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何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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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子刚过一月,齐若谷每日里对林琪殷勤不辍,简直是一日竞过一日。
倒也不是齐若谷一时作伪,而是他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却是心中满存一份绵长爱意。绝不似一些浪荡之徒,只为骗得女孩到手一时殷勤,过后便自薄情。却说齐若谷此人,虽未尝谈过恋爱,但那些小说中男女之情却总能领悟透彻,总是替那些有情人不能成眷属而叹息,暗道自己若是书中主人公又该当如何如何。
如此一来,对所爱之人自是满腔柔情,甚懂得迁就的道理。只是这样反而让林琪觉得他对自己太好,越发觉得不自然了。齐若谷自不知这些,虽然林琪曾说道,你不要对我这般好。
他听虽听见,但天性逍遥,随性而至,除了所爱之人,其他都似乎无谓,便仍是想如何便如何,只对林琪越来越好。
匆匆两月过去,林琪仍没理会得如何接收齐若谷的爱意,只齐若谷却早将林琪当作自己毕生所爱,将那两月的说法忘得一干二净。还是每日里对林琪殷勤问候。
只是齐若谷未曾想过,他虽一味如此,却不知从未深究过林琪是否爱他。只知一味付出,但求倾尽心中所有去爱林琪。可若林琪本就不他,那又如何。却说爱之一道,定需两情相悦,两人如此,却是种下了日后的苦果。
齐若谷自从与林琪在一起,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甘于世俗,整日里为生计奔波,做那些曾经以为是世俗的事情。不和林琪在一起的时候便好好上班,下了班便写小说,诗歌,散文,四处投稿,那些文字却一改往日里清平淡漠,哀伤疼痛,总是欢快调皮,结局完满。自也是合了那些读者的口味,大受欢迎。小日子便也似乎越过越红火。
齐若一见哥哥如此,更是大受益处,每月的生活费竟然从一千涨到一千五,齐若谷还买了台电脑给他。这小子自是高高兴兴领赏遁去。
却说阴历2月11日正是齐若谷生日,齐若谷带着林琪请了一些朋友去吃饭,饭后大家去唱歌。
林琪第二天还要上班,齐若谷便去送林琪回家,他喝了酒开不了车,便和林琪在夜空下的街道上漫步,却见云薄星稀,夜色朦胧,气息清凉。
林琪突然停下,转头看着一旁微微有些醉意的齐若谷说:“若谷,你今天生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送你礼物吗?”
齐若谷随喝了点酒,但是林琪与自己说话,那自是非同小可,登时站定,想了想,说:“你是我女朋友,那还要礼物干什么。”说完定定地看着林琪,不知这回答对与不对,合不合林琪心意。
只见林琪闻言一笑,说:“你说的也不算错,可我什么时候说了就做你女朋友了?”齐若谷闻言,心急如焚,惶急之情溢于言表,竟大是窘迫站在那里,身心俱凉,刚要说话。
却听林琪继续说道:“瞧你吓的脸都青了。”
齐若谷也不说话,自立在路边,颓然而已。只听林琪又笑着说:“我也没说不做你女朋友啊。”
齐若谷闻言自知有一线生机,抬头看林琪似乎猜不透,她到底弄什么玄虚,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嘛?我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林琪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傻瓜,我今天送给你的礼物,是一句话,听着!”齐若谷闻言恨不得自己将耳朵扯起来。
只听林琪轻声说:“亲爱的,希望我们明年的今天还在一起。我们一起努力啊。”
齐若谷闻言,就要高兴地跳起来,却有停下,莫名其妙地问道:“明年?那后年呢?大后年呢?一辈子行不行啊?”

只见林琪瞪起眼睛,伸手拍他一下,说:“小样,那我明年这时候送你什么啊?这样一年一年的,既省钱,又免得你朝秦暮楚,有什么非分之想。哼!”
齐若谷闻言一笑,“嘿嘿,有了你我怎么还会想别人。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人。”
说完,林琪害羞地低下头,转身跑了开去,说:“切!谁信你。油嘴滑舌的。”
齐若谷忙追上去,说“怎么会?!”两人便这么一路追追打打走向远处。
月有阴晴圆缺,事无尽如人意。齐若谷正当风头,却也正当乐极生悲之时。这一日林琪打来电话,说:“若谷,我们公司要调我去长沙工作,明天就离开西安。”齐若谷闻言一愣,心中甚是郁闷。
想那长沙离西安千里之遥,日后定是不能与林琪常常相见了。不过齐若谷心性逍遥,自来对爱情存着一份痴念,便是不论多远的距离,只要相爱天涯不过咫尺。对这点事情自也没往心里去,况且他片刻间已经打定了主意,辞了工作陪林琪去长沙。便对林琪说:“是吗?没事的,不就是长沙吗?坐飞机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呗。”
林琪听他这么说,便也无可奈何,说:“只不过,我们刚在一起,又要分开这么远。”林琪顿了顿终于说:“你要是遇见更好的女孩,跟我说就是了。”
齐若谷闻言以为林琪不想他如此等着她,但他已经决定要辞了工作去长沙陪她,便顺便逗她说:“嗯,我知道了。”
林琪听了他的话只回了句:“那就好。”声音黯然,似乎有些失落。
第二天齐若谷去机场送林琪,两人好一阵热闹,互道别情。林琪看着齐若谷一脸愁容下竟似乎含着笑意,却是纳闷。
只齐若谷因为胸有成竹,只问了林琪到长沙工作的地址,说有时间就去看她。林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写了地址给他,齐若谷也不看,直接塞进口袋里。如此两人便匆匆分手各奔西东。
齐若谷也是有了苦衷,他急急地赶回公司直接冲进总编办公室,说要辞职。总编见他要辞职,更是一再挽留。最后齐若谷直接亮了底牌,说是为了女朋友要去长沙。
总编知他为人,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说以后若有什么作品希望他先拿到他们杂志来发。齐若谷急于脱身便立刻答应,接着他便打电话定了张第二天去长沙的机票,兴冲冲地跑回家。
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连夜写了一篇小说《如何爱》,写的就是他自己要去追求一个深爱的女孩,放弃了工作,放弃了所有,最后终于和那女孩在他乡异地幸福生活。
接着便将那稿子发给了他们杂志的编辑。然后齐若谷给所有在西安的朋友打电话,说自己要去长沙,和他们一一告别。
一夜终于过去,齐若谷带走了所有的钱,将房门关上,开着车到了飞机场,将车钥匙交给一个来送他的朋友张莉。
让齐若谷出乎意料的是,来送他的人很多,几个男女同事,一些旧时朋友、同学。他们不知是商量好的还是,大家一起喊:“齐若谷!你一定要幸福!”
齐若谷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登机口走过去,只是当他转身的时候。这个自命逍遥的男人哭了,数十年来,第一次哭了。
齐若谷坐在飞机里,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心中激动不已。他想着再有两个小时,这生活就将揭开新的一页。好像他要去找的已经不是林琪,而是一段天长地久、绵绵无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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