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南海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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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万里无云,一望无垠的大海波涛拍岸,金色的沙滩,葱郁的椰树,好一派独有的南海风情。竹少青他们一行六人经过千里跋涉终于来到了南山脚下,而南海碧波流就位于这南山南麓的南山宝刹之中。
朱茵茵和吴菲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她们还是第一次来到南海,此时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飘近,只见他袒胸露乳,挺着个大肚子,身着小马褂,手摇大蒲扇,正是南来无影马成全。吴菲儿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下子冲了上去,叫道:“大肚子爹爹,大肚子爹爹!”
马成全来到他们跟前,显然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摸着吴菲儿的头说:“哈哈,来了这么多人,施威那老娃要忙活一阵了。”竹少青,白眉婆婆和朱骏祥夫妇也上前行礼,马成全蒲扇一摇,说:“你们跟我来,我领你们去见施威那娃。”于是众人跟着马成全,沿着南山的山道往上攀登。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座古寺前,上面的牌匾却不是寺名,而是用剑篆刻上去的“南海碧波流”几个大字,竹少青不禁钦佩所书之人剑法精湛,用剑如运笔,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这座古寺所处的位置非常好,左右山丘环抱,面向南海万顷碧波,山上则终年云雾缭绕。
朱茵茵奇怪地问:“怎么南海碧波流在庙里啊?”马成全说:“施威那老娃虔诚向佛,这座庙宇是他建的,既是南海碧波流的总舵,也是他的家。”“哦。”朱茵茵心里却觉得好怪,这世上竟然还有把家建成寺庙的人。
此时寺门被推开,朱茵茵一下子就愣住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他双眉微挑,俊秀无比,身着如富家少爷,缓缓走了出来,见到众人抱拳行礼,而眼睛却紧紧盯着朱茵茵:“在下施一杰,诸位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敬失敬。”朱茵茵和他四目相接,赶紧逃离了他的视线,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
众人抱拳还礼,竹少青正要说明来意,施一杰说:“竹少侠剑法高深莫测,在下在五岳大会上已经大开眼界,此次前来南海想必也是为了烈焰剑而来。”竹少青笑着说:“施大侠过奖了,在下此次前来的确是想请施老前辈借在下烈焰剑一用,以拯救武林和苍生。”
“哈哈哈哈……”施一杰仰天大笑,众人都有点莫名,只听他说:“竹少侠,我南海碧波流一向痴迷剑术,所以家父提出比剑的建议,也是为了剑术的发扬光大,并非刻意为难,还望见谅。”竹少青点点头说:“好说,好说。”
施一杰继续说:“诸位请先随我进寺,家父正在流水堂等着诸位,请。”“请。”于是众人随着施一杰走进寺门来到了流水堂。堂上高高坐着一个白须老者,太阳**高高突起,体态瘦削,想必这就是南海碧波流帮主乾坤剑施威无疑了。
竹少青走上前说:“晚辈竹少青拜见施老前辈。”施威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竹少青说:“就是你在五岳大会上战胜了衡山门主蔡临彬?”竹少青点点头说:“正是晚辈。”“刷”地一下,施威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再次打量了一下竹少青说:“小小年纪就能战胜蔡临彬,看来江湖上新人辈出比老夫想象的还要快啊。”突然他对施一杰说:“杰儿,今天是个好机会,你不妨就和这位竹少侠切磋一下,让为父看看你的长进。”施一杰提剑领命。
竹少青则完全没想到刚踏进南海碧波流就会被要求比剑,有点走神,还是朱茵茵反应较快,高声问:“是不是赢了就能借走烈焰剑?”施威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竹少侠与我儿只是切磋剑术,不算比武,怎能用烈焰剑为注?再说,若竹少侠连我儿都胜不了,又有何资格向老夫挑战求得烈焰?哈哈哈!”朱茵茵还想说什么,被竹少青拦下,竹少青说:“那好,晚辈只有献丑了。”说着转向施一杰说:“请施大侠手下留情。”施一杰冷笑着说:“今天有幸能够领教华山清风剑法,荣幸之至,竹少侠不必客气,请。”说完拔出九曲剑,站在了流水堂的中央。
竹少青抽出隽雅聚气凝神准备接受挑战,只见施一杰身形一闪,闪电般冲了上来,剑光刹那间如疾风骤雨般袭来,众人不约而同“咦”了一声,因为施一杰现在使出的并不是南海碧波流的剑术,而是在五岳大会上战死的嵩山门大弟子刘步海的绝招“火树银花”,竹少青也有点吃惊但很快稳定了情绪,因为他想起曾经在衡山看见过施一杰用这招对抗青城双子,此时他似乎明白了施威想与所有天下剑客高手比武的真正目的。
虽然施一杰的剑法很快,但是根本没有办法给竹少青造成威胁,竹少青脚踩追星逐日步法,手中的长剑把周身护得滴水不漏,基本只守不攻,观察着施一杰的招术,与之巧妙周旋,而施一杰则越功越急,试图用速度突破竹少青的防护。
施一杰的额头慢慢渗出了汗水,施威的脸色也变得异常严峻,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后生竟然能在自己儿子的疾攻下丝毫不乱,镇定自若,其实力很明显在施一杰之上。
“呆子,你怎么只会挨打啊?”朱茵茵见竹少青节节后退,不由有点发怒,朱骏祥走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然后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缠斗,朱茵茵小嘴一撅,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施一杰剑锋一转,天地玄黄,这分明就是青城派的招术!竹少青又是一愣,马上嘴角露出了笑容,朱骏祥和白眉婆婆也笑着点了点头,而施威则连连叹气,摇起了头,尽管施一杰变了招式,却依然没有找到突破竹少青防御的方法。吴菲儿奇怪地问:“青哥哥被压着打,你们为什么还会笑啊?”马成全笑着说:“傻孩子,因为对方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吴菲儿还是眨着眼睛,她听不懂。朱茵茵却已经很明白了,南海碧波流的人都有很强的学习力,能够在短时间内模仿学会各个剑派的招式,可惜只局限于招式的样子,并不能领悟到招式的精华,所以对付一般的对手也许会令对方望而生畏,可是遇到高手,恐怕只会表现为黔驴技穷。
两人再度相缠了十几个会合,竹少青开始变阵!他展开步伐,巧妙周旋闪出空隙,一招“一线冲天”逼开施一杰的强攻,趁机化防御为主动,“风起云涌”舞动剑气向施一杰浑身罩去,施一杰大惊失色,被突如其来的变化乱了方寸,挥剑猛砍的同时连退数丈才勉强逼开竹少青的这波进攻,但是竹少青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再度挥剑扑来,施一杰举剑相挡,“铛”的一声,两大名剑擦出耀眼的火花,只见施一杰向后飞了出去,正好摔倒在身后的椅子里,而竹少青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杰儿!”施威紧张得跃到施一杰身边,搭住施一杰的手脉才放心地喘了口气,施一杰并无大碍,只是两眼迷茫,有点不敢相信竹少青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五岳大会时的水准,若不是竹少青手下留情,自己早就身受重伤,命毙当场了。施威也紧缩眉头,能够将自己的儿子不偏不倚震飞到椅子上,也看出竹少青内力雄厚,且把握尽掌分寸,收放自如。施威很明显地感到了压力,自己能否赢下眼前这个青年呢?
朱茵茵见竹少青获胜,很是开心,但一看到施一杰倒在椅子里,马上收起笑容走上前问:“施公子,你没事吧?”施一杰没有回答,站起身收剑入鞘,头一扭径直离开了流水堂。朱茵茵叹了口气,走到竹少青身边说:“呆子,你越来越厉害了!”“哈哈,小女娃你还看得不够仔细,这小娃不仅厉害,而且是相当厉害啊,哈哈”马成全摇着蒲扇,眯缝着眼看着他们两。竹少青忙说:“马老前辈过奖了,晚辈侥幸才赢。”
施威走到竹少青面前说:“竹少侠,老夫很期待和你的比试,三天后就在这里,到时你若赢了老夫,烈焰剑双手奉上,但是若你败给了老夫,那就请留下你手中的隽雅。”竹少青看了看手中的隽雅,说:“好,一言为定!”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连日来竹少青和众人尽情领略了一下南海优美的风景,与吴菲儿朱茵茵在沙滩嬉戏,拍水击浪,而另一边施威父子却丝毫没有闲着,他们心里已经十分清楚,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必须潜心研究竹少青的剑术,寻求着破解之法。但是留给他们的线索极其有限,因为在与施一杰的比武中,竹少青大多的时候都在躲避退让,只有最后几招是带有攻击性的,而且几乎一击致胜。
约定的时间到了,众人再次汇聚在了流水堂,此时乾坤剑施威手持烈焰剑和手持隽雅的竹少青已经在大堂之上展开了比武。施威毕竟是剑术高手,竹少青再也不敢怠慢,将清风剑法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而施威的剑法让人根本捉摸不透,时而衡山、嵩山剑法,时而青城、崆峒剑法,或是峨嵋、昆仑剑法……弄得众人眼花缭乱,仿佛就是一套大杂烩剑法。
马成全边看便喃喃道:“可惜,可惜,学而不精,难成大器啊!”朱骏祥夫妇也是用剑的好手,夫妻剑的美名传遍江湖,此时他们也连连点头,十分赞同马成全的观点,如今看来,南海碧波流并没有自己的剑法招术,而是将别门别派的剑法加以捏合,融合成一种混杂的剑法,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震慑敌人,招术繁多,层出不穷,而缺点便是每一招都威胁平平,因为他们并没有完全悟出招式中的精华所在。所以这种剑法只能对付那些功力见识一般的对手,如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就不行了。而此时施威依然能和竹少青周旋,完全靠的是自己的经验和招术的积累,千变万化的招术,也使竹少青不得不在出招前斟酌一二,但是久而久之,施威的落败将成为必然。施一杰也在一边焦急地观望着,见到竹少青竟能与自己的父亲战成平手,不由地惭愧起来。
竹少青慢慢度过了适应期,对施威的出招有了一定的了解,形势也就没有了先前的紧迫,而此时的施威已经倾尽了全力,他深知场面上的均衡只是暂时的,竹少青的实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打破胜利的天平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他又不甘认输,挥剑相击的同时不断思索着破敌之法,打算将自己的所学尽数施展出来。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突然施威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判断错了,竹少青的攻击波仿佛停留在了刚才的水平之上,他不禁露出了笑容,心想:原来是我高估他了,初生牛犊不过尔尔,哈哈。施威心里一镇定,手上的剑出得更狠更准了,崆峒的精巧,衡山的诡异都展现了出来,一旁的施一杰见父亲精神大振不禁高兴异常。
朱茵茵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拉住母亲的手说:“妈妈,呆子怎么了,为什么让那施威又打出了气势。”陆小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不对啊,青儿的表情并没有显示出他招架不住,只是使用的招术变化不大,所以被施威了解了套路后,施威的压力就小了不少,慢慢恢复了气势。但是青儿为什么不用其他的招术呢?难道……”
“正是,依老生只见青儿在努力抓住机会学习呢。”说完,白眉婆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娃前途不可限量啊!”马成全赞同地点着头,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摇着蒲扇说,“他在借施威之手,磨炼自己的新招术,也就是说他在改进有天下第一剑法之称的清风剑法,小小年纪,令人钦佩啊!”
的确正如他们所料,竹少青经过几十会合的交手,已经摸清了乾坤剑施威的功底,如果自己使出全力,二十个回合内肯定能够获胜,但是如此好的练剑机会,如此出色的对手,加之能够领略各大剑派的招术,他怎肯轻易错过,于是童心未泯地玩了起来,借此机会也好尝试改进清风剑法。
施威努力施展着浑身解数,但是形势只是略微的好转并没有完全的扭转,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输了,而且是心服口服地一败涂地。想到这,他卖个破绽跃出了战斗,收剑入鞘,抱拳说:“竹少侠剑法出众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佩服不已。”竹少青赶紧收剑回礼,说:“前辈过奖了,承蒙赐教,不受感激。”
施威点点头,将烈焰剑递给了竹少青说:“竹少侠,依照约定,烈焰剑请收下。”一旁的施一杰看得莫名其妙,说:“爹爹,我们并没有输啊,你为什么?”“混账!”施威一声怒吼,把施一杰震住了,说,“你学艺不精,还在这胡说八道,我们的确是输了,罚你闭关思过三月,苦练剑法!”施一杰愣在那,两眼一片茫然。他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刚才他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父亲的出招,而忽略了竹少青的举动,如此看来,刚才的确是竹少青为了顾全父亲的颜面,守住势均力敌的局面,其实,南海碧波流的确是输了。
此时竹少青忙上前说:“施前辈,请允许施大侠和我们一同前往剿灭敌巢,我们需要九曲剑和他主人的帮助!”施威高兴地说:“真的吗?那太好了,这对杰儿也是一次极佳的磨砺机会。”说着转过来问施一杰,“杰儿,你愿意为正义而战斗吗?”施一杰感激地看着竹少青说:“爹爹,我愿意!”“好!”施威说,“这才像我们施家的子弟,我知道诸位得到名剑,就要开始备战与西洞和扶桑忍者的较量,来,今晚让我们抛开烦恼,一起畅饮,也算我为大家饯行!”“多谢施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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