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只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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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炳安想到这些,马上向上峰报告,说靖县的土匪已经剿清,要求撤回十区保安司令部。而此时,靖县县长赵恩畴因为侄儿、老婆侵吞了县乡合作预备社的货款,已经被省政府撤职查办了。省政府把常宁人秦镜派到了靖县,接任了县长一职,新来的县太爷不买他的账,谢炳安在靖县巴不得走得越快越好。
秦镜刚来,他也不想有这么多的负担和压力,便同意了十区保安团撤离靖县。于是谢炳安到靖县来剿匪4个月,土匪一个也剿不到,却娶了一个田姓小老婆,大摇大摆地滚回沅陵去了。
黄俊岱的队伍得到了迅速壮大,到了1940年春,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和靖县保安团抗衡了。此时,接到外线的探子来报,谢炳安的十区保安营已撤离了靖县。黄俊岱便带着他的114名聚义总队的土匪兵,回到了坳上,公开驻扎在了婆婆庙的市场上。
从此,靖县西区坳上大由乡、小开、大开一直到大堡子防江一带,就成了黄俊岱控制的势力范围。这时的黄俊岱,除要求弟兄们在婆婆庙兔子不吃窝边草以外,在其他各地,他的弟兄,特别是傅太和带领的一大队,**抢劫,无恶不作,人民畏之如虎狼。
黄俊岱本人不愿这么干,可他也只好装傻不知道。傅太和做得太过火时,他才委婉地提醒一下。土匪就是土匪,他体谅大伙的难处,可是人民遭了大殃,他却不管了。
一年的光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流失了。黄俊岱的处境,由到处流窜到坐守婆婆庙,变得安稳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虽然飘浮不定,但自由自在的土匪生活。人生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自由自在地生活吗?现在我得到了,虽然是不为人们所接受的土匪人生,那又怎么样?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啊。没有什么想头了,要好好地生存下去,就得继续与官府斗下去啊。
望着婆婆庙外的青山,到处是生机勃勃、青翠欲滴的绿色,空气中飘来一阵阵泥土的芬芳,万物争辉,每个人都应有生存的权力,身处他乡倍思亲,黄俊岱禁不住想起了远在东冲湾的亲人。要是能够守在自己的亲人身边过日子,那该多好啊。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新对手,那个最近才新来的秦县长。
其实,秦镜是一个善于心计、格外狡猾的官场老手,他的所作所为都能以所谓的民意来掩盖。他一到靖县就蛊惑人心,说要鞠躬尽瘁,剿灭土匪,振兴地方实业,使不少人对他抱了许多美好的希望,甘愿为他服务。
秦镜刚上任,就对靖县作了一番调查,这个地方虽然贫穷,但作为周边三省十余县的物质聚散中心,以及抗日大后方,却是一个难得的、财源丰盛的发财之地。俗话说,官不怕你穷,鬼不怕你瘦,只要你有四两油,也要扒你一层皮。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就要从这个地方,捞到自己应有的好处。三年清知府,都有十万雪花银,何况我来到的是这天高皇帝远的三省边城,财源茂盛达三江,是能够大有作为的。于是,他对靖县特别有信心,对自己到此一任抱了无限的希望。

秦县长迅速召集了全县军政要员大会,共商剿匪和振兴地方经济大计。他笼络地方豪绅,登门拜访了靖县几乎所有的名士,希望他们能为维护地方治安、发展地方实业献计献策。他的举动,当即引起了绝大多数绅士们的好感。人是社会动物,人的价值是要靠社会、靠政府来认定的,他们绝大多数人,当然会顺着秦县长的杆子往上爬。秦县长看得起自己,就如刘邦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一样,自己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官府的肯定,还有什么不能奉献的呢?搞得好,也许从此能捞得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呢,乡绅名士们便纷纷为所谓的靖县稳定大计献了策。
全县的官绅都认为,凭借本县保安团的武装力量,就完全可以剿灭黄俊岱股匪。秦镜也认为,自己要发财,也得先从抓治安着手,于是,他一上任,就拉开了要与黄俊岱决战的架式。由他召开的全县军政要员大会决定:第一,设立靖县政府剿匪指挥部,负责全县剿匪组织、领导、协调工作。将原南区区长、抗日义勇队总队附吴君庭,及从**营长职务上回乡的省参议员申亚藩,任命为正副指挥官,带兵进驻坳上,清剿黄俊岱。
第二,调集驻扎在新厂的保安团姚枝连、吴礼澄,驻扎在三秋的龙安礼、张祖兴共三个连的兵力,同时驻进坳上,归吴君庭指挥,全力剿匪。
第三,任命和黄俊岱有旧交情的戈荫清为坳上乡的乡长,在配合清剿的基础上实行招抚,规劝黄俊岱向政府缴械投诚,接受招安。
秦镜认为,只要自己采用先剿后招,边打边抚的办法,就一定可以剿灭黄俊岱这股土匪的祸患。他甚至认为,储康民负责围剿黄俊岱多年没有结果,主要是储康民没有什么能耐,因而此次围剿,他把储康民抛到了一边,启用了吴君庭、申亚藩。储康民终于承担了剿匪不力的责任,被秦镜免掉了县政府内的一切官职。
吴君庭是新厂可团人,生得高大威猛,相貌福态,仪表堂堂。他先是在新厂一代当地保、团总、联乡大队长。后来进入湖南陆军讲武堂受训,学成回靖后,先担任了靖县铲共义勇队主任,后拉上新厂中洞、六团联乡大队,响应政府保家卫国的号召,投到了湖南省第四区保安一团贺竟成部下,与唐振之同时在该部混到了营长一职。不久便被国民政府派到江西去围剿红军去了。他的部队被中央工农红军击败后,他只身逃回靖县,担任了县保安团的团副。他在风雨中摸爬滚打了38年,终于磨成了靖县四大天王之一的南天王,在靖县成了响当当的官场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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