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西湖花园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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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司徒杰和秦海率领的三十铁骑正沿着钱塘江边向下游飞驰狂奔着。
一道弯斜坡横在眼前,道旁丛生着一片片杂草矮树,一条土路开在斜坡边缘,土路的一边是江面宽阔的钱塘江,另一边则是一片黑压压的古松树老林。
在老林和河流之间的土路上,出现了三个穿黑色劲装的路人,其中一个吃力地背着一个大麻袋,正在急匆匆地埋头赶路。
秦海飞马走在最前面,老远就看到前方正在赶路的这三个人。连忙回首朝司徒杰喊道:“司徒堂主,前面有三个路人,我先去看看!”
说完便扬鞭抽马,一溜烟向前冲去。
司徒杰听到他的话,也连忙快马加鞭疾追而去。手下三十铁骑亦毫不示弱,齐声喝呼着紧跟前进。大道上扬起的尘土从地上升腾到半空,蹄声雷动刹那间就传到了前方。
前方的三个路人仿佛被这蹄声惊动,纷纷回头观望。看见三十铁骑迎面追来,一阵骚动后,窃语一番,突然慌慌张张地各自钻进路旁那片黑压压的老林里。
“有鬼”在场的紫龙会成员都从内心里蹦出这两个字。
“弟兄们,下马,追!”司徒杰发出了简单而坚定的命令。
蹄声骤然而止,三十名训练有素的铁骑手整齐地勒马、翻身、下马一气呵成。司徒杰一马当先冲进了老林,其他人也纷纷跟进。
老林全是盘根错节的树根,时不时还有一块粗大的摊倒的树横在路中央,树林子也是阴深得可怕,一棵棵的松树外面都结了一层松罗`,茂盛浓密,遮天蔽日,根本没办法用太阳来判别方位。
走在最前面的司徒杰突然大手一举,示意大家停止前进。在号令下,三十多人迅速就地止步,探头向司徒杰注视的方向望去。
在“麻密”森林的前方,被一片大树林包围着的中间,却是一块远远看上去应该是圆形的“空地”,空地上,飘洒着一层薄薄的艳丽的红色玫瑰花瓣。
“奶奶的,谁吃饱了撑着还在这鸟地方铺玫瑰花?”一旁高度警戒的秦海忿然道。
“也许是哪家闺秀在这偷野汉子搞情调吧!”跟在秦海身后的一个铁骑手开玩笑道。
秦海一听这话,腾然回手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佯装正经地道:“你小子就知道偷汉子,哪有那么多闺秀被你偷呀!”说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玩笑开好了,做正事了!秦海,你带几个弟兄过去看看,小心点!这地方有他娘的说不出的诡异!”正在前方观察的司徒杰吩咐道。
“好的!”秦海向身后的几个铁骑手大手一挥,小心翼翼地朝空地走去。
树林里一片宁静,只听见秦海等几个人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响。妖艳的红玫瑰花瓣,铺满了整个空地,在这袅无人烟的深林里,显的更加诡异。空地正当中,一个崭新麻袋扔在上面,里面像是装着一大把东西,袋口用红绳子紧紧地扎着。
秦海大手一挥,对着两个铁骑手道:“你们两个去看看袋子里有什么?”
被命令的两个铁骑手快步走到麻袋跟前,其中一个一把抓住麻袋口子,用力扯了一下红绳子,就在他扯断红绳子的瞬间,突然发现麻袋后面有根细绳子紧紧地系在红绳子末梢。随着红绳子被扯落,这根细绳子突然弹了起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一边喊“小心”,一边急跃而起,尽量远离麻袋。
但已经迟了!随着这根细绳子的弹起,空地周围树梢高处飞出几十根尖锐的棍子,向箭一样直射而来。覆盖了几乎整个空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大部分铁骑手还没反应,就被尖棍贯胸而死。秦海艺高反应快,几个扑腾和闪避,终于有惊无险地避过了呼啸而来的尖棍。
猫在林子里观察的司徒杰看到这个情景,暴跳如雷地吼道:“他娘的,中埋伏了!”一跃而起扑向空地。铁骑手们也纷纷展开身法跟着司徒杰扑向空地。
空地上一片狼籍,八个铁骑手横卧在血泊中,仅两个没死的也受了重伤,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秦海一看这场面,原本俊俏的脸蛋几乎扭曲变形,牙齿咬破嘴唇溢出鲜血,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司徒杰暴跳如雷,对着林子深处怒吼道:“哪个王八羔子设的陷阱?有种你他娘的就给老子滚出来?我操,有种真枪真刀地来干,设这样的鸟**圈套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下,只见林子里一片人影闪晃,四五十名黑衣劲装汉子穿梭其间,把空地四周围成一座人墙,把紫龙会的人团团围在中间。个个目瞪口呆,不言不语,只把一把把鬼头刀支在身前。
紧接着从林子深处又走出三个人,三个人各具特色,模样怪异而冷傲,张着三张阴森森的灰色大脸,头发都拖在脑后面,一条半寸宽的黑色带子挽在发根,中间那人瘦如柴火,双眼几乎深陷在眼眶里,一件灰色长衫上扎着一条蟒皮带,一双瘦骨嶙峋的手耷拉下垂着,尖尖的指甲足有三寸长短,本夜里遇上准能把人吓死!
左侧的那位仁兄穿着青色的长袍,黑缎马褂,胖得像一头肥猪,又粗又短的脖梗儿都胖没了,圆滚滚的小西瓜般的脑袋,就像安在两个膀子上,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右侧的那位仁兄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裁,一身脏相的邋遢道人。两个人都双手挽在两肋冷冷地盯着司徒杰。
一声冷哼,司徒杰沉声道“各位敢到紫龙会地头耍狠撒野,想必来头不小,还请当面报个名号吧!”
一边的胖仁兄嘿嘿的笑道:“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三兄弟就是陕北鼎鼎大名的‘阴阳三叟’,在下位列老二,人称‘烈阳手’楚奇”。说完又指着中间那人道:“这是我们老大‘三阴手’苏恨。”接着又指着邋遢道人道:“这是我三弟‘子午道’钱程。”
司徒杰双眉耸动的沉声道:“早闻陕北有几个无恶不作的人自称‘阴阳三叟’,原来就是三位呀?但我紫龙会从未得罪过三位,不知今日为何要在此设陷伤我兄弟?”
在旁未发一言的邋遢道人,伸手怒指司徒杰,破口大骂道:“紫龙会横行江湖几十年,山东大权帮一战,我们数名朋友横遭毒手,今天我们是来索命的?”
一旁不语的秦海听到这话,哑然大笑起来,道:“就凭尔等宵小也敢来索命?是谁给你们在背后撑腰吧?”
中间的那瘦高个脸上浮起一抹生硬的诡笑,道:“罗嗦无益,爷们在此设下鬼门关,能否过的去就看你们造化了!”话音刚落,身体已腾空而起,一双枯爪搂头就是十七爪。
司徒杰狂吼道:“老子到要看看这是谁的鬼门关!”,说完,迎身而上,转眼双方已互击六十余次,不分伯仲。
就在此时,司徒杰侧身劲旋如平地旋风,一把白银枪刹那间纵横交错连续十七次闪击,迎向瘦高个。
瘦高个左闪右腾,连续避开银枪闪击,乘着司徒杰招式用老,右手枯爪闪电般出击,左手枯爪却半旋着自下往上推送,一招两式,诡异辛辣,直扑司徒杰。
司徒杰突左右晃动,以身体之晃动避开右枯爪的攻击,以一只左手硬格诡异的左枯爪腕部。但诡异的枯爪就在被格腕之瞬间,突然以弓爪之势,猛的向下啄。分合之间,司徒杰一声闷哼,急速往后倒退。
瘦高个得势不饶人,旋飞身体猝然偏进,出手就是九十九爪汇聚成一扇爪屏,挟雷霆之势罩向司徒杰。

司徒杰突然一声厉吼,弓背猫腰,快不可喻冲迎上去,手中银枪如闪电般淘出千百条映照人目的银蛇,如怒涛惊浪般层层叠叠的涌向瘦高个。蹭亮的银枪头刺透空气,在离瘦高个一丈之地,汇聚成一束光芒,象窒人气息的冷电,迎胸激射。
瘦高个心生怯意,尚未摸清楚,便狂风似的往后倒蹿。司徒杰不放过任何机会,以枪头点地,身体借力腾空无丈,挥动手中银枪,抖出万点光芒,如漫天光雨,强泻而下,六六三十六枪,一股脑儿似的罩向敌人。
“嗷——”一声悠长而又凄怖的嚎叫,响彻林间,声音宛如末日幽冥,出自地狱,如同内腑之碎裂,更似无奈的绝望。便在这绝望的泣叫声中,瘦高个抖着一身鲜血,连翻几个斤斗,直望松林深处跃去。
就在他们两个交战时,其他人也没闲着。秦海以一把雁领刀独抗“子午道”钱程的子午夺命萧和“烈阳手”楚奇的一双肉掌。三人战成一团,久战不下。楚奇急了,跳出战圈使出绝招来。
但见其一双肥手瞬间已变通红。“烈阳功!”秦海边缠斗钱程,边注视着楚奇的双手惊呼道。
“嘿嘿,你果然还有点见识!你自信能躲过几掌呢?”楚奇一边运功,一边冷冷地问道。
秦海很惊讶,此时此地居然能见到这样的邪门功夫。他曾经在影龙堂专门记录天下各类奇异武学的《内库武学录》中见到过对这种功夫的描述。《内库武学录》记载着“此功夫乃江湖十大邪门功夫之一,至刚至阳,练时需觅至阳之处,盘膝运功,催动体内阳刚之气与天地之阳气合二为一,由于阳气太盛易渗透五脏六腑,稍有不慎即走火入魔,练时需不断吸食纯阴人血,以缓解过盛之阳气,同时需七七四十九天放血一次。此功运功时掌成淡红色乃小成,赤红色乃初成,无色乃大成,大成时掌力所到之处熔钢化铁,异常霸道。”
“照书本记载,这胖老头的烈阳功看来已处于初成境界!”秦海心里暗忖道。
“如此伤天害理之功,亏你也练!不知道有多少纯阴少女的性命做了你练功的陪葬?”秦海大声怒叱道。
“大丈夫成事必要不拘小节,牺牲几个弱女子算什么?”楚奇嘿嘿奸笑着道。
秦海暴怒,大声叱骂道:“无耻之徒,今日我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话音刚落,秦海倏然身子飘起,轻飘飘的只在空中稍作闪晃间,抖手出招,二十一道青莹莹的光彩便仿佛二十一股冷电,清脆凌厉地洒射而出,只奔激战的钱程。钱程见势,不敢略其锋芒,便撤招倒蹿,大吼着以比以往更快的速度退出刀芒覆盖以外。
秦海一看逼退钱程的效果已经达到,便以单足点地,挟着一身青芒,行云流水般畅快移动到楚奇面前,突然拔空而起六尺,看来他似是盘旋在空中,但他的身下面却出现漫天的光雨,雁领刀有如怒涛的成层成束的涌向楚奇。
好一个楚奇,在此凌厉刀风逼迫下,不进反退。一双赤掌连拍十八掌,迎向秦海,刹那间十八股炽热的之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掌风所到之处如烈炉火焰般。
秦海大惊,立刻变换身法,以刀隔空击拍,借空气之浮力,一个空中后翻斤斗,极力避开掌风范围。青衫避之不及处,顿冒缕缕青烟。“好霸道的掌风,还好老子避的快!”秦海暗忖道。
身后钱程抓住时机,趁秦海立足未稳,一只乌萧快不可喻粹映出一道乌影,抖手便是九萧合一,朝后背刺来。正前方的钱程也抓住时机,以一双赤掌,左右拍击,两股热浪似两条火龙蹿跃着、奔腾着直袭秦海立身之处。
屹立在惊涛骇浪中的秦海居然岿然不动,眼看就要被击中要害,钱程和楚奇发出了一阵窃笑,只等着对方被击中而亡。就在乌萧和热焰掌风粘衣的瞬间,秦海突然反手出刀,刀背敲击萧尾,击偏乌萧进攻之势,然后身体突然似陀螺般旋转起来,高速旋转所产生的风力,一时阻挡了热焰前进。趁势身体拔地而起,凌空五丈有余,迎空后翻360度,就在身体坠落到钱程头顶高度时,右脚腾空反踩其后背,借着脚踩之力,向前扑腾到三丈开外。
乌萧被击偏的钱程,身受脚踩之冲力,重心失控,身体直直地朝热焰扑去。楚奇大惊,急冲冲地喊道:“三弟小心!”话音未落,钱程便已扑进热焰,“啊………”一声杀猪般壕叫顿时传出。楚奇急忙撤力退掌,定晴一看,昔日的三弟双手及身躯上半截,已被烤的黑如焦炭,嗷嗷大叫在地上痛苦地翻转着。
“你…….你会……不得…….好死……..”楚奇伸出肥肥的食指戳指着秦海断断续续地吼道。瞪着双眼像疯狗般只扑过去,运起十二层功力,左右赤掌凭空划圈,激起两个火圈,似风火轮般直朝敌怀里冲去,火轮所到之处,空气滋滋作响,身处掌风三丈的人如盛夏遇烈日般火热。
秦海双目瞪视火轮,身体斜飘三尺开外,雁领刀猛的一个大轮回,七十七刀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刀网,密密洒洒,直扑火轮。遇火轮突变纵横交织的光芒流电,狂卷急泄,刃尖在火焰中穿梭如流星般直刺敌胸膛。
楚奇急速运气全身,腾空而上,肥胖的身子如矫燕般折腾出九个空中绕翻,赤掌飞扬击拍,洒出无数条火焰,奇快无比地扑向敌头顶。“云中怒”——秦海喊道,他认得这手绝活,此招渊自昆仑“铁筝道人”的独门绝活,楚奇在这一绝招的基础上,溶入了烈阳功,使其更霸道,覆盖范围、杀伤力更大。
秦海不在犹豫,他双臂伸展,原地劲旋,顿时便撩起狂风怒吼,有如龙卷风似的幻化成一圈游离不定而又强猛绝伦的淡青色螺影,挥起一溜溜冷森的刃芒,组成一圈圈的弧环,由大而小,由近而远,宝塔似地绕着他的身子从四面八方往上层叠,便在一片火与光的暴展中,瞬间的光华交互穿梭。
于是,一蓬蓬血雨也同时飞扬抛落,两条人影倏然分散开来。这位横行陕北的“烈阳手”楚奇,打着陀螺似的直摔下来,全身血糊淋漓的扭曲着,衣衫已碎,从胸前到背后九条刀槽历历在目。秦海也在分散之时,噔噔噔连退十多步,一**撞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此时司徒杰那边战事已结束,看到秦海受伤,急扑过去,沉声道:“兄弟,还撑的住吧?”
紧闭双目,秦海喘息的道:“他奶奶的,这王八蛋还真有两下子,差点和他一起去见阎王了!”
司徒杰定眼查看秦海伤势,天呀!秦海的胸前、双袖衣物已尽数焚毁,胸膛上离心脏只有半寸之处烙着一只巨掌,掌印所到之处,皮肤如焚烧过般焦黑,散发出阵阵烤焦味。
司徒杰一边急忙掏药敷上,一边道:“你小子,命还真大,再差这么一点点,就真的见阎王去了!”
包扎完秦海,司徒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四周的拼杀已接近尾声,紫龙会三十铁骑手大部分死伤,只剩不到十来人正围着剩下的五六个敌人扑杀,敌人已无回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
满地的红玫瑰花瓣被鲜血淋漓着,显的更加的娇艳、鲜红!一阵寒风吹来,掀起几片滴血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散发出阵阵血腥味,令人不战而栗!
“滴血的玫瑰!”司徒杰站在寒风中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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