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六年，七月十二。
在我看来，京城是个极好混的地方，尤其是这几年，前清遗老和败家贝乐们的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他们做梦都想着怎么复辟，怎么把宫里的那个小皇上抬出来再风光一下。而我，凭着一条能弯能绕的舌头，专拣一些他们喜欢听的话说，修补着他们那张早已被揭去了金边的面子，也没少讨到赏钱，日子过的还不错。
什么？你说我是骗子？误会，误会，兄弟我其实只是个算卦的，虽然离骗子的程度已经不远了，但这也没办法的事啊，谁让咱赶上了改朝换代好时候呢。
正所谓：大劫行天下，命运多更迭。如今这世道，人命比牛粪也值不了几个钱，谁又能料到何时何地会降下一场天灾来，到时候，满地都是枉死鬼，我算的再准也经不住这个折腾法啊。搞不好，还会砸了我那张油布招牌。所以说，该骗的时候还是要骗，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实话没人愿意听。我总不能这样告诉人家吧，我说：“你回去等死吧，你活不过三天了”。
那不是他们等死，而是我在找死。
算卦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学问，这我也不大清楚，因为它不是绝对灵验，人天生带着多少福禄本是有定数的，但却又随着所做之事的因果报应在改变，福禄的添加很有趣，能看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欲说不得。
这不，早些年就有这么一出儿，那时候我师傅还带着我在跑江湖，这一日，来到一座小城，地处东北，人丁不枉，本地有一个大财主，姓王名理，我师傅说是个好名字，王理，王理，王家之理，定有厚福。
这话也对，不是有那么一说吗，不怕生错时，就怕起错名，名儿这东西可是人本，决定人一生的后天运程，名字起好了，不敢说能封王拜相，但万事亨通，逢凶化吉还是可以的，邪乎的很。
就说这王理吧，祖上少传、无甚家业，年纪轻轻就随着流民闯了关东，随来的人十有**都交代在了这片黑土地上，不是便宜了胡子，就是肥了贪官，老婆孩子都陪给了别人，让穷汉色鬼们抱了去，儿子都改了姓。
偏偏就是这个王理的运气不错，进山给人掏金子，不但没死，还趁着土匪灭阳火的那点工夫，把老矿主的多年私藏都掏腾了出来，跑到千里之外的‘门头镇’当起了土财主，婆姨娶了俩，一老一小，儿子整了三，各各英武，独独是没个姑娘，也断我的念相。
这一日，师傅带着我上门去讨赏，油布招牌一亮，本以为财主不打送福人，谁曾想这个王理竟是个凶神，油盐不进，神香不吃，把我们一老一小当骗子打出门来。尤其是他那三个虎狼一般的儿子，鸟铳都抬了出来，要给我们开洋荤，补窟窿。
要不是师傅他老人磕头如捣蒜，我们爷俩还真保不准交代在那了。
被人欺负了，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我还是气血方钢的半大孩子，当时我就想了，趁着天黑去给王家添把火，旺旺他的家道再说。
但我师傅却说：“多余，王家气数尽了，不出一月满门死绝！”。
老家伙真够绝的吧，这堪舆之语也敢下，听的我腿肚子都打哆嗦，直道是有人比我还狠。
“你不信？不信我们就住上一个月，到时候再看”师傅老谋深算的说道，便找个烟馆抽洋烟去了。
“老不死的，抽死你！不给我抽我就咒死你！”我暗暗的骂着，窝在小店中等着看戏。
七天之后，我们没等来王家死绝的好消息，却等来了王家添新媳妇喜讯。我就想啊，是不是我跟错人了，这老鬼，算的不准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算反了过去。人家这不是好好的吗，还要娶亲呢。
“娶吧，离死不远了”大烟鬼还是那话，咬着牙根很肯定的说道。
“那好，我们就等等看”我心中不服，琢磨着，等老鬼砸了那块油布招牌，再抽光了家底，我还是拜个山门混吃混喝去吧，跟着老鬼太窝囊，连个婆姨都混不上，当胡子可也比当骗子强。
这年头，胡子是越来越风光了，想谁祸害谁就祸害谁，那么多大**的小媳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哪忍的住啊。当胡子了！我这样决定道。
再说王家娶亲，好不热闹，整个门头镇怕是只我们师徒俩没吃上彩头，闷闷不乐的守在寒窑里，喝着西北风。老家伙还真能抽，没出一个月就把几年的家底抽没了。
“他是怎么想的，不打算过了吗？棺材也不买了？指望我去当孝子？没门！我连草席都不给你整！”我这人就这么实在，有奶就是娘，没了钱?孙子我都不认!
“喜儿啊，今天什么日子了”蜷缩在墙角里的老头有气无力的问着我，想是大烟瘾又犯了，穷忍着呢。
“明儿就腊八了，师傅，今年有粥喝吗？”掰指头算算，我跟着老头也有三年了，从个小穷鬼变成了小骗子，到是年年腊八有粥喝，今年怕是要坏行情了。没见，我们已经让店家扫地出门了，还喝粥呢，能活过明天就不错了。我使劲的蜷了蜷身子，关外的冬日难熬啊。
老头沉默了一会，叹气道；“明儿师傅带你去讨粥，给王家一条活路，这粥要是能喝的上，咱就搭救他们一把，积点阴德，要是王家继续为恶，那就由他们吧，断了香火也是活该”。
“哦”我带搭不理的应承着，对老鬼的话我越来越不信了。他连自己都快饿死了，还装的像尊菩萨似得，动不动救这救那个，菩萨有这样当的吗？才怪！
这一夜还真难熬，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整个人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想睡又不敢睡，腊月的夜风，那可是夺人命的阴风啊。早晨，我起来一边活动着僵直的身体，一边琢磨那老鬼是不是死了，偷眼看着又不敢过去，怕沾了晦气。
“咳！”老头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他还活着，便问：“师傅，腊八了，这粥还讨吗？”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吃百家的饭的日子，喉咙又翻滚了起来，我真想再吃那馊臭的狗食了。
“去，你过来扶我一把”老头艰难的伸出手，像根放了多年的柴火。
我冒着扯断老胳膊老腿的危险把他拽了起来，心想：”老家伙的骨头还真硬，几天没抽大膏子还能活，佩服”。
“走吧，看看王家祖坟还冒不冒烟儿，自做孽不可活，怨得不人”这是老头口头禅，他总这样说，就好象现在作孽的人很多一样。我想。确实也不少。
刚一出门，凛冽的寒风便把老头吹的直颤，他咳嗽的更厉害了。喘息了一阵，叹息道：“喜儿，为师的身板不行了，怕是过不了这个腊月，要是我死了，孝子你来当，摔瓦罐，少不了你的好处”。
“师傅，您好着呢，还没教我本事，死不了”我觉得老头也挺可怜的，连个家人也没有，和我一样，便安慰起了他。
“你真想学吗？”老头拄着布招牌在前走头边，腰弓的很厉害，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似得。
我还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他的白发，他确实像是要入土的样子。我不由暗暗惋惜起来，虽然我和他没什么亲情，但还是有些感情的，他白养了我三年多，这让我很奇怪，他就像养猫狗一样，也不指望我什么，更不教我东西，只是带着我，跑跑腿。
“还不是要学了”没等我回话，老头就自问自答起来：“你太年轻，没个把持，把自己折了进去就是老头我的罪过了”。
“妈的，说的和世外高人一样，还不是饿的肚皮贴脊梁，有什么好吹的”我气恼的听着老头的借口，又开始琢磨拜山门的大事。听说，现在拜山门要‘人头状’，还要自剜人肉膏下酒，挺恐怖的。这让我很担心，‘人头状’到好说，这年头乱，去哪划拉不了几个死人脑袋，就是剜人肉膏挺吓人的，活生生的割自己的肉下酒，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我怕自己下不去手。
“不学就不学吧，你以后怎么活我也管不了了”老头还在磨叨，就好象我扫了他兴，瞧不起他的手艺一样，这人还真难伺候。
很快，我们二人顺着黄土道便到了王家门前，刚刚结婚的他家还挑着大红灯笼，新贴的喜字被夜风吹去半边，显得有点落魄。我很奇怪，我怎么会这么想，这家可是本地第一大财主，倒出的吃食就够我感恩带德还久了，怎么还会生出可怜他家的念头呢？邪乎了。我顺着高墙向里面望了望，那落败的感觉越发的浓了，吓的我脊背发冷。
“阴风不散，鬼魅绕梁，晚了，晚了，回去吧”老头的话说的更吓人，如下了催命断语一样让我不安，我狠狠的抹着一把青鼻涕就往回走，也觉得这里不适合多呆。
“师傅，王家怎么了，我觉得怪怪的”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道。
“自作孽不可活，王家没救了，你说，为师的是不是太心太狠了，那可是十一口人啊”老头还是那副菩萨论调，不住的叹息起来。
我很奇怪，回头又看了下王宅的方向，那阴冷的感觉却又上心头，便不敢再小瞧老头的话，谨慎道：“师傅，给我讲讲吧，这是怎么了，他们难道真的要死？”。
老头还是向前走着，腿脚要比来时快了许多，像是在逃命，摇头道：“死就死了吧，这也怪不得别人，他家本祖坟占的好，到他这辈儿，本该是他王理壮香火，富甲一方不敢说，但家道终旺三代是跑不了。本来，他家还可以更旺，能出不世的显贵之人，但他媳妇没娶好，由福转祸，要绝香火了”。
“师傅，什么是由福转祸啊？给我讲讲吧”我越听越来精神，抱着袖子求道。
老头翻起了他那层层叠叠的老眼皮，望着我，有点犹豫，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奇怪的问道：“喜儿，我来问你，遇将死救之人，你救与不救？”。
“恩？！”我很奇怪，他怎么会这么问，想了想答道：“救急不救穷，救苦不救难”。这话是我奶奶和我说的，我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既然老头问了，我就随口答了。
“哦，有道理，有道理，救穷为富恩早断，救难呈祥反成仇。喜儿，这是做人至理，人心不古，万不能乱发善心枉害了自己。也罢，你要是能明此理，老头我便与你说道说道”。
“你看这王家”老头停了下来，转头望向王家：“他家阴风不散想你见到了，知道是为何吗？”。
我摇摇头，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里翻动着，很激动。
“这家有人犯丧阴德，招了天灾，你且往西北看，见到什么？”
“恩，像有道黄光，雾蒙蒙的，散不开的样子，有点暗，在变成黑色”我确实看到了，这让我很不安，开始我还以为是太阳光照的原因，但现在发现不是那样。
“恩，那不是黄光，乃为佛光”老头无奈的说道：“这王家，罗汉降在他家，本是大喜之事，我带你来此地也是为了一睹罗汉下界，帮你托份福。谁曾想，他家的恶婆娘是凶神脱生，坏了罗汉金身，由福招祸，不可救了”。
“凶神？王家婆姨是凶神？”我害怕的问道，这还真新鲜。
“恩，幽冥狱中炼出的厉鬼，大衍数里也没能洗净她的凶光，造孽啊”。
“那她怎么坏了罗汉金身？真的啊？”我不相信的追问起来，我觉得老头骗人确实有一套，和书一样有趣。
“哎，到傍晚你就知道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老头颤微微的往回走，没再说什么。
这一日，虽是腊八，但我和老头又饿了一天，我到没什么，毕竟年轻抗的住，但老头就不行了，一天也没怎么说话，直到日头偏西，朝山底划下时候他才‘转阳’了，对我道：“喜儿，来，扶为师出去，让你开开眼”。
“哦”我一直在等这机会，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玄通，连忙扶着老头出了破窑。
“你看，那是什么！”一出门老头就来了精神，指着西天问我。
我抬头仔看，好漂亮的火烧云，团团滚滚，似有风雷涌动。奶奶说过，这样的天气过后，怕是就要飘雪了。我又看了又看，回道：“是火烧云啊，怎么了？”。
“错了，错了”老头不满意的咳嗽了起来：“你在往上看，看头顶！”。
我朝头顶看去，确实有片好大的云，样子有点怪，中开后长，前带羽冠，像只大鸟。这下，我也不敢乱说了，忙问道：“这是什么啊？像是大家雀”。
老头听了我的话，咳嗽的更厉害了，叹道：“有眼无珠啊，这是大轮冥王法身，火凤凰现世，你都看出点了什么！狗眼！狗眼！”。
“啊，就这？！”不相信的朝天上指了指，心想：“狗眼怎么了，也比瞎眼强，这是你家凤凰？”。
“混账！不可乱指，要这样！”老头气愤的打了下我的手，握着拳头说：“对佛神不能下指去戳，小心破了你的命格，要这样，虚握，用手背！”。
“哦”我习惯性的应承道，又抬头看了看那朵很像大家雀的云彩，觉得很委屈。
“这是要火烧王家，哎，回去吧，明早再说”老头显然对我愚笨很不满，折了破窑。
“大轮冥王，鬼才信呢”进屋前，我又朝天上看了看，觉得很扫兴，等了半天就等来个这东西，这虽然稀罕，但也不是没见过，小时候，我还见过天上跑龙呢，难不成我是见了龙王，笑话。
一夜无话，半夜的时候，我见老头出去好几次，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我想，老头一定是尿急了，拿家乡话说，他是坏了腰子。我也没理，这大晚上的，还是要命吧，乱跑乱窜很可能被冻死。
“起来，起来，与我去王家”天刚暖伙一点，我正睡的沉呢，老不死就来喊我了。
“真去啊，去扒灰堆吗？”我故意开着老头的玩笑，他说过，王家昨天会着火灾。
“扒你个头，带你看落难罗汉，去是不去？”老头生气的问道。
“去，去还不成吗”我不乐意的坐起来，谁让咱这人敬老呢，虽然对他有意见，但辈分还是不能乱的，这也是俺奶奶说的，礼数不能乱，不遵礼数的人会被雷劈的。
我活动了下身体便出了门，一出去便发现了不对，好大烟味。
“王家真烧了？”我看着轻烟起处，不敢相信的望向老头，心想：“该不会是你这个老东西去放的火吧，怪不得折腾了一晚上，可够毒的啊！”。
老头失望的看着我，催促道：“走吧，走吧，哎！”。
“你叹哪门子气啊，做了恶事底虚了吧？装蒜呢？”我惊叹不已的暗暗发着牢骚，随着老头去了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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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惨啊，一家子都死光了，连金镏子都烧声了铁疙瘩，惨啊！”
“谁说不是呢，你说奇怪不，王家马棚里住的那个小寡妇却没事，连根头发也没烧到，八成是那小蹄子干的，王家婆娘得罪过她，这人还真毒”。
“就是，就是，可惜王家人都死绝了，要不准拉她去见官！不能便宜了她，我们也去刨刨，听说李穷汉在王家刨出来碗口大一陀银子，还有这么大的金蛋蛋咧”。
“那还不快去，没见他们都去了，不要让外乡人抢了便宜，快走，快走”。
镇里的小脚婆们扭着大**跑了，看的我直发狠，她们说的外乡人就是我和老头。
“妈的，等老子拜了山门，祸害死你们！”我盯着老婆子们的大**心里痒痒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往歪地方想，像是做了贼一样，看到母猪般的丑妇都有三分念像。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正常现象，谁让咱**了呢，想婆娘不丢人。
到了王家门口时，我惊奇的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一个和尚，正与一个俊俏的小媳妇说着什么，他们身边围了很多人，指指点点的。
“大师有礼了，老汉我来晚了一步，见凉，见凉”老头像是和那个半大和尚认识，客气的说道。
“刘施主可好，这也怪不得你，定数使然，罢了”半大和尚打了佛手，也很客气的回道。
“这俩骗子，见有便宜可赚就都来了，还相互捧场，组团忽悠呢？佩服，佩服，脸皮可后厚的”我不满意的嘀咕起来，向王家看了看，烧的还真干净，很多人正在里面刨着灰堆，把我急的，就好像被人抢了媳妇，那可都是钱啊。
“死老头，快进去抢吧，不抢饿死你！”我盯着老头的后脊梁暗暗戳着，也想趁火打劫一下。
“施主，贫僧说的话你可听好了，此子交与我可否？”半大和尚问着那漂亮的小寡妇，她应该就是刚才小脚们谈论的那个大难不死的主儿，还真漂亮，我暗暗打起了坏主意，一双眼睛直往小寡妇的肉里钻。
哎，我是没救了，躁动啊。
小寡妇应该是哭过，坐在地上抱着一个没满月的孩子不住的摇着头，很伤心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那哪是满月的孩子啊，而是昨天刚落地的小祖宗，烈火中生出来的大人物。
“施主，你带着孩子活不过的，还是交与贫僧吧，这孩子与佛有缘，相信我”半大和尚还在努力，劝解起小寡妇。
“是啊，你还是把孩子给大师吧，寻户人家再嫁，带着他，你活不过这冬”老头这时候又开始磨叨了，帮着和尚骗起了小寡妇的宝贝孩子。
“这俩畜生”我暗暗的骂道。就是奇怪，他们为什么不骗大人，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寡妇怀中的孩子一直在哭，听声音应该是有病了，这我还是能听出来的，老头就是个医生兼职算命的，跟着他的时间长了，多少学了一点皮毛。这老家伙，医病到是有一手，特别邪乎，就是有点不误正业，抽大烟，这事以后再说，乱着呢。
“大师，我命苦啊，我苦啊！”那小寡妇却是像有难处，抱着孩子哭了又哭，好几次想把孩子给和尚，又没舍得。
看到这里，我也的心软了，这绝对不是因为那小寡妇长的漂亮，只是因为世道不好，西洋鬼子没去几年，现在关东大地上又有东洋鬼子在横行，大清朝廷刚立了个小皇帝，说是还没断奶呢，这让人怎么活，哎！
“给了吧，大妹子，我帮你保户好人家，怎么样？”一直在旁边观望的一位大妈走了上来，看意思，她已经惦记小寡妇好长时间了，不住的帮着腔。
“大姐，我带着孩子嫁行不？做牛做马我都认，求您了！这是儿子啊”小寡妇也顾不那许多，连忙扯开襁褓，给大妈看那小家伙的葫芦把儿。
“哎，妹子，不是大姐心狠，你带他过去也是受罪，给人做小，再带个油瓶，你不怕让黑了心大房给捂死？我这是为你好，给了吧”那大妈不住的劝着，还抹了几滴眼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施主，孩子给我你尽管放心，我的庙在七十里外的观音院，你想孩子可以去看，我保证善等待他”半大和尚无奈的说着，伸着手。
我看到，小寡妇想了很长时间，颤抖着将那孩子送了过去，就在和尚伸手要接的时候，突然又抢了回去，哭道：“孩儿，是妈该死啊，你吃口奶吧”。
小寡妇扯开了胸前的衣襟，露出花白的胸脯，把奶水送了过去。说真的，这么漂亮女人的胸脯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我却没有曾经想象中的兴奋感，看着那白花花的**，我忍不哭了，我想娘，她死了，怎么死的我都不明白，只知道村里人死了很多，而我家就省下我这一个娃娃，那年，我才五岁。
那寡妇喂了半天，但她却没有奶水，孩子也很瘦小，像一只刚出窝的小狗，估计还没四斤重，和棉花一样包在一层破布里，不住的哭着。
“作孽啊，这吃人世道！”站在一旁的大妈这次可真哭了，所有人都哭了，但又有什么办法，世道就是如此。
小寡妇徒劳了半天，孩子也在哭，她伤心至极的把孩子送到了和尚的手上，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瘫倒下去。
“罪过，罪过，施主放心，此子乃我佛家中人，你放心去吧，必有厚报”和尚很客气的安慰着小寡妇，一狠心，抬腿便走。
“孩儿！孩儿！娘对不住你啊！对不住你啊！”那寡妇如诈了尸了一样没命的喊起来，傍边的人连忙去拉。
“走吧”老头的提醒把的思绪打断了，我心如刀绞般一步一回头的去了，我看到那个寡妇消失在了人群里，很多人围着她，安慰着这是吃人的世道。
我想，还是好人多，即便他们都像是坏人，那也是世道给逼的。
出了小镇，半大和尚突然回头道：“刘先生，你收的这个徒弟可不是一般人，恭喜，恭喜”和尚看着我，让我很难受。
“就他，破命一条，不提也罢！”老头看也没看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孩子身上，看了半天，惋惜道：“十世修行，却毁在了此处，可惜了”。
“哎，命也，好了，贫僧就此别过，刘老先生，我等来生再见”。
“难见，难见，今生擦肩百次，来生回头一瞥，到时候，你还认得老朽吗？”
“认得，认得，这你放心”大和尚意味深长的说着，看了看我，点头道：“此子命运坡奇，来日再会吧”。
“等等”老头突然叫住了大和尚，为难的求道：“大师，既然你看他顺眼，就帮他开了天眼见下世道，我也不想他糊涂一世”。
老头是在说我？我惊奇的看着他们俩。
“好，你既能想通我又有何为难，过来”大和尚冲我招手。
“我？”我奇怪的问道，心想：“刚合伙骗了个小的不够，怎么？又想一起忽悠我？想的美！”但我还是走了过去，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往这儿看”大和尚伸出一指，在我眼前晃了又晃，念道：“万千变化在眼前，终有人来把路探，你欲脱尘浮云去，怎奈此生命不全，破命，破命，开吧…”。
我被和尚忽悠了，脑门前金光一闪，神奇的旅程就此开始。
“啊！...”你说邪不邪，我就这样让和尚给点傻了，好吗，这是什么世道啊，恶鬼横行，奸邪当道，我不想看也不行，飘来飞去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还有那孩子，竟真是五彩祥云绕身，九佛金身随体，还真是个罗汉！？
傻了，打死我也不信！我使劲的揉着眼睛，想分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世道太疯狂了，看了不如不看。
（下回书再讲罗汉下界的故事吧，当然，还有以后的经历，有点神奇，充满了YY色彩，以民间鬼神故事为主，连带风水讲究，但不会有大战神佛的场面，尽量写成乡土味的东西吧。这是我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东西，不一定很到位，先发上来大家看看，给点意见。由于还一个坑未添满，这本估计很难产，也很可能夭折，到时候看吧，但主线我已想出来了，以探险奇遇为主，为了避免麻烦，我把时间设定到解放前，很可能还会欺负欺负东洋鬼子，用真鬼玩死他们，想抢我们老祖宗的宝贝？那就等着受诅咒吧！这本书还有一个主角，打算写个土匪或是退伍新军（北洋新军中的），枪法很好，武功了得，有牛仔的作风。女主角吗，估计也是难保金身了，老头太仁慈了，写了三本书放过太多的美女，这次要**，一定。好了，那本还在添坑，想看鬼故事和寻宝就再等几个月吧。我知道很多书友是从过路跟过来的，都喜欢看这方面的东西，前两本怪我，有点贪心，想跟着潮流走，但写的太烂，死在了沙滩上，编辑帮忙推荐也扑了，这让我很过意不去。算了，大家想看什么我知道，为了你们的支持，我一定好好写本民间鬼神探奇，写过路的时候思想很不成熟，很多东西也把握不好，写了这么多扑街书，唯一的收获是对文字的把握了，这本可能会有东西和过路阴阳重复，但尽量多写出新意吧。毕竟有的东西我知道就是那样，重写也不会改动太大，要不，和过路一对照问题就出来了，所以，大家担待点，这本先铺这了，大家讨论给点意见，我去继续写猴子和肖远的故事。说真的，还是写鬼故事顺手，奇怪了，随便一写就收不住，不想那本编的我都很累。这本大家也看出来了吧，类似探险，反派是鬼子，一定欺负死他们，这点放心，玩风水，他们还不行。等着中国大刀砍忍者吧，当然，中国鬼也不是好欺负的，让小鬼子领教一下恶鬼缠身吧。看在老头写了半天故事，那边让我拖一拖啊，我现在编，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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