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伐毛洗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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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仍旧坐在那里,双手对着齐若谷,两道黑白分明的剑气从他手掌源源不断地涌入齐若谷的身体。当齐若谷终于昏了过去,那两道黑白剑气才缓缓缩回张三丰掌心。之后,齐若谷如同被点了**道,僵硬地坐在地上。面容平静,微微睁开的双眼,却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如同死去一般。
张三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双眼已经回到正常的样子。看着齐若谷奇怪的样子,张三丰摇了摇头,叹息道:“天生万物,皆不能圆满。想不到他如此悟力,却没有练武的天资,骨骼精气平庸不奇。真不知如何造就……唉,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张三丰见齐若谷默然若毙的样子,心中不免难过。
他叹息半晌终于说道:“还是先替他造就洪荒道体好了,凭如此悟性,想来今后成就也颇可观……”说话间,张口吐出一块团椭圆状太极光球,却是他太极阴阳剑道的无上剑元。
只见那太极阴阳剑道的无上剑元形如太极印球,一出张三丰之口,竟然越来越大,到了齐若谷身前之时已经是一团足可容人的圆形光球。
张三丰张口一吹,那剑元便将齐若谷裹住。齐若谷身入其中,那一团剑元随即闪出柔和光芒。那光芒缓缓黯淡下去,慢慢没入齐若谷体内。紧接着齐若谷蒙白的双眼,慢慢变黑,恢复了光彩。
突然,齐若谷深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一道浅淡荧光萦绕在齐若谷身上,张三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这是什么道体,怎么我也看不明白。”说着他语气加重“太极阴阳眼!”,接着他一双眼睛又成了旋转的太极印的样子。
原来张三丰参悟太极阴阳剑道之时竟然衍生出一门道法便是这太极阴阳眼,如同太极阴阳镜壁功能相仿,但张三丰以太极阴阳剑道运使,不仅能窥视剑气,更能看透物我灵魂。此时张三丰正是要用“太极阴阳眼”来查看齐若谷的灵魂和体质。
“太极阴阳眼”一开,天地无非黑白两色,此时张三丰眼里齐若谷也是两道黑白剑气纠缠,变幻无常。他终于闭上眼睛,又再睁开,已经恢复正常。
张三丰看了看还为清醒的齐若谷,自言自语道:“太极阴阳道体,怎么会和我的道体如此不同?……”张三丰盯着齐若谷的脸看了半天,脑海里突然回响起萧元宗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此子面相混沌,乃是天地间一大变数……”张三丰想到这里,嘴里忍不住念道:“变数,变数……难道太极道体还有变数。”说罢忍不住看向端坐地上的齐若谷,眼中尽是期翼之色。
齐若谷终于清醒了,摇摇头,晃出满头地金星,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三头的怪物,那怪物的头发还是黑白相间……靠!这不是师尊嘛!
齐若谷强忍着头晕,朝着张三丰鞠了一躬,叫道:“师尊……”
张三丰见齐若谷晕头转向、双眼无神,伸手一按他头顶百会**,太极阴阳剑气涌出手心,透体而入。齐若谷双眼一闭,只觉一股柔和的先天真气缓缓游走于他头顶**位,脑海里又响起张三丰的声音:我以本身先天真气助你凝固心神,你现在按我传授的功法开始引气纳元。
齐若谷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看张三丰,虽然脑海里还能听到张三丰的话,但张三丰的嘴却动也没有动。他突然意识到,张三丰正在和自己进行意识交流。齐若谷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双眼紧闭的张三丰,脑海里又响起张三丰的声音:闭目凝神,我现在传你剑门第一玄功《天道心经》,我会将心经口诀印在你的意识海内。就是现在……
齐若谷按张三丰所说闭目凝神,突然一股强大的意识涌入自己的脑海,齐若谷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紧接着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套武功口诀,看来就是张三丰所说的《天道心经》了。
齐若谷紧闭着眼睛,暗自咬牙道:“……靠!这样……也行?!”疼痛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那种胀裂的感觉让齐若谷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当疼痛渐渐减轻,自己能够适应的时候,齐若谷闭上眼睛开始从在意识里查看那部《天道心经》。
《天道心经》共有三部,第一部炼气,乃是引天地元气入体,行周身经脉,纳入丹田修炼自己先天真气。尽是些呼吸吐纳的功法,和人体经脉运行之法。
第二部凝元,乃是在体内先天真气积聚到一定程度,锻炼出本身道体之后,开始依自身道体特质凝练真元,即如同张三丰所吐的剑元一般。剑门中人修炼剑道,真元凝聚由剑气始。所以剑门中人真元即称剑元。刀门中人则称刀元。玄门中人不假他物即称真元。
第三部锻神,乃是强调精神力运用,力量越强,精神也相应要承担更大的负荷,若是力量负荷超过自身精神力极限,那修炼者必精神崩溃而死,即使不死也必成了现在所说的植物人。待齐若谷察看这锻神一部,却是不着一词,齐若谷感应不到任何意识波动,齐若谷凝神内照,隐隐感觉到那段阐述《天道心经》的意识波动之下,竟好像包裹着什么。不管齐若谷如何凝聚心神向深入探查,都被外层的意识波动挡住,那意识之后竟如黑洞一般,无法探查,又似乎被这外层的意识波动所封印。

齐若谷数次探查无功之后,齐若谷终于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张三丰亲切的面容。只是张三丰的样子显然有些疲惫,两鬓更是微微渗出汗珠。
“谢师尊。”齐若谷一睁眼见到张三丰便伏身下拜,样子甚是虔诚。
“起来吧。”张三丰收了齐若谷一拜,笑着说道。“我们既是师徒,这自是应该的。想不到,你竟得了我的道统,成就了这太极阴阳道体。只是你命中变数极大,今后如何我却是看不透。日后修为还得靠你自己啊。”
“承蒙师尊开我蒙昧,成就道体,逍遥自当勤奋修炼,以报师尊厚爱。”齐若谷感念张三丰为自己做的事情,心中激动万分地说道。
“对你寄予厚爱的又岂止是我一人了。”张三丰突然淡淡一笑,对齐若谷说。
“师尊何出此言?”齐若谷听张三丰声音有异,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忙问道。
“你别紧张。”张三丰拍了拍齐若谷的肩膀,安慰他道:“你可还记得,你初到洪荒所处何地?”
“剑阁啊?”齐若谷回答得甚是爽快。
张三丰闻言脸色一变,训斥道“你小子怎么不开窍啊!我是说你住在水的房间。”他话说完,还冲齐若谷斜了一眼。
“您是说……萧湘……”齐若谷听张三丰如此一说,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初到洪荒不正是住在萧湘的闺房之中吗。齐若谷刚到洪荒之时也对自己为何会身在一女子闺房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虽然隐隐想到萧湘对自己如何如何,但每念及此,都被自己狠狠否决。
想萧湘貌若天仙,又是剑门门主千金,怎会对自己一个初到洪荒的小子心生爱意,实在是荒唐。不过今日听张三丰如此一说,看来这人的感情本就是荒唐啊。但齐若谷刚想到这里,一个清秀的人影就浮现在他脑海之中,那女子长发垂肩、笑语嫣然,却不是林琪是谁。
齐若谷知道即使自己身在洪荒,对林琪的爱仍旧是放不下,正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很绵绵无绝期”。况且林琪现在还身在狼吻之下,自己岂能安枕。想到这里,齐若谷忙向张三丰问道:“师尊,怎么才能回到绝对安逸境去啊?”
“我知你在绝对安逸境中还有牵绊,日后定要回去解决方能安心在洪荒中修炼。”说到这里,张三丰谈了口气,继续说道:“只不过,剑门门规,剑门中人不可随便进入绝对安逸境。新飞升者,若要回绝对安逸境,必要通过无间剑道才有资格。”
“无间剑道!那是什么东西?”
“无间剑道,在缥缈峰中,乃是剑门破天祖师通悟剑道的地方。祖师剑道大成之后,以大能力将此地封印。这无间剑道中蕴藏破天祖所修的傲杀剑意的精髓,比起你在从剑阁牌匾中领悟的剑意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要通过这无间剑道,非修成剑元仗着先天道体大成之际,或可通过,剑元未成者强入无间剑道不异于找死。所以你只有勤加修炼尽快修成剑元,配合你的太极阴阳道体,才能入无间剑道。”
“可是这剑元大成得什么时候啊?”齐若谷看着张三丰问道。
“以你如此资质,五年炼气,再十年内剑元当有小成吧。”张三丰面带赞许地对齐若谷说。
“啊!这么久,林琪岂不是早就凶多吉少了。”齐若谷心中郁闷之极,不禁说。
“你的天资已经很高了,一般光炼气就得一二十年,修成剑元更是难上加难。我看你悟性奇高,算来这些时间应该不错。怎么你这么贪工冒进,反倒埋怨起来三丰说到这里,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师尊息怒,弟子,不敢埋怨。只是如师尊所言,弟子对绝对安逸境中一个女子是在放心不下。所以……”
“唉!情之一物,多少英雄儿女沉沦其中啊。算了,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不修成剑元,要出洪荒实在是困难重重。况且我借太极阴阳镜壁窥你未来,虽然极少所得,但你所牵挂之人十年之内倒也没什么大危险。况且你修成剑气,凭借太极阴阳道体,当能勉强运用太极阴阳镜壁,他日要窥探那女子命途也并非难事。所以你还是先在洪荒好好修炼吧。”说罢,张三丰站起身来。
听了张三丰的话,齐若谷心中不由松了些。忙拜道:“谢师尊指点弟子迷途。”暗想自己也不知何时才能修成练气功法,即使到时候能够运用太极阴阳镜壁,若是看到林琪出事,以自己当时的功力能不能够救她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开始便和若烟一起,到这里来随我修炼无功吧。”张三丰说完,转身向石门处走去。他一到门口,那石室的太极门旋转着打开。齐若谷见状,赶忙应了一声,紧跟张三丰之后,出了石室……
两人一出石室,那石室大门便又缓缓关上,齐若谷转头看去,那一行行字迹慢慢被们挡住……
齐若谷见了这些字迹,心中一动,暗道:这《道德经》刻在石室之内定有用处,下次一定要问一下师尊。
“逍遥,还不跟上。”张三丰踏上石阶,见齐若谷在身后发愣,随即叫道。
“是,弟子就来。”齐若谷见张三丰叫他,忙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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