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半山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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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双子的双剑合壁被瞬间破除,他们恼羞成怒向施一杰扑去,场面上早已占尽优势的施一杰则改用青城剑法与两人周旋。数招过后,莫雨阴又惊又恼,厉声质问:“为什么你会使青城剑法?”
“哈哈哈,莫二爷有所不知,南海碧波流精通剑术,过目不忘。”施一杰煞是得意地说,“甚至是五岳各门的剑法,只要在下看过,就会施展。”说完手上剑招突变,形成团团剑影将两人围在其中,竹少青看得目瞪口呆,看来他并非吹嘘,这招不正是五岳大会上嵩山大弟子刘步海的绝招“火树银花”吗?
“啊,啊”几声惨叫,莫雨阳和莫雨阴都已是血染道袍、伤痕累累,竹少青明白双剑尽断的青城双子根本不是手持名剑、剑法出众的施一杰的对手,况且施一杰根本没有全力出击,他再也忍不住就一下子跃了出去,大叫一声:“住手!”这突然间冒出个大活人倒也把双方吓了一大跳,施一杰收剑跃出战圈,打量着眼前的来人,突然笑了,说:“原来是五岳大会上那位大出风头的华山弟子啊,不知来到衡山藏经殿有何贵干?”
竹少青跃出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突然眼角瞥见案台上的宝剑,于是不假思索地实话实说起来:“我是来取那把宝剑的。”说完径直指向那案台上的天圣剑。
莫雨阳和莫雨阴听罢面面相觑,施一杰脸上也随即露出一丝惊讶,他想:原来高寻风早就知道天圣剑在衡山,特意令他来取。我流收集天下名剑也不急于一时,现在五岳坛上下齐心,看来这个梁子不宜结啊。于是他归剑入鞘,问:“请问这位华山少侠如何称呼?”竹少青忙说:“不敢当,在下华山弟子竹少青。”
施一杰点点头,抱拳说:“既然高坛主有令,而这天圣剑本就属于衡山,如今寻得真正的归处,在下也就放心了,但是还请竹少侠转告高坛主,天圣剑乃当世剑中之圣,六大名剑之首,南海碧波流决不会放弃对它的争夺,择日霹雳剑施一杰必定登门拜访求教,就此告辞。”
竹少青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有点发愣,不过既然施一杰放弃争夺,那就免了一场战斗,于是回礼说道:“施大侠剑法出众,令人钦佩,请。”
施一杰展开身法就要下山,突然又回过头来说:“竹少侠,我也不会放弃那位姑娘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山下疾奔下去,只留下竹少青一脸的茫然。
望着施一杰离开的背影,竹少青略有所思,为什么他会把天圣剑拱手相让?转过身来,糟糕!只见案台上空空荡荡,天圣剑早已不知所踪,再找青城双子,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竹少青赶紧展开追星逐日步法在藏经殿内四处搜索,但是一无所获,同时也没有发现其他任何貌似宝藏钥匙的东西,看来天圣剑就是开启蝴蝶党宝藏的钥匙无疑了。青城双子一定是趁自己和施一杰交谈之际,把剑偷走了。竹少青十分痛恨自己竟然如此大意,眼看到手的线索就这样断了,不过两人都受了伤,应该不会走远,施一杰走的大道,他们应该不会傻到跟在后面,那一定是走小路,于是竹少青猛提一口气,展开身形,顺着小路,急追下山。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前面的山道上卧躺着两人,他们身着道袍,血迹斑斑,这不正是莫雨阳和莫雨阴吗?竹少青赶紧奔上前,只见两人身受重创,已然气绝,不过体温尚存,应该毙命没有多久,再看他们四周的花草树木,并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看来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他们根本还没来得及抵抗就送了命。至于天圣剑,自然是无影无踪。竹少青仔细察看了他们的伤口,不像是剑伤,更像是鞭抽的痕迹,难道是司徒踏雪?
竹少青站起身,闭目凝神,仔细辨听周围的动静,但是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异常,司徒踏雪也是轻功高手,看来已经走远了。竹少青十分沮丧,为什么司徒踏雪会出现在这里?她返回衡山一定也是来取天圣剑的,对了,手臂受伤的她一定是觉得衡山门现在一片混乱,不会有什么高手对藏经殿进行戒备,自己也就不用辛辛苦苦从密道爬上山潜入藏经殿,所以就和匆匆下山的青城双子相遇,看到天圣剑在他们手上,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如此看来更加确定了天圣剑就是开启蝴蝶党宝藏的钥匙。
想罢竹少青叹了口气,还是先下山与朱茵茵和吴菲儿碰头再从长计议。他顺着小道往山下没走多少,一个熟悉的寺院出现在眼前,这不就是那日华山弟子所住的半山寺吗?来到寺门口,他驻足观望,也就是在这里高寻风传授了自己追星逐日步法,使得自己能在五岳大会上避开重重凶险,否则鬼符使者操纵五岳的阴谋早就得逞了。
竹少青正要离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寺里传来。他推门进去,眼前是一个拄着龙头铁拐,神采奕奕的老者,那不是白眉婆婆是谁?而他身边手持宝剑的一对中年男女正是朱茵茵的父母,人称夫妻剑的幽行客朱俊祥和飘影月女陆小月。
竹少青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会在这里遇到他们,赶紧迎了上去,毕竟少林一别也有一些日子没有见面了,白眉婆婆也激动不已,搀起竹少青的手说:“青儿,干得好!我们都听说你阻止了蔡临彬意欲执掌五岳的野心,粉碎了鬼符使者的阴谋,好啊!”朱俊祥也点点头说:“不错,我女儿没有看走眼。”
竹少青脸上有点泛红,此时陆小月望了望门外,焦急地问:“青儿,茵茵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竹少青忙说:“差点忘了说,请放心,茵茵没事,她和菲儿正在山脚下的石屋等我。对了婆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白眉婆婆扫视了下四周,低声说:“我们是来找《紫竹剑谱》的。”“《紫竹剑谱》?”竹少青差点惊呼出来,问:“真的有这剑谱啊?那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呢?”朱俊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内堂再详谈。”众人连连点头,于是一起进入了寺庙内堂。
白眉婆婆坐下慢慢说道:“青儿,你可曾记得当初你爷爷紫衫客去世时,有大批的江湖人士在寻找这本剑谱,他们之中有金钱帮,三河会这些以名门正派自诩的大帮大派,还有南教,西洞这些乌合之众。”
“我记得,金钱帮为了得到剑谱,还特意把我从华山带到了京城。”竹少青点点头说,“不过婆婆,您还漏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北丐神驼韦汉正,正是他为了得到剑谱,带着鬼符使者的部队血洗了燕山……”

“啊!”白眉婆婆听完,整个人都怔住了,浑身颤抖着说:“原来是他!青儿,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于是竹少青把岳阳楼上所偷听到韦汉正与谢烩的对话说了一遍。白眉婆婆捏紧了双拳,气愤异常地说:“韦汉正,我一定会杀了你为我死去的燕山姐妹报仇!”
竹少青握住了白眉婆婆的手说:“青儿已经和韦汉正交过手了,可惜让他溜了,若是以后再碰上,一定把他抓住交给婆婆处置。”白眉婆婆欣慰地说:“好孩子,你长大了。”
白眉婆婆喝了口水,理了理思路说:“我们再回到剑谱,其实多亏了赵雨这孩子,他拼死才把紫衫客的讯息带到燕山,当初如此多的人想争夺剑谱,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注意,这讯息的内容我从没有透露过半字。后来由于迟迟未能发现剑谱的蛛丝马迹,江湖中人对找到剑谱的信心也就有所动摇,加上金钱帮惨遭重创,南教西洞忙于协助鬼符使者完成一统江湖的大业,关心剑谱的人也就越来越少。见到青儿现在清风剑法如此出众,紫竹剑谱已经不是必须,本来我打算把这秘密永远死守下去,直到那日我和空明大师在那聊到你的内伤,无意之中提到了剑谱。”
“我的内伤?”竹少青十分奇怪,问:“婆婆,为何我的内伤和剑谱有关呢?”
白眉婆婆接着说:“一开始我也没有把它们联系在一起,是空明大师提醒我的。空明大师几次告诫我,你体内内力虽然被暂时镇住,但是它过于强大,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如果冲击你的五脏六腑,你一定会身受重伤。但是能够制服它的只有紫衫客独创的乾坤大环功,这叫我如何是好?空明大师不愧为当今武林的泰斗,他断言,紫衫客绝对不会让后人冒险,因为他很清楚,没有掌握乾坤大环功的话,这百年内力对一个人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他必定留下些什么线索。空明大师的这番话让我老婆子茅塞顿开,联想到会不会在《紫竹剑谱》中记载有乾坤大环功的武功心法呢?当我把这种可能告知空明大师的时候,他觉得可能性极大,于是我们就打算先把剑谱找到。”
竹少青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怎么会到衡山来找呢?只听白眉婆婆继续说道:“于是我就将赵雨捎给我的讯息告诉了方丈,这条口信我反复琢磨了千百遍,但是根本无法找到玄机,谁知空明大师只是听了一遍就全然明白了其中的内涵。”
竹少青顿时来了兴趣,问:“是什么口信?婆婆能告诉青儿吗?”白眉婆婆说:“当然,傻孩子,你听好,那句话是‘黑手重现,寻我传人,拯救武林,燕山相助,五岳奇峰,半山魔镜,剑有所成’。”
听完竹少青反复念叨着,说:“这是说爷爷已经发现了鬼符使者会危害武林,于是让婆婆您来找我,至于剑谱可能就放在五岳之中。至于‘半山魔镜’一定就是具体安放剑谱的位置,但是究竟是五岳之中哪座山并没有很明确的表述。”
“正是。”白眉婆婆说,“所以我选择了把你送往华山学习本领,也希望你能从华山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竹少青直摇头:“没有,青儿在华山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魔镜。”
白眉婆婆笑着说:“傻孩子,那地方不在华山,你自然是没有听说过,其实半山魔镜就在这半山寺里。”“啊!”竹少青十分惊讶,说:“五岳大会之前,我们华山门就睡在这里,连一面镜子都没有见过,怎么会在这呢?”
白眉婆婆说:“还是空明大师一语道破了天机,这魔镜并不是镜子,而是指衡山的‘磨镜台’,这是佛教中相传的一个典故,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幸得空明大师指点,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到衡山来。”说完白眉婆婆站起身,问:“青儿,你们住在这寺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一个比较大的,用青石砖铺成的平台?”
竹少青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说:“有啊,就在后花园那,你们跟我来。”白眉婆婆很高兴,提起铁拐,跟着竹少青直奔后院,朱俊祥和陆小月则紧随其后。
寺院的后花园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静,古雅的四角亭伴着泥土的芳香,衡山一亡,这里半山寺的和尚竟然也没了踪影。竹少青带着他们来到一扇小木门前,轻轻一推,“吱呀”,众人眼前一片开阔,这里竟然是一个可以眺望山谷的平台。竹少青转过身说:“磨镜台应该就是这里吧。”
白眉婆婆走上平台,虽然地方不大,但是给人一种开阔之感,的确是个好地方,她观察了下四周说:“既然紫衫客留言‘半山磨镜’,与这正好吻合,我们不如就分头寻找一下,特别留意石砖是否藏有暗阁。”“是”于是众人分散在平台四处,开始搜寻起来。
磨镜台并不是很大,他们很快就四处都寻找了一遍,但是一无所获。朱俊祥问:“李掌门,能确定就是这里吗?”陆小月抢着说:“不会错的,我相信空明大师。”白眉婆婆点点头说:“老生也觉得空明大师分析得有道理,剑谱应该就在此处,由于事关重大,紫衫客肯定不会让它轻易被人发现。”
竹少青在边上一直没有作声,而是盯着地上的青石板发呆,原来他是受了石屋机关的启发,对小洞、小缝极为敏感,这些可能就是机关所在。白眉婆婆上前问:“青儿,你有什么发现?”竹少青摸了摸下巴,摇摇头,连说:“奇怪,奇怪。”白眉婆婆顺着他所看的地方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问:“什么奇怪?”竹少青指着青石砖之间的缝隙说:“婆婆你看,为什么这排青石板的缝隙有宽有窄呢?而其余几排缝隙的间距几乎一样,难道是施工上的疏忽?”
“对啊!”朱俊祥凑上前一看,果然这排青石板与众不同,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出来。于是他蹲下身去,用小刀插进石缝,但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禁感到失望。接着他试图把砖块撬起,但是缝隙有限,根本没有下手的空间,也是不可能。竹少青说:“我也都试过了,看来机关不是这个。”就这样磨镜台上四人望着这排间距不齐的青石砖苦思冥想,究竟诀窍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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