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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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的麻将水平着实一般。
远远达不到摸牌、不用看便知牌面的境界,瞥一眼刚摸到的九筒,他右手在空中绕成一个九十度的抛物线,又重新落在桌子中央,“别紧张,一张九筒!”
“我也九筒!”
下家黄婕白了黄天一眼,迅速抓牌、出牌,嘴里不忘叮嘱黄子轩,“麻将七分运气,三分牌技。黄天运气正旺,你小心别放枪!”
“放心吧,除非他自摸绝张,否则别想从我手上讨到便宜!”黄子轩在黄天上家,又是麻将老手,他采用“盯下家”的战术,有把握使黄天尽可能的没有进张。
说完,黄子轩顺手打出一张西风,轮到黄天抓牌,一下就摸来一张幺鸡,他嘿嘿一笑,打掉一张废牌,然后将牌往桌上一扣,得意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听牌了!”
“什么?这么快?”
才摸一圈牌,就听牌了?这可是天听呀!其他三人没有思想准备,痛宰黄天的美好幻想刹那间破灭了,他们直瞪瞪的看着黄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不会出千吧?”黄一玮活了二十多岁,从未听过又是天胡、又是天听的幸运儿,一对温柔的、沉静的、笑意盈盈的眸子,悄然落在黄天脸上。
为什么人总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
黄天很纳闷,他没有出千,也不懂出千,又根本不需要出千,但三张质疑的面容不断在眼前徘徊,使他内心不得安宁,无奈道:“还打不打?”
“打,干嘛不打!开开玩笑嘛!”
“就是,要出千,傻瓜才那么明显!”
“牌顺,再摸两圈,我也听牌了,到时鹿死谁手尚不一定!”
黄子轩、黄婕两兄妹一唱一和,瞬间将凝重的气氛驱散得一干二净。紧接着,黄天如他们所愿,摸了一张废牌,天听的牌局荡然无存,乐得黄子轩没有心理负担,尽打熟牌,牢牢扣住黄天,死不放枪。
随后几圈,黄天一直重复抓拍、出牌的动作,而黄婕,如她所说,听牌了。不过小姑娘没有像黄天一样扣牌,只拿着一张牌反复翻滚,眼睛不时飘来飘去。
受她这种悠然自得的神情感染,黄一玮、黄子轩心境也是一片舒畅,而清脆的出牌声不断落在耳中,气氛说不出的惬意融洽。
却不料。
骤然间,“啪”的一声,黄天刚一张刚摸到的新牌用力砸在桌上。
其他人瞬间发觉不妙,几乎在庄家摊牌的同时,神色齐齐一变,重重靠在椅背上。
盯得死死,又怎么样?
没吃,没碰,没杠又怎么样?
不是照样胡了?
“哈哈哈!”
爆发出一阵嚣张的笑声,黄天望着寂然无声的三个人,叹息道:“唉,实在不好意思,门清自摸对对胡,8番。每家2560块,都是自己人,我收你们2500。”
不情愿的把钱交到黄天手上,黄子轩换上一脸的心疼样,连连唉声叹气,“一把就赢了7500.你运气真XXX好!”
“这叫人善人欺天不欺,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银行提款机,也该转转运了!”厚厚一叠新钞票拿在手里翻动,沙沙之声甚是清脆,黄天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巡视其他人说,“怎么样?还继续吗?”
“当然,我才不怕你呢!”黄天在小姑娘眼中,怎么看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假如有把锤子,黄婕恨不得用力敲下去。
锤子有吗?
没有。
所以黄婕只能干瞪眼,同其他人一起重新洗牌、码牌。
来来回回又搓了5圈!
不出所料,万福重叠,福星高照,黄天依然延续着一如既往的好运气,一下子从每个人口袋里搜刮到近万元,而且把把都是自摸。面对这一边倒的情况,本来还随意聊天的几个人,有些警觉起来,他们下意识的感觉有问题,毕竟手气再好也不能好成这个样子,所以一致提议:洗牌由他们三人负责,不允许黄天参与其中任何一个环节,甚至每次摸牌,黄天必须握紧拳头,用大拇指、食指抓牌。

这两条苛刻要求在黄天听来,并无不可,他底气十足的耸耸肩,乐得轻松,任由黄子轩发挥绅士风度,代他砌好一条长城。
“多谢多谢!”好似在自动麻将桌上打牌,黄天抱拳向黄子轩施礼,而后者目光闪闪,幽怨不已,“谢我?谢我送钱给你?别刺激我了!”连续输钱难免产生抑郁情绪。
得了便宜还卖乖,太不地道了。
黄一玮、黄婕两位女性纷纷将矛头直指黄天,一时之间,后者遭到三人围攻,竟成了万恶的“人民公敌”。
正所谓:不招人妒是庸才,更何况自己赢了他们三分之一左右的压岁钱,黄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喋喋不休,嘴角上一直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待三人念叨完,他活动活动右手,向砌放整齐的麻将牌伸去……
三双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黄天仅以两根手指,如钳子一般夹起一张张麻将牌。黄子轩等人心里舒坦许多,但结果依然无法改变,没打几圈,黄天将牌往桌面一扣。
“又听牌了?”
刚要摸牌的手停在了空中,黄婕的表情有点古怪,似笑非笑,语气颇为苦涩。
“小侄女,聪明,赞一个!”肯定的点点头,黄天看一眼桌面上出过的那几张麻将牌,好意提醒,“我这把可是大牌,小心别放枪!”
此话不说则罢,一说便让黄婕陷入两难境地。
拆对子跟打,还是搏一下继续做牌?复杂的思想在她脑子里争斗,使她犹豫不决,僵直在那。
“安全第一,黄天运气太旺,你压不住他,算了吧!”
“是啊,别因小失大!”
久久不见出牌,黄一玮、黄子轩纷纷支招、出主意。
“算了,我不赢了,跟打一张!”
失败的顾虑,使黄婕有些胆怯,最终她还是随波逐流,选择拆对子。一家被逼无奈,进行自保,黄一玮、黄子轩当然不愿放枪做冤大头,同样采取保守战术,跟打废牌。
可惜啊,麻将不同于其他游戏,不出错牌并不意味着平安无事!伴随黄天发出“嘿嘿”的奸笑声,他把麻将牌在桌上摊开,拍一下掌兴奋道:“门清自摸大四喜,18番,每家262万1440块。我只收个零头2万,够意思吧!”
话音落下,三个人硬是没有反映,黄天把手伸到他们面前挥动,不禁催促起来:“别装模作样的,快给钱!”
“给钱!”
连续重复两次,几个家伙才稍微有些反映。扭扭捏捏、不情愿的付了钱,黄婕、黄一玮轻咬耳朵,以上厕所为借口,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一玮,找长辈杀杀黄天的锐气吧?”站在门外走廊吹着冷风,黄婕输得心疼、又不甘心,出主意说。
“行,他不是看见我爸变扭嘛,就找我爸了!”又软又白的手指放在嘴边思索一会,黄一玮眼睛忽的一亮。
“那就这么决定了!”经黄一玮这么一说,黄婕的心情立刻舒畅起来,输钱的愁云,好似给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你爸那么大的官威,又是算牌高手,我就不信压不住他,哼哼!”挥挥拳头,黄婕露出两颗猫咪般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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