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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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所谓的小院之后,我有些郁闷。
他很客气的请我进去,幸亏也没说什么区区寒舍,多谢赏光之类之类的,不然我铁定抽他。因为这院子···实在···太辉煌了!!爷爷的,比幻境的那些什么殿这个阁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得我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差点呛到。
门口的守卫见到我们就立马变得恭恭敬敬,站得笔直笔直的。
一进大门,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特狗腿的迎上来。
“公子,回来啦。”接着又跟我打招呼道:“这位公子好。”
我傻笑了一下,心想这位不叫来福就叫旺财。
“才叔,这是我朋友林公子,以后在这里住下。小心侍候着。”
宛云落一副财主派头。我则暗自好笑,还真是旺财,才叔。哈哈···
在大厅坐了一会,宛云落提出带我去看看屋子。
一路上开始和我搭讪。
“执月是哪里人?”
“不知道。”好嘛,这称呼是更上一层楼了。以前莫于憬也只是连名带姓的叫我。
“不知道?”
“恩,小时候的事忘记了。我不大记事。”
“哦。你住东厢吧,西厢也住了我的一位朋友。就是上次在湖边遇到时的和我一起的那位。叫青绯,宋青绯。”
“哦。”爷爷的,你都是我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了,那个宋青绯我怎么肯能记得。
“我就住你隔壁的屋子,有事找我。”恩,要不就给你来个夜半鬼敲门···
正琢磨着怎么吓唬他呢,已经到了,开门的时候他却忽然问我:“要不要洗澡?”
“哈?哦。好啊。”正好有点累。
“那我叫人准备。”说完替我开了门,然后去吩咐侍女了。
我在屋里坐了一会,热水就来了。
进了里屋,刚三下五除二地扒了衣服要往水里蹦,帘子却被撩开了,我回头看着宛云落拿着衣服呆呆地看着我,并且脸开始一点一点的窜红了。
“我···拿衣服过来。”沉默终于打破。
“哦,谢谢。”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下了水,并且朝他回眸一笑。
吓到人家了吧,一进来就看到我啥也没穿。我脸皮厚是不怕了,反正有什么都被莫于憬看光了。早习惯了。
水挺舒服的,宛云落也出去了,却站在帘子外问:“执月···以前身体不好吧。”我壮得跟头牛似的。五年来连个喷嚏都没打过。要跟莫于憬那妖孽斗志斗勇我不打好点身体基础岂不是有去无回?
“没有吧···怎么啦?以前的事都说不记得了。”其实我有些不耐烦,这个人怎么这么爱打听别人的过去?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执月身上有种药丸的特有香气,能形成那样浓烈的香气,服用时间肯定不短···”
“什么?”我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那是专门给心智不定的人用来安神的药物···”
这是什么意思?我服用过安神的药物?心智不定?是疯子吗?我不再说话,我缺失了那么久的记忆,说不定就是因为我有疯病,而幻境中人看我的眼神里包含的怜惜肯定也是因为我的病,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呢?
所以···所以···莫于憬才会唯独对我一忍再忍,对不对?所以···
忽然之间我一直想不通的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的我,是否正常?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一个疯子吗?
可莫于憬,你为什么要和一个疯子生活在一起?你又为什么要和一个疯子上床呢?
你不觉得恶心么?我觉得!!!!
我竟然还有些沾沾自喜的活了这么多年···
恶心,恶心,恶心!!!
我伸出手,翻来覆去的看我手臂上的皮肤,苍白孱弱,病态。无论我怎么要强,实际上我都是一个病人。而我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同情,与生俱来的厌恶。
洗完澡出来我的心情糟透了,衣服也没有好好穿。
却发现宛云落还没走,我没什么心情搭理他,“怎么还在?”
“衣服还合适么?”
“唔,还好。”我扯扯袍子。又有些不自觉的咬咬指甲。
宛云落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笑道:“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呢。”眼里尽是宠溺。
我甩开他的手,不喜欢他用那种眼神看我,像···看一个傻子。
“啊,是我唐突了。”
他缩回手,却在我手里塞了一杯茶。我也没有理他。
“明天就是藏剑山庄受剑的日子了。要不要去看看?”
“对了,我离开南泽的时候不是武林大会么~怎么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有点答非所问。
“武林大会延迟了,因为藏剑山庄说这次的武林盟主可以得到‘逐月’。所以武林大会在受剑仪式后再举行了。”
“原来如此。”那么傅烟罗费尽心机的要‘逐月’来做什么?报复?还是想引起一场武林骚动,好从中获利···可是,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
“只要莫于憬参加武林大会,以他的本事,‘逐月’不还是幻境的东西。又何必交出来,多此一举?”
我对这个处处算计的江湖武林头疼不已。
“是啊,所以莫于憬说他不出手。”
“为何?”
“他说这次让林执月出手也是一样的。”

“他也太高估我了吧。”我自嘲。
等等,什么?“你都知道我是···”莫于憬的人?后半句话我还是咽了下去,因为已经是曾经了。但我还是觉得中了算计,尽管不知道是不是莫于憬的算计,只是觉得这个阴谋太大了!
“你果真认识他。当时听莫于憬这番话我只以为你们是同名同姓,想不到你真是他口中的那个林执月!”他的气愤似乎不比我轻。
看来和莫于憬有染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我才不会傻到帮他夺剑。我可什么功夫都不会。”我辩解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这个···”怎么说呢?情人?貌似是我一厢情愿···而且除了时不时会发生点**关系之外我和他算不上有什么关系了。
“我和他没关系。”于是我坚定道。
“那他怎么说你是他···额···情人?”
“什么?爷爷的,竟然这么说?他不要脸我还要呢!”我义愤填膺道。
可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整个逐月飞花的人都知道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是我林执月,所以,刚才那句话不成立。
“是真的吗?”宛云落有些不依不饶。
“以前是吧。”我无奈的承认,“他这么说只是逼我出来,他以为我忍不了这口气。”
若是以前,我肯定忍不了,现在,我认了。“而且他说的肯定还要更难听吧,也许说我是一直黏着他的男宠啊,或者自作多情什么什么的。”
“啊,你都知道?”宛云落失声道。
“果真,我太了解他,当然,只有这方面。”我无力的转动手中的茶杯,不知道怎么办。名声什么的我也不在乎,毕竟我无牵无挂,大不了不承认自己是林执月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样细细碎碎的疼,为什么不彻底死掉算了?
“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宛云落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就离开了。
我呆呆坐着,不觉间竟然天亮了。很郁闷的,我就爬回去睡觉。本来什么受剑仪式,武林大会的就不干我屁事。我也睡的安心。
只是正睡的天昏地暗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来吵我,我当时就很客气的扔出两个枕头亲亲热热的去招呼他。
收了我一枕头,他还是没走,兢兢业业跑过来掀我被子,我无奈睁眼,发现这人我没见过,但我估计他约摸就是那个什么青绯了。
我懒得搭理他,就朝他猛翻白眼,识趣的快走开,爷我没空招呼你,困着呢。
可他却说了句让我吐血的话:“哟,这媚眼抛的,大爷我喜欢,赏!”
我想都没想就起来招呼了他一个巴掌,没扇到,被他拉住了。他继续用言语调戏我:“美人性子挺烈啊~~嘿嘿,合大爷胃口!再赏。”
我终于被他逗笑了,因为一看他就是那种特斯文优雅的人却故意说出这么粗鄙的话,我笑得特没涵养,东倒西歪的。他也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我笑,手却一直没放开。
“放手···”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力气挣脱他。
终于等我笑完了,他却还是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才明白,他在给我号脉,我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要当病人。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对我说:“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吗?”
“没在意过,死不了吧。”我讨厌被当作病人,感觉我真是个疯子一样。
“你体内有股很强势的真气,却一直被人用内力压制,是谁给你压制的?莫于憬吗?”
“我不知道!”我朝他吼,“滚,用不着你操心!”
他却忽然上来搂着我“你一定受苦了,他们对你不好,对不对?”
“你···你在说什么。”我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力气大的吓人。
我不知道一个看上去这么文弱的人怎么力气这么大,我被他搂的有些难受。
“放开我,好不好,我难受。”
他松开我,却在我床沿坐下:“这几年你一直有在吃药,剂量虽不大,却从来没停过。如今却停了快有两个月了。再不调理下身体会垮掉。”他的语气尽量柔和。
两个月是我私自离开莫于憬开始的。那么,是什么药?为什么我在吃药我自己却完全不知道?果真,我还真是个病人。
“是什么药?”
“安神,应该有一定恢复记忆的作用。你失忆过?”
“是,四五年以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我竟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乖倒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不由怀疑到我还是林执月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我可以说是第一次见的人就是让我觉得莫名安心。给了我从不曾有过的踏实。“你是大夫么?”
“不是。”他却拍拍我,像抱一个孩子,让我觉得自己被呵护着。“我略微懂些医理。你要不要再睡会,我吵你了吧?”
我摇摇头,却还是躺下了。没说话,就呆呆地看着他。他就坐在床沿,替我拉好被子。
我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要么是他天生就具有让人安心的能力。说实在的,我不排斥他,虽然他似乎可以将我看穿,我却没有被人窥视的尴尬,仿佛我们原本一体,仿佛我们可以分享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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