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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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门,沿着石板路左转右转,潇湘阁已经近在眼前。门口的小黄门见了楚离满脸堆笑,燕公公长燕公公短的,忙不迭地把楚离让了进去。楚离现在已经成了潇湘阁的红人儿,上到公主下到丫鬟,都被楚离的故事吸引住了。也正因如此,一些寻常事情楚离办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没有遇到什么刁难。
转过月亮门,一阵嬉笑声传来,透过树丛望去,却见公主和几个丫鬟正在踢毽子。这毽子是前些日子楚离心血来潮给公主扎的,大乐钱做坠子,野鸡翎做羽,一踢一荡,煞是好看。尤其配上女儿家的柔姿媚态,裙裾飞扬,更是美不胜收。
故老相传,这踢毽子的游戏是发源于华夏之祖黄帝,另一说是起于战国时期。不过在楚离看来,这两种说法都不太可信,因为后人把很多东西都推在黄帝身上或者将起源时间说得很靠前,多半是源于神圣崇拜和自我吹嘘。但从历史考证,远在汉代,就有了踢毽子的石雕,由此证明,这种游戏在当时已经开始流行。到了唐宋时期,踢毽子风靡一时,花样繁多,技巧高超,不一而足。
可眼下楚离所处并不是宋朝,是真真切切的大战国时代。楚离来到宫里的时候曾经转弯抹角地搜集信息,日久天长,终于弄明白了一些事情,尤其是历史的变化。根据那些信息所述,唐末确实出现了农民起义,但就是这个农民起义,让历史出现了分野。
按照楚离前世的历史所知,曾经不可一世的起义领袖黄巢被朱温所代,然后进入五代十国的短暂历史,五代又被周渐渐一统,但是最后,赵匡胤在陈桥黄袍加身,开创了宋朝几百年的基业。而在眼前的世界,一切都变了模样。五代十国并没有出现,朱温刚有反意,就已经被黄巢察觉,而后砍了他的脑袋。盖世豪雄黄巢追南逐北,“解放”了晚唐大部分的江山,从而创立了“大乐”政权。
有趣的是,虽然政权名称和统治者都不相通,但楚离大致算了算,记忆中赵匡胤的宋朝和历史上黄巢的乐朝实际的统治时间,竟然相差无几!最多不超过十年!莫非真的冥冥中自有定数?
不管是宋朝还是乐朝,都是华夏一脉,历史虽然变了,传承却没变。不管是阴晴圆缺还是悲欢离合,老百姓都一样过自己的日子。踢毽子作为大众娱乐,也随着生活传承了下来。
历史不一样了,小小的踢毽子游戏却依旧风靡,两相对比之下,似乎多出了一丝禅意。
楚离停下脚步,站在旁边静静地看。小公主宁琪此时正玩得高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随着毽子不停转动,一张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小巧的鼻尖上已经泌出了亮晶晶的汗珠。在众丫鬟中间,身材尚未长大的公主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自由地飞翔着。

楚离暗叹了一口气,短短几日不见,公主似乎又长高了些。看看那裙摆,以前还拖着地,现在已经露出脚踝了。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楚离发现公主宁琪并没有想象中的公主脾气,虽然随着年龄渐长有了些尊卑观念,但是和身边的下人嬉闹起来,仍旧显得相当和气,大概是天性使然吧。也正因如此,楚离对公主渐渐地有了关爱之意,有事没事出去宫市,总会捎带点小玩意回来,看着公主和几个小丫鬟开心一笑,似乎心中也有了些微的暖意。
只是不知这样的关系究竟能维持多久?想想自己次来的目的,楚离暗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眼帘,正是当日只凭一眼就让楚离身下男根立时勃起的大丫鬟!楚离不由得眼角一跳!呼吸也不那么平稳了。无他,因为这个人对楚离来说太不同寻常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楚离稳住了心神,在远处佯装看着公主等人嬉戏,不时地偷眼打量着大丫鬟。此番前来,原本是想通过公主再套套话儿的,谁想到竟直接见到了正主!和马脸一番谈话,再加上自己遇到的怪事,楚离深知眼前此人的厉害。什么大丫鬟之类,无非是一个掩藏其真正身份的伪装而已,只是眼下看她对公主的关爱,倒又像出自真心。莫非自己判断有误?潜入宫里的另有其人么?楚离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中。
“公主殿下,歇一歇吧!”大丫鬟拿着丝帕来到众人边上,轻声劝慰道。说来也怪,公主闻听竟然真的乖乖地停了下来,还主动来到丫鬟的身边。大丫鬟爱怜地擦拭着公主额头鼻尖上的汗珠,责怪着周围的小丫鬟们:“看看你们,逗得公主出了一身的汗,要是着了凉,我可饶不了你们。”旁边的小丫鬟们俱都低头告饶。
“呀,小燕子!”公主一偏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楚离,连忙跳着冲他招手。“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呀!”
公主这一唤,众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来,那大丫鬟也停了手朝这边看过来。楚离哪敢再迟疑,当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紧走几步来到公主近前。未语先笑,先讲公主踢毽子的技艺夸奖了一通,逗得公主兴致颇高,随后楚离摸出了在宫市上买的胭脂盒子和那串碧绿的珠串来:“公主,适才小的去宫市转了转,见到这两样物事,想公主怕也能看得入眼,所以就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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