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高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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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驰的车上,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夏天点上支烟,思绪不由的飞到了一个月之前。。。。。。
“弗拉米基夏天同志,请您出来一下!”情报系的系主任莎莎在课堂门口叫道。
这里是莫斯科伏龙芝军事学院的情报系,身为中国**保送的夏天已经在这里生活学习快三年了,由于他生性乐观谦和,聪明好学,乐于助人,成绩优异,深的教师和学员的喜爱。
伏龙芝军事学院是世界着名的军校,由列宁指示,奉共和**事委员会命令于1918年创办,为苏联培养了大批的军事指挥官。着名的朱可夫,崔可夫,格列奇科,沃罗挪夫,比留佐夫元帅都出自这所军事学院。我军的高级将领刘伯承,刘亚楼,左权,杨至诚也是从这里毕业的,回国后率领中**队,和敌人进行英勇的斗争。
莎莎是个老布尔什维克,作为情报系的主任,他不但具有少将的军衔,同时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员。要不是在一次行动中意外伤了左脚,他现在还战斗在欧洲敌人的心脏里。
对于这个中国来的小伙子夏天,莎莎是打心里喜欢。每学期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不说,各门课程都是优秀。在他身上,莎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所以经常会邀请夏天到自己家里吃顿饭,顺便再给开些小灶。
要不是莎莎的女儿柳德米拉疯狂的爱上了夏天,经常缠着他,夏天每个星期天都会去莎莎的家里吃他最喜欢的土豆烧牛肉。
跟着拄着拐棍的莎莎身后,夏天笑道:“尊敬的伊凡诺夫•奥斯特洛夫斯基•莎莎主任,这么急着把我从课堂上喊出来有事吗?”俩人平时熟悉的很,夏天便开起了玩笑。
“亲爱的弗拉米基夏天同学,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叫我的全名,哼,就是不听!”拄着拐杖的莎莎走的不慢。
“好吧!莎莎同志,您找我有事吗?咱们这是去哪里?”
“到我办公室去,有你一直想见的人!”俄罗斯人特有的幽默在莎莎身上展露无疑。
“不会是您的女儿柳德米拉吧!”夏天有些担心问道。对于这位俄罗斯美女的热情,他是深有体会。那已经不是语言上的示爱,简直就是行动上的骚扰,好几次的莎莎老两口看见夏天在院子里绕着马棚狂奔,身后追着一心索吻的柳德米拉。
“哼,难道我的柳德米拉配不上你这个高材生吗?”提起这件事情,老于世故的莎莎就生气,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愿和自己的女儿恋爱,柳德米拉是远近闻名的美女,嘿嘿!这个臭小子就是不感冒,也算奇事一件。
“亲爱的莎莎同志,您不要这样说,像柳德米拉这么美丽的姑娘,一定会找到比我优秀的年轻人的。再说看到柳德米拉,就知道她的父亲是一个多么正直高尚的人!”夏天笑着拍起了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不但是中国流行,全世界一样通行无阻。
果然,莎莎知道这是夏天信口胡掰,脸上还是露出饱经风霜的微笑:“哼,算你会说话,这星期天柳德米拉去姑妈家,你来吃晚饭吧!老规矩,土豆烧牛肉!”
“好啊!尊敬的莎莎同志,我想念你家的土豆烧牛肉,呵呵!”听说柳德米拉不在,夏天打定主意上莎莎家大吃一顿。
说话间,俩人来到了莎莎的办公室,莎莎仔细的关上房门,然后打开里面房间的门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替你看着!”表情严肃,丝毫没有刚才的玩笑。
夏天微微点头,也不客气,走进里屋,顺手关上了房门。
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国人身穿灰色西服坐在那里,眉目普通,眼角依稀有了淡淡的皱纹,这样的人走在人群中,丝毫不会引起注意。
“杨叔,你怎么来了!”夏天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上前一把拉住来人的双手惊道。
“呵呵!没想到吧!夏天同志,我的小鼻涕虫同志!”杨部长还是依旧跟夏天开着玩笑,眼光里露出父爱的温暖。
“瞧你说的,呵呵!我可不是鼻涕虫啦!哎,我真想你们啊!真想回到祖国和同志们一起战斗啊!”情报员的冷静早就给夏天扔到九霄云外,在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父辈,同志,上级面前,他又恢复了本性。
“嗯,看来还是苏联的水土养人啊!咱们的夏天已经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员了,刚才我听主任说,你的成绩全是优秀,了不起啊!”从夏天的眉目之间,杨部长依稀还能看出当年那个从街上捡回来的小叫化子影子。
“一切为了最高利益!”夏天神色肃穆道。
“一切为了最高利益!”杨部长赞扬的点头笑道:“呵呵!不错,这句话你还记着,知道我的来意吗?”
按照惯例,夏天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而老上级杨部长的到来,聪明的夏天似乎感觉了什么。他摇摇头,一言不发,等待着杨部长说话,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什么时候应该说话。
“情况是这样的,日本鬼子入侵咱们的祖国已经有两年,咱们和国民党共弃前嫌,一致抗日。祖国的四面八方,每一寸国土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抗击鬼子的事迹。当然,日本人民也有反战人士,对于日本的反战人士,我们一直抱着欢迎和欣赏的态度。前几天,在地下党组织的护送之下,一个叫竹野新丰的日本年轻人来到了我们延安。他毕业于东京医学院,当了几年医生之后,突然接到上海的仁爱医院的调令,要他去上海日军开办的仁爱医院工作!”

尽管从杨部长的嘴里说出和国民党共弃前嫌,一致抗日。夏天心里明白,好多地方根本还是貌合神离。
杨部长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们对于竹野新丰的到来表示欢迎,他是个积极的反战人士,所以不愿意去上海为日军工作。经过我们的仔细研究,针对当前的上海局势,组织上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你知道是什么吗?”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天。
夏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尽管他心里大致明白自己将来的任务。
“呵,你小子还真出息,就凭这点,这几年的学习没白来!”杨部长满意的笑道:“组织上决定派你冒名顶替这个竹野新丰,打入仁爱医院。说来也巧,只要见过竹野的人都以为是你回国参加抗战了,我没有见过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这也是组织上特意派我来通知你的原因。”
“我想知道竹野新丰的一切资料,包括亲人,朋友,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能知道的情况!”夏天明白,既然自己要冒充这个竹野,知道的情况越多,对他越有帮助。
“呵呵!臭小子,果然厉害啊!竹野新丰今年三十岁,比你大一岁,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家里还有一个母亲。除了上学工作,他似乎对女孩子无缘,所以至此没有结婚,虽然国内好多人都替他介绍过女朋友。唯一棘手的就是。。。。。。!”看来杨部长有心要考验夏天,关子卖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医术!”夏天这次没有犹豫,一针见血的道:“竹野是个医生,而我又要冒名顶替他去仁爱医院,没有一定的医术是不行的,这是最大的破绽!”
“对,你说的很对!”杨部长赞赏道:“所以,组织上安排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去这边的医院学习,你要尽快掌握外科医术。当然,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好的医生需要经过4-6年的学习,而你,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说道这里,杨部长神色肃穆起来,低声道:“夏天同志,你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外科医术的学习吗?”
夏天表情坚决道:“一切为了最高利益,请组织上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快的掌握些外科医学知识!”
“还有,对于这一个月的时间安排,竹野新丰会说由于害怕战争,所以在横滨的风月场所混迹了一个月,后来考虑到报效国家,才来到上海工作,反正仁爱医院给他的是工作调令,不是征兵命令,这点,你千万记住,免得到时候露出马脚!”杨部长补充道。
临走前,杨部长递过一个大大的皮包道:“这里面是竹野新丰一切能够回忆起来的资料,包括医学笔记,还有你的活动经费,至于你将要去学习的医院,我已经和莎莎同志商量好,明天他就会送你去莫斯科野战医院学习。记住,这是极端秘密的任务,苏联这边,除了莎莎同志,你不能和任何一个你认识的老师同学联系,到时候有人问起,莎莎会说你已经回国。另外,经过组织上多方查找,你最想知道的事情也写在资料上。切记,里面还有你到上海的联系人,具体任务他会安排的,但是有一点,你知道吗?”
夏天面对父辈,同志,上级信任的目光,斩钉截铁的道:“一切为了最高利益!”
杨部长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紧紧的拥抱了夏天,在耳边说了两个字:“保重!”
说罢,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再也没有回头,因为他怕夏天看见自己眼角的泪光。
夏天怎么能看不见杨部长眼角的泪光,但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杨叔千里迢迢来莫斯科不是跟他交流感情的。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拎着皮包走出了办公室,对默默坐着抽烟的莎莎道:“尊敬的伊凡诺夫•奥斯特洛夫斯基•莎莎同志,恐怕这个星期天我不能去你家吃晚饭了!”
。。。。。。
“先生,仁爱医院到了。”强生车行的出租车司机都会这么一两句外语,所以便有人称呼为洋泾浜英语。
司机的提醒打断了夏天的回忆,他付了车费提着行李箱下了车,只见马路对面一所歌德式样的洋房映入眼帘,前面绿草如茵,鲜花扑鼻。几个身着病服的人正在草坪上散步。
雪白的木牌上黑漆写着几个大字-仁爱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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