。
我瞥了他一眼,“不能确认这个基地的真伪指挥部是不会派出攻击机群的。你以为炸弹不要钱呢?而且每一次穿过蓝军的防空火力网空军都会有不小的损失。晨曦演习可是模拟实战程度最高的演习,导演部绝不会放任一丝侥幸存在的。零三小说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那咋办?”
收回目光,我拍了拍有些沉重的脑袋,趴下身子说:“等,后勤基地不是监狱,如果是真家伙那就一定会有动静,起码的运输车进出运送补给这些情景还是有的。”
我们静静地趴在冰凉的雪地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不时从我们前面200米外走过的游动哨之外,仍然没有我们期待中的后勤运输车队出现。难道这是一个假后勤基地?
脑袋越发沉重了,身体开始忽冷忽热地变换着。我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在慢慢流失,眼皮越来越沉重。我知道,背部伤口的感染引起了发烧。抓起一把雪使劲地擦拭着脸,冰冷的雪花让我又恢复了一些精神。
苏联这时突然用手捅了捅我,小声道:“我想我们可以混进去了。”
“如何?”我急声问。
“你看,两盏探照灯并没有兼顾到大门,只有右边的那盏每隔45秒从大门扫过。而且大门那一定没有雷场!”苏联有些兴奋地说。
“会不会是一个圈套?”我有些担心地说。
“布置了这么多严密的防御线就算是圈套也值我们闯一闯!再说就这么个小后勤基地也用不着这么多兵力把守。”苏联斩钉截铁地说。
我一愣,继续豁然开朗,是啊,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弄清楚这个基地的真伪性,却没想到其实防守兵力的多与少其实就说明了这个问题。退一步说,即使蓝军真的派了这么多的兵力来把守一个假后期基地,那么这些防守兵力何尝不是一个可攻击的目标?
既然想明白了,那就行动吧!
借着夜色的掩护,我们小心绕开那些游动哨,摸到了大门附近。门两边用沙袋堆着两个机枪阵地,这是我们潜入基地最大的障碍。我们必须在45秒之内解决他们,并保证不被探照灯看出破绽。解决他们不用十秒时间,倒是这个不被看出破绽难办,最好的办法是用我们的人迅速套上蓝军的衣服进行冒充。可这时我们人手不足的问题第一次凸显出来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苏联和欧州冒充那两个蓝军机枪手,我自个潜进去一探究竟。
苏联和欧州慢慢地摸到目标旁边,昏昏欲睡的两个蓝军机枪手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近在咫尺。
耳麦连续传来两声轻微的敲击声,苏联欧州几乎是同时到达攻击位置。待探照灯扫过大门时,我连续敲击耳麦话筒三下发出了攻击命令!
两个人影几乎是同时跃起,两个目标被成功控制起来。虽然是演习,但是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苏联和欧州不得不亮出了格斗军刀命令那两个蓝军兄弟脱下自己的迷彩服。压力之下两个蓝军兄弟顾不得严寒几乎是在苏联他们俩的拉扯下脱下了他们的迷彩服,然后我便冲过去将俩人拉到隐蔽处。苏联欧州手忙脚乱地套上蓝军的迷彩服,终于在探照灯扫来之前摆好了姿势。

“两位兄弟,得罪了。这里有两个睡袋,保证冻不着两位,请配合。”我笑着对稍显惊恐之色的蓝军兄弟说。
“你们是哪支部队了?怎么摸到这里来了?”一蓝军兄弟问。
“呵呵,这兄弟就别问了,演习完了之后我请你们喝酒!请多多配合!”我指了指他们胸前的阵亡牌子道。
他们点点头钻进了睡袋。
我松了一口气,真怕他们偷偷给其他人发信号,现在总算有点把握了。
向苏联和欧州打了个手势,我猫着腰潜进了基地。
黑黑的基地中,一顶顶大小不一的绿白相间的帐篷成排成排地竖立着。不远处几辆东风油罐车停在帐篷前,我心里计算着探照灯交叉扫过的间隙,忽而跃动忽而隐蔽慢慢向东风军卡接近。
待钻到东风油罐车的底盘下我已经全身乏力了,脑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我使劲地揉揉脸庞,爬到后轮处摸出夜视仪戴上。两支巡逻队以间隔15秒的频率慢慢地从帐篷前交叉走过,军靴踏在雪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作响。几顶亮着灯光的帐篷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出,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远处竖立着几根天线状的东西,我调整着夜视仪慢慢地观察着那几根天线状的东西。心里不禁疑惑,后勤基地会有这么多天线?对陆军的电子装备配备我不是很清楚,但对于这么一个不甚大的后勤基地也用不着这么多。
正疑惑时,耳麦里传来有节奏的轻微敲击声,继而苏联极度轻微的响起:“有车队过来了,咋办?”
我心里猛地一震,问道:“距离多少?什么类型?”
“按照车灯亮度计算,大约5分钟之后接触。目标行动很灵活,应该是轻型车辆。”
苏联他们俩一旦和这个车队接触一定会暴露了的。现在连撤退都没希望了,45秒后蓝军的探照灯便会发现大门的异常,就算我们长了第三条腿45秒的时间也跑不了多远,更别说穿过外围的那三道严密的防御线了。
我把脸埋进雪地中,昏沉的脑袋渐渐有点清醒了,敲敲耳麦我轻声说:“这里应该是蓝军的一个指挥所,一会儿听见枪响你们马上撤退!苏联千万记得尽快把情报发回指挥部!”
“那你呢?”
“我掩护你们,”苏联听了就要说话,我打断他继续道,“再他妈的几几歪歪一个也跑不出去!我是组长听我的!”
我说完掐断了和他们的联系,迅速爬出车底突然跃起,早已端在手中的95式向着几十米外的巡逻队打了一个扇面扫射。巡逻队被我的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上纷纷冒起红色的烟雾。
清脆的枪声在沉静的基地骤然炸起,警报声随即拉响,杂乱的脚步声同时响起。我没有停止动作,一个纵身跳跃紧接着向前翻滚,我使出一连串战术动作向帐篷快速移动。手中的95式一下一下地向两边压制扫射。
对面的帐篷冲出几个蓝军军官,我马上将弹夹里剩余的子弹倾泻在他们身上。来不及换弹夹,我快速抽出大腿根的92式手枪,撞开那几个疼得呲牙咧嘴的军官冲进帐篷。
我二话不说,手中的92式手枪连连击发,给所有站立的人都送上了几颗5.8毫米橡胶子弹。可是当我看清帐篷里的人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想昏迷的冲动。
三个肩扛金星的一脸威严的军官轻抚着被橡皮子弹打疼了的部位,双眼直直地盯这我。另外两个校官有些愕然地张着嘴,其中一个年轻的少校反应过来后不顾他已经被我击毙的事实向我扑来,一记右勾拳带这风声袭向我的头部,嘴里还在怒骂道:“你哪支部队的?太放肆了!”
我想抬手格挡,却发现双手犹有千斤重,身体行动缓慢。“嘭!”头部一歪,身体不由向一边倒在地上。我重重挨了他一拳,脑子猛然震动,眼前的镜像变得模糊起来。
隐约中听见他在骂,那语气充满了不屑与讥讽,“哟,还是天杀的伞兵呢,就你这货色也敢动我们军长?”
霎那间一股不知从哪冲出的力量灌满全身,我感觉到身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震抖,脸腮紧紧地绷得生疼,牙齿死死地咬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猛然怒吼一声从地上弹起,一个直拳击在那个少校的脸部,随即腰力突然爆发,全身一扭,我引为自傲的后鞭腿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狠狠地击在他的头部!我甚至能够看到脚上的伞兵靴划过空气造成的空气波动!
在我稳稳地站在地上的时候,一具躯体高高飞起,在空中旋转着飞出六七米开外,最后撞在帐篷壁布上。受到冲击的篷布猛地凹进去一大快,然后巨大的弹性把那具躯体弹开两三米。躯体在地上翻滚几圈,最后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声响了。
“给我把他铐起来!”
一个威严的声音炸响,随即几双大手紧紧擒住我的双臂。
可是任凭他们怎样拉我仍然纹丝不动,就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似的。他们随即去掰我的双腿,试图将我抬起来,可是任凭他们使劲力气也无法搬动我那双仿佛已和大地连接在一起的大腿。
我感觉到双眼变得临爆发的火山般炽热,似乎下一刻就会喷出足以吞噬世界万物的岩浆。依稀可以看到眼前的金星们那威严而沉稳如泰山的脸庞变得僵硬、抽搐,拥有巨大洞穿力的双眼也渐渐出现了一丝恐惧。
一副担架匆忙将那具昏迷不醒的躯体抬走。陌生而熟悉的气味从背后传来,一双温暖小手的绕在我的腰间,她将身体紧紧贴在我的后背,熟悉的声音伴着熟悉的暖气抚过我的耳旁,“我们胜利了。”
身上的肌肉在瞬间松弛下来,一幕巨大的黑暗吞噬了我的视野,我软绵绵地倒在她怀里,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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