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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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俊岱在离去的那一霎那间,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双十分清亮的大眼睛,对着他大胆地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瞥,这个大约十**岁,脸蛋红润,格外中看的女子,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女孩与他对视时,脸上羞涩地莞尔一笑,荡漾着无限的情意。她迅速地转过身子,消失在了人群中。黄俊岱的心中虽然吃了一惊,当时却也不十分在意。情况紧急,他和杨百达等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可是等他们回到大由乡金矿后,那一双眼睛和那一个妩媚的笑脸,竟像印刷和雕刻了一样,扎根在了他黄俊岱的脑海之内。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啦。茫茫人海,哪里去找这一双有情有意的眼睛呢?黄俊岱有了心结,几天下来,竟有些心烦意乱,干活也觉得没劲,话也更少了。
黄俊岱的变化,被杨百达看在眼里,他猜测四爷一定是想家了。那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工棚里已鼾声一片。见身边的黄俊岱还在转辗,杨百达自己也睡不着,就在床头对他轻声地说,四爷,这几天看你寡言少语,一定是想家了吧,要不,你就回去一趟吧。
自己一腔心腹事,尽被他人知。黄俊岱笑了笑说,你这个家伙真神啦,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杨百达说,四爷是有家室的人,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近女色了,我知道四爷心中一定有事,你就回去一趟吧,我帮你请假就是了。
黄俊岱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想家中的那一位,而是想前几天,我们在坳上救那个被调戏的少女时,见到的那一位。
杨百达说,那个女孩是不错,可现在不知人家已到什么地方去了,想也没有用啊。
黄俊岱知道杨百达误会了自己,也就不做声,说了声睡吧,明天还要上工呢。两人不再说什么,工棚里此时更加安静,只有这片男人们特有的鼾声,在此起彼伏。更深夜静,万籁俱寂,黄俊岱可怎么也睡不着,整个世界像个无底洞。他只得把心思埋进了心中,静静等候黎明时光的到来。
过后的每一个赶集日,黄俊岱都要到坳上场上去走一趟,希望交个好运,碰到那一双眼睛。可是一连去了三、四场,连那个少女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这天,黄俊岱和弟兄们在婆婆庙的场上闲逛,他突然发现了——那个已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的漂亮的脸蛋!一定是她,大而清亮的眼睛,圆润白净的脸蛋,秀美飘飞的长发,标致结实的身段,依然还身着那件红色单衣,深蓝色单裤。黄俊岱激动的心情终于燃烧起来,就像潦倒的乞丐,突然捡到了一堆黄金,兴奋得难以自禁。他也不跟其他几个兄弟打招呼,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此时的黄俊岱,其实已是娶过两个女人的33岁的中年男子了。可是,当他一见到这个女孩时,还是禁不住怦然心动。他对自己心中深恋的这个美貌少女,有了那份无法割舍的奇妙真情。他当然清楚,自己是不能造次的,他只能远远的不既不离的跟踪,并没有冒然上前去打扰她纠缠她。

杨百达、傅太和等几个弟兄,先不知他究竟为什么,后来他们终于发现,四爷是在跟踪前面的那个十分标致的少女,于是跟四爷开起了玩笑。杨百达问,四爷,你心中想的就是她吗?
黄俊岱说,让弟兄们见笑了。她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想也是空想啊。
傅太和说,这还不容易,我们上前去拦住她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黄俊岱说,这么干,我们和那些兵痞,有什么两样?
钟金榜说,这样跟着走的话,那还不要跟到云开月明时?我认为,只要看她和哪些人说话,与哪些人在一起,那些人肯定是她的熟人。等过后,我们就去问和她讲了话的人,还不立马就问得清清楚楚么?
杨百达说,嗯,这样倒是行得通。他们笑了,发现四爷喜欢的这个女人,确实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好女孩,于是大家都起劲卖力地帮黄俊岱干起活来。
他们一路跟踪下去,果然十分便捷地调查到这个少女是杨梅人,姓龙,名叫小梅,年纪18岁,还没有出嫁,但已有婆家。婆家姓陈,是小开人。黄俊岱此时心中欢喜,便把家中的冯喜莲忘到了脑壳背后,头脑中满满地装着了这个让他心旷神怡的杨梅少女龙小梅。
黄俊岱办事从来都不婆婆妈妈,他有了要娶龙小梅为妻的想法后,就着手行动。他先是请大由乡的一个媒婆上门去提亲。龙家是小地主,已把女儿许配给了小开陈家,年前就准备把女儿嫁过去,当然不会答应黄俊岱的提亲。黄见请媒人上门没有结果,就找到李明科,把自己看上了龙小梅的情况、的前后经过跟他说了。李明科是个十分看重黄俊岱的地方绅士,他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欣然答应帮黄俊岱去说合这一段姻缘。
李明科先派人到陈家说明来由,叫他们退婚。陈家的势力本来不大,他们见是李明科来上门要人,无奈只好答应退婚。李明科很快退了陈家给龙家的所有聘金和彩礼费用,陈家就更没话可说了。李明科又主动把自己的一个侄女许配给了陈家作媳妇,陈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当即陪李家媒人到龙家,说明了愿退婚的情况。龙家人见是李明科的人来提亲,陈家又退了婚,也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在龙家人眼里,李明科就是坳上这一带的天王老子。虽然天下是国民党的天下,可是坳上这一带的地方势力,却真正控制在李明科的手中。李德胜、张春林、储康民黑白两道的人都听从他的指挥,要是得罪了李明科,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和李明科沾亲带故的人是绝对不好惹的,他们只是替女儿担心,嫁入虎**狼窝,这一辈子说不定就会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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