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让你久等了。”
接近二十分钟，吴琪才端来咖啡。
“看看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吴琪淡然一笑。
“时间有点久呗。”
“还有呢？”
“看不出，”秦寒水望了一眼咖啡，“杯子里面好像是紫色的。”
“嗯！尝一下吧！”吴琪目光落在咖啡上。
秦寒水端起咖啡，送到嘴边。一阵咖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心汤着！”
秦寒水放下咖啡，开心地望着吴琪。
“咖啡的香味有点不同啊。”
“还没喝怎么知道？”
“闻得出来。”
“还不喝，凉了就会变味的。”
秦寒水感到吴琪今天有点不同，若有所思地把食指放到嘴边，轻轻一笑。
“你看着我怎么喝？”
“你喝我怎么不看？”
秦寒水放声一笑，拿开食指，露出嘴边隐隐的小痣。
“我喝啦！”轻轻地泯了一口，舌头轻轻添了上唇，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着。
“有点浓，又香又醇，不同以往，又有点余香，似乎有的苦味，但苦得恰到好处。”
“是吗？”吴琪看到秦寒水的评价，心中一阵狂喜，溢于言表。
“挺好的，你煮的吗？”秦寒水左手轻轻掠了秀发，莞尔一笑。
吴琪笑着无言。
“其实很难喝！”秦寒水皱起眉头。
“啊？”
“不喝了。”秦寒水轻轻推了一下咖啡。
“其实是我第一次煮的，所以……”吴琪面露难色，不知所措。
秦寒水哈哈大笑，用手掩着嘴。
“哦，你骗人！”
吴琪这时才如梦方醒，用手指着秦寒水。
“谁叫你不说实话！”秦寒水扁着薄嘴，忍住不笑。
“我……”吴琪笑着。
“怎么今天特意亲手煮咖啡啊？”秦寒水端起咖啡，望着吴琪的眼睛。
“不是特意，只是忽然想到。第一次煮嘛，拿你来做实验而已。”
“哦，想不到你这么坏的？”
“不及你一半，至少我不会说假话骗人。”
“谁骗人我就暂且不去追究了。不过我会把这写进我的小说里的，让读者去追究吧！”
“总之谁骗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灵感写作。有了灵感，这一刻就会成为永恒。”
“灵感只是瞬间的感觉，怎么会成为永恒呢？你是不是傻到这点都不懂吧？”
“你不是说过有瞬间的永恒吗？自己都傻到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吴琪毫不让步。
“哦，还算好记性。唯小人与男人难养也！”
“错了，是唯小人与女人难养。”
秦寒水薄薄的嘴唇翘起，无声笑着。
“其实，……”吴琪忽然感到一阵沉重的眩晕感要涌上脑海，一时无法站稳。
“啊？”秦寒水失声叫着，慌忙站起来，“你怎么啦？”
吴琪痛苦地闭上眼睛，左手按着前额，声音有点含糊。
“没什么，有点头晕。――你慢慢喝咖啡吧，我先走了。”
秦寒水望着吴琪远去的身影，百感交集，许久才望着渐凉的咖啡，端到嘴边，咖啡香浓烈，鼻子抽搐着，喝了一大口，咖啡的确有点苦，她用手托着额头，眉毛紧紧皱起。
I
一连两天，都不见吴琪的身影。不知为何无缘无故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吴琪这个人真是无法看透，好像老是藏着巨大的心事，又不跟人诉说。认识他这么久，除了看出一个表面的他，别无他物。
然而我又相信，人都需要找一种途径释放自己，否则随时都会崩溃的。我想应该是我不够理解他，无法给他信任感，才会有这种感觉。我其实应该给自己多点耐性与智慧，而不应该用一种俗气的目光来看待他。
如果最终证明，我与他只有爱的火花，而没有爱的花朵，也没关系，至少我曾经努力过，曾经为了自己的爱情努力过。杜拉斯的《情人》不也是一段无望的爱情，但正是这种无望的爱情，才体现爱情的极致美，才能打动万千读者的心扉，才能让这段爱情至今鲜活。
虽然我无法像杜拉斯一样刻画这样的爱情，但我完全可以体验到一段比她更加难以忘怀的爱情，即使一样是无望的爱情。
想不到几天后，他突然出现，而且要我陪他一起吃饭。我欣然答应，因为我觉得他的举动实在怪异。
我们走在大街上，若即若离地挨着。突然他停了下来，久久不动。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好停住了转动，眼神分明像是呆住了，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
我大声叫了他几声，他才蓦地回过神来，奇怪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拉起我的手腕，跑了起来。我感觉他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心中有一种恐惧感，要紧紧握住现实的东西。但这种感觉又让我推翻，停下来之际，我从他的眼神中看清了一切。眼神清澈又闪烁着光亮，分明是内心巨大欣喜的体现。这种感觉的倏忽转变，让我有到一种错觉的蔓延，我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感觉器官。
他问我有没有把他写进小说中。我当然回答没有，否则让他太神气了。他好像挺失望的，我从他的失望中看出我在他心中的重要。他要我把他写进小说里，我问其原因，但说不出个所以然。那种眼神，让人感到他随时会消失似的。他接着又问我什么是永恒，直到此时，我才认真起来，他也许有什么心思也说不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像一个哲学家，我可不想看到他像哲学家一样陷入泥潭，但我想看到他有哲学家的机警与善辩。料不到他的确有哲学家的狡猾，交谈中我也无法辩倒他。唉，我情愿做一只快乐的猪，也不愿做痛苦的哲学家。而他，我倒希望他做一个快乐的哲学家，让我这快乐的猪不会变得太傻。
两人分开时，他送给我一个贝壳。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特别的礼物，欣然受之。他说，贝者，宝贝也，要我好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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