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14--西口斗狐仙(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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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摸着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坐在荒草滩中发起了愁,锤子就在我脸前蹲着像瞅新媳妇一样瞅着我,他把老枪横抱在怀里已经压好了火,只等我支声就动手。但我很为难,土地神面前放枪我还真没想过。
不用问也知道,土地神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就是给大狐狸撑腰来的,大狐狸在他的地头上逍遥了好几百年,他们之间哪能没点私交,大狐狸一定是经常给他‘上迓’,送些野味,这还难倒那只大狐狸。按说,我们今晚做的是清债了账的‘凶勾当’,土地神不应该出来管才对,这不合规矩,冤有头债有主因与果报应都是连着蔓的,他横插一杠子算什么,还不是欺负我在下面没人手软,要是老阴阳出头,他怕是早就闪走了,他也怕下去打官司。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我拍拍**坐起来,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那狐狸害锤子没得说,那是寻仇,但它害我是什么意思,我帮着说合还说合出罪来了?即便有罪它也不能招大粽子出来夺人命吧,这理儿放到哪也说不通啊。
我吩咐锤子不要出声,一切听我的支应,便带着他顺着草坡下了去。快到地方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锤子他也看到了,紧张的他好悬放枪,我连忙把他的枪口压下,对住草地。
土地神这次真没给我们俩什么好脸,可以说一点脸都没给,他的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和蒙了一层白纱似得,光板脸一张。这就是行当说的‘板脸’,看来,土地神压根就没打算和我们打商量,想把我们吓唬回去。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冷着脸问道:“张爷,既然来了也不露露脸,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过路的外乡人?你护着的那只畜生可是招尸害人的凶邪,您说能留不能留吧”。
土地神朝下看了看,那大狐狸就在他腿后盘着,却一直在盯着我看,看的我浑身发毛,知道这畜生算是把我给嫉恨上了。它今天就是不死也难逃被土地神责打一顿的下场,招尸害人是天理不容的恶事,土地神一定也不知道他干过这勾当。
等了一会,土地神抬起头还是没露脸,这是铁了心要护那畜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犹豫的望了下身后的锤子,又看了看那只面露凶光的畜生,越看越生气,它还是盯住我不放,细长的眉目间透出的杀意让我极不安,如被人用刀子顶住了喉咙。我想,大畜生算是和我结下了死疙瘩,要害我的性命了。
“把枪撂下”我淡淡的对锤子说道,他愣了下还是把枪撂在了我的脚边。我均口气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土地神求道:“张爷,您可为我做主啊,这畜生盯住我不放了”。
锤子和土地神都被我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搞傻了,就连大狐狸都抬起头向土地神望去,估计谁也没想到我服软会服的这么快吧,转脸工夫就拜起了大神。
我看到土地神在犹豫,便赶紧给又他磕了个头,磕下去后也不敢起来,窝住身子委屈道:“您老做主啊...”。就这样,我声泪俱下的拜起了神,把土地神也搞的很没趣,我都能听到他老的喘气声,很不平稳。
这时候,我其实一直在观察头前那双穿白鞋的脚,见后脚跟缓缓的提了起来,知道土地神在‘提气’了,便鼓足劲对着他脚下猛吹了一口阳气,嗖...土地神就这样让我给送上了天,行当里管这叫‘吹升’。神仙就是这样,身轻三两经不住凡人的吹捧,你一吹他他就飘飘欲仙去了。
土地神窜起的同时我迅速把手边的枪给搂了过来,几乎是堵着大狐狸的脸给它来了一下,砰!那血末子飞的到处都是,它可能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让我给送到下面去了。我打了它个‘不给脸’,直接把脑袋给它轰飞了。
我从地上急窜起来,枪口对天大骂道:“妈的,你拉个老脸给谁看呢!你给我下来!敢下来我也给你补个窟窿看看!让你尝尝洋火棍的滋味!”我跳着脚对上大骂了一通,这一骂还真管用土地神愣是没敢下来。这就是神鬼怕恶人的道理,他们也不是想对付谁就能对付谁的,要不,秦琼和尉迟恭拿什么去给唐王守门,小鬼又怕他们什么?就是怕他们的恶,他们二人的手下可是死鬼万千,恶的很呐。
再说,土地神在阴司只能算是一方小神,专司保护乡里的平安和死者户籍,斗狠耍凶的事他们做不来,和钩魂小鬼不一样他们是‘善面神’,不是万不得已我真不想和他们翻脸,这不是没办法吗,那大狐狸不除我一辈子难安,还是那话,谁挡了我的路就是在找死。

最早的土地神出自周朝,姓张名福德,所以我刚才叫他张爷。
解决掉大狐狸吓跑了土地神,但这一晚的麻烦事还不一定就能完,我也不知道对神放炮是个什么下场,因为我以前没干过,这还是第一回。锤子早被我的出格举动给吓傻了过去,张嘴瞅着天上不动,我对他说,你就瞅吧,一会它掉到你嘴里你就再不用吃饭了,这叫‘封口土’,吃下去变干尸的。
锤子这次没信我的鬼话,缓缓神,走过去把大狐狸的尸首倒提了起来,可惜的瞅了老半天,怪我把皮子毁了卖不出好价钱。看到那张皮子我突然又想起个事来,便叫锤子把衣服都脱光站好,我护住火折子在他身上仔细的寻摸了起来,像看‘阴宅冥录’一样认真。
“这是干啥,想冻死我啊?”锤子很不理解我的举动,紧抱着他那对肥脯子发起了牢骚。我也没和他多说,要找的咱已经找到了。
我在锤子的左肩后找到了几条干了血爪痕,看上去像是人自己挠的,其实不是,这是大狐狸贴身留下的记号,方便它寻人,每隔七天它就会来挠上一爪子,这样,让它盯上的人就跑不了了,走到哪里它都能寻得到。
行当的人还说,身上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爪痕的人有仙缘,身上背着狐仙儿,这样的人经点拨后有的能成为‘神汉’,可以帮人去病驱邪。其实,那都是狐仙儿在他们身上作怪,捞些阴德的把戏,俗称‘顶仙’。但锤子身上那几条爪痕可跟他们的不一样,仔细看便能发现中间特别深,像是被细针划过一样,这就是狐狸下手的轻重问题了,这叫‘扣’,就是伸爪子挠的意思,而有狐仙护体的人他们身上的爪痕叫‘拍’,狐狸对他们下手时是收爪子的,只是留下几道宽宽的红印儿。
我看了看,让锤子再忍耐下,用大刀将大狐狸尾巴梢儿处的尖毛割了下来,烧成了灰,抹在锤子的左肩上,这就算是都做完了,俗称‘去尾’,永绝后隐的意思,省着大狐狸从下面再寻了上来报复。这办法也属与个荤招儿,在乡下到很流行,从前让疯狗咬了的人也用这办法去邪,希望能逃过一死,不过现在到是不用了,西洋药说是专治‘疯狗咬’,可能是他们经常咬来咬去的缘故吧,咬出了经验也说不定。
“回去吧”我把枪交到锤子的手里便往回走,他算是没事了可我还担心呢,不知道自己会遭什么样报应。
路上,锤子反倒变的兴奋起来,说了许多没边的话,问我是在哪学的打枪,还说我刚才那一枪绝对够威风,连他这个老猎户都没在那么近距离收拾过野畜生,还说,有时间帮我也搞把枪去,他在山上时有个仇家就在附近混饭吃,收拾了他我枪就有了。
这到让我来了兴趣,在王爷家时我玩过几回枪,也早就想整一把用用,但总觉得那东西是洋人用来打我们的不吉利,再说,我一个阴阳带个那不是砸招牌吗,本来我就生了一副秃头像,再背上枪不真成土匪了,谁还敢再找我问卦啊.....
走着走着我有点乏了,连打好几个哈气,看看东方希望能早些出太阳,它出来我也就安稳了,不用再担心土地神回来报复的破事。偏偏就在这一天中最黑的时候,我却听到了一声铁链的脆响,我问锤子听到没他说没,这让我更担心了,也不敢往左右去看,和锤子小声道:“兄弟,我一会要是躺了你千万不要怕,把我背回去,用灰堆散炕、铺黄草席,面朝上曲着腿把我放好,要是我三天还没醒你就掘个坑将我埋了,埋哪都行....还有,我衣服层里有花票,你也拿去吧,以后不要再当胡子了”。
锤子让我说着怕了,冷汗再次被激了出来,不住的向左右看着问我出了什么大事,我只能苦涩的笑着回应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感到自己的脖子已被钩魂索给勒上了,又阴又冷无法呼吸。在最后瘫倒的一刹那,我很不甘心的望了锤子一眼真后悔帮他,活着不比什么强,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在想,相识一日的锤子兄弟,你可千万不能撂下我不管啊。
(今天的好了,大家放心,这我不会不写的,只是累的时候想休息下,大家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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