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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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流血
张楚险些被陆小琳吸干了精血,他离开东泽花园酒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软软的,走起路来有些发飘。
一个声音在他内心深处问:“陆小琳只不过是个生活在风花雪月中的风尘女子,难道她真的占领了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你真的没有一点良心么?那个和你同甘共苦的女人,那个为了家,为了生活付出自己青春的女人难道只是‘糟糠’了么?”
抹去一段风流史谈何容易?陆小琳那雪白丰腴的身子已经牢牢的霸占着他整个大脑,竟然怎么也抹不去。张楚长长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没想到,曾经洁身自爱的‘杀手楚’今天竟然也堕落到这种地步……”
杀手楚,是他十年前的外号。
午夜的风吹得他清醒了许多,他打算开始实施那个计划。
黑夜里的路边到处都散发着淡淡的泥土的清香,如果能忘记一切的烦恼,那么现在便是他最享受的时刻。他和陆小琳说,他最不喜欢冬天,对他来说,那是个苍白、冷酷,没有生命的季节。
他更加不喜欢秋天,因为秋天过后就是冬。
现在他的心里完全是寒冷的冬天。
小区门口的灯光昏暗。
张楚象是游荡在黑夜里的冤魂,嘴里发出喃喃自语:“是时候了,我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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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
何紫云满面潮红的躺在床上,她用手指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何庆刚,轻轻地说:“你们男人都一样……”
她翻下床,穿上拖鞋,走进了卫生间,没关门。
她坐在马桶上,灯光忽明忽暗,好像是电压不稳。
卫生间里传出嗤嗤的声响,你在想,她一定爽了。不错,这时候人都会觉得舒服,何紫云当然也不会例外。
你想偷看一眼,可她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撕了块卫生纸,擦了擦。
“哗……”马桶里的东西被冲走了,冲进了永远黑暗的下水道。
有谁进过下水道?我想你没进去过。
何紫云用过那块卫生纸进去了,她想:那张卫生纸上残留着自己身上的细胞。而那些细胞已经死了,或者说失去了生命。人在社会上和细胞在身体上是一样的,缺一个,少一个,绝不会有很多人会注意你。
等到所有细胞都没有生命的时候,人就死了。
何紫云洗完了手,对着墙上的镜子发呆。
卫生间的镜子对着门,那门又正对着阳台的窗子。
通过镜子直接可以看到黑乎乎的窗外。
何紫云觉得自己老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目光也有些呆滞。无数条细小的皱纹不知什么时候爬了出来,皱纹会不断的长大,变深。
她心里说:“用不了多少年,自己就会变成一堆白骨……不,是骨灰。”大半夜的想起这些东西,她有些害怕。
灯光依旧忽明忽暗。
镜子的中心是她的脸,边缘是黑色的窗外。何紫云目光的焦点移动到了黑暗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彻底的黑,完全的黑。
如果关了灯,或许能看到对面的窗子。
她想起小时候老人讲一些关于夜里照镜子的事。
“我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想到这个,她的心里有些发毛,她想张口喊弟弟起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一心想回到床上,双腿却怎么也不听话。

医生早就和她说过:“你缺钙。”
她想过要补些钙,可是买钙片是要花钱的,她没舍得。
忽然身后传来“吱”的一声响,声音不大,但她吓得却不轻,幸好刚才方便过了,不然一定会尿裤子。
她紧张地回过头,什么都没有。
周围极度安静,静得可怕。
何紫云突然加速的心跳声音非常大,大得有些离谱——她是被吓的。
千万不要说她胆子小。
当你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突然的刺激会让你非常紧张。
比如说,你在洗澡,耳边水声哗哗,突然有人在你后面说:“用不用我帮你搓澡?”你会被吓一跳,虽然你知道那是你自己的老婆。
或是你一个人在厨房炒菜,抽油烟机轰轰作响,突然有人拍了你一下:“真香!”你仍然会被吓一跳,即使身后的人还是你的老婆。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越害怕越出乱子。
何紫云努力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时卫生间里的灯突然的亮了一下,然后“啪”的一声,再没有了光——这只劣质灯泡坏掉了,这让她重新紧张起来。
一切都陷入黑暗,她闭了会儿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想害怕的事情。
平日里弟弟的呼噜声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仿佛家里就她自己一样。
灯泡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间坏掉?何紫云心里不解,一切显得有些迷茫。
她强忍着腿上的不舒服,转过身子艰难地迈出了一步,腿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到卧室几米的距离现在竟似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突然,她看见窗外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而且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何紫云惊声大叫,整个人便软了下去,她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马桶边上。剧痛的刺激让她忘记了害怕,强烈的震荡让她有些头晕。
这回她尿了出来,不多的液体打湿了她的睡裤。
卧室的灯刷地亮了,卫生间也有了光线。
何庆刚穿着一只三角内裤跑了过来,他看到卫生间里的情景失声喊道:“怎么了姐?哎呀,你流血了!姐!进小偷了么?”
“我……我,没,没有……外面……外面有白东西……”何紫云象梦中人的呓语一样,她的眼睛胡乱的看着,根本找不到焦点。
“姐!姐!”何庆刚手忙脚乱地撕下卫生纸,捂在她的头上。
渐渐地,鲜红的血透了过来,何庆刚连换了几次纸,血止住了。
“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摔倒?”何庆刚扶起她软软的身子。
何紫云清醒了一些,缓缓的抬起手,指向窗外:“没事,没事……庆刚,灯坏了……我刚才看到外面有白色的东西,吓了我一跳。”
何庆刚看看外面:“姐,什么都没有啊。”
“可能是我眼睛花了,没事……”
床上,何庆刚把姐姐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紧接着,他的手不安分地摸到了她胸前高挺的部位。
如果你看到他们现在的情景,你一定会说他们:变态!
这件事,张楚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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