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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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桐】
蒋希瑞护住背包费劲力气从地铁里挤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叶子桐的电话。
顺手撸了撸头发,"子桐,近来可好?"
听筒里传来怒声,"还记着我呀,我还以为你都把我给忘记了,这么久都不给我打通电话。"末了,有了撒娇的意味。
蒋希瑞笑笑"哪能啊?望着谁也不能把叶大小姐您给忘咯~~"
"那么,下个周末你回来参加我们的同学聚会吧。"
【BLOG】
走出暗房已经快10点钟,蒋希瑞勾着唇角看照片的颜色才略微舒展。快步旋进一个房间,LEO似乎早就睡熟。落地灯在地板上打着漂亮的光影。窗外雪花在优雅地摇曳,洁白的,像天使的翅膀。
LEO就是个可爱的天使。
景,你还好么?
我找了你很久,走了很多路,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拍过很多照片。
可是我并不快乐。
因为一个人的旅程是孤单的。
看到明媚的笑容的时候我会想到你,我会比往常更加想念你。
想你的时候我会觉得很温暖。
在网上查阅了很多资料,文字苦涩残忍,像是涂满了薄荷油的利剑狠狠地捅进心脏,亦或是一杯撒了一把芥末的黑咖啡。
【PARTY】
白堤饭店的一个包厢内,数男女在此谈笑吃茶。
约半个小时,众人看见蒋希瑞着雪白纺纱群探身进来。叶子桐一反常态孩子似的冲过去抱住蒋希瑞,"希瑞,你可回来啦!"
久旱逢甘霖。隔了五年的尘埃停滞凝结在我的脸上。子桐的体温裹住我风干的身体的时候,好象听到冰片噼里啪啦掉下来的声音,在地面上化作无数颗粒。
时间的沙漏在上帝的指间掉了个转儿。一下子就拉到了高中时代。
风岚的秋天总是来得很早。北极东首的那片枫树林以火红至金黄渲染得整个校园都温暖祥和得像百合花苞。
绿夏微微躁动的心须臾复水般宁静。
【妈妈】
"妈妈?!"纯正的伦敦腔,沉淀的石灰水被人用力地搅了几下。麻雀飞离电线。
一个约摸四,五岁。泼墨的发色,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的小男孩。琉璃样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张诧异的脸。
扑闪着他大大的眼睛,无辜地扫视着。望着蒋希瑞,提溜提溜转着两丸黑水银,舔了舔嘴巴还配合着摸了摸肚子。"妈妈,我肚子饿啦。"另一只手还不忘拽着妈妈的袖口。
"这样噢。"叶子桐幽幽叹了口气。
"呵,你想怎样?"蒋希瑞没好气。
叶子桐漫不经心地撩过LEO魔爪里的发缎。瞥了一眼其他人,“希瑞,他结婚了。”
青原的空气质量每天都达标,流云若失手打翻的蓝墨水,装点了银河水,大抵不过这样吧。
长长的淡白色痕迹,由云端出行绵延到无尽的眸子。
【景】
风岚在青原乃至全国都是所远近驰名的学校。
师资环境自然是好得没话说。还有就是,风岚并是一所中学也非大学。而是高中大学相结合的学校。风岚的创始人秋言认为高中对于学生来说就是地狱,大学是天堂。以致很多学生在高中时代头悬梁锥刺股,脑白金脑黄金金思力的一股脑胡乱吃。步入大学每天就PSP、PS3、WILL。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不缺这种‘人材’。
走进风岚的学子并不一定有优异的成绩,5年的打磨却也能把一块平凡的铁锻造成一把锋利的利器。
风岚看重的不仅仅是你的学习能力,而是你的实践水平。甚至同一分值,若你参加过义工劳动就一定会被录取。
夏景之。
年龄16。
身高182。
高一年级7班。

篮球队替补队员。
年级第一。
风岚校草。
叶子桐喝七喜的时候气管被呛地脸涨得通红。一张餐巾纸递过来。背上轻轻地拍打。
就这样认识了蒋希瑞。
叶子桐再次脸红了。因为蒋希瑞实在太美了。
“你是在看帅哥吧?”笑着,没有恶意。很多年以后,蒋希瑞说起当年她们初识的情形都会粲然。
成为朋友的她们发现彼此都有太多相同的喜好于是很快就升级成密友、知己。
蒋希瑞喜欢在午休的时候到东首的枫树林画画。
夏景之是风岚的风云人物。纵使考进风岚的都不是等闲之辈。相比较夏景之,无异于一棵翠竹伫立在一团青草里。对比未免也太明显了。打得一手好篮球甘心做替补是替补比较轻松,没有压力,多好。风岚大大小小的社团也就参加了这一个篮球社。自是悠闲的。
枫树林不叫枫树林,那带属于赤展。蒋希瑞报考风岚就是冲着赤展来的。蒋妈妈都为她办理好了出国就读手续,只是蒋小姐某天早晨吃早餐时看见报纸上介绍风岚的一副插图就伸出细白的手指了指,扔下一句“妈,我要读风岚。”起身出门上学了。
留下瞪着眼的蒋妈妈。
摆弄好画架,细心地调好颜料,蘸了墨汁的笔随着手腕地游弋枫树在纸上伸展了枝叶。
绘画是非常简单的,至少技术简单。老师教导指点一二通常就画的不错。感情,画的魂之所在。
酝酿好情感再作画,画怎样都是美的。
人也是美的。
蒋希瑞告诉叶子桐不要为她担心,这次鸿影大赛自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叶子桐半信半疑,蒋希瑞一点内容也没有透露。等到登上报纸,自己隔着浓郁的油墨香都被震撼了。
红金的枫林在风中微微摇曳,林中有一条清澈发出淡蓝的小溪,几片枫叶在水面打着旋儿。临近溪边的一棵枫树下一个少年随意地靠着树干已经睡着,肩膀上落着的一片叶子活了似金蝶。
此次一画,夏景之的FANS以三倍以上翻番。
精明的商人更甚,将次画印制海报。每逢夏景之出场,女生们的加油助威词络绎不绝连绵不断,偌大的篮球场攒动着夏景之的头像。
你好端端地偷看我睡觉干吗?
没有啊。很无辜地。
偷看也就算了,画下来做什么?
帅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诶。气绝。
两条平行线以画作媒介产生了交集。
英语课上夏景之收到蒋希瑞的短信。放学赤展见。
夏景之很高兴,这是第一次收到蒋希瑞的短信。主动邀请他的短信。
叶子桐吃完晚饭在宿舍里背单词,就感到心口跳动很不正常。听到楼下有人喊,着火啦!着火啦!……
没有时间换鞋子一双拖鞋就冲到楼下,远远地就看见东首那边火光飞舞。与夕阳交映生辉。蔓延到天边,云彩似乎都要被烧下来……
边跑边落泪,记起蒋希瑞笑着对她说,我要跟夏景之告白。你就先回寝室吧。
【风】
景,原来你已经去了天堂。
难怪我都找不到你。
【冬至】
大火没有被扑灭。
那场火之后,蒋希瑞去疗养院住了两年,以后退学。
离开青原四处流浪。
夏景之是有机会逃离火海,不过他不放心、害怕蒋希瑞在赤展里,就往深处找,真的就找到了蒋希瑞,知道跑不出去就把她拖到小溪边,推到浅水里。倒没什么事。
自己却不幸被烟熏得窒息死亡。
这都是后话了。
蒋希瑞都不记得了。这段记忆被医师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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