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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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公主在神山代表帝君祭见,并会盟天下诸候,不料却被人暗算掉包,假公主乔若卉欲冒充公主,就在祭天之明,幸得帝君带着被救醒的飞龙公主及时赶到。
一场惊天的风波,就这样在发作之前被按了下去,祭天照常举行,诸候照常会盟。这其中的经过,于外界虽然已经被压了下去,但于天宫中诸人来说,无异是翻天覆地的一件事。
很多人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最上层的权力已经悄然进行了转换。天妃乔虹,一夜之间从天到地。
“帝君、帝君,您要相信臣妾,这件事不是臣妾作的!”乔虹的脸色惨白,伏在地上如同溺水的人望着最后一根浮木一般望着宸帝,声音破碎而嘶哑。
宸帝他叹了一口气:“虹儿,你过来!”
乔虹挪近到宸帝的身边,伏在他的膝上,宸帝轻抚着她的长发:“朕的记忆力一直很不错,朕记得许多人第一眼见到时的情景,可是朕却记不得第一眼看到你是什么时候,朕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曾把你放在眼里心中过……”
乔虹听着宸帝回忆往事,心中又酸又涩,轻轻地道:“臣妾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管美貌和聪明,都不足一提,这一生唯一觉得自傲的,便是竟然能得帝君垂顾,实是臣妾前生修来的福气,此生足矣,纵死无憾了!”
宸帝表情却有一些怔忡走神,他并没有看乔虹,却是看着远方,像是看到了过去的无穷岁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朕一回头,就能够看到你永远地守在那里,不管朕有没有看到你,你都永远在那里。不知道何时起,朕渐渐习惯了你的存在,甚至于依赖你的存在。很多事情,朕甚至都懒得去想,懒得去管,一切放手由你去,因为你从来没有做过有违朕心意的事,甚至你做的,比朕自己想的还更周到些。”
乔虹抬起头,仰望着宸帝,轻轻唤了一声:“帝君!”
宸帝的表情淡淡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惜:“所以朕的眼中也只看到了你送上来的这份周到,也就不曾去真的细究过这份周到的背后是什么,甚至是懒得去细究,所以放任了你……”
乔虹猛地打个寒战,惊骇地抬申辩:“难道连帝君也会相信这样荒谬的事吗?帝君——臣妾就是再疯再糊涂,也不敢做出这种骇人听闻,一戳就破的事情啊!”
宸帝点了点头:“不错,你自然不会这么蠢,便是让那丫头冒充了飞龙,又有什么用呢?可是,你能解释,那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飞龙又为什么会被人暗算吗?”
乔虹跪坐在地上,只觉得一阵极寒之气从地下缓缓升上,直沁入她的骨髓中去:“帝君,我——”
宸帝温和地对她说:“在天宫之中,若无你的插手,谁能从凤舞的守护下暗算得了飞龙?对付飞龙的人,是你的暗桩吧!当然你并没有打算做这么蠢的事,你只是打算给飞龙下毒,让她在祭天会盟的时候神志失常,狂性大作……”
乔虹只觉得浑身骨节都似在寒战到格格作响,就连上牙和下牙都颤到打战起来,她再也说出一个字,浑身瘫软在地。
宸帝依旧温和如故,缓缓地道:“就算事后朕知道飞龙中了别人暗算,但是她在天下人面前丢了脸,也失了天家体面,就算朕再宠爱她,此后却也无法再让她走到人前了。你的计划虽好,只不过中间出了差错,乔若卉以为这是她的机会,所以借机利用你的命令暗算了飞龙,却又自己冒充了她……”
乔虹泪流满面,伏倒在地:“帝君,臣妾认罪,飞龙公主身边的确有臣妾的暗桩在。只是不知谁在暗中控制了卉儿,迷了她的心志,作出种种妄行栽赃臣妾。臣妾也实是受人暗算,帝君当知臣妾的心,臣妾就算再不服,又怎么敢在天下诸候面前,在祭天大典上坏了帝君的事!”
宸帝点了点头:“朕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是吃了点哑巴亏。不过天底下许多事,看似外力所为,实则是自己早种下的祸因。听说你那个丫头,这么些年来在天宫帝都,都以公主自居,还有一群人真的当她是公主奉承,是吗?若非真的有一群人视她为公主,若非许多人认为她的命令就是你的命令,那么也就不会那些人依着她的命令,暗算了飞龙,帮助她完成一系列的冒充公主之事,甚至以为这就是你的主意,是吗?”
宸帝点了点头:“朕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是吃了点哑巴亏。不过天底下许多事,看似外力所为,实则是自己早种下的祸因。听说你那个丫头,这么些年来在天宫帝都,都以公主自居,还有一群人真的当她是公主奉承,是吗?若非真的有一群人视她为公主,若非许多人认为她的命令就是你的命令,那么也就不会那些人依着她的命令,暗算了飞龙,帮助她完成一系列的冒充公主之事,甚至以为这就是你的主意,是吗?”
乔虹只觉得全身无力,再也不敢申辩,只得伏地哽咽道:“臣妾确有私心,惭愧无地,唯请帝君降罪。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妾都是甘心领受谢恩。是臣妾自己不知惜福,臣妾这一生,曾经得到过帝君的垂恩,臣妾虽死无憾了!”她本就是以无限卑微和柔顺之态而得到宸帝之宠,但是这些年来事事如意,却有些得意而忘形,她自以为宸帝不会看到她的这一面,但是此时被宸帝轻轻说出,万般惶恐无奈之下,也唯有再以此种姿态而希望得到他的垂怜。
果然宸帝叹道:“虹儿啊虹儿!”他伸手扶起乔虹,乔虹半软在他的身上,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朕这些年来怠政,原是想躲过清闲,你却原是资历不够,又没有别人的手段,却又好胜心强,唯恐人家轻看了你,因此有些举措得罪人而不自知,多年来竟不知不觉中已经树敌无数。这也是朕误了你……”他顿了一顿,缓缓地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好、也好!暂借此事,你收一收,未必不是件好事,免得异日当真出了更严重的事,连朕都无法保你!”
乔虹浑身一颤,不置信地仰望着宸帝:“帝君,你的圣意是……”
宸帝点头道:“如今借这件事,你把手头的事儿放一放,也脱开身去,免得越陷越深。朕会下旨让你闭门思过,先避一避风头。”
乔虹伏地颤声道:“臣妾谢过帝君圣恩!”她心中惧喜忧怒惊五味交加,此时忽然如蒙大赦,不觉热泪盈眶,一时间竟哽咽难言。
宸点看着她,竟也有一丝不忍,犹豫片刻,才道:“虹霓宫众目所在,你已经不宜居住了。朕记得你喜欢温泉,后面的北三院外天泉水榭是有温泉的,你就暂居在那里吧!”
乔虹浑身一寒,失声叫道:“帝君——”北三院是失宠的红霞帔所居之处,天泉水榭更是只有一间三面环水,只有一条小桥可通的简陋居室,这等于已经将她打入冷宫了!
宸帝看了她一眼:“有问题吗?”
乔虹低头不敢让宸帝看到眼中的怨恨,哽咽道:“臣妾、臣妾是否要交还天妃印玺?”
宸帝微微一笑:“不必了。朕送出去的东西,不想收回!”他挥了挥手:“你去罢!”
乔虹低首敛眉,倒退欲出,宸帝淡淡地加了一句:“关于那个丫头,朕也交给你自己处置,总得给外界一个交待,朕想你自会有分寸的!”
乔虹顿时如五雷轰顶,恍惚间竟似觉得连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格格作响。她低低地应了一声:“臣妾明白!”
走出内殿,才走了十来步,她已经全身脱力,竟然扶着挣扎走廊半天也没有力气走动。她抬头望着天,苦笑、冷笑,暗暗嘲笑自己:“乔虹啊乔虹,你明知道天心莫测,你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之蠢了,你平时枉自以为够明白,够知道进退,谁知道今日事情临头,竟然举止失措,难道你到今天还不明白宸帝的性情为人了吗?”
她苦笑,她傻傻地哭了半天求了半天,竟然毫不明白在宸帝面前,她应该如何做才是对的,竟然要到临行告退时还不懂得应该怎么做?竟到了要宸帝亲口提醒于她的程度!
蠢、蠢、蠢,她自以为聪明,自以为善辨,自以为得计,竟然亲手失去了今日宸帝召见她的最好良机。
如果她懂得主动认错,主动交出权力,顺利满足近日宸帝想让飞龙掌权的心理,主动以实际行动向外界作一个交待,那么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如今,一切都晚了。
天泉水榭,硫磺温泉的氤氲水气中,刚从天牢中放出来的乔若卉沐浴后,坐在软榻上,不知所措地看着乔虹。
乔虹温柔而慈祥:“卉儿,不要乱动,母亲在给你梳头呢!”
乔若卉忽然失声痛哭:“我闯下这么大的祸,母亲,您不怪我恨我,打我骂我吗?”
乔虹停住为乔若卉梳头的手,叹道:“事到如今,怪你恨你、打你骂你,又与事何补呢?”
乔若卉伏在乔虹身上大哭:“母亲!”
乔虹轻抚着乔若卉的头发,轻叹道:“我实在不是一个好母亲,从小到大,我没有给你梳过头,没有抱过你,也没有给你做过一顿饭菜。我到了你九岁的时候,才敢把你接来,我甚至不敢为你争取一个公主的名份……”
“母亲!”乔若卉这辈子只听过母亲的斥责和挑剔,只听过母亲的抱怨和管束,实是从来不曾听过她如此温柔慈爱的说话,甚至用近乎忏悔的口气,只觉得十几年的心酸一古脑儿涌上心头:“母亲,孩儿从来没有怪过您,孩儿知道您的难处,也知道您已经对孩儿很好了!”
乔虹含泪笑道:“你能够明白母亲的不得已,那就好!”她看着乔若卉,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我的女儿,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你的生命是我所予。当年我为了能够生下你,忍辱去替一个下贱的婢女擦鞋,你是我冒着失去帝君宠爱的危险、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女儿。我为你吃过不少苦头,冒过不少危险,不管我对你做过什么,那也都是不得已的,望你不要怪我!”

乔若卉天真地猛点头:“是,我是母亲的女儿,不管母亲怎么对我,那都是不得已的,我是不会怪母亲的。”
乔虹微微一笑,端起桌上一只碗来,道:“如今咱们在这里诸事艰难,只得一切从权了。今日只得一碗鸡汤,就都给你喝了吧!”
乔若卉忙道:“母亲,还是您喝吧!”
乔虹充满母爱的眼神凝视着乔若卉:“今日,母亲想尽一尽这十几年来不曾尽过的心意。来,卉儿,母亲亲手喂你喝!”
乔若卉含泪笑着:“母亲,卉儿不要做公主,也不要什么权势富贵,只要我们母女俩能够像今天这样,就算要我到下界做平民,我也愿意!”
她笑得像个婴儿般无邪,像婴儿般张开嘴,乔虹的手颤抖了一下,已经举起的汤匙重又入下,将碗塞到乔若卉的手中,转头道:“卉儿先自己喝吧!”
乔若卉接过碗,正欲要喝——
忽然门被推开,一人急忙道:“不能喝,鸡汤里有毒!”
忽然门被推开,一人急忙道:“不能喝,鸡汤里有毒!”
乔若卉骇然之下,但见“砰”地一声汤碗落地片片碎裂,鸡汤流到地板上,立见木板象是被烤焦似的黑了一大片,乔若卉发出一声极惊骇的大叫之声:“啊——”
乔虹见到飞龙进来,先是惊骇,转而平静了下来,反而带着一种漫不在乎的样子,冷笑着睨斜着看飞龙:“公主是来看我母女如何落魄的,还是嫌我母女相残还不够,您再来添柴加油?”
飞龙怔了一怔,她根本听不懂乔虹的话,只指着乔若卉急道:“想不到你竟真的这么狠心,她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哈哈哈哈……”乔虹不可抑止地狂笑起来,笑声凄厉:“飞龙啊飞龙,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假惺惺,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这不就是你一心一意蓄谋的吗?”
飞龙听了更是楞中带惊,急问:“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虹撸了撸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反而一楞,半晌,忽然指着飞龙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的娘利害了一世,她就敢让你一个傻子进天宫来送死吗?”
飞龙听她说到母亲,也恼火起来:“你才到底是装疯,还是真疯呢?一会儿要杀女儿,一会儿装疯?”
“啐!”乔虹恶狠狠地道:“你跟你那个娘一样,都只会假惺惺地摆架子,说些云里雾里的话,真当自己是神灵天仙了,我们都是下界的尘土草芥!”
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外有人接道:“人之境界,自有高低,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对牛不可弹琴……”随着语声,凤舞从门外潇洒而入:“紫后娘娘和飞龙公主的胸怀,又怎么能是那些醉心触蛮之争的俗人能懂呢!”
乔虹见凤舞进来,却又恢复了脸色,听了他的话不禁嗤笑一声:“触蛮之争,那么凤少傅现在争的,是触还是蛮?这么急急地赶来,是怕我乔虹吃了你的飞龙公主,还是怕我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点醒了这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丫头,坏了你的好事?”
凤舞微微一笑,并不应她的话,只温柔地看着飞龙:“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飞龙发现自己来了半天,一点事也没解决掉,见凤舞来了大喜,一把拉住了他:“凤舞,乔虹要毒死乔若卉,我们救救她。”
凤舞叹了口气,这也是他的不是,没有看好飞龙,结果竟然在无意说到乔虹之事时,断定乔虹必定会杀死乔若卉向外界交待,以求自己脱身的为人。结果飞龙这个傻丫头,竟然听到这话就悄悄地跑来救人。他无奈只得随后跟来,只希望乔虹已经杀死了乔若卉,那么便只消听飞龙骂一通乔虹便无事了。若是乔若卉没死,以他对飞龙的了解,只怕事情还有得麻烦。果然飞龙不出所料,到头来这一滩混水还得他来趟。
当下凤舞叹了一口气道:“公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所赐,父母所收,旁人只怕难以插手。”更何况,要她命的,不止她的娘,更是她的爹。
飞龙觉得简直不可理喻了:“胡说,难道寒月要杀我,我也站着让她杀吗?天底下哪有这种事,你不管我管,我要把乔若卉带走。”
凤舞抚着头,只觉得头忽然疼了起来:“你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飞龙忿然道:“反正带到一个不会有人杀她的地方!”
乔若卉却忽然尖声哭叫起来:“呸,我才不走呢,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才是公主。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公主,我娘也不会被害到这样。”她方怔怔地坐在那里,此时脸涨得通红,眼中尽是恨意,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地向飞龙扑过来,像是想要一把撕碎了她似地。
飞龙还未来得及抵挡,凤舞早已经抢上前一步,一挥手,一股大力将乔若卉卷起,重重地抛在床榻声。乔若卉尖叫一声,只觉得后背巨痛,不置信地瞪着凤舞且哭且骂道:“姓凤的,你今天居然敢这么对我?你算什么东西,想当年你跟在本公主后面苦苦追求,本公主哪只眼睛看得上你——”
飞龙忽然听到这种秘闻来,不禁好奇地看着凤舞,凤舞顿时大窘,三年前他与方刚等一批天禁卫初入宫时,大家的确都曾经仰慕和追求过这位当年风头一时无两的若卉公主。此时听她这般疯狂又轻蔑地提起来,实实为自己当年的年少轻狂深感厌恶,将对乔若卉仅存的半点怜悯之意也全部打消。飞龙好心相救,这女子却如此疯狂,救她实是埋下祸根无穷
他顿了顿足,拉起飞龙:“飞龙,我们走吧!”
飞龙好笑地看着素日英明神武的凤舞也有此时的窘惑,却也知道他的窘惑其实是因为飞龙,而非乔若卉。可是——她指了指乔若卉:“那她怎么办?”
凤舞知道此事不得不办了,只得道:“帝君并没有明令对乔若卉的处置,只消给外界一个交待得过去的理由罢了。公主是受害者,只要公主表示宽赦,只将她贬为平民,流放下界,永世不得再入天宫就是了。”
飞龙喜道:“太好了,凤舞你真行,一下子就想出办法来了。”
飞龙对于天宫下界毫无概念,对于她来说天宫下界并无区别,甚至于她对天宫也没什么好感,如果可以,她倒是更愿意回到下界。但这对于已经在天宫生活了十几年,自我感觉极端良好的乔若卉而言,听到这话却是尖叫起来:“不——我不去,你们休想将我流放下界,想把我变成下界的贱民,你做梦,我死也不去,我宁可死我也要死在天宫——”
凤舞转头问飞龙:“你都听到了?”
飞龙点点头:“都听到了,嗯,她一定舍不得她的娘,虽然她的娘狠心到要杀她。可是她虽然不可以上来,但是乔虹可以下去看她啊!”
凤舞一转头眼光正撞到一脸看好戏的乔虹,两人的神情中同时传递了四个字:“鸡对鸭讲。”
凤舞冷笑一声,转过神情对飞龙温柔地道:“好,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让乔若卉死,她就一定不会死。这里不适合你久呆,我们还是走吧!”
“哦!”飞龙点了点头,听话地向外而走,一边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声:“乔虹会不会想再杀她?”
凤舞笑道:“你放心,不会了。”
乔虹一动不动地看着凤舞对飞龙万般呵护的神情,眼珠子转了一转,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想不到紫后一世英明,竟然生出一个这般的女儿,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一个男人**于股掌之上,哈哈哈……”她的笑容忽然中断,被凤舞极为凌厉的眼神所中断,凤舞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她终身仰望畏惧的人。这一种中的威仪凌厉精明掌控,她终其一生,只在那个人的眼神中看到过。
一股恐惧油然而生,第一次不是因为她的主人,而且她的主人之外的另一个男人。这一眼中,她看出了他的野心,他的霸气。忽然间电光石火般地,她想到了一件事,指着凤舞失声道:“原来是你,原来陷害我的是你——”
凤舞微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盯了她一眼,眼中精光迸出,自负、轻蔑、警告、镇摄之意一闪而过,他只微微转头这么一看,冷笑一声,呵护着飞龙扬长而去。
乔虹赤足跳下地来,疯了似地追出去,才追到门外,便见一名天禁卫彬彬有礼地挡住了她:“虹妃娘娘,帝君有令,娘娘闭门思过,无旨不可擅自外出。”
乔虹如堕冰窟,失声道:“你们——”这才茫然回顾自己已经被软禁在此的命运,她恨恨地瞪着凤舞那危险之至的身影,痛恨自己此时竟是如此地无能为力。
“帝君——”乔虹无力地跌坐在桥上,嘶声叫道:“我要见帝君,我有重大事情,要禀告帝君——”
“虹妃要见帝君?”
傍晚,凤舞坐在书房中,看着桌子上乔虹请见帝君的折奏,微微一笑,现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奏折,自然是先报到飞龙宫来了。
凤舞拿起奏折,漫不经心地随手一丢,奏折落在火盆中,慢慢地燃烧,卷曲,成灰。
凤舞抬头一笑,看着站在前面的人:“方兄,随我去见玉妃娘娘。”
“多谢凤少傅。”方刚拱手,道了一声谢。
方刚,原是乔虹安排给乔若卉的侍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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