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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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同样有这个疑问,按说一门一派,功法不同,各家真气自然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但同为道家内气,竟然真能一般无二不成?楚离对和尚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谁知和尚大摇其头,连声道:“别的门派倒还罢了,那葛道人的内气,旁人模仿不来!决计不能!”和尚又凝神想了一会儿,终究对楚离之事想不出头绪,只能慨叹一声,就此作罢。“唉,莫非是经过年头多了,和尚记得差了?不可能……他妈的!不想了!”
最后一句粗口将楚离听得一愣,这和尚先前言语虽然不甚规矩,但还算文明,哪知此时憋闷得久了,竟然爆出粗口来。这习惯怕非一朝一夕养成,多半与和尚出家为僧之前的经历有些关系。
抛开了两者内气相似的程度,和尚又对楚离的话产生了兴趣。纯粹看一本典籍,就能将道家内气练到眼下的地步,别的不说,光这份毅力和心智,就已不同凡俗。和尚一手搭上楚离气脉,一缕真气缓缓游走,过不多时,和尚收功,愣愣地看着楚离。“你娃娃可曾遇到什么高人指点么?”见楚离摇头,和尚登时惊讶道:“没有?!这么说,你娃娃竟是天生任督二脉相通的咯?怪不得……怪不得……”
任督二脉相通?楚离一颗心登时喜得怦怦直跳,随即想到,自己的道衍气之所以能练得如此之快,只怕和这一点也有些关系。楚离正想着,却见和尚说着说着脸色一变,突然凌空一指点了过来!事发突然,楚离想也不想,本能地朝后飞退,同时左手一扬,桌上的碗顺势飞了出去!
就实而言,楚离躲得并不算慢,但是和尚的手实在太快!
楚离的**刚刚离开胡凳,和尚的左手已经拍到了楚离肩膀上,同时右手一兜,那只掷出去的空碗也落在了手里。楚离心下大惊,不知哪里开罪了这和尚。却见和尚微微一笑:“你娃娃还算诚实,刚刚这两下虽然也算伶俐,但却不是练过的。”楚离这才知道,原来和尚不过是试探下而已。
楚离不禁有些恼怒:“和尚,你若说话就好好地说,用不着这般试探。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萍水相逢,我骗你何用?”
“唉!”此时和尚再看向楚离的眼光,似乎就与方才不同,似是惊异,又像欣喜,此外还带着一丝惋惜的味道。“你娃娃说的是,嘿嘿,洒家这个性子,当了几十年和尚也是改不掉。不过么,洒家也不白试你,既然你还没入门,洒家愿意教你几手,你看咋样?”
楚离闻听顿时喜上眉梢,刚才的些许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和尚的意思很明显,现下楚离内力倒是误打误撞入了门庭,但离武学之道还相去甚远。道衍气自然是无上真气,但不会应用,就好像身上带了银子却不知道买什么。面前明明有一个宝库,却没有打开大门的钥匙。若楚离一辈子都是这般,那即使道衍气练得登峰造极,也充其量只是个力士而已;但若学会内力外放,收发自如,便从此踏上了武学修为的康庄大道,两者成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楚离自从误打误撞修习了道衍气以来,都是闭门造车,一个人靠着悟性慢慢摸索,一直没有遇到明人指点。此刻一听和尚之言,哪还有不从之理?当下连忙执礼拜谢。和尚一笑:“你娃娃的脸变得倒是快,不过你也莫答应得这么快,话说在前边,洒家只是看你娃娃资质不错,内气又和那葛道人极为相似,若是就此埋没了,难免有些可惜。洒家只是临时指点,算不得你的师傅,所以你娃娃也不必向洒家行礼,只要给洒家些酒喝就中。”和尚一晃身边空空如也的酒葫芦,继续道:“至于你娃娃能学得多少,就要看你自己了。”

和尚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时近黄昏,不只不觉间两人已谈了一个多时辰。当下和尚站了起来:“时候不早啦,洒家得早点找地方歇息,找得晚了,只怕夜里会和野狗一样咯!”楚离一听,哪能让和尚睡露天地啊?左右自己口袋里还有些钱,怎么也能让和尚住些日子。于是连忙说了。岂料和尚听了哈哈一笑:“你娃娃有心了,不过洒家既然当了和尚,就得住庙,酒嘛是戒不得了,庙还是要住的。”楚离再三挽留,和尚只是摇头,只说:“你娃娃不懂的……”楚离无奈,最后只要叫来店家,将和尚的朱漆葫芦灌得满满地一葫芦酒,这才看着和尚一摇一晃地走出了视野。
送走了和尚,楚离结算了饭钱便也回了客店。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楚离摸摸肚皮,估摸着晚饭也不用吃了。想想这一下午遇到的事情,楚离心情格外地兴奋。若是自和尚这里学得一身本事,先不说报家仇有望,至不济到了齐国也能防身自保。
自此以后楚离就呆在济南城里,和那和尚学习些运力的法门。由于呆在城里颇有不便,于是在第二天楚离就随着和尚住到郊外一间破庙里去了,只是每日要进城买些吃食。一停就是大半个月。每日与和尚学习内气搏击的诸般法门。和尚虽然对道家真气不太了解,但内力外放,各家各派都异曲同工,何况楚离才刚刚入门,和尚当起老师自然绰绰有余。
闲暇时节,楚离就与和尚谈些历史掌故、武林旧事。和尚走南闯北,足迹遍及名山大川,江南塞外,因此肚子里着实货色不少,大半个月下来,楚离着实长了一番见识,对所处时代有了一番新的认识,对七国的历史也有了全新的了解。顺带着七国的文臣武将,历史渊源……和尚都如数家珍一般,悉数介绍了一番。楚离照单全收的同时,不禁对和尚出家前的身份起了一丝怀疑。只是转念间就打消了询问的念头,和尚若是寻常人,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呢?既然和尚不肯透露,一定是有自己的缘由,若直接问了反而不美。
如此这般,过了大半个月后,楚离不但道衍气功力大进,对内力外放的体会也日渐提升。只是随着时日渐长,兜里的银子已经快见了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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