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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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廉一番话,其余几人不约而同泛起了男人的微笑,只大小姐狠狠瞪了宋廉一眼,宋廉笑到一半瞧见大小姐的眼神,登时噎了回去。众人自然瞧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偷笑。那老者似也精神焕发,笑着道:“年轻气盛大好时光,清风明月,柳下花前,自是应时乐事。若是不近风月,哪还能称作男人?”一番话说得众人泛起知己之感,老者继续说道:“观楚郎面相,貌虽忠厚,却也带着几分风流相。先前楚郎四海为家,可以称作浪子。俗话说风流浪子风流浪子,是浪子定必带着三分风流,不风流又怎么能称作浪子?”
老者自顾自一番说话,旁人听了倒没什么,楚离也只是莞尔一笑,只是屋内女子越听越觉得离谱,面色微微泛红:“爹爹真是的,好端端说这些干什么!”说罢转身端起桌上已经温热的药碗,凑到老者面前:“该喝药了!”其余几人相视一眼,更是大乐。
老者勉强在女子服侍下喝完了药汁,抹干了嘴角之后,又说道:“老了,年少风流是你们这班人的事了,唉……不过老夫倚老卖老,在这还得劝说几句。风花雪月之事,行自然是行得,却须谨记有所节制,不然……不然……唉!”老者说道这里,似是触动了些心事,怫然一叹。
宋廉见状,忙将话题岔开:“家主,玉佛既然已经完璧归来,还是尽早进献给皇上才是。您看……什么时间送过去才好?”
老者定神想了想道:“先前我等都以为楚郎出了意外,是以奏知了皇上,如今事情有了这一番转变,也还须先奏请皇上知晓。具体什么日子,怕得请皇上定夺了。”请佛入宫,朝夕叩拜,这般事情有诸多讲究,尤其是皇家事体,更是异常繁杂,少不得要请钦天监算一算日子,所以老者这番话说得也着实有道理。
停了一停,老者欲说些什么,却略微犹豫了一下。转头对楚离说道:“楚郎一路辛苦,想是一夜休息也未必能缓解得来,不妨自去休息,不用在这里陪老朽说话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和宋廉说话就是,千万不要客气。”
楚离闻言连忙站了起来,好言谢过老者,跟着便告罪一声,和刘汉出了正屋。那老者显然要和宋廉说些府内之事,楚离这外人自然不好再坐下去。于是和刘汉原路而返,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刘汉一路面色不佳,楚离这才想起来时路上刘汉被史六顶那一下,忙问道:“刘兄,左右时间尚早,还是去看下郎中为好。”
刘汉勉力一笑:“区区小伤,养上几天便没事了。你我习武之人,久病自医,还用那些草头郎中干什么。”
“可是看起来刘兄面色不是甚好,拖下去的话,恐怕……”
刘汉苦笑一声道:“唉,面色不好倒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担心……”正说着,刘汉目光忽地一凝,缓缓说道:“说着说着,还真就来了……”楚离一愣,顺着刘汉目光望去,却见前方不远处的路口处,正站着两个武师。仔细辨别了下模样,方才记起,这两个武师正是刚才宋魁和史六身后的其中二人。
楚离一见,心头一凛。平心而论,若是抛开彼此身份只论功夫的话,现下的楚离倒着实毫不惧怕,别的不说,就先前那史六如此对待刘汉,楚离就看不过眼去。此时那两武师又在此专等,明显是要继续和刘汉玩上一玩。先前刘汉已经被玩断了肋骨,这班武师都是行家,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这样,还要继续欺人,实在太过了些。就算是彼此家事纠纷,也还通是宋府中的护院,何必要赶尽杀绝至此呢?

楚离见状,拉着刘汉欲绕路而行,那边两个武师见了哪里肯干,连忙跑了过来拦阻,口出不逊之言。眼看着刘汉脸色越来越差,楚离不禁有些着急,那两个武师拉拉扯扯,竟然还欲动手,楚离不禁怒向心头生,啪啪两下,将两个武师挡了回去。经过醉和尚调教之后,楚离身手早已今非昔比,加上道衍气之助,寻常武师哪里是他的对手?两名武师却没这般眼色,加上嚣张惯了,对视一眼之后,竟弃了刘汉,转而奔着楚离扑了过来!
楚离心中暗笑,这两个不开眼的货色,明显是看自己年轻,又跋扈惯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楚离暗道,刘汉让着你们,那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可你们这般欺人太甚,欺到我楚离头上,我可不会轻饶你们。
见到楚离面色不对,刘汉心道不妙,转身欲拦却被楚离用眼色制止住了。眼见两人分左右来势汹汹,楚离不慌不忙,丁字步站了个稳当。两武师屈指成抓,来拿楚离,就在刚要贴身的前一刻,楚离闪电般地一扭身,正切在两人当中!同时两手分抓,扭住两人腰带,道衍气贯至双臂,口中喝道:“去你的吧!”
蓬!蓬!两武师顿时两脚离地,身子腾空而起,像两个大麻袋一般,直直飞出十几米远,落在地上。两人被摔得吭哧一声,双眼翻白,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这一下知道楚离厉害,虽然面上厉色更甚,却再也不敢过来。两武师对视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之后,飞快地朝来路跑去,想是奔练武场搬救兵去了。
楚离暗笑,来了又如何?打人的是我楚离,和刘汉没半点瓜葛,若是追究起来,大不了两脚一转,我离开罢了。半日之间所见之景,楚离已经对宋府有了新的认识。宋家的家主宋迁虽然尚在,但人已老迈,又是一副病体,估计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宋迁若是一命归西,家主之位自然要有人来继承。眼下看跟着二公子的宋魁史六等人如此嚣张,多半是那二公子和大公子要争夺家主之位。宋迁若是当面说话,多半还有些威严,可现下的情况,怕是这些人早就阳奉阴违了。
自己既然决定留下了,就少不得要卷进宋府的家事中。就算不为了刘汉,自己也容不得这些人骑脖拉屎,仗势欺人。楚离动手前已经想得明白,初来乍到,本不应得罪于人,可现下这样的情况,若是自己不立威在先,以后这样的麻烦事儿怕还陆续有来,而且会越来越烈。既然与刘汉有旧,自然就站在刘汉一边,至于以后究竟如何,且走一步看一步。至不济,实在混不下去,离开宋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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