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贝尔纳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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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深处,有一辆马车车边站立一个高壮大汉,披肩的黄色头发,紫黑色的脸膛,双目炯炯,手执一根长鞭,站在那里,犹如执剑而立的将军。
“乌勒叔叔!”沃翰背上的李凡看见那名大汉,高兴的大叫。
乌勒宽阔的大嘴裂开笑容:“少爷,今天修炼大有进步啊,我在老远都感觉到魔法波动了。”说着,伸出手臂,将李凡接了过来,放进马车里。随即回头向沃翰道:“父亲,少爷今天没被魔法波动伤害吧?”乌勒是沃翰的二儿子,是一名强大的八级战士。
沃翰还没有说话,李凡就抢着说道:“没有,今天感觉太好了,那些魔法元素在我身边流动我都能感觉到了,被他们包围着,全身都特别舒服。还有,我指挥它们去攻击,都很轻易的做到了。”
乌勒大喜:“少爷可以调动魔法进行攻击了!太好了!”
李凡有些郁闷的道:“可是我需要把全部精神都灌注到魔法石里面,利用魔法石才可以调动魔法元素。要是能随便一挥手,就发出魔法,那才是真正的魔法师啊。”
乌勒笑道:“我相信少爷一定能成为一位真正的魔法师,而且是亚麻平原上最强大的魔法师。”
沃翰也坐上马车,轻轻的给李凡按摩双腿,“贝尔纳大公说过,‘不管用什么手段,能克敌制胜就是一名好将军’。少爷用魔法石发动魔法和战士用剑杀人的道理是一样的。”
“贝尔纳爷爷……”李凡漆黑的眼中亮光闪动,“我会向您证明,我不是家族最没用的人。”
沃翰和乌勒对视一眼,沃翰轻柔李凡的小腿,温声说道:“李凡少爷,你一定会是大公最为骄傲的孙子。据我所知,家族里还没有哪个人能在9岁就发挥出五级魔法的威力。以少爷的天赋才能,将来一定能成为全大陆最顶级的强者——圣域魔法师。”
乌勒吃了一惊:“父亲!您说,少爷能发挥出五级魔法?这……”
沃翰骄傲的说道:“李凡少爷身体里流淌着梅薇斯夫人的血液,是天生高贵的魔法师。”
李凡脸上微微一红,“嘻嘻。”
乌勒面带激动:“9岁啊,少爷才9岁。父亲,9岁的五级魔法师,别说在贝尔纳家族里,就是亚马平原,乃至整个大陆恐怕也没有几个啊,至少我还没有听说过啊。”
李凡也是一怔:“我有这么厉害?我可是依靠魔法石的啊?”
乌勒定了定心神道:“我大哥的孩子托勒密也算是魔法天才了,今年22岁了。他7岁开始修习魔法,17岁成为五级魔法师,整整用了10年,去年21岁的时候才晋级为六级魔法师。贝尔纳大公曾夸奖他是魔法师天才。”
“少爷,您可只用了不到3年就达到五级了。您虽然是依靠魔法石才能调动魔法元素,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优秀的魔法师,不光看他有多少魔法能量,而他的精神力有多强大才是衡量一个魔法师最关键的。”
“您想想,你要是身体有庞大的魔法能量,但是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来控制调动,发挥不出来魔法,那有什么用?一个魔法师每天都在冥想,就是锻炼精神力啊。”
“一个超强的圣域魔法师为什么可以发挥出禁忌魔法?一个禁忌魔法可以毁掉一座城池,屠杀上百万人,但是圣域魔法师的身体里有这么大的能量么?我看未必。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力异常强大,可以调动天地间的魔法元素为自己所用,精神力越是强大,可以调动的天地间元素就越多,魔法威力就越大。”
李凡想了想,说道:“可是我身体里面没有魔法力场,只能在全力感应下,才能感觉到微弱的魔法元素,就算我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也没有那么多的魔法元素来用啊。毕竟我的魔法亲和力连普通人都不如啊。”
乌勒道:“一个人的魔法亲和力是天生的,只有在高级魔法学院或者那些超级魔法师强者手里才有增强魔法亲和力的修炼方法。”
沃翰说道:“我也听说过,魔法师的精神力是很难修炼提高的,所以世界上,魔法师才会那么稀少,地位才会那么高……”
“……少爷精神力提升的快,我想一方面是少爷刻苦的修炼,一方面是梅薇斯夫人的修炼书籍起到了很大作用。既然有增强魔法亲和力的修炼方法存在,少爷何不去求求伯爵大人,去亚马魔法学院学习呢?”
乌勒也兴奋道:“是啊,亚马魔法学院可是我们亚马平原最好的魔法学院了,一定有增强魔法亲和力的修炼方法。”
李凡小脸上显出愤愤之色,“父亲会答应让我去魔法学院吗?我在他的眼里不过是没有用的残废罢了,他会让‘贝尔纳家族的可怜虫’到外面去惹人耻笑吗?”
沃翰和乌勒面面相觑,均感一阵无力,都神色黯然的摇摇头。
李凡的父亲——贝尔纳公爵最骄傲的小儿子——冷酷无情的沙场屠夫——伯爵博德·贝尔纳的傲慢与残酷是传遍整个亚马平原的。贵族的尊严使得博德绝不会让‘贝尔纳家族的可怜虫’在外面丢人现眼的。
一个几乎感觉不到魔法波动的魔法白痴一样的人,靠着博德伯爵或者说靠着贝尔纳大公的名头,进入赫赫有名的亚马魔法学院?博德丢不起这个人,贝尔纳家族丢不起这个人。
李凡身子向后一靠,靠在车厢壁上,说道:“回去吧。”
沃翰父子默默无语,不敢再说什么。
乌勒坐上马车,扬起皮鞭,向米兰达城驶去。
李凡坐在马车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父亲,对任何人都是那么冷酷,将母亲的死归怨与我,母亲刚死一年,就将我撵出贝尔纳城……家族中我是唯一的一个被放逐的吧,他毫不怜惜我年幼无依,而且,2年来对我从不过问。呵呵,这就是我的父亲。”

“……我的两个哥哥,天天只顾争着跟伯伯家的哥哥们向贝尔纳爷爷邀宠,对我冷言冷语,完全当做外人,不,当敌人一样……呵呵,我这样双腿残废的人,不配当他们的敌人吧!”
“……贝尔纳爷爷是那么伟大的一个人,整个公国,连米兰达城的农夫、乞丐都把他当做神一样……他也不来过问我的事。是啊,我那么多的哥哥,都比我优秀,天天围绕在他的身边,他怎么还会记得我这样的残废呢?”
“……原来的我有母亲保护,父亲请教士给我起个名字,叫艾比,呵呵,父亲的骄傲!现在的我,被家族抛弃在外,依托于宾厄姆叔叔,生活在米兰达,在穆里尔湖,新的名字叫黎梵。”
独自生活2年多来,李凡失去了很多的童真,有了不同寻常幼童的缜密、坚毅。
李凡双目微闭,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是恬淡,又似乎是苦笑。
沃翰看着李凡,心中阵阵疼痛。
米兰达城,城主是博德伯爵麾下大将宾厄姆。2年前博德将李凡安置在米兰达城城主府内,由宾厄姆照顾,随李凡同来的就是沃翰、乌勒父子俩。
那车驶进米兰达城门,直奔城中最高的建筑——米兰达城主府。
忽然,街上一阵大乱,街上行人纷纷往两边避让,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3匹骏马飞驰着冲李凡马车的方向冲过来。
“快滚开,别挡路!”当先一匹黑色骏马上的人厉声大喝,手中鞭子飞扬,骏马毫不减速,反而越发急冲过来。
李凡在沉思中被惊醒过来。
沃翰连忙掀帘往外看。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眼看都是避让不开。只听乌勒一声冷笑,在车辕上凌空飞起,半空中猛吸一口气,双拳从肋间提起,全身衣服鼓荡,拳锋处带起道道金光,正是八级战士的金色斗气,双拳快如闪电般向来人马前击出。
“轰”,地面被八级斗气的强大气浪轰击,地表立马龟裂破碎开来,碎裂的土块随着气浪向前猛冲。
巨大的声响,强悍的毁灭威力,让3匹马及马上3人都大惊失色。
“哷……”一声长嘶,3匹马后退不及,人立起来。乌勒发出的气浪气势如虹,将马匹冲的向后翻了个跟头,马上乘客亦身手矫健,齐声大喝,飞退出2丈多远,站定身形,望着乌勒,惊怒不已。
“你们是什么人,敢拦阻我城主大人的信使?”当前一人怒喝道,虽是怒不可遏,却掩盖不住心中的惊骇。方才乌勒那一拳直似石破天惊,要是直接轰击在他们身上,几人只怕已当场震死。
“哦,城主信使?”乌勒一怔。要知城主宾厄姆是贝尔纳家族的大将,跟随博德伯爵东征西讨,战功卓著,对敌人凶悍,对部下严厉,对百姓却十分温和,怎么会纵容部下如此跋扈的在密集的人群中纵马飞奔呢?
沃翰走下马车,对那几个人道:“城主信使?有何凭证?”
当先那人心急如焚,但在乌勒方才施威之下,只得强忍,从怀中拿出一块黑木腰牌,喝道:“看,认得么!”
黑木令牌上刻着“贝尔纳”三个字,正是贝尔纳家族令牌。
李凡三人齐声惊呼:“黑木军令!”
黑木军令是贝尔纳家族发送最紧急军务才会使用的令牌,三人当然识得。
当先那人一怔,寻常人那里认得黑木军令,当下不敢怠慢,略一躬身道:“正是,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军情紧急,耽误不得。”言下带着一丝焦虑。
李凡当机立断,大声说道:“把我的马给他们,乌勒叔叔,你背我回去。”
乌勒也是行伍出身,知道深浅,二话不说,将李凡抱下来,负在背上。沃翰也连忙下车。
李凡说道:“几位大哥,你们的马受了伤,我们会找兽医疗好,然后送到城主府,你们回来自去领回就是。耽误了你们的要事,我这两匹马送给你们,就当赔罪了。快去吧!”
当先那人大喜。
但看李凡气派不凡,虽然年幼,但是举止间自有一股贵族气派;而且这辆马车红松木制造,全车雕梁画栋,门帘掀起时看见,里面铺着老虎皮,车中案桌上放置着古铜香薰炉;拉车的两匹黑马更是良驹,毛发乌亮,四肢修长,体格壮硕,线条流畅;连乌勒一个赶车的都如此厉害,绝非一般人……当先那人喜过之后,有些犹豫道:“不知这位少爷尊府……”
李凡微笑道:“我是贝尔纳家族的,现在住在宾厄姆叔叔府里。”
那人大喜:“原来是殿下,小人莫凡多有得罪。”那俩人也急忙过来见礼。(贝尔纳在西南称王,虽是公爵,但百姓们都称之为陛下,贝尔纳的晚辈就是殿下。)
莫凡道:“小人们就跑军马处领三匹马就是,不敢动用殿下宝马。”
李凡喝道:“罗嗦什么!军务重于一切,速速前去吧!”
莫凡身体一颤,连忙道:头对身后一人道,“格恩西,你陪殿下把马处理好,再把车架送到殿下住处。”说完伸手卸下马车,和另一人各牵一批马,退了五步,上马对李凡躬身一礼,道:“小人速去速回,尽快将马送还殿下。”牵转马头,扬鞭而去。
望着两骑绝尘而去,李凡三人面露忧色,“又有敌人来侵犯了么?”
李凡目光一扫余下的那名信使,并不再言,对乌勒道:“叔叔,我们回去吧。”黑木军令,属于绝密,信使不会知道详细内容,问了也没有用。
乌勒喃喃道:“大概卡索帝国又来入侵了吧……咱们贝尔纳的肥羊最是吸引群狼。”
那名信使连忙帮沃翰收拾马车,牵起三匹伤马,在后默默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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